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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只有他能听见的轻语

    “……”

    绿川真没有吭声,他似乎用后背感受到了好友短暂崩溃散发的怨念,默默地一口一口喝掉啤酒,掩饰着不知名的心虚。

    安室透大脑飞快地梳理着他给出的信息,沉吟着道:

    “按照Mead说法,朝日山优人是组织计划招揽的人才?我看过警视厅内部最新的简报,他不仅洗清了牵扯进多乐碧加乐园炸弹案的嫌疑,而且烟火大会连环炸弹案背后的策划者,还有吞口议员涉嫌犯罪的证据,都是朝日山优人提供了关键线索。”

    说到这里,他盯着面前报纸的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凿穿挡住视线的所有事物。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可以算是警视厅破案的大功臣,这就是为什么警视厅那么轻易放人的原因么?可如果他有着组织都能看中的才能,那么他在武田太志犯罪过程中参与的程度,真的像他承认的那么可信吗?”

    “应该不至于……”绿川真不怎么赞同好友的看法。他想起了在学校旧仓库找到少年时,对方浸没在血泊里的凄惨样子,语调委婉地说:“朝日山只有十七岁,他是未成年受害者。他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但也还是个孩子。武田太志是成年人,他当时差点就被武田太志杀了。”

    “就算如此,你不觉得他交给警视厅的重要证据,背后很可能是组织指使的吗?别忘了你把他带回了组织基地,至少见过你和组织里的医生,你们的脸都直接暴露在他面前了,你相信组织什么都不做就肯这么轻易放他回去?”安室透不客气地反问。

    他对朝日山优人没有友善滤镜,或者说因为之前在小田切部长宅邸门口看到过少年,反而还有一点先入为主的怀疑。

    “也许他始终处于组织的监控中,美国也有组织的人。”绿川真这么回答,随即苦笑了一下,承认道:“我知道,我也想过,他恐怕已经——被迫加入组织了。”

    “武田太志在Gin手里,生死不知。”安室透冷静地说。他最初得到这条消息时,因为仍然存在事实的不确定性,也为了避免让多疑的朗姆从警方的反应里产生怀疑,暂时未将情报传回去。“但若是朝日山优人加入了组织,我想,武田太志应该已经死了。”

    那么,武田太志很可能就是朝日山优人的投名状——绿川真知道,这是好友没有说出口的推测。

    这个身家清白、前途无量的少年,即便很聪明,是蜜酒口中的天才,但在普通而平和的环境中长大,对组织来说,这样的人可太容易控制了。他甚至可以想象,少年被迫留下犯罪的证据,如果不服从组织,学业、未来、亲友等等都是可以被用来威胁摧毁的对象。

    他已想到了结果。对一个孩子来说,出于求生的目的,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该得到宽容。那毕竟是他们这些成年人,他们这些警察的责任!

    “也许我当时……该坚持送他去医院。”

    啤酒罐被捏得有些变形,一些酒液溢了出来,沿着他的手背徐徐流下。

    “那样你可能提前结束卧底任务。”安室透说。

    金发的公安没有用“这不是你的错”这样的话宽慰对方,只是用冷静的语调分析当时的情况:

    “你杀了人,现场有认识你真实身份的目击者,而Mead要求你将朝日山优人带回去,朝日山本人又抗拒警察——如果你真的带他去正规医院,枪伤是瞒不了人的,警方一定会介入。到时候不论你想什么借口,Mead信不信不重要,但你一定会被组织怀疑。

    “至于你说的那位新出医生,谁能保证她不被牵连呢?为了保护你和她的安全,警视厅会让你退出卧底任务,并对她实施证人保护计划。”

    绿川真将变形的啤酒罐放到一旁,拿出手帕,半低着头擦拭手上的酒渍,“我明白的,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所以那时……我还是选择了带他回基地。”

    “哦,我相信,就算重来一次,你也会做同样的选择。”说到了这里,安室透又缓和语气,轻声道:“出来前的特训,教官要求我任何时候都要做最优选择,保护好自己才能将任务进行下去。我想Hiro也是一样的吧?”

    “嗯。”绿川真收好手帕,长长地吐了口气,他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那么你认为,我该将新出医生的事上报警视厅吗?”

    “这位新出医生,可靠吗?”安室透顺着他的话题问:“你是怎么想的?”

    绿川真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道:“我其实……不太想现在就上报。至少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新出医生和我的事。如果贸然上报的话,要是闹出什么动静,我反而担心被组织注意到她的存在。”

    巽夜一让他帮忙把朝日山优人带回去,原本只是一项不起眼的任务。虽然是组织要招揽的人才,但在基地的那几天,他其实没感受到少年有多受重视。除了他,以及负责治疗的医生,和一名始终用口罩遮住脸的护士,他还真没见其他人出现过。如果不是巽夜一来找过他,他几乎以为他和少年都被人遗忘了。

    现在想想,当时处理朝日山优人的男人被他击杀了,少年又很聪明,再未提起过新出医生的存在。就算朝日山优人真的加入组织了,他也不认为他会主动透露这件事。

    最重要的是,他对他在警视厅的联系人接到情报后的反应,完全没有把握。如果不重视,可能上报并不会有什么结果,如果重视,会不会反倒让医生受到组织的关注呢?

    安室透抿紧嘴,他从好友的后一句话里,听出了潜在的那点微妙。

    “你的联系人是谁?要不换一个?”

    绿川真哑然,摇了摇头,随即想起安室透看不到他的动作,开口道:“不可能的,那位警官原本才刚担任我的联系人没多久,而且他也没做错过什么。”

    ——更何况他分属的是警视厅公安部,与好友背靠警察厅情况又不同。

    安室透也想到了这一点。哪怕同为公安,他们的境遇并不一样,而这也不是现在的他有能力改变的。

    “而且……”仿佛能看到好友眼里的那点不甘一般,绿川真又说道:“我也是有点私心的。新出医生是我母亲生前的朋友,小时候也对我很照顾,我不希望她因为我打破平静的生活。你知道的,如果真的实行证人保护计划,她和她的家人可能都得被迫离开原来的工作和住所。现在情况好像还没到危险的境地,我想再观察一段时间,等我找到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好吧,你说得对。”

    安室透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到自己记忆里也有一位值得怀念的艾莲娜医生,他倒是分外能理解景光现在的考量。

    “既然你相信新出医生,那我相信你的判断。还有一位医生呢?你说在基地碰到的那个外国医生,你对他有什么了解吗?”

    “你可以去调查一下‘卢西亚诺·格雷柯’,这是他的真实名字,格雷柯是他的姓氏而不是化名。我不知道他在组织是什么地位,不过他在国外医学界似乎很有名,我在不少学术期刊都发现了他的名字。”

    安室透记下这个名字的拼写,然后继续同好友交换组织内的情报,透露了一些自己从朗姆那里得到的消息。

    “Rum对鬼州组的态度不明,他似乎与他们有不寻常的联系,但对于鬼州组遭遇的损失却仿佛乐见其成……”

    他们如两个陌生的过路人那样背向而坐,只有对方能听见的轻语化在微风里,吹入城市车水马龙的喧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