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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鸳鸯解围

    两人一路无言,来到贾母的屋门口。

    “三爷,站着做什么,快进去呀。”鸳鸯提醒道。

    她有些疑惑,刚才还胡言乱语的贾环,怎么到了门口反倒犹豫不前,他可不像是胆子小到连老太太面都不敢见。

    “好姐姐,不用通报一声吗?”贾环深吸两口气说道。

    “没别人在,老太太让直接领你进去,看给吓的。”鸳鸯笑道。

    她看贾环这紧张样子,有些想笑,以前那么多人在也没见他如此,怎么出去回来半年,胆子反倒变小了,府里谁不知道老太太最是和善不过的,即便是犯点小错,她都不会说什么。

    “老太太一个人在?”贾环确认道。

    “老太太一个人,有什么奇怪的?”鸳鸯疑惑道。

    老太太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还能吃了他不成,怎么像是宝玉要见老爷的场景,让她再次确认他们俩不愧是一家人。

    贾环确认是老太太一个人,更加不想进去,不知道现在装病还来得及不,有别人在倒还好,老太太还会有所顾虑,没人在才是最可怕的。

    林如海说老太太那边他会安排,也不知道安排的怎么样,贾环觉得有点悬,以林如海的段位能把贾母安排好吗?贾母的段位可不比林如海低,比他更高端,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突然想让鸳鸯给他来一拳,又觉得不妥,府里上下都看到自己活蹦乱跳回来,怎么到府上就出事,明显是故意的。

    看来这趟火焰山,是非过不可了,希望不要把他烧死才好,只能寄希望于老丈人那边有什么厉害后手了,这一刻突然无比怀念他的岳父大人。

    鸳鸯领着一脸忐忑的贾环走近屋里,贾母此刻正在假寐,身边两个丫头正在给她打扇子。

    “老太太,三爷过来了。”鸳鸯走到贾母身边帮她捏着肩膀,提醒道。

    “老祖宗安好,孙儿给老祖宗请安。”

    贾环看贾母醒来,嘴中请安,身体老老实实行了一个大礼,不敢起身等着贾母发话。

    贾母坐起身挥了挥手,让两个丫头下去,只剩下鸳鸯一人在身旁服侍。

    “环儿,往前来,让我仔细看看。”贾母招手说道。

    贾母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是想单纯的看看孙儿。

    贾环有些奇怪,难道林如海没有告诉贾母订婚的消息?不应该,有关黛玉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会瞒着贾母,有些捉摸不透。

    贾环起身往贾母身前走近一些,距离上座还有两三步远。

    他站着感觉有些不太好,他个子可不低,有点俯视贾母的的感觉,这可是对长辈的不尊重。

    走过去坐到贾母身边,他又不敢,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他没那资格,刚才已经行了大礼,难道让他跪着,有点太卑微,他可不是奴才。

    “三爷,坐这儿吧,让老太太好生看看。”鸳鸯笑道。

    只见她从旁边拿过一个红木绣墩放到贾环旁边。

    贾环感激的望向鸳鸯一眼,然后坐下,不敢直视贾母只低着头等着贾母训话。

    “有他爷爷当年的几分神韵,难怪姑爷会对另眼相看。”

    贾母看了鸳鸯一眼,然后盯着贾环看许久才淡然的开口。

    鸳鸯在旁边被贾母看了一眼,感觉背后一阵冷风吹过,她从没见过贾母如此的眼神,平淡到让她害怕,仿佛下一刻就是狂风暴雨。

    她有些理解为什么贾环那么胆小了,她跟在贾母身边那么多年太知道这种眼神了,只不过以前都是对别人,不是针对她,被这么盯着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老祖宗谬赞,孙儿只是沾了祖上的光,生的好一些而已。”贾环陪笑道。

    贾母口中的他爷爷应该就是老国公了,别说贾环不认识,就算他父亲怕是都忘记长什么样,毕竟一条血脉,有个两三分相似是有的。

    “刚才琏儿已经来过,他说的不清不楚,你详细再说一遍。”贾母说道。

    贾环听到贾母的话没敢耽搁,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的都是大实话,只是把治病还有关于林如海的事情隐瞒下来。

    贾母安静的听完之后,思考了很久,看向贾环,想他刚才说的经过,应该还发生了别的事,不然林如海凭借着这些,不会给两人订婚。

    “说完了?”贾母问道。

    “回老祖宗,孙儿不敢有半分隐瞒。”贾环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确实没有半分隐瞒,隐瞒的怕是有好几分,有些事是打死都不能说的,说出来只会死的更快。

    “哈哈哈哈!”

    贾母盯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让人觉得突兀。

    贾环只能尴尬的陪笑,皮笑肉不笑那种,怎么听贾母都是在嘲讽他。

    鸳鸯则是看着两人奇怪的一幕,一个笑的爽朗,一个笑的比什么都难看,搞不懂有什么好笑的,她现在担心的是贾母一会儿会怎么罚她。

    “玉儿的事先不要提,以后我自有道理,为你好也是为玉儿好,听到没?”贾母吩咐道。

    “老祖宗英明,孙儿谨记在心。”贾环赶忙保证道。

    他巴不得呢,先这样更好,老太太放他一马,帮忙遮挡一下,再好不过,他不会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林如海在官场虽然有朋友,但得罪的人应该也不少,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你父亲还在等你,鸳鸯你去送一送。”贾母挥挥手说道。

    鸳鸯听到吩咐,急忙把贾环给带出去,她也不好独自面对贾母,想着等一会丫头们在,贾母应该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贾母等两人出去,想着刚才的事。

    这小子当着她的面明着撒谎,阅历如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凭他说的天花乱坠,林如海也不会把黛玉许给他的,一定是发生别的她不知道的事。

    林如海上次来信只说是给贾环说一门亲,儿子贾政来给她禀报过,她是允了的,一个庶子的婚事,姑爷做主说的亲应该不会差,毕竟人之将死,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他们可是有过约定的,谁知道林如海竟然摆了她一道,回来才知道原来是让黛玉跟贾环指婚,还有了婚书。

    两个玉儿从小一起长大,她可不是心疼贾环,她是心疼她的宝玉,只能看他二人的造化,如果宝玉还是非黛玉不可,她也不介意做一回坏人,一个庶子而已,姨娘养大的,怎么跟她养大的宝玉相提并论。

    贾环站在贾母屋外,回头看了一眼屋子,老太太信不信他不重要,事实如此他也没得办法,贾母虽然不好惹,但林如海也不是吃素的。

    其次才是林大仙女的绝世仙颜,他自己都不信他说的话,谁能不喜欢,没有感情没关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做着做着可能就爱了。

    等他十六岁,还有些日子,还得继续攻略,无他,他可不想再领教这位岳父大人的后手。

    “三爷,关林姑娘什么事呀?”鸳鸯问道。

    她刚才听的一知半解,事情好像还牵扯到黛玉,她忍不住有些好奇,想知道发生什么事,让老太太都变这样。

    “没什么大事,林姐姐的一些私事而已。刚才还要多谢姐姐替我解围。”贾环认真道谢。

    他刚才确实是有些两难,就差蹲到地上或坐到地上了,还好有鸳鸯帮他解围,不敬长辈,还是老太太,他可担不起,传出去怕是名声就要臭大街了。

    “打算怎么谢我?”鸳鸯问道。

    她想起来刚才贾母看她的一眼,就是因为帮他解围才惹出来的,觉得贾环确实该谢谢她,一会还不知道贾母怎么教训她呢,就当是补偿了。

    “姐姐想要什么?”贾环笑道。

    “什么都成吗?”鸳鸯听他提到愿望,笑着问道。

    “好姐姐,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这个我是做不到的,能做到的绝不推辞。”贾环无奈道。

    贾环看她作怪的眼神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他可不是万能的,摘星星这种事还是留给神仙去做吧,必须提前打针预防。

    “现在没有,等以后有了再告诉三爷,别是哄我才好。”

    鸳鸯想了会,她什么都不缺,吃的喝的用的,她都是丫头里一等一的,好像还真没有什么想要的,本来还想为难他一下的,听他说完后一句才作罢。

    “好姐姐,我还不至于骗一个姑娘家,对了,一直有个事想问问来着,一直没机会,现在正好。”贾环说道。

    既然她自己想不到,他也不再多想,现在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想探个究竟。

    “什么事呀?”鸳鸯好奇道。

    贾环会问她什么事,她哪里知道,以前跟他接触不多,拿他当孩子看而已,一下没注意就窜成个小大人,她还有事想问呢。

    “姐姐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呀?”贾环随口问道。

    鸳鸯听到不是什么私密问题,随口说到:“就平日里府上的饭菜呀?”

    “不是,不是。”贾环立马摇头认真说道。

    “三爷问这个做什么?”鸳鸯问道。

    贾环问她吃的,难道是想买吃的给她?当时谢礼?她吃的也不比贾环差,什么好吃她没吃过。

    “府上的饭菜可养不出姐姐这么好的身段。”

    贾环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就急忙开溜,他可不想再面对鸳鸯的无名之火,他可是实实在在夸赞,心里也确实好奇。

    最后答案只能归功于天生的,这个治不好,别人也学不来。

    此刻鸳鸯已经呆在原地,脸色通红,她刚才是又被调戏了?想要骂回去,哪里还能找到贾环的影子。

    低头看看自己的坚挺的胸脯,被裹着还分外凸出,又回头侧身观察臀部的珠圆玉润,忍不住用手摸了一把,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呀。

    想起刚才贾环的问题,脑海里想一些自己爱吃的东西,她吃的都是府上提供的。

    突然灵光一现,她还喜欢吃木瓜,难道是这个原因?

    平日里吃饭,别人都不太爱吃,只有平儿跟她喜欢吃,她们两个身段确实要比袭人等人好上一些,应该是了,以后看来不能多吃,太大也是烦恼,她巴不得小一些呢。

    原来贾环还有这种爱好,还真是重大发现,她急忙左右查看,生怕被人发现。

    “鸳鸯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鸳鸯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哆嗦,差点回身打过去,惊吓过后冷静下来,已经听出来是宝玉声音,幸好刚才没打过去,不然麻烦不小。

    “宝二爷,怎么走路没声音的,怪吓人。”鸳鸯转过身爱来没好气的说道。

    “姐姐今天嘴上涂的什么胭脂,可赏我一口尝尝。”宝玉拉着鸳鸯的袖子撒娇道。

    他刚才老远就看到鸳鸯傻站在那里,摸上摸下的,才悄悄的走过来,想看看鸳鸯在干什么。

    “做什么,小的虽然是奴才,但也不是随便给人欺负的,小心我告诉老太太去。”鸳鸯怒道。

    她刚被贾环调戏过,正在气头上,现在宝玉也过来欺负她,真当她是没脾气的泥人了,这一个个的。

    “好姐姐,我错了,再不敢了,千万别告诉老太太。”宝玉赶忙作揖求饶。

    府上标志的丫头哪个能拒绝他的要求,仅有的几个人罢了,不巧鸳鸯就是其中之一,他就是嘴上花花,敢动手的话,捅到老太太身边,免不了一顿责罚。

    “赶紧回去吧,一会袭人找不到怕是又该到处着急。”鸳鸯得罪不起宝玉,叮嘱说道。

    贾宝玉听她提到袭人,开始回想起最近两人经常玩的游戏,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人不着一缕,按宝玉梦中的所做共赴云雨巫山,可比尝胭脂美妙的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个中滋味让他流连忘返。

    “我去找林妹妹玩去,她肯定给我带回来不少礼物,鸳鸯姐姐一起去吧。”宝玉邀请道。

    宝玉想到林妹妹,她可是府里最好看的,要是可以和她一起云雨一番,那滋味一定美妙极了,想起来就让他嘴角含笑。

    “我还要照顾老太太,二爷自己去吧。”

    鸳鸯看他一脸的春情,有些不忍再看,赶忙走开,生怕被宝玉拉着吃她嘴上的胭脂。

    宝玉看她拒绝回去,方才作罢,现在满心思的黛玉,哪里还顾得上鸳鸯。

    想起黛玉,半年时间没见,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说,忍不住加快脚步,三步并两步往黛玉屋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