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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社恐的少女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卫素闺房内。

    卫素和宋茹今晚睡一块,因卫素院子只有两个客房,可是宋茹又不愿去别的院中的客房住,原本卫素是想让她去卫央那的。

    好在卫素的床够大,两个小女子睡着是完全够的。

    宋茹在床上极不老实,手上的小动作就没停过,说道:“素妹妹,瑾弟弟真是个妙人,不如到时候带他一起去诗会吧,一定很有趣呢,苏妹妹和顾妹妹也是这般想的呢。”

    卫素闻言就有些排斥,借着微光一双美目审视着宋茹,问道:“带他去干嘛,你们几位弱女子怎好与一男子同行。”

    宋茹听着卫素这话就有些不开心,冷冷地说道:“素妹妹你怎就对瑾弟弟成见如此之大,当时你说的那些完全和瑾弟弟不是同一个人,瑾弟弟待你如亲姊妹,你怎可如此恩将仇报呢?”

    宋茹冷哼了一声,质问着卫素。一张绝美的脸冷若冰霜,美艳的不可方物。

    卫素无奈,盯着宋茹的双眸问道:“我们姐妹去玩就行了,你是不是别有目的,给本姑娘如实招来!”

    卫素原就是个聪慧的人,总感觉宋茹动机不纯,顾淇和苏窈虽然也这么说了,但都没她这么顽固,宋茹已经不止一次说这个了。

    卫素直接两只小手就往前抓着,宋茹发出一声尖叫,连连求饶。

    宋茹眼眸带着水气,她被卫素粗鲁的动作弄疼了都,连忙附耳解释道:“只是让他帮我……”

    宋茹长话短说,卫素接受了她这个解释,两只小手也是放了那月宫玉兔。

    卫素撇着嘴说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不过仅此一次,作为他的姐姐我可不能让他吃亏了。”

    宋茹有些感动,抓着卫素两只小手感慨道:“就知道素妹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放心,到时候有公主在没人敢过于放肆。”

    卫素心中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好。

    “你说我爹真的能让我出去参加诗会吗,毕竟我可是被禁足一年的。”卫素问着。

    宋茹见她摇摆不定的样子觉得颇为有趣,安慰道:“妹妹就放把心放肚子里吧,到时候你只要搬出长公主的名号来,想必伯父也是不敢阻拦的,请柬明日就可给你送来,保证让伯父无话可说。”

    卫素听到这话也是放心了,此时已是子时了,卫素的眼皮子忍不住打着架,她有些困了。

    卫素揽着宋茹的腰肢说道:“茹姐姐,夜深了,睡觉吧……”

    不一会就已没了声音。

    宋茹借着月光看着卫素闭着双眸,样子可人的很,只觉此刻真是岁月静好,便拥着卫素一同进入了梦乡。

    斗转星移,日出扶桑。

    卫瑾睡了个大懒觉,往常他都是卯时就起来的,今儿却睡的太阳都晒屁股了。

    卫瑾朦朦胧胧的睁着眼,看外面太阳的高度,恐怕已是辰时初了!

    怀中拥着柔腻,心中无比满足。

    疏月悄然睁开眼,脸蛋微红。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不过卫瑾拥的紧,她不想打扰卫瑾休息。

    而且刚醒时她就发觉锦鲤又像昨晚那般跃了龙门,小丫头更是一动不敢动了,生怕碰到卫瑾。

    疏月缩在卫瑾怀中,害羞地说道:“小少爷,你好像又……”

    少女糯糯地说道,好像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卫瑾也是感觉到了,心中感慨万千,真是年轻无极限啊。

    这可能和卫瑾时常锻炼身体有关,每天早上他都要做俯卧撑、深蹲等,这个习惯已经延续五年了。

    五年前他也只能做十个俯卧撑,但是现在一口气做一百个标准的卫瑾都觉得绰绰有余,这副身躯经过有意识的锻炼后,明显是比前世那副“残躯“要强上许多,虽然目前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今天虽然起晚了,但待会他还是要锻炼的。

    卫瑾亲吻了一下疏月的额头,疏月被卫瑾这突然的举动吓着了,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里,但是转眼又迅速地钻了出来,无他,潜龙在渊耳。

    卫瑾不厚道地笑了。

    催促道:“这回就整快点吧,这次是疏月你庖丁解牛的开始,可要好好练习呀!”

    疏月:“……”

    ……

    ……

    卫瑾喝着白粥就着萝卜酸菜,刚锻炼完确实神清气爽,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

    “疏月,我去央妹妹那里一趟,午饭记得准备我的啊!”卫瑾拍了拍手上的蛋壳,将一枚剥好了壳的鸡蛋一口塞入。

    整个桌面,也就鸡蛋蛋白质含量高一些了,每天早餐卫瑾都要干两个,以满足自己成长的需求,不过今天他特意吩咐疏月多煮了两个。

    因为不多整几个他怕入不敷出了……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

    疏月并不在房内,但是声音却传了过来,只是应声答应着。

    早上起来后她就一直躲着卫瑾,卫瑾知道,她只是有些害羞,因此也并没有苛求她,反而心中表示十分理解。

    卫瑾迈着潇洒的步伐走了出去,昨天给卫央送香皂结果那妮子还没回来,卫瑾只好把香皂交给了卫央的丫鬟,也不知她昨天用了没有。

    因此卫瑾想着去看一下她。

    穿过曲折小径,没多久便来到了二房处。

    卫广早已去了衙门坐班,卫瑾见到了一个美妇人在院中指手画脚,那是卫瑾的二伯母张氏。

    张氏正在吩咐丫鬟们做事,丫鬟们手忙脚乱的,晒被褥的,打水的,来来往往,极为热闹。

    卫瑾对张氏行了一礼,唤了声“伯娘”。

    张氏见着了卫瑾也是笑脸相迎,拉着卫瑾的手问着怎么有空来这边玩。

    卫瑾自然不会直说来找卫央的,只是说许久没见到伯娘,特意来看望问好。

    “伯娘您是不知,适才小侄见着您,差点脱口而出唤成‘姐姐’了,我还想着这是哪位姐姐怎会出现在这,打量了许久才确定原来是伯娘,依我看,昨日伯娘和卫央一起出去游玩只怕有不少人把你们当作姊妹吧。”

    卫瑾可谓是满嘴跑火车,一段话没一句正经的,但是张氏听着却是觉得特别知心。

    张氏笑容满面,拉着卫瑾的手不肯松开,持续地唠着嗑。

    不好,过火了!

    卫瑾心中一瑾,夸过头了!看来得在此处耗上一段时间了。

    女人的倾诉欲一旦上来了,可能就没有那么好化解了……

    果不其然,张氏逮着卫瑾就是一顿输出,卫瑾虽觉无趣但碍于晚辈身份只得做一只无情的应声虫。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卫瑾才找到机会溜走。

    卫瑾痛恨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这张嘴啊!

    转了两个弯,卫瑾就到了卫央院中。

    一名小丫鬟也在院中给卫央晒着被褥,看来是今天日头足的原因,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干起了同一个活。

    小丫鬟见到卫瑾,连忙跑进房中通报。

    “姑娘,瑾小少爷来了。”

    卫央正在书桌前作着画,桌上摆着各色颜料,宣纸上画的都是一位翩翩公子,但奇怪的是那些公子都没有脸,原本惟妙惟肖的公子哥却没脸,这就如画龙不点睛一般有些不完美。

    少女原正准备上色,听到丫鬟的通传惊的画笔都是摔在了画上,原本好好的画作一下就被污染了。

    少女迅速地将画作卷起,虽惊但更多的是欢喜,吩咐丫鬟道:“你先去陪瑾哥哥聊着天,拖他片刻。”

    少女有些心急,可不能让瑾哥哥看到这些画作,虽然都没画脸,但是他一定能瞧出来,就像上次一样,明明特意画的不那么像,但还是被瑾哥哥识破了,实在是太羞人了!

    小丫鬟也不知卫央为何如此惊慌失措,只是遵着她的令去拖着卫瑾。

    她并不知卫央作的画,每次卫央作画时都不准人近前,要是让她见着卫央的画作,只怕会忍不住想入非非。

    卫央也不顾画作上的颜料还没干,急忙将那些画收了起来。

    前后也就几十息的时间,做完这些卫央略微整理了下妆容便出去见卫瑾了。

    “瑾哥哥~”

    人未见,声先至。

    卫瑾朝卫央闺房门口处看去,果然片刻后卫央就出现在了那。

    少女今天穿着一身天蓝色齐胸襦裙,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样子配上那青花瓷的颜色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清新感觉。

    少女小步上前拉着卫瑾的袖子,软糯地说着:“瑾哥哥进去坐着聊吧。”

    “妹妹收到了昨晚我给你的东西吗?”卫瑾边走边问着。

    卫央在前走着,卫瑾能嗅到前者残留在空气中的清香,那是香皂的香味。

    二人入座,卫央极其淑女地给卫瑾倒着茶,端坐在卫瑾对面,卫央甜甜地说道:“收到了呢,小紫跟我说这个叫‘香皂’,是用来替代胰子的,昨晚沐浴时我用了,真的比胰子舒爽多了,而且用完后身上还有花香味,这香皂可真是个好物件呢!”

    少女神情喜悦,突然想到如此好的东西应该不便宜,转而又担忧地说道:“这香皂一定很贵吧,瑾哥哥每月也只有一两例钱,怎可如此破费呢。”

    卫瑾见卫央替自己操起心,就想陪她玩笑一番,嬉笑道:“妹妹不妨猜猜这香皂一块卖多少价钱。”

    卫央虽然是个千金小姐,但胰子卖多少钱她还是知道的,卫府这种名门高第平常用的胰子也不是普通人家的胰子,其中用料更加珍贵讲究,一块胰子最好的能卖百文钱。

    因此,卫央便猜测那香皂应不下二百文。

    卫瑾听着,只觉不出所料,大家想象力还是略有欠缺啊!

    卫瑾也不逗她,直接告诉了卫央正确答案。

    卫央听到这香皂卖一两一份,震惊的久久没说出话。

    因为卫瑾可不是只给了她一份,而是每种香味的都有一份,一共十八种,那就是十八两银子了!

    “瑾哥哥,这也太珍贵了,央儿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瑾哥哥拿那些香皂回去退了吧,央儿昨晚用过的那份……”少女红着脸蛋有些不知如何处理那份香皂。

    卫瑾见状直接没心没肺地笑了,说道:“妹妹不要担心,卫素那我也给她每样来了一份,实话实说,其实这是我自己的生意,因而这点香皂实在算不得什么。”

    说到生意的事,卫瑾特意放低了声音,这种事还是别让太多人知道为好。

    卫央听到卫瑾这番话也是放了心,但是得知卫素竟也有一样的时少女心中没来由的就有些小情绪作怪。

    “瑾哥哥找央儿是有事吗?”少女闹着情绪,虽声音依旧甜美,但此时已是有些不愉快。

    卫瑾并没有察觉到卫央的小情绪,依旧十分直男的和她掰扯自己的生意,从香皂的制作到包装的设计无话不说,期间还提及到了上面的诗词和绘画。少女虽有些不喜但仍旧听着,其实此时正确的操作应是抱抱举高高,好好安慰她一下。

    “那些诗也是瑾哥哥作的吗?”卫央听到卫瑾说诗词,突然想起此事,便直接问道,少女眼中明显见着期待。

    瑾哥哥连绘画都这么懂,会作诗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见卫央误会了,卫瑾哈哈一笑,解释起那些诗词的来历。

    卫央听到那些诗词竟来自一位和自己同辈的武勋之女,也是感觉惊艳,那些诗词卫央都一一看了,每一首都是难得的佳作,难以想象一位武勋之女竟然有如此才情。

    “妹妹难道不想认识她一番吗?”卫瑾见卫央只是有些许吃惊便没有多余表示,于是主动问道。

    卫瑾觉得卫央太宅了,看得出来她有些社恐,平常几乎都是在自己院中,朋友也没几个,因此卫瑾想改造一下她。

    以前她明明还和卫素很要好,可是这两年来不知是不是卫瑾的错觉,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了隔阂,不像以前那样可以言笑宴宴了。

    就连卫素都有几个“狐朋狗友”,而卫央这么好的性子却总是形单影只,卫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打算帮她一把。

    卫央闻言,小脸显着惧意,委婉说道:“瑾哥哥,我还要照顾豚儿呢,怎好离开府上去他处……”

    卫瑾:“……”

    这理由太敷衍了吧,小孩子让奶妈去照顾就行了,还有伯母在呢,好像怎么样也用不着你这个姐姐如此操心吧!

    这明显就是社恐患者的逃避,想要摆脱社恐,这种心理可要不得!

    卫瑾决定退而求其次,既然你不愿出去,正好府上就有几位客人,趁宋茹她们还没走,就带卫央去和她们认识一下吧。

    卫瑾道:“妹妹你在怕什么?既然你不愿出去,正好卫素的那几个姐妹来了府上做客,不如妹妹随我一起去交识一番吧。”

    说到这个程度,卫央也是明白了卫瑾的心意,心中虽感动但仍不敢迈出那一步。

    少女扭捏着说道:“瑾哥哥,我……央儿不行的,央儿浪费瑾哥哥一片好意了……”

    少女说着,再也无法保持那份端正,坐在那只觉浑身不自在,她感觉卫瑾会强迫自己,可是这对自己来说真的很难啊!

    果然不出卫央所料,卫瑾说道:“妹妹不用怕,我随你一起去,那几位姐姐都是好相处的,你这么好的性子,她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说着,卫瑾就上前拉起卫央的手腕,想带着她去卫素那。

    卫央眼眶已有泪水在打转,抽噎着说道:“瑾哥哥,央儿不行的……求你了……别难为央儿了。”

    少女乞求着,这一幕任谁见到恐怕都忍不住心疼,更何况卫瑾。

    卫瑾也不想过于强迫了她,见卫央如此抗拒只好作罢。

    “哎……”卫瑾坐在茶几旁直叹气,这个任务可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