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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逛百宝阁

    南方的夜,月亮高高挂在星星之间,繁华的扬州城披上一层洁白的月光,满城的灯火阑珊闪闪烁烁,跟天上的星星遥相呼应。

    这注定是一个不凡的夜晚,有人在城里高声欢歌,有人在歌舞升平,也有人眠花宿柳,有人街头斗殴,更有人露宿街头。

    林如海林府里稍稍的消失了几个人,无一人察觉。

    城外的富强中有人连夜出逃,没有惊动任何人。

    一场大戏在扬州城悄然上演,不知何人是主演,更不知胜负将如何。

    贾环领着钱槐漫步在扬州城的主街道,这里几乎灯火通明,每隔不远必有青楼楚馆。

    姑娘们是相当热情,对着贾环频频抛媚眼招手呼喊,摇晃着雪白的柔荑。

    贾环看姑娘们如此热情,自然是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就呼应上了。

    刚开始贾环还会脸红,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只是旁边跟着的钱槐,一面脸红一面偷看楼上的貌美姑娘。

    钱槐的个子比他略低一些,跟着他这么久,也算是长高了不少,加上锻炼还挺壮实。

    “老弟,太年轻去碰女人对身体不好,等再过几年,哥哥给你找个漂亮媳妇,不能太着急。”贾环忍不住提醒着身边的钱槐,身边的人他得看顾好。

    “三爷,知道,我没想那个。”

    钱槐瞬间脸红,不过外人应是看不出来,因为他脸有点黑。

    一路上两人走走逛逛,也没买些什么,碰到好吃的吃两口,碰到好玩的玩一会。

    贾环还真是没找到什么花钱的好地方,赌坊是不能去的,他又不会赌术,肯定十赌九输,白白给别人送钱的事不可干,也不能干。

    这就有点难办,怀里揣着一千两银票愣是花不出去,真是让人烦恼的事。

    银票他已经换成小额一百一张的,有拿袋子装了八十两银子还有一些碎银子。

    银子被钱槐拿着,他嫌装着麻烦,让他提着袋子拿着,不怕被人抢,他也不是好惹的。

    贾环不惹事,但事惹到他也不怕,荣国府的名头,在官场还是好使的。

    金陵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可不是白叫的,虽然现在名头不如以前,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惹的。

    “走,过去看看。”

    贾环突然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乱糟糟的围成一团,喊着一声人就往前跑去。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却发现人都散了,地上蜷缩着一个瘦弱的人,穿着残破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

    “老兄,这人怎么了?”

    贾环看人群都散去了,赶忙拉着一个要走的人想要了解一下。

    “这人呀,刚才偷东西吃,被老板给打了一顿。”年轻男子解释了一句就准备离开。

    “我没偷东西,我是买的,是我买的。”地上蜷缩的人影突然动了动,沙哑的声音喊道。

    年轻男子没理会,不想多事,抽身离开。

    贾环看着衣着褴褛的人影满满挣扎站起身,然后朝着他走过来。

    “我没偷,他冤枉我,是我用五文钱买的。”男子摊开手中残留的食物残渣,看了一眼说道。

    “然后呢?”

    贾环并不理会他说什么,他只是来看热闹的,他偷没偷跟他有啥关系。

    “我不是小偷。”男子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然后呢?”

    贾环相信他不是小偷,如果他是小偷的话被打一顿早跑没影,哪有功夫在这里跟他唠嗑。

    “你相信我?”男子有些诧异,居然还会有人相信他,一个乞丐说的话。

    “为什么不信,我相信你不是小偷。”贾环认真的说道。

    “谢谢你。”男子道了声谢就转头走开。

    贾环直到男子道谢走开之后,才继续迈步走着,悠闲的脚步,不快也不慢,始终跟着前面一道身影。

    没一会就跟到一栋残破的房子里。

    四面墙塌了三面,五根顶梁柱,倒了有三根,头上一片瓦都看不到,抬头就可以看到满天繁星。

    “小吴,今天怎么样?不会又饿肚子吧,我这里有还有半块饼,只要你给我磕个头我就赏给你,怎么样?这买卖划算吧。”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贾环眯着眼隔墙看着,黑咕隆咚的,看不太清,声音倒是听的挺仔细的。

    “都做了乞丐,你这股清高劲儿给谁看,饿死你活该,就没见过乞丐不讨饭的。呸!”男子继续说道。

    贾环搞清楚之后没有停留,快步离开,他并没有给人留下什么银钱或者是食物。

    人想要改变,就得主动,傻乎乎的给钱给食物可能会害了别人,也未可知。

    这世上并不是那么的非黑即白,世上并没有什么善恶标准,有的只是心中的那一根线,只要时刻不越界,保持本心即可。

    贾环继续吃着小吃,逛着街,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百宝阁,还是高有三层的大楼阁。

    就是这里,想必这里的东西都不便宜,正好是花钱的好地方。

    贾环刚进门,就有导购员贴上来,为他介绍,各种商品,不用付钱他也乐意让人给他介绍介绍,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一楼各种奇珍,人参,瓷器,孤本,扇子,手帕,香囊,金冠等等各种宝贝,琳琅满目,贾环一时有些眼花缭乱。

    很多东西都太显眼了,他根本就用不到,买回去放着看不是浪费嘛,这种行为不可取。

    “二楼是什么?还有三楼?”

    贾环逛完了一层,不太想上去,如果跟一楼一样的东西的话。

    “二楼可不是随便就可以上去的,至于三楼,小的可不敢私自带人上去。”导购员解释说道。

    “跟一楼一样吗?”贾环不理,只问道。

    “当然不一样,天差地别,二楼每一件都不低于五百两,三楼更是没有低于三千两的物品,需要老板领着才能上去,我都没上去过。”导购员解释的清楚明白。

    “那咱们先去二楼看看。”

    贾环一听,哪还有犹豫的,恨不得立刻就上三楼,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上二楼看看再说不迟。

    导购员看贾环的穿着,就知道此人不凡,尤其是刚才听他说可能还要上三楼看,那买卖要是谈成了,顶他干好几年了。

    二楼比一楼小了不少,物件也更金贵了,每一件都有独立的展示柜,涉及的领域也越来越广,物品旁边都有注解。

    很多东西贾环听都没听说过,尤其是还有闺中之物,让贾环大开眼界,不愧是百宝阁,无愧其名。

    这么多宝贝,贾环当然喜欢,恨不得都是自己的,可惜他相中的几样都是样子货,没什么实际效用。

    只看中了一块西洋怀表,标价八百两,倒是也有几块大型钟表,只是都太大了,也不方便携带。

    钟表贾府里面也有一块,被贾母赏给了贾宝玉,他也是见过一次的。

    贾环不太喜欢宝玉,并不代表二人不接触,毕竟同在屋檐下,避免不了会有交集,更是同父异母所生,血脉名声还是要顾及一些的。

    贾环默默记住这一块怀表,以后也可以看时间,终于不用估摸着过日子了。

    他还看中一只簪子,朴素无华,样式却别致,标价竟然要六百两,可以说天价了,一只簪子而已,看完说明才知道为什么这么贵。

    这簪子据说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所化,两只蝴蝶依偎在一起,停歇在簪子末端,蓝青色交织在一起,正好是一只蓝色蝴蝶跟一只青色蝴蝶,下面写着材质不明,所以又增加了一丝神秘感。

    “你们老板在不,我想上三楼看看。”

    贾环比较中意的只有这两见件,他还想上三楼瞅瞅,说不准能碰上有一件直接把钱花完的东西,虽然希望不大。

    “客人请稍等,我去请示一下。”导购员说完就往旁边屋子跑去。

    效率挺高,没一会就把老板领过来,三十多岁年纪一身锦罗绸缎,就是肚子有些许的微胖。

    “客人想上三楼?”男子问道。

    “不知什么样条件可以上三楼?”贾环问了一句。

    “只要阁下报上姓名,来历,自然可以判断能不能上三楼。”男子解释说道。

    “在下贾环,京城荣国府子弟。”

    贾环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别人想查随时都可以查到,没有必要隐藏。

    “莫非你就是贾宝玉?不应该呀。没听说他过来呀。”

    男子盯着贾环有些疑惑,长相不凡,确是荣国府子弟,荣国府最出名的就是贾宝玉。长得英俊不凡又是荣国府子弟,固有此猜测。

    “贾宝玉是家兄,在下是荣国府庶子。”

    贾环有些不喜,只能忍着,宝玉这么出名吗,连在扬州城都有人听说过他的大名,还真是声名远播。

    “既不是贾宝玉,那你就等会吧,我去请示一下。”男子挺着大肚子,上了三楼。

    一盏茶的功夫,人才下来,如果时间再长一些,贾环说不准就走了。

    “公子请上楼。”男子没有再继续跟着上楼,只是让他一个人上楼。

    贾环也不客气,迈步走上去,不紧不慢,时刻观察着周围。

    三楼之内静悄悄的,不见人影走动,只有一个俊俏的公子坐在书桌前看书。

    贾环只一眼就看出此人是个女子,男装倒是俊俏,甩他十里地是有的,不能跟女人比俏。

    贾环开始逛起三楼,每一件都可谓是价值连城,果然不简单,只是天子剑就不下三柄,当然不是本朝的,标价竟然要上万,都是有出处,经得起考究的,他是铁定买不起的。

    三楼还真是不虚此行,眼界大开,就是很多东西他都买不起,好几件都特别喜欢,可惜囊中羞涩。

    最后默默走到一柄刀的旁边,开始仔细观察这病柄刀,有点类似于唐刀,比剑略宽,浑身漆黑,可单手握也可双手,刀身微微弯曲,刀尖是罕见的四十五度。

    没有刀鞘,躺在那里仿若一条黑龙一般,朴实无华。

    看了介绍也没有了解清楚,铸刀之人不祥,用料不祥,出处也不详,三个不祥估计能劝退一大批收藏家,名字倒是有,叫做:川。

    刀长三尺两寸,重三斤八两。

    没有传说中的霸气外泄,只说是锋利无比,连吹毛断发都没有,神兵都称不上,还敢标价如此之高。

    贾环站着观察了很久,不因别的,只是因为价格,有些喜欢人,价格“只”要八千两。

    三楼他能买的起的不多,仅有的几件里,这件算是能用的,没办法还是太穷。

    本以为他手握一万两银子,称得上一声有钱人的称呼。

    原来自己才是那只小丑,有些坐井观天,他还是那个穷逼,那个屌丝男士。

    贾环看无人阻挡,伸手拿出来掂量一下手感,到身入手微凉,让人精神异常的清醒。

    “公子,这里的书卖吗?”

    贾环走到那女扮男装的姑娘面前,看到书架上满满的书,没有标价,所以有此一问。

    “这里的书不卖,还是看别的东西吧。”这人头都没抬,回了他一句。

    “不卖放在三楼干嘛?”

    贾环还是想要多问几句,这么多书,看来都是孤本,外面可都没听说过,什么最贵,知识最贵,有些知识是拿钱买不来的。

    他不是习武了就不读书的人,平时闲暇也都是读书来打发时间。

    “当然是让人看的。”这人依旧头也不回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个傻子。

    贾环无语,他能不知道书是让人看的脑回路,欺人太甚,那又怎么样。

    这委屈,他还就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人能再三楼上看书,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嘛。

    贾环又逛了一遍三楼,买不起,看看也好,就当是已经带回家。

    下到二楼,导购员立马贴上来,原来他一直在此处等着他,好一个敬业的打工人。

    “公子,可有看中的东西?”导购员询问道。

    “好东西不少,可惜囊中羞涩。”

    贾环刚说一半的话,导购员脸上露出一阵的失望,本想着今天可以大赚一笔,庶子果然是庶子,地位财力果然一般。

    “今天没带够银子,我有几件看中的东西你给我留着,等明天带足银钱再过来取。”

    贾环后面一句话让导购员当场眉笑眼开。

    “不知公子看上的是何物,阁里规矩,下定是需要银钱的,绝对给公子留着,如果公子没有按时交钱,则契约运费,银钱概不退还。”导购员把下定的规矩解释清楚。

    贾环听出来,想让他交定金,怕他反悔,没门,他才不交呢,明天再来,如果东西被买走,那就算了,只能说是没缘分。

    贾环让导购员把那只簪子包起来,这个东西得优先考虑,另外的两件就看缘分吧。

    “能便宜点吗?”贾环最后尝试着问道,哪有买东西不打折的。

    “公子,阁里都是一口价,童叟无欺,绝对都是好东西。”导购员一听要折扣就脑瓜疼。

    从二楼到门口,这短短的一路贾环已经询问了十几遍,明里暗里要折扣,差点都骂出来黑店,最后还是没能如愿。

    贾环看怎么说都没用,还是乖乖拿出银票付账,六张崭新的百元大钞,还没暖热就到了别人怀里。

    他也是够败家的,明天说不准那一万两都会不见,只能更败家,也顾不得这许多,早点把钱都花光,他心里才放心,不然总觉得有人在盘算他。

    “总有刁民想害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