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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去柜坊

    林妃随即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淑贵妃,本宫输了。”

    一炷香的时间,姜原已经到来,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一切。

    真正的毒药在奶娘房内被搜出来。

    齐刷刷绑了一地的人,林妃的目光顺着宴涟漪眼色,落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吉太医浑身遍体鳞伤,却依旧抬头望着她,目光穿过人群,遥遥相望。

    他脸上再也没有狂热又温柔的神情,反而一层浓重的失落,

    “罪臣自请举发林妃与我私相授受,春狩纵火,下毒谋害皇嗣与淑贵妃…”

    她精心筹谋的一切,在这一刻全然消失殆尽了。

    “林妃,你为何要这样做。”

    姜原方才从凉微宫来,见了郑美人那模样,心要滴出血。

    事到如今。

    她也不再隐瞒的,答道:“太医们都说郑美人怀的是皇子,臣妾只是害怕的很,若她的孩子出生,会断了五皇子的未来,淑贵妃,臣妾只是怨恨她碍事。”

    林妃低头说着,微微啜泣起来。

    一把拉住姜原的衣角:“皇上,是臣妾心胸狭窄,容不下郑美人的孩子,可五皇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忽想,从前五皇子下毒一事的前例,眼底闪过憎恶的神情,一脚将她的手踢开,怒斥道:“你们母子都是一个样,尽想着走歪门邪道。”

    他咽了口怒气,众人眼前还是给伴他十年的林妃留了最后一点体面。

    “传朕旨意,将林妃打入冷宫,五皇子禁足一个月,革去一切职务,俸禄,不得出宫!”

    林妃神色冰冷,望着姜原愤怒甩开,自己的背影颤抖着伸出手,片刻,身体彻底坍塌下来。

    “你可知后宫中不断会有孩子降生?培养好自己的孩子才是正道,非加害于。”宴涟漪叹了口气。

    林妃的泪水从脸颊边缓缓滑落下来。

    她抬眸看着宴涟漪,缓缓摇了摇头:“你不会懂。”

    “死不悔改!”

    听闻林妃的话,:“你已经是五皇子的母亲了,这些年朕待你不薄,你还不如淑贵妃明事理!”

    “朕乏了,贵妃来处理吧。”

    了结完林妃的事后,傍晚,便起身回了凤栖宫。

    “明日去一趟凉微宫,”宴涟漪随手将外袍解下。

    吩咐道:“质子殿下今日帮了本宫许多,明日他来用午膳,让小厨房多准备。”

    姜漓修长的手指握着朱红大门上的铜环,轻轻叩响。

    似乎早在等他,站着在屋边,

    姜漓独自一人往前走,满是桃树,灼灼微红,纷落如雨。

    见到他身影,冲他一笑:“质子殿下来了。”

    他还是第一次不随母亲来凤栖宫,抿着唇,跟在她身后往屋内走,有些拘束,眼神也不敢四处打量。

    二人走进正殿内,桌上丰盛的午膳已经摆好了,他徐徐落座,语气轻柔:“娘娘若是不嫌弃微臣愚钝,微臣或许可以为娘娘解疑惑。”

    “医术实在深奥,质子殿下得空可以给本宫推荐些书卷。”

    眼眸一转,忽然落到他握着筷子的手上。

    手腕,有一块不易察觉的血迹,像是刚蹭上去似的。

    “你受伤了?”她有些紧张问道。

    “微臣…”,眼神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片刻,遮掩道:“早上出门不小心蹭到了,不碍事。”

    从怀中掏出手帕将痕迹轻轻擦去。

    微微抬眸注意着她的神色,她并没有深问,眼眸却渐渐暗下去。

    一个时辰前内冷宫。

    他略微抬手,禁军随着他的眼色停手。

    房间内凄厉的惨叫,伴随着浓烈血腥味,让人心惊胆寒。

    “本宫…真的什么也不知了。”

    林妃面色惨白,见到他的身影,瑟缩了一下。

    入宫这些年,她从没看出来这一个平庸无害的质子竟有这般狠毒的心肠。

    禁军审人手段狠厉,尤其是在姜漓的吩咐下,不见血的手段却异常疼痛,三番四次招架不住,昏厥过去。

    “继续审。”姜漓靠在门边。

    看向林妃的眼眸里全然是憎恶。

    宴涟漪能既往不咎,但他却从来都不是大度的人。

    谁让她自作孽,动了不该,动的人。

    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即便有五皇子撑腰又如何?抹杀一个人所有痕迹的事,他做的太多了。

    “质子殿下,本宫从未招惹你,为何…”

    回过神来,宴涟漪漂亮的桃花眼,双眸似水,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将一块糕点夹到他碗里。

    “质子殿下不要拘束。”

    她微微瞧着他,眼底一片清泉,无端魅惑。

    那日若不是他告知自己林妃的往事,以及藏药的位置,恐怕在林妃狡猾的排布下,并不能将案子查的如此顺利。

    低着头,轻轻夹起碗中的糕点,嘴角噙着,笑意骤然收了,清香在口齿间绽放,他脸上莫名淡淡绯红的薄雾。

    “五皇子如今失了母妃,”

    他抬起头,直勾勾看着宴涟漪的脸。

    “他如今年纪还不大,娘娘位份最高,若是此时将他收留,对立后说不定有转机。”

    “你还知道本宫想要什么吗?”

    四目相对的一刻,姜漓心脏骤跌。

    胸口一抹又隐隐兴奋的情绪,如潮涌般袭来:“微臣没有冒犯娘娘的意思。”

    这几日他一直止不住地担心。

    她若有了其他的依靠,那自己一厢情愿的坚持又算什么。

    纷乱的心绪展开,他清楚自己的小人之心。

    她如何选择,自己永远是她独一无二的裙下之臣,做她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刃。

    “本宫知道,你说这些都是为本宫着想。”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本宫查办林妃一事,怕是已经被五皇子恨极了,更何况,本宫无心攀附权力,只希望平安度日,明哲保身。”

    “微臣会尽力照顾好娘娘。”

    怀着隐秘的雀跃。

    “娘娘,三公子…”玥彤正要通传,看到姜漓犹豫不决。

    “无妨,殿下不是外人,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宴涟漪抿了一口茶道。

    “娘娘,暗子回禀,三公子,在东角楼“柜坊”输了钱,欠了票钱还不起,人被赌场扣下,不还钱怕要剁了三公子的手。”玥彤一五一十跟宴涟漪说着。

    她一下子站起来,骂道:“他怎么会掺和这种事?”

    宴家百年清廉世家,竟有此等自甘下落的后辈。

    宴席本是庶子,不能承袭爵位。

    可出身在宴家明明拥有这样好的起点,却从来不务正业,行冠礼的年纪,连一官半职都没混上,整日只知道和狐朋狗友鬼混。

    她压抑住心底的怒气,吩咐道:“本宫出宫一趟。”

    茶杯在桌上磕了一声响。

    忽而听见姜漓的声音:“娘娘,宫外危机四伏,微臣同您一起去,护您周全,看可行?”

    她无端出宫,恐怕引姜原怀疑,若是以禁军名义掩饰,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她看了姜漓眼眸,只得应下来:“那你去准备车马,去柜坊。”

    她在屋内环视一周,皱着眉拿了个抵价的花瓶,用盒子将其装好,放在了马车里。

    两人匆匆上了马车,另有几名禁军伴随。

    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太极门,禁军名声在外,守门的太监甚至未敢查看马车。

    “去东角楼那儿。”车厢内很大,姜漓坐在前边,给马车夫指路。

    “娘娘无需担心,三公子会没事的,放印钱票本就是法例中不允许的,微臣会护他周全。”

    见她抿唇不语,姜漓开口安慰她。”

    马车,在一座五层高的茶楼门口停下。

    忽然,看见门口迎面走来几个彪形大汉,他们手中都提着一米长的木棍,一个个身形魁梧,裸着的上身布满刺青。

    “你就是替宴广还钱?除了你们两个人可以进,他们不能进。”

    看着马车上走下来的宴涟漪和姜漓二人,为首的大汉厉声道。

    大门应声而开,两人一齐走入人声鼎沸的茶馆内。

    即便是下午,这茶馆名义的赌场内依然拥挤不堪,空气中充满了酸臭味,桌上的赌徒满脸放光,周围人激烈拍手叫好,好生喧嚣。

    姜漓沉默着,横刀走在她身侧,不动声色地帮她在人群中隔开了一条路。

    她便是走在这样混乱嘈杂的地方,也是一种亵渎。

    他走得离她近了些,刀刃一横,无人敢靠近。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领头的大汉脚步忽然顿住,走到他们身侧。

    走廊很窄,那大汉粗壮的胳膊就要贴上她精致的衣裙。

    带着点调戏的意味:“姑娘,你胆大很大,成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