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深渊来人
当元贰走出地下室时，耳边传来一声不满的猫叫，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头顶上的天狗已然消失不见。
活灵不能离开寄居物太远吗？
嗯，一个合理的设定。
他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五分，距离十二点仅差十五分钟。
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元贰手心渗出汗珠，心里不禁开始敲锣打鼓，敲的是惊吓锣，打的是退堂鼓。
要不我这次就不去了？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难道我能在公司里呆一辈子不成？
元贰目光重新变得沉稳坚毅，他拿出银币，将其高高弹起，而后稳稳接住，朝上的人像面让他心头的烦闷消减不少。
他又拿出温梦蕊给他的那枚金属陀螺，其光滑的银白色表面如同哈哈镜，将他的面容扭曲成一副怪异的模样。
“如果你能有用，我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未来必然以百倍偿还！”
说罢，元贰将陀螺与银币揣进兜里，带着一堆工具，毅然决然的踏出公司大门，那种惹人厌烦的窥伺感，再次重重的压在他身上。
艹！
元贰心底低声咒骂一句，在原地踟蹰片刻后，他按照褚博延的话语，朝着乘风街的方向走去。
…………
乘风街是一条横贯南北的繁华商业街，这里贩卖有来自天南地北的各类商品，菜市，衣物，小吃，古玩，书籍，乃至……
元贰看着面前一排穿着修身旗袍，前凸后翘的女人们，眉头微皱，旗袍在这个世界，可是万乐大帝发明的著名情趣用品，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身穿情趣用品，并且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其身份呼之欲出——女支女。
据他了解，虽然万乐大帝是个不折不扣的种马穿越者，但他还是秉持着来自现代社会的朴素价值观，取缔了青楼，南风馆等卖银场所。
然而现在，在东方共和联邦的统治下，青楼换了几个与时俱进的‘书寓’‘会所’等名字，便能光明正大的重出江湖，不知道是让人该高兴，还是悲伤。
当然，元贰只是感慨一下罢了，他收回视线，顺着人流来到一处小巷中，这里俱是些摆摊的同道中人，不过像他这么年轻的还是第一个。
但也没事，反正我脸皮厚！
元贰顶着数个老伯老头老太太的视线，在幽长的小巷里找到了一个空位，不过有些尴尬的是，正对面就是一个戴着一副圆眼镜，胡须苍白，一身灰色长衫，作高人外相的算命老先生。
咱俩都是算命的，我在这老爷子对面摆摊，这不抢生意吗？
但没办法，巷子里只剩一个摊位了。
元贰无奈把折叠桌椅摆出来，从包里取出几本观星占卜的书籍来滥竽充数，最后把古旧的帆布招牌插在伸缩旗杆上，招牌上写着一行大字，
‘算无遗策，一次五毛！’
总比‘知天知地知古今，算人算仙算鬼神！’要好，不过一次五毛的要价是不是有点便宜了？……元贰内心的羞耻稍微和缓，他眼尖的瞅见对面老头压低眼镜，眯眼打量着他和他的招牌，而后努努嘴，不屑一顾的继续闭目养神。
四周摆摊的大爷大妈也投来看好戏的目光，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哟，这后生要跟刘半仙抢生意！”
“这娃一看就不是算命的料呀，头发乌黑，穿着也一身黑，模样看着就不吉利，不如来卖茶叶蛋！”
“李婶，你要不找这新来的小年轻算算去？”
“嗐，瞎浪费钱干嘛，我卖三斤菜才挣五毛呢！”
老人听着众人的谈话，嘴角一勾，显得有些洋洋得意，而后脸上的笑容又被他用手捋着胡须按下去，恢复成一副淡然处之的高人风范。
我真没想跟您老抢生意……
元贰哑然失笑，随即将目光转向巷口，平静心神，等待那神秘的来者。
很快，他的等待便迎来了回应，一个穿着深青色衣服，黑色长裤，模样普通的男人走进小巷，直直的走向元贰，在他面前坐下。
对门的刘半仙惊得两颗豆大的眼珠都瞪成了红枣，凸着脖颈，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元贰可没工夫理会其余闲杂人等的话语，他盯着桌前的男人，语气冷漠道：“你就是约我出来的那个人？”
“不错，你很冷静，也很谨慎！选中这个地点既容易隐藏，也不会引起第九科的注意。”
男人对元贰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他扔出一枚分值五毛的铜钱，淡淡道：“看来虽然你的记忆消失了，但是你对教派的忠诚还在！”
“教派？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元贰明知故问，放在桌下的手作势缓缓朝腰间伸去。
“你们？不！”男人纠正他的话语，正色道：“是我们！”
说罢，他伸手将一个雕刻着苍白色太阳轮盘的徽章放在元贰眼前，虔诚的低声轻语道：“一切为了苍白之日！”
这一句话，仿佛是开启某扇神秘门户的钥匙，使元贰脑海中猛然爆发出一阵难以理解的嘈杂呓语，四周景象迅速褪却，只留下一片光秃秃的荒凉大地，他独自站在这荒凉黑暗的土地上，注视着遥远地平线上，一轮苍白太阳的升起。
在看到这轮太阳时，元贰便难以遏制的低下头，头顶不断冷汗渗出，心灵疯狂的嘶吼着，
不能看！会死！一定会死！
然而他不抬头看太阳，太阳却看见了他。
无数条散发白光的圣洁丝线朝他延伸而来，这是苍白之日的光线，也是祂的视线，粗壮的丝线缠绕在元贰的身躯上，无数虔诚的祷告声在他耳边响起，
‘臣服于苍白之日，祂将赐予汝无尽可能！’
‘恭迎吾主降临，世间再无纠葛烦忧！’
‘汝为被选中者，当陪伴吾主座下左右！’
‘臣服！’
‘臣服！’
元贰目光呆滞的抬起头来，莫大力量将他的精神彻底摧毁，一根散发白光的丝线抬起，对准他的额头，即将触碰到那一小块肌肤，
可就在下一秒，元贰原本涣散的双目陡然点亮，破碎的神智被莫名力量牵引，粘合，由一块块碎片汇聚成完整的灵魂。
面对即将钻入眉心的丝线，重获知觉的元贰却一动不动，他只是呆滞的望着那轮高悬在天空中的，冰冷的，无比苍白的太阳。
在他眼中，那是一个鲜红如血，不断眨动，仿佛活物的巨大眼球，祂的目光漠然不带一丝情感，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苍茫大地，也俯视着如同蚂蚁般的元贰。
突然间，祂似乎注意到了‘蚂蚁’的目光，漆黑如无底深渊般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凝如实质的压力顿时降临在那只胆敢望向祂的蚂蚁身上。
大地无声的塌陷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无数条狰狞的血肉触手被轻易碾成肉糜，然而在这场盛大的毁灭中，那只胆敢忤逆祂的蚂蚁，似乎早已消失不见……
活灵不能离开寄居物太远吗？
嗯，一个合理的设定。
他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五分，距离十二点仅差十五分钟。
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元贰手心渗出汗珠，心里不禁开始敲锣打鼓，敲的是惊吓锣，打的是退堂鼓。
要不我这次就不去了？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难道我能在公司里呆一辈子不成？
元贰目光重新变得沉稳坚毅，他拿出银币，将其高高弹起，而后稳稳接住，朝上的人像面让他心头的烦闷消减不少。
他又拿出温梦蕊给他的那枚金属陀螺，其光滑的银白色表面如同哈哈镜，将他的面容扭曲成一副怪异的模样。
“如果你能有用，我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未来必然以百倍偿还！”
说罢，元贰将陀螺与银币揣进兜里，带着一堆工具，毅然决然的踏出公司大门，那种惹人厌烦的窥伺感，再次重重的压在他身上。
艹！
元贰心底低声咒骂一句，在原地踟蹰片刻后，他按照褚博延的话语，朝着乘风街的方向走去。
…………
乘风街是一条横贯南北的繁华商业街，这里贩卖有来自天南地北的各类商品，菜市，衣物，小吃，古玩，书籍，乃至……
元贰看着面前一排穿着修身旗袍，前凸后翘的女人们，眉头微皱，旗袍在这个世界，可是万乐大帝发明的著名情趣用品，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身穿情趣用品，并且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其身份呼之欲出——女支女。
据他了解，虽然万乐大帝是个不折不扣的种马穿越者，但他还是秉持着来自现代社会的朴素价值观，取缔了青楼，南风馆等卖银场所。
然而现在，在东方共和联邦的统治下，青楼换了几个与时俱进的‘书寓’‘会所’等名字，便能光明正大的重出江湖，不知道是让人该高兴，还是悲伤。
当然，元贰只是感慨一下罢了，他收回视线，顺着人流来到一处小巷中，这里俱是些摆摊的同道中人，不过像他这么年轻的还是第一个。
但也没事，反正我脸皮厚！
元贰顶着数个老伯老头老太太的视线，在幽长的小巷里找到了一个空位，不过有些尴尬的是，正对面就是一个戴着一副圆眼镜，胡须苍白，一身灰色长衫，作高人外相的算命老先生。
咱俩都是算命的，我在这老爷子对面摆摊，这不抢生意吗？
但没办法，巷子里只剩一个摊位了。
元贰无奈把折叠桌椅摆出来，从包里取出几本观星占卜的书籍来滥竽充数，最后把古旧的帆布招牌插在伸缩旗杆上，招牌上写着一行大字，
‘算无遗策，一次五毛！’
总比‘知天知地知古今，算人算仙算鬼神！’要好，不过一次五毛的要价是不是有点便宜了？……元贰内心的羞耻稍微和缓，他眼尖的瞅见对面老头压低眼镜，眯眼打量着他和他的招牌，而后努努嘴，不屑一顾的继续闭目养神。
四周摆摊的大爷大妈也投来看好戏的目光，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哟，这后生要跟刘半仙抢生意！”
“这娃一看就不是算命的料呀，头发乌黑，穿着也一身黑，模样看着就不吉利，不如来卖茶叶蛋！”
“李婶，你要不找这新来的小年轻算算去？”
“嗐，瞎浪费钱干嘛，我卖三斤菜才挣五毛呢！”
老人听着众人的谈话，嘴角一勾，显得有些洋洋得意，而后脸上的笑容又被他用手捋着胡须按下去，恢复成一副淡然处之的高人风范。
我真没想跟您老抢生意……
元贰哑然失笑，随即将目光转向巷口，平静心神，等待那神秘的来者。
很快，他的等待便迎来了回应，一个穿着深青色衣服，黑色长裤，模样普通的男人走进小巷，直直的走向元贰，在他面前坐下。
对门的刘半仙惊得两颗豆大的眼珠都瞪成了红枣，凸着脖颈，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的背影。
元贰可没工夫理会其余闲杂人等的话语，他盯着桌前的男人，语气冷漠道：“你就是约我出来的那个人？”
“不错，你很冷静，也很谨慎！选中这个地点既容易隐藏，也不会引起第九科的注意。”
男人对元贰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他扔出一枚分值五毛的铜钱，淡淡道：“看来虽然你的记忆消失了，但是你对教派的忠诚还在！”
“教派？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元贰明知故问，放在桌下的手作势缓缓朝腰间伸去。
“你们？不！”男人纠正他的话语，正色道：“是我们！”
说罢，他伸手将一个雕刻着苍白色太阳轮盘的徽章放在元贰眼前，虔诚的低声轻语道：“一切为了苍白之日！”
这一句话，仿佛是开启某扇神秘门户的钥匙，使元贰脑海中猛然爆发出一阵难以理解的嘈杂呓语，四周景象迅速褪却，只留下一片光秃秃的荒凉大地，他独自站在这荒凉黑暗的土地上，注视着遥远地平线上，一轮苍白太阳的升起。
在看到这轮太阳时，元贰便难以遏制的低下头，头顶不断冷汗渗出，心灵疯狂的嘶吼着，
不能看！会死！一定会死！
然而他不抬头看太阳，太阳却看见了他。
无数条散发白光的圣洁丝线朝他延伸而来，这是苍白之日的光线，也是祂的视线，粗壮的丝线缠绕在元贰的身躯上，无数虔诚的祷告声在他耳边响起，
‘臣服于苍白之日，祂将赐予汝无尽可能！’
‘恭迎吾主降临，世间再无纠葛烦忧！’
‘汝为被选中者，当陪伴吾主座下左右！’
‘臣服！’
‘臣服！’
元贰目光呆滞的抬起头来，莫大力量将他的精神彻底摧毁，一根散发白光的丝线抬起，对准他的额头，即将触碰到那一小块肌肤，
可就在下一秒，元贰原本涣散的双目陡然点亮，破碎的神智被莫名力量牵引，粘合，由一块块碎片汇聚成完整的灵魂。
面对即将钻入眉心的丝线，重获知觉的元贰却一动不动，他只是呆滞的望着那轮高悬在天空中的，冰冷的，无比苍白的太阳。
在他眼中，那是一个鲜红如血，不断眨动，仿佛活物的巨大眼球，祂的目光漠然不带一丝情感，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苍茫大地，也俯视着如同蚂蚁般的元贰。
突然间，祂似乎注意到了‘蚂蚁’的目光，漆黑如无底深渊般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凝如实质的压力顿时降临在那只胆敢望向祂的蚂蚁身上。
大地无声的塌陷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无数条狰狞的血肉触手被轻易碾成肉糜，然而在这场盛大的毁灭中，那只胆敢忤逆祂的蚂蚁，似乎早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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