第二十章 所谓的告发
洪武二十七年正月廿三，锦衣卫张千户所领八名百户抵达北平卫所。
接近卫所大门，一只箭射在两名百户组长前方，城楼上守门士卒喊道：“来者何人？卫所重地，不得靠近！”
只见骑在马上的王政高举着自己的铁牌大声喊道：“锦衣卫例行征召检校，快快开门放行！”
“请大人稍等片刻，待我核实。”
不久，卫所大门打开。一位将军模样的人骑着马出来，后面跟着四名官长。
领头的那位将军走近王政，眼神越过他，朝着里面的张千户道：“原来是张大人，锦衣卫今年的新人招新比往年晚了些。”
那张千户道：“前些日子忙着筹办含山公主的婚庆大典，锦衣卫自身的新人招新自然要推迟，毕竟一切要以皇家为重。”
“张大人说的是。”那将军笑着回过头对着后面的人道：“你们四个带着这几位百户大人前往各总。”
“得令！”后面那四个官长道。
那张千户也道：“你们去吧。”
“是！”八名百户齐声道。
张千户进了北平卫所，被请到专房休息；其余八名百户两两一小组，被四名总长分别带到各总。
刘勉和王政跟着一个总长来到一个总的帐篷，那总长到了本总的帐篷前，下马道：“两位大人里面请。”
这时来了三名士卒，刘勉、王政便下马，让那士卒将马牵走。
那名总长拉开帐篷门帘，王政率先走进，后面跟着刘勉，最后那名总长道：“两名大人稍作歇息，卑职这就去通知一下各伍的伍长以上军士。”说着便放下帐篷的门帘离开了。
那帐篷那只有一桌两椅一只毛笔和一个砚台，两把椅子正对着放在桌子的两侧。桌子上放着两杯茶，一杯正对着椅子，一杯放在桌子边上。
“王政兄，你请坐吧。”刘勉说着端起桌子边上的那杯茶道：“骑马坐着有点累，我想站一会儿。”
“行。”王政说时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报报报告。”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帐篷外传来一声颤抖的声音。
“请进。”刘勉道。
帐篷门帘被掀开，走进一名瘦骨嶙峋的军士，王政见了道：“坐吧。”
那名军士缓缓坐下。
“你知道锦衣卫的选拔标准是什么吗？”王政问道。
“知知道，锦锦衣卫的唯一标标准是忠忠于大明，忠于皇皇上。”那军士回道。
“那你怎样证明你的忠心？”
“我要告发一人。”那名军士微微颤抖道。
“谁？”王政问道。
“我们什的什长。”
王政好奇问道：“你要告发他什么？”
“他昨天偷了火头军里面的一只鸡。”
听到这，王政无语道：“你这，行吧。还有什么别的吗？”
“没了。”
“好，那下一个。”
那名军士便起身，走了出去。
帐篷门帘再次被掀开，又走进一名军士，王政趴在桌子上道：“坐。”
那名军士面如土色地坐下。
“你知道锦衣卫的选拔标准是什么吗？”王政头也不抬的问道。
“知道知道，忠于大明，忠于皇上。”那军士闻雷失箸道。
“怎么证明你的忠心？”
“我要告发我们的哨长。”
“告发他什么？”
“前两天我们队的队长的老婆来卫所，我们哨长跟我们队长的老婆通奸，我亲眼在山口上看见的他们在外面打野战，那个野战打的，根本就不顾天冷。”
王政机械道：“还有什么别的吗？”
“没了。”
“下一个。”
见王政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军士毕恭毕敬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大约过了两柱香，帐篷外传来一阵声音：“百户大人是否方便？可否进来给两位大人添茶？”
“请进。”刘勉道。
进来的是刚刚的那名总长。只见那名总长端着一个茶壶，低心下气地给桌子上的两个茶杯倒了八分满，然后倒退着出去。
待帐篷门帘放下，刘勉喊道：“下一个。”
这时进来一名年壮的军士，王政喝了口茶水，冷冰冰道：“坐。”旁边的刘勉也打了个哈欠。
那名军士唯唯应命地坐下。
“锦衣卫的选拔标准。”王政无动于衷道。
“忠于大明，忠于皇上。”那名军士神态照样的紧张。
“怎么证明你的忠心？”王政心不在焉地问道。
那人怔忡不定道：“我要告发一人。”
“谁？”王政机械般问道。
那人愕视沉沉道：“燕王，朱棣。”
听到这儿，王政仿佛从梦中惊醒，打起精神来，朝着旁边站着的刘勉道：“把登记册拿过来。”
刘勉便从怀里面掏出登记册，面容严肃地递给王政。王政接过登记册，将桌子上的毛笔粘了粘墨水问那军士道：“你的姓名、住址及亲族成员的姓名、住址。”
“吕仲春，家住北平东城吕家村；父亲吕广财和母亲谢宝妹都在北平东城吕家村。一个哥哥，两个妹妹：哥哥吕国飞，妹妹吕世珍、吕秋艳。妹妹还没嫁人跟着父母生活在北平东城吕家村；哥哥已成婚，老婆叫柴阿娇，两人生了一个孩子，今年两岁，叫吕麻料，都住在父母家的旁边。”
王政边记边道：“你既无后，便从你祖父算起。”
那军士若无其事继续道：“祖父吕建新与祖母岳月娟已故。大伯吕本明，大婶蒋明园，家住德州武城，生有一子一女；大儿吕进伟，也在德州武城，已婚，妻为严印，生有两子：吕乐明七岁，吕新五岁；小女吕惠远嫁蒙古，土默特左旗，夫为闫傅德辉，生有一子一女：闫傅罗莎雅娟六岁，闫傅零集屏四岁。小姑吕三梅，嫁于承德隆化，姨父白家全，生有两子一女：白良滨十五岁，白世杰十二岁，白光凤九岁，均未婚。”
“母族。”
“外祖父谢继权已故，外祖母曹丽君在三河谢庄。小舅谢家建也在三河谢庄，已婚，妻为聂云清，未生育。”
记完后，王政慎重其事道：“你要想清楚，你所告发的是燕王，若是诬陷，将株连三族。”
那军士惊恐失色道：“我知道，我所说的都有依据。自洪武十三年燕王就藩北平以来，频频来到北平卫所，进行相关视察。当我成为哨长之后，有机会参与一些重要会议，竟被要求效忠燕王。北平卫所自哨长以上，均被要求表态：非燕王不立。”
王政记下这些，拿笔的手居然有点颤抖。
待王政记完后，便对那军士道：“你回去吧，如果你所言属实，则将录用，若是诬告，则将诛杀。”
“是。”那军士擦了擦脸上的汗便起身出去了。
见帐篷门帘已被放下，王政转过头对旁边的刘勉道：“这个人可真猛，居然敢直接告发燕王。”
刘勉回道：“那这记的东西？”
王政将刚刚写下的那一页撕下道：“这本登记册上东西，就是我们今年要完成的任务量，但是谁敢得罪燕王？或者说谁敢来北平查燕王的不是？除非皇上直接给指挥使下令，否则凭我们这区区的百户，怎敢直接巡查燕王？”
刘勉这才知道，原来一年前自己告发蓝玉，在蓝玉案里面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所谓的蓝玉案，明面上是锦衣卫揭发，实际上都是皇上一手下的棋。
接近卫所大门，一只箭射在两名百户组长前方，城楼上守门士卒喊道：“来者何人？卫所重地，不得靠近！”
只见骑在马上的王政高举着自己的铁牌大声喊道：“锦衣卫例行征召检校，快快开门放行！”
“请大人稍等片刻，待我核实。”
不久，卫所大门打开。一位将军模样的人骑着马出来，后面跟着四名官长。
领头的那位将军走近王政，眼神越过他，朝着里面的张千户道：“原来是张大人，锦衣卫今年的新人招新比往年晚了些。”
那张千户道：“前些日子忙着筹办含山公主的婚庆大典，锦衣卫自身的新人招新自然要推迟，毕竟一切要以皇家为重。”
“张大人说的是。”那将军笑着回过头对着后面的人道：“你们四个带着这几位百户大人前往各总。”
“得令！”后面那四个官长道。
那张千户也道：“你们去吧。”
“是！”八名百户齐声道。
张千户进了北平卫所，被请到专房休息；其余八名百户两两一小组，被四名总长分别带到各总。
刘勉和王政跟着一个总长来到一个总的帐篷，那总长到了本总的帐篷前，下马道：“两位大人里面请。”
这时来了三名士卒，刘勉、王政便下马，让那士卒将马牵走。
那名总长拉开帐篷门帘，王政率先走进，后面跟着刘勉，最后那名总长道：“两名大人稍作歇息，卑职这就去通知一下各伍的伍长以上军士。”说着便放下帐篷的门帘离开了。
那帐篷那只有一桌两椅一只毛笔和一个砚台，两把椅子正对着放在桌子的两侧。桌子上放着两杯茶，一杯正对着椅子，一杯放在桌子边上。
“王政兄，你请坐吧。”刘勉说着端起桌子边上的那杯茶道：“骑马坐着有点累，我想站一会儿。”
“行。”王政说时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报报报告。”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帐篷外传来一声颤抖的声音。
“请进。”刘勉道。
帐篷门帘被掀开，走进一名瘦骨嶙峋的军士，王政见了道：“坐吧。”
那名军士缓缓坐下。
“你知道锦衣卫的选拔标准是什么吗？”王政问道。
“知知道，锦锦衣卫的唯一标标准是忠忠于大明，忠于皇皇上。”那军士回道。
“那你怎样证明你的忠心？”
“我要告发一人。”那名军士微微颤抖道。
“谁？”王政问道。
“我们什的什长。”
王政好奇问道：“你要告发他什么？”
“他昨天偷了火头军里面的一只鸡。”
听到这，王政无语道：“你这，行吧。还有什么别的吗？”
“没了。”
“好，那下一个。”
那名军士便起身，走了出去。
帐篷门帘再次被掀开，又走进一名军士，王政趴在桌子上道：“坐。”
那名军士面如土色地坐下。
“你知道锦衣卫的选拔标准是什么吗？”王政头也不抬的问道。
“知道知道，忠于大明，忠于皇上。”那军士闻雷失箸道。
“怎么证明你的忠心？”
“我要告发我们的哨长。”
“告发他什么？”
“前两天我们队的队长的老婆来卫所，我们哨长跟我们队长的老婆通奸，我亲眼在山口上看见的他们在外面打野战，那个野战打的，根本就不顾天冷。”
王政机械道：“还有什么别的吗？”
“没了。”
“下一个。”
见王政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军士毕恭毕敬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大约过了两柱香，帐篷外传来一阵声音：“百户大人是否方便？可否进来给两位大人添茶？”
“请进。”刘勉道。
进来的是刚刚的那名总长。只见那名总长端着一个茶壶，低心下气地给桌子上的两个茶杯倒了八分满，然后倒退着出去。
待帐篷门帘放下，刘勉喊道：“下一个。”
这时进来一名年壮的军士，王政喝了口茶水，冷冰冰道：“坐。”旁边的刘勉也打了个哈欠。
那名军士唯唯应命地坐下。
“锦衣卫的选拔标准。”王政无动于衷道。
“忠于大明，忠于皇上。”那名军士神态照样的紧张。
“怎么证明你的忠心？”王政心不在焉地问道。
那人怔忡不定道：“我要告发一人。”
“谁？”王政机械般问道。
那人愕视沉沉道：“燕王，朱棣。”
听到这儿，王政仿佛从梦中惊醒，打起精神来，朝着旁边站着的刘勉道：“把登记册拿过来。”
刘勉便从怀里面掏出登记册，面容严肃地递给王政。王政接过登记册，将桌子上的毛笔粘了粘墨水问那军士道：“你的姓名、住址及亲族成员的姓名、住址。”
“吕仲春，家住北平东城吕家村；父亲吕广财和母亲谢宝妹都在北平东城吕家村。一个哥哥，两个妹妹：哥哥吕国飞，妹妹吕世珍、吕秋艳。妹妹还没嫁人跟着父母生活在北平东城吕家村；哥哥已成婚，老婆叫柴阿娇，两人生了一个孩子，今年两岁，叫吕麻料，都住在父母家的旁边。”
王政边记边道：“你既无后，便从你祖父算起。”
那军士若无其事继续道：“祖父吕建新与祖母岳月娟已故。大伯吕本明，大婶蒋明园，家住德州武城，生有一子一女；大儿吕进伟，也在德州武城，已婚，妻为严印，生有两子：吕乐明七岁，吕新五岁；小女吕惠远嫁蒙古，土默特左旗，夫为闫傅德辉，生有一子一女：闫傅罗莎雅娟六岁，闫傅零集屏四岁。小姑吕三梅，嫁于承德隆化，姨父白家全，生有两子一女：白良滨十五岁，白世杰十二岁，白光凤九岁，均未婚。”
“母族。”
“外祖父谢继权已故，外祖母曹丽君在三河谢庄。小舅谢家建也在三河谢庄，已婚，妻为聂云清，未生育。”
记完后，王政慎重其事道：“你要想清楚，你所告发的是燕王，若是诬陷，将株连三族。”
那军士惊恐失色道：“我知道，我所说的都有依据。自洪武十三年燕王就藩北平以来，频频来到北平卫所，进行相关视察。当我成为哨长之后，有机会参与一些重要会议，竟被要求效忠燕王。北平卫所自哨长以上，均被要求表态：非燕王不立。”
王政记下这些，拿笔的手居然有点颤抖。
待王政记完后，便对那军士道：“你回去吧，如果你所言属实，则将录用，若是诬告，则将诛杀。”
“是。”那军士擦了擦脸上的汗便起身出去了。
见帐篷门帘已被放下，王政转过头对旁边的刘勉道：“这个人可真猛，居然敢直接告发燕王。”
刘勉回道：“那这记的东西？”
王政将刚刚写下的那一页撕下道：“这本登记册上东西，就是我们今年要完成的任务量，但是谁敢得罪燕王？或者说谁敢来北平查燕王的不是？除非皇上直接给指挥使下令，否则凭我们这区区的百户，怎敢直接巡查燕王？”
刘勉这才知道，原来一年前自己告发蓝玉，在蓝玉案里面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所谓的蓝玉案，明面上是锦衣卫揭发，实际上都是皇上一手下的棋。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