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有人质！
李言的家不远处河边的一座小别墅，精致的雕花铁门与高耸的围墙形成了反差感极强的冲击力。枯萎的蔷薇耗尽生命从缝隙中爬出，向着日轮的方向贪婪张开虚弱的枝叶。
白石铺出通往门口打的小径，两边是四季繁盛的花园，常亮的晶灯就隐藏在无数骨朵中盛放微弱的光芒。站在其中浇花的是一位穿金戴银的贵女子，长蓝发垂到腰间，脸上根本看不出饲养三个孩子对她造成的任何烦恼。
很难将这样一个奢华的场所与穿着麻布的李言联系在一起。
周泽依靠在院门旁的白墙上，吃着路上顺便买的包子，全然无视了李言因为紧张而颤抖的肩膀和茫然无神的眼睛。沉默压抑的氛围之下，他开口了。
“火柴的钱我不会给你了。”
【你还真不给啊！】
即使是李言此刻都很难绷得住，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又顷刻间倾覆。她又想挤出一丝微笑作为回应，极度的紧张与焦虑下又控制不好面部的肌肉，最终变成了含笑带哭的表情。
“不给也没关系的。”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不确定。”
女孩的双手紧紧攥住衣角，无论如何都难以做出最后的决定。纤弱与迷茫再一次攀上她的小腿，难以再迈出一步。周泽注视着这一幕，却笑了出来。
伸手在铁门上敲了三下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打破清晨的宁静，他高声呵道。
“里面的女士，我把李言送回来了！”
【她明明还没准备好啊！】
李言也懵了，两手在身前都快摇成了螺旋桨，嗓音颤抖几近哽咽地说。
“我不是，我没有……”
然而不等她再说什么，院内的蓝发女人便打开了铁门伸出头凝实过来。她的眼神是带着极重的刻薄的，自然而然地要把人看出三六九等来。
扫过李言时是掩盖不住的鄙夷与愤怒，圆瞪的目光都令其后退半步。再看到他的时候先是打量了几番身上的衣服和双手，最后才是脸上的通缉令，迟疑地开口。
“你从哪找到她的？”
“桥底下，在外面冻了一天。我正好在这里等人，你先让她回家喝点热汤吧。”
蓝发女人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再次死死盯着他面具下的眼睛许久。其中情绪几度变换，宛若彩色画上的变色龙一时间不知道要使用怎样的姿态。
十分艰难地从嗓子眼憋出三个字来。
“我会的。”
说完就拽住李言的手臂，将她甩进院子，磅的一声将摔过铁门锁上。
【她明明还没有准备好！这样除了折磨她还有什么意义？让你开心吗？】
{时间是最重要的资源。}
【我说的是李言的处境，和时间没有关系。】
{她的处境问题就是时间的问题。只要还有退缩的余地，她就永远也做不到真正的破釜沉中，更谈不上破而后立。}
{我知道你早就听腻了雄鹰学会飞翔的故事，但她必须先学会愤怒并扼住命运的咽喉，然后才能带着两个累赘活下去。}
穹顶难得陷入了沉默。
此时的院墙另一边传来了啪的一声清脆而沉重的击打声，周泽极度灵敏的听力在此时发挥了作用。对于肉体的惩罚是人类文明亘古不变的主题，令弱者恐惧。
用言语，用疼痛，用威胁，用心灵。
“钱也没拿到你回来干什么？我每个月花那么多钱养你们三个废物可不是为了看你在这站着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
“下一次你要是再空手而归，你那两个废物姐妹都别想在地下室睡觉。还找人帮忙，我看你是贪得无厌！”
“姐姐的胃病已经十分严重了。”
“别提那个没用的东西，都是早就该死的玩意还敢顶嘴。明天我就把她扔河里去喂鱼。”
【我仿佛听到了魔王的诞生。】
{里边没有声音了。}
周泽摘下了脸上的通缉令，扫视了一圈四周。刹那间便有几个行人驻足看过来，努力辨认着他的脸。他抬起右手，捏住食指上的鸢尾花金戒指侧边微微扭动。
计时七分钟。
{你说我会成为拯救世界的勇者对吧？}
【因为你就是会啊。呃，这种涉及到超高位庞大系统的事情你现在是无法理解的。】
{所以我并非是符合一定标准被筛选出来的候选者对吗？}
【某种意义上是这样的。】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走到铁门前。就在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外，李言压在蓝发女人身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扼住对方的咽喉，将长年累月的仇恨与愤怒倾泻出来。
那是有力的，充满生命与活力的，是建立在死亡与毁灭之上的新生与希望。
现在他握住了隔绝外界与李言的铁门，这个无数次带来绝望与痛苦的隔离。纯粹的力量令其扭曲变形，纵使黑色冰冷的铁杆变作张牙舞爪的恐吓模样，最终也只会被他无可阻挡地扯断。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魔王被消灭的一环。}
【……你可以如此理解，但我无法保证。未来是会随时变化的，一切并不绝对。】
另一个金发的女人从打开别墅的门尖叫一声，手里握着菜刀向李言跑去。
{无所谓，如果因此而踌躇就注定止步不前。我会履行与你的契约，也会让未来的魔王成为我的伙伴。}
【那是不可能的。这是来自于你所无法理解的穹顶全系统的统一结论，你无法同时做到这两件事。】
地面仿佛隐约间在震动，清晰而嘹亮的脚步声在耳边轰鸣。李言看到了锐利的刀锋向自己刺来，临近的死亡感几乎令她窒息。
然后她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仅仅是眼前一闪那握着利刃的手臂便从中间折断。眨眼间一只手穿透了金发女人的胸膛，巨大的力量令她的身体从中间塌陷下去，血液从伤口倾泻而出。
{你算到我会邀请她成为伙伴吗？}
【……没有。】
{未来是会随时变化的，一切并不绝对。}
“不介意我抢了你的活吧？”
轻轻甩掉手上的血迹，他用平静道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即使身边的少女正用力掐着另一个人的脖颈，却仿佛只是在聊着无关紧要的小事。
“对了，她的颈椎早就被你折断了。”
此时李言才回过神来，发觉手中所握着的皮肉竟然已经变得凉了起来。眼前是双目凸出长大嘴的可怕面孔，她杀人了。
意识到这一事实后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强烈的恐惧顷刻袭上心脏与头脑。胃里翻江倒海痉挛着带来剧烈的疼痛，宕机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惶恐间她看向了周泽。
“我……我……”
“你做的很好。”
他指向别墅的某个窗户，在那破旧蒙灰的玻璃后有两双眼睛正窥视着这边。
“你亲手救了自己的姐妹。还记得吗？杀人就是救人，你践行了法律的威严。”
“我……我救了人。没错，我从恶魔的手里保护了最重要的人。”
李言勉强稳定了心神。
【你不上法制栏目都屈才了，给我教点正经东西啊！】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还剩四分钟。然而正在此时他有了不妙的预感，伸手抓住了蓝发女人尸体的头，咔嚓一声转了一百八十度。
【？】
然后立刻抓住了李言揽进怀里，将手攀上脖子，转身面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个熟悉的少女，火红色的长发随风飘荡，恰如盛开的红莲般华丽。
“别过来，我有人质！”
【出现了，标准悍匪发言！】
白石铺出通往门口打的小径，两边是四季繁盛的花园，常亮的晶灯就隐藏在无数骨朵中盛放微弱的光芒。站在其中浇花的是一位穿金戴银的贵女子，长蓝发垂到腰间，脸上根本看不出饲养三个孩子对她造成的任何烦恼。
很难将这样一个奢华的场所与穿着麻布的李言联系在一起。
周泽依靠在院门旁的白墙上，吃着路上顺便买的包子，全然无视了李言因为紧张而颤抖的肩膀和茫然无神的眼睛。沉默压抑的氛围之下，他开口了。
“火柴的钱我不会给你了。”
【你还真不给啊！】
即使是李言此刻都很难绷得住，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又顷刻间倾覆。她又想挤出一丝微笑作为回应，极度的紧张与焦虑下又控制不好面部的肌肉，最终变成了含笑带哭的表情。
“不给也没关系的。”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不确定。”
女孩的双手紧紧攥住衣角，无论如何都难以做出最后的决定。纤弱与迷茫再一次攀上她的小腿，难以再迈出一步。周泽注视着这一幕，却笑了出来。
伸手在铁门上敲了三下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打破清晨的宁静，他高声呵道。
“里面的女士，我把李言送回来了！”
【她明明还没准备好啊！】
李言也懵了，两手在身前都快摇成了螺旋桨，嗓音颤抖几近哽咽地说。
“我不是，我没有……”
然而不等她再说什么，院内的蓝发女人便打开了铁门伸出头凝实过来。她的眼神是带着极重的刻薄的，自然而然地要把人看出三六九等来。
扫过李言时是掩盖不住的鄙夷与愤怒，圆瞪的目光都令其后退半步。再看到他的时候先是打量了几番身上的衣服和双手，最后才是脸上的通缉令，迟疑地开口。
“你从哪找到她的？”
“桥底下，在外面冻了一天。我正好在这里等人，你先让她回家喝点热汤吧。”
蓝发女人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再次死死盯着他面具下的眼睛许久。其中情绪几度变换，宛若彩色画上的变色龙一时间不知道要使用怎样的姿态。
十分艰难地从嗓子眼憋出三个字来。
“我会的。”
说完就拽住李言的手臂，将她甩进院子，磅的一声将摔过铁门锁上。
【她明明还没有准备好！这样除了折磨她还有什么意义？让你开心吗？】
{时间是最重要的资源。}
【我说的是李言的处境，和时间没有关系。】
{她的处境问题就是时间的问题。只要还有退缩的余地，她就永远也做不到真正的破釜沉中，更谈不上破而后立。}
{我知道你早就听腻了雄鹰学会飞翔的故事，但她必须先学会愤怒并扼住命运的咽喉，然后才能带着两个累赘活下去。}
穹顶难得陷入了沉默。
此时的院墙另一边传来了啪的一声清脆而沉重的击打声，周泽极度灵敏的听力在此时发挥了作用。对于肉体的惩罚是人类文明亘古不变的主题，令弱者恐惧。
用言语，用疼痛，用威胁，用心灵。
“钱也没拿到你回来干什么？我每个月花那么多钱养你们三个废物可不是为了看你在这站着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
“下一次你要是再空手而归，你那两个废物姐妹都别想在地下室睡觉。还找人帮忙，我看你是贪得无厌！”
“姐姐的胃病已经十分严重了。”
“别提那个没用的东西，都是早就该死的玩意还敢顶嘴。明天我就把她扔河里去喂鱼。”
【我仿佛听到了魔王的诞生。】
{里边没有声音了。}
周泽摘下了脸上的通缉令，扫视了一圈四周。刹那间便有几个行人驻足看过来，努力辨认着他的脸。他抬起右手，捏住食指上的鸢尾花金戒指侧边微微扭动。
计时七分钟。
{你说我会成为拯救世界的勇者对吧？}
【因为你就是会啊。呃，这种涉及到超高位庞大系统的事情你现在是无法理解的。】
{所以我并非是符合一定标准被筛选出来的候选者对吗？}
【某种意义上是这样的。】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走到铁门前。就在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外，李言压在蓝发女人身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扼住对方的咽喉，将长年累月的仇恨与愤怒倾泻出来。
那是有力的，充满生命与活力的，是建立在死亡与毁灭之上的新生与希望。
现在他握住了隔绝外界与李言的铁门，这个无数次带来绝望与痛苦的隔离。纯粹的力量令其扭曲变形，纵使黑色冰冷的铁杆变作张牙舞爪的恐吓模样，最终也只会被他无可阻挡地扯断。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魔王被消灭的一环。}
【……你可以如此理解，但我无法保证。未来是会随时变化的，一切并不绝对。】
另一个金发的女人从打开别墅的门尖叫一声，手里握着菜刀向李言跑去。
{无所谓，如果因此而踌躇就注定止步不前。我会履行与你的契约，也会让未来的魔王成为我的伙伴。}
【那是不可能的。这是来自于你所无法理解的穹顶全系统的统一结论，你无法同时做到这两件事。】
地面仿佛隐约间在震动，清晰而嘹亮的脚步声在耳边轰鸣。李言看到了锐利的刀锋向自己刺来，临近的死亡感几乎令她窒息。
然后她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仅仅是眼前一闪那握着利刃的手臂便从中间折断。眨眼间一只手穿透了金发女人的胸膛，巨大的力量令她的身体从中间塌陷下去，血液从伤口倾泻而出。
{你算到我会邀请她成为伙伴吗？}
【……没有。】
{未来是会随时变化的，一切并不绝对。}
“不介意我抢了你的活吧？”
轻轻甩掉手上的血迹，他用平静道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即使身边的少女正用力掐着另一个人的脖颈，却仿佛只是在聊着无关紧要的小事。
“对了，她的颈椎早就被你折断了。”
此时李言才回过神来，发觉手中所握着的皮肉竟然已经变得凉了起来。眼前是双目凸出长大嘴的可怕面孔，她杀人了。
意识到这一事实后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强烈的恐惧顷刻袭上心脏与头脑。胃里翻江倒海痉挛着带来剧烈的疼痛，宕机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惶恐间她看向了周泽。
“我……我……”
“你做的很好。”
他指向别墅的某个窗户，在那破旧蒙灰的玻璃后有两双眼睛正窥视着这边。
“你亲手救了自己的姐妹。还记得吗？杀人就是救人，你践行了法律的威严。”
“我……我救了人。没错，我从恶魔的手里保护了最重要的人。”
李言勉强稳定了心神。
【你不上法制栏目都屈才了，给我教点正经东西啊！】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还剩四分钟。然而正在此时他有了不妙的预感，伸手抓住了蓝发女人尸体的头，咔嚓一声转了一百八十度。
【？】
然后立刻抓住了李言揽进怀里，将手攀上脖子，转身面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个熟悉的少女，火红色的长发随风飘荡，恰如盛开的红莲般华丽。
“别过来，我有人质！”
【出现了，标准悍匪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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