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刑妖司之因
呼风唤雨，上九天下四海，于人间全自在。
一声拘使五江七河，倒灌白帝城，波憾金銮阁。
这很符合林清羽想象中的龙族形象。
但现在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这条布满鳞片的长虫算怎么回事?
“用劲啊蝼蚁!掰个角很难吗?”
敖玉疼得咬牙切齿，林清羽这种掰了一半就力竭的手法着实让他难受。
“要掰就一口气掰断，你摇来摇去的算怎么回事?”
“你闭嘴!”
林清羽满头大汗，敖玉散发出的妖气都差点让他失明。
说实话，这也怪不了他。
龙角作为龙族身上最坚硬的一个部位，甚至可以催折贯穿山脉，绝非普通修士可以损毁半分。
况且林清羽此时还未算真正步入修炼大道。
“我催动法力从内施力，你一鼓作气从外使劲，如此一来，此角必断!”
敖玉口中哼哼道:“你觉着呢?”
林清羽:“……”
“试试吧。”
敖玉猛地吸气，头顶青光四溢，随着气息流转，肉眼可见的妖气在他体内凝集成一团，从下往上依次聚拢，最终向右角疯狂冲去。
林清羽深吸口气，微眯着眼睛，如此血腥一幕实在是不忍直视。
随着敖玉的一声惊喝，林清羽的虎骨断经手也催发到极致!
“嚓!”
“咔……”
龙角应声而断，但想象中的冲天血气倒是没有涌现，反倒是一大股青紫发黑的浓郁妖气瞬间贯穿林清羽。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时，林清羽只看到了一条独角龙冲穿这深达数丈的牢房，循着某个陌生的耀眼处仰天嘶吼……
“那是……太阳?”
林清羽眼前一黑。
……
“李大人，这刑狱还是修的不够深啊。”
“呼……呸!”
穆千秋吐出一口沙子，将江寒衣从土里拉出来，道:“老江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不过是一个边陲小县罢了，要那么高的要求干什么?”
“我倒是觉着，这只能说明敖玉太强，而非是李大人的原因。”
江寒衣拍打着身上泥土，低声咬牙切齿道:“你这话岂不是在说咱们的无能?”
穆千秋一愣，恍然大悟道:“不是我说，李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嗯，他人呢?”
“穆...穆大人。”
一声微弱的颤音从脚底传来。
穆千秋一个激灵跳开，侧身闪躲道:“好家伙，半截入土了。”
二人奋力将李濠拉扯出来。
碎石沙砾给他那硕大的身躯磨的一阵血肉模糊。
“这股妖气不像是敖玉所能修炼到的程度。”
江寒衣从土里拔出画笔，略有些可惜道:“应该是龙族内前辈封存在其体内的保命之术，依我看此气之凶绝不低于妖王之境。”
“怪不得他要自断一角，原来是激发自身凶气护体。”
江寒衣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去里间号狱看看吧!”
穆千秋无视李濠身上的伤痕，提溜着他就往里走去。
各城各地的困妖之地一般都修建的极为考究，就算是这边陲小县，也是毫无偷工减料之嫌。
就算是被敖玉硬生生的打穿了十几丈，其他地方依旧没有塌陷，顶多是落下了些土堆。
“这刑妖司好像是属于你们天画舫的吧。”
大周王朝在诛魔镇妖一事上虽以镇魔司与天画舫为主，但也有其下属机构与其他诸多小门小派。
这刑妖司便是听命于天画舫的下辖地方衙门之一。
穆千秋朝江寒衣挤眉弄眼道:“听说招了不少画师来此地为妖魔画像存档，可惜都是短命鬼哟。”
江寒衣冷哼一声，道:“这个世道活着已是不易，是生是死由不得你我，更何况在这里饿不着也冻不着，比一些流民不知好哪去了。”
“你倒是越来越虚伪了。”
穆千秋冷笑一声，道:“整个大周谁人不知你这些刑妖司实际上是筛选画像师，为你天画舫招兵买马?”
“能在这妖气氤氲的牢狱中活下去的画师，哪个最后不是被你天画舫收入囊中了?”
“就拿你江寒衣来说，当年不也是这样步入天画舫的门槛吗!”
江寒衣脚步一顿，眉头挑起道:“这有何不好?”
“当年我一介落魄画师，于街头乞讨，与犬争食，最后饿昏在地，险些被那草狗啃食。”
“最后与其互啃，侥幸赢得一丝生机，那股生腥味直到今日想起时都感觉胃中一阵翻涌。”
“再后来，叼着这狗骨棒子接了榜，入了刑妖司，一口气吃了二十个大馒头，若不是牢头递来一杯水，说不准也就噎死了。”
江寒衣声音低沉微颤道:“所幸还有一技之长能用得上，否则早就曝尸荒野，说不准入了哪个饥民或是畜牲肚子。”
“你说，天画舫有错吗?”
穆千秋摇了摇头，道:“不能这么算。”
“能在这刑妖司撑下去，最后迈入天画舫门槛的，一千个人里面或许有十个，也或许只有一个，但更多可能的是一个都没有。”
“那些死去的百姓，他们就难道该白白死去吗?”
“能在死前填饱肚子，这还不算好么!”
江寒衣眼中流露出一丝怒气，道:“为妖魔画像这事总得需要人做吧，我天画舫不做，难道你镇魔司会做吗!”
“得，我不说了。”
穆千秋双手举起，后退半尺以示尊敬。
“哈哈，两位大人的玩笑话也是独具一格呀。”
李濠打了个哈哈，此刻身上的伤痕早就不重要了，与之相比还是转移这两位祖宗的话题比较重要。
“咳…两位大人，凉县虽偏，但在这诛妖一事上可丝毫不敢马虎，就说这精铁石砖打造的石壁吧，每块石砖上可都刻有衙役与工匠的名字，若是哪方小妖破墙而出，那可免不了一番连坐惩罚。”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今日尽管被那妖龙破狱而出，此地却依旧不曾有半分坍塌。”
李濠前倨而后恭，颇有些自豪的为两人介绍。
凑近一看，果真每块石砖上都刻有数行名字。
这倒是与某些州府城池的基建作风形成鲜明对比。
“哦?”
穆千秋瞟了一眼李濠身上斑驳伤痕，戏谑道:“那依李大人之言，这今日之事要连坐多少衙役与工匠呢?”
“这这……下官惶恐!”
李濠冷汗涔涔，没想到转眼间就给自己挖了个坑。
“闭嘴吧你。”
江寒衣忍了一路，此刻终于忍不住道:“我觉着应该先把你关进去。”
“不不不。”穆千秋摆了摆手，实诚道:“妖龙逃脱，你我都有罪，应该咱们一起……。”
声音戛然而止，穆千秋指着早已成为了废墟的乙字一号狱，失声道:“有活人!”
一声拘使五江七河，倒灌白帝城，波憾金銮阁。
这很符合林清羽想象中的龙族形象。
但现在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这条布满鳞片的长虫算怎么回事?
“用劲啊蝼蚁!掰个角很难吗?”
敖玉疼得咬牙切齿，林清羽这种掰了一半就力竭的手法着实让他难受。
“要掰就一口气掰断，你摇来摇去的算怎么回事?”
“你闭嘴!”
林清羽满头大汗，敖玉散发出的妖气都差点让他失明。
说实话，这也怪不了他。
龙角作为龙族身上最坚硬的一个部位，甚至可以催折贯穿山脉，绝非普通修士可以损毁半分。
况且林清羽此时还未算真正步入修炼大道。
“我催动法力从内施力，你一鼓作气从外使劲，如此一来，此角必断!”
敖玉口中哼哼道:“你觉着呢?”
林清羽:“……”
“试试吧。”
敖玉猛地吸气，头顶青光四溢，随着气息流转，肉眼可见的妖气在他体内凝集成一团，从下往上依次聚拢，最终向右角疯狂冲去。
林清羽深吸口气，微眯着眼睛，如此血腥一幕实在是不忍直视。
随着敖玉的一声惊喝，林清羽的虎骨断经手也催发到极致!
“嚓!”
“咔……”
龙角应声而断，但想象中的冲天血气倒是没有涌现，反倒是一大股青紫发黑的浓郁妖气瞬间贯穿林清羽。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时，林清羽只看到了一条独角龙冲穿这深达数丈的牢房，循着某个陌生的耀眼处仰天嘶吼……
“那是……太阳?”
林清羽眼前一黑。
……
“李大人，这刑狱还是修的不够深啊。”
“呼……呸!”
穆千秋吐出一口沙子，将江寒衣从土里拉出来，道:“老江你这话就不对了，这不过是一个边陲小县罢了，要那么高的要求干什么?”
“我倒是觉着，这只能说明敖玉太强，而非是李大人的原因。”
江寒衣拍打着身上泥土，低声咬牙切齿道:“你这话岂不是在说咱们的无能?”
穆千秋一愣，恍然大悟道:“不是我说，李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嗯，他人呢?”
“穆...穆大人。”
一声微弱的颤音从脚底传来。
穆千秋一个激灵跳开，侧身闪躲道:“好家伙，半截入土了。”
二人奋力将李濠拉扯出来。
碎石沙砾给他那硕大的身躯磨的一阵血肉模糊。
“这股妖气不像是敖玉所能修炼到的程度。”
江寒衣从土里拔出画笔，略有些可惜道:“应该是龙族内前辈封存在其体内的保命之术，依我看此气之凶绝不低于妖王之境。”
“怪不得他要自断一角，原来是激发自身凶气护体。”
江寒衣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去里间号狱看看吧!”
穆千秋无视李濠身上的伤痕，提溜着他就往里走去。
各城各地的困妖之地一般都修建的极为考究，就算是这边陲小县，也是毫无偷工减料之嫌。
就算是被敖玉硬生生的打穿了十几丈，其他地方依旧没有塌陷，顶多是落下了些土堆。
“这刑妖司好像是属于你们天画舫的吧。”
大周王朝在诛魔镇妖一事上虽以镇魔司与天画舫为主，但也有其下属机构与其他诸多小门小派。
这刑妖司便是听命于天画舫的下辖地方衙门之一。
穆千秋朝江寒衣挤眉弄眼道:“听说招了不少画师来此地为妖魔画像存档，可惜都是短命鬼哟。”
江寒衣冷哼一声，道:“这个世道活着已是不易，是生是死由不得你我，更何况在这里饿不着也冻不着，比一些流民不知好哪去了。”
“你倒是越来越虚伪了。”
穆千秋冷笑一声，道:“整个大周谁人不知你这些刑妖司实际上是筛选画像师，为你天画舫招兵买马?”
“能在这妖气氤氲的牢狱中活下去的画师，哪个最后不是被你天画舫收入囊中了?”
“就拿你江寒衣来说，当年不也是这样步入天画舫的门槛吗!”
江寒衣脚步一顿，眉头挑起道:“这有何不好?”
“当年我一介落魄画师，于街头乞讨，与犬争食，最后饿昏在地，险些被那草狗啃食。”
“最后与其互啃，侥幸赢得一丝生机，那股生腥味直到今日想起时都感觉胃中一阵翻涌。”
“再后来，叼着这狗骨棒子接了榜，入了刑妖司，一口气吃了二十个大馒头，若不是牢头递来一杯水，说不准也就噎死了。”
江寒衣声音低沉微颤道:“所幸还有一技之长能用得上，否则早就曝尸荒野，说不准入了哪个饥民或是畜牲肚子。”
“你说，天画舫有错吗?”
穆千秋摇了摇头，道:“不能这么算。”
“能在这刑妖司撑下去，最后迈入天画舫门槛的，一千个人里面或许有十个，也或许只有一个，但更多可能的是一个都没有。”
“那些死去的百姓，他们就难道该白白死去吗?”
“能在死前填饱肚子，这还不算好么!”
江寒衣眼中流露出一丝怒气，道:“为妖魔画像这事总得需要人做吧，我天画舫不做，难道你镇魔司会做吗!”
“得，我不说了。”
穆千秋双手举起，后退半尺以示尊敬。
“哈哈，两位大人的玩笑话也是独具一格呀。”
李濠打了个哈哈，此刻身上的伤痕早就不重要了，与之相比还是转移这两位祖宗的话题比较重要。
“咳…两位大人，凉县虽偏，但在这诛妖一事上可丝毫不敢马虎，就说这精铁石砖打造的石壁吧，每块石砖上可都刻有衙役与工匠的名字，若是哪方小妖破墙而出，那可免不了一番连坐惩罚。”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今日尽管被那妖龙破狱而出，此地却依旧不曾有半分坍塌。”
李濠前倨而后恭，颇有些自豪的为两人介绍。
凑近一看，果真每块石砖上都刻有数行名字。
这倒是与某些州府城池的基建作风形成鲜明对比。
“哦?”
穆千秋瞟了一眼李濠身上斑驳伤痕，戏谑道:“那依李大人之言，这今日之事要连坐多少衙役与工匠呢?”
“这这……下官惶恐!”
李濠冷汗涔涔，没想到转眼间就给自己挖了个坑。
“闭嘴吧你。”
江寒衣忍了一路，此刻终于忍不住道:“我觉着应该先把你关进去。”
“不不不。”穆千秋摆了摆手，实诚道:“妖龙逃脱，你我都有罪，应该咱们一起……。”
声音戛然而止，穆千秋指着早已成为了废墟的乙字一号狱，失声道:“有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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