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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酒局试探

    一个月禁足转眼即逝!

    贾环此刻正在花枝巷宅院里,已经把吴箐收集到的第一批消息全部看过一遍,对荣国府外面的事才简单了解一些。

    荣国府贾赦和宁国府贾珍虽然不务正业,不在朝中走动,但是该有的关系处理的都很不错,经常走动。

    加上贾元春封妃,更是有不少的人巴结上来,攀关系送礼的人数不胜数,京城中的老贵族权贵基本上都走的很近。

    因为贾环交代过,牵扯到人命的事,一定着重打听。

    吴箐连内宅里的人都没放过。

    贾代儒这个人,迂腐守旧的族学老师,可以说是他一手把贾家族学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族中子弟去学堂无非就是为那八两银子,不学无术,龙阳之兴,赌博吃酒,样样都精通。

    他的孙子贾瑞年后病逝,死因也是被打探出来。

    竟是跟凤姐有关,还是主谋策划,贾蓉,贾蔷两个执行。

    起因是贾瑞两次想上手凤姐,凤姐为惩罚他设计让他受冻伤身。

    最致命的是,贾蓉两人逼着他写欠条,敲诈勒索,被两人折磨的担惊受怕,这才一病不起,最后魂归九泉。

    说不清是谁的错,凤姐忽固然手辣,但贾瑞到底不是什么好人,在族学之中也是盘剥甚广,只能说他倒霉。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秦可卿的死则是有点蹊跷,不确定死因,只是写着贾珍跟她有染,这是东府人尽皆知的事情,想打听也不难。

    让他注意的是另外一个消息,秦业跟贾珍私交甚密,还有待深挖。

    剩下的就是一些,佃租,铺面,庄子等营收,只是时间尚短,还不是很全面。

    只是冰山一角,就让他触目惊心。

    庄头们中饱私囊,合起伙来侵吞庄子,侵吞着府里的产业,这些事不知道贾琏清楚不清楚。

    铺子随意看了几家,租金是一年比一年低,任谁看了都有问题,不知道贾府管事的都在干嘛。

    王熙凤更是跟放贷的人合作,拿着府里的钱在外面放贷,收取印子钱。

    正常的放贷也无可厚非,官府允许民间借贷利率在规定不得超过十。

    凤姐短期年利率高达二十到四十,还都是利滚利,驴打滚,这可是不得就是逼着人卖房卖女嘛。

    官府是明今禁止的,这得有多少人倾家荡产。

    甚至瞒着贾琏插手官司之事,逼得一对夫妻自杀殉情,这就有些过分了。

    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想来是不知道的,知道了还不被吓个半死。

    官府讲究民不举官不究,可是只要牵扯到人命,就是大事。

    贾环没想到凤姐妖艳妩媚的外表下,竟然这么狠。

    那些穿红楼的敢打她的主意,怕是吃饱了撑的,嫌命长。

    薛蟠也是吃的人命官司,才远走京城。

    这上面写的清楚,薛蟠假死脱身,现在在官府名册上还是个死人。

    这一桩桩事,让他看了都头疼,这还只是一个月查到的事,时间久了还不知有多少是会被查出来。

    贾环刚来就熟读律法,就是怕不小心吃到官司,担心自己小命。

    眼下这些事,他都能打探出来,别人想的话肯定也会知道。

    只是现在贾府权势能够压的住,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

    贾环思考了很久,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解决。

    自己去举报铁定是不成的,但是当完全不知道,也不行。

    他现在能量有限,贾赦贾珍王熙凤都是有权势当家人,他还得罪不起。

    东府的事他管不到,也跟他没关系,他只关心荣国府的事儿。

    准备出手敲打一番凤姐,让她收敛一点,玉不琢不成器,还是有说的的。

    现在他这个年纪,就算去做官,名声大了也是靶子,还得是闷声发大财。

    “继续打探,别暴露自己,银子还够用吧?”

    这些消息可是花不少钱弄来的,五千两的预付款是他跟苏福佳谈好的,直接给到他四千让他使用,他怕钱花的太快。

    “按照公子建议,消息都是分不同人打探的,彼此之间都不见面,牵扯不到这里来,银钱还剩不少。”吴箐回复道。

    “好,做的不错,注意安全第一。”

    贾环不得不多提醒几句,调查荣国府可不是件小事,要是被顺藤摸瓜摸过来,你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百味轩,一座两层的酒楼,楼内号称上百种绝美味道,酒水更是应有尽有,来往的客人也都非富即贵。

    贾环来到酒楼门口,他一般不会来这么贵的酒楼,今天是别人请他赴宴,薛蟠做东,邀请了不少人。

    贾环进来以后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隔壁还有人专门在献艺弹唱。

    房内大都是荣国府的世交,他都是见过认识的。

    有英俊威武的冯紫英,还有清俊精干的卫若兰,剩下两人就是比较熟悉的贾琏还有薛蟠。

    众人招呼他坐下开始吃酒,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众人开始谈天说地。

    “琏二哥,最近京城最火的舒肤佳香皂,现在可是供不应求,你人脉广,可有认识的人?”薛蟠问道。

    薛蟠是早就垂涎欲滴,薛姨妈老说他不会做生意。

    如今碰到这么个机会,要是能弄点货出来,稳赚不赔的生意。

    “我在苏家的大房倒是有些认识的人,现在是二房负责,倒是不认识。”贾琏解释说道。

    贾琏在外面负责荣国府对外的生意,各大商号都是认识有熟人的,他的交际能力可以说不输任何人。

    “我听妹妹说,这东西你们府上老早就在用了,怎么可能不认识?”

    薛蟠有些不信,昨天他高价买回去几块,送给自己妹妹用,听她说荣国府里有人都用一年了,怕他被人坑,他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荣国府的事。

    “这就要问环兄弟,听那口子说是他那边流出来的。”

    贾琏也觉得有些奇怪,在府上确实是有流传,只是听凤姐提过几次,也没当回事。

    “琏二哥,小弟知道一些情况,以前府上用的也是托人买来的,人只是做小本买卖的,最近缺钱把方子给卖了也未可知。”贾环解释道。

    贾环可不想把事揽过来,自己有方子不给荣国府,去给一个外人。

    别人铁定要骂他吃里扒外,这个名声可要不得。

    不过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没想到自己随手一写,苏福佳这个人竟然真的用了。

    “真是可惜,这方子应该值不少银钱吧,不知道卖了多少。”薛蟠一脸羡慕的说道。

    薛蟠再不懂经商,也知道这方子值钱,可惜被苏家捡了便宜,要是给他,说不准能让薛家重振雄风。

    “文龙,这个主意可不敢打,苏家可不是好惹的。”冯紫英提醒道。

    “你又不缺钱使,想这些个做什么。”卫若兰也开口说了一句。

    两人都是将门子弟,对苏家还是颇为忌惮的,当然不是经商的苏家,而是他家族背后的人。

    无数江南才子可都是苏家扶持起来的,这背后的关系网可不好惹。

    “只是随便说,喝酒喝酒。”薛蟠想想觉得也是。

    薛蟠人称呆霸王,血气方刚,不学无术,任性妄为,十八九岁,如今领着一家人在荣国府东北角的梨香苑居住。

    这里的人都怕他惹事,既然相熟,提醒几句都是应该的。

    “卫大哥,听说你快定亲了?不知是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贾环笑道。

    “家里相看而已,八字还没一撇呢,可不敢乱说。”卫若兰解释道。

    “琏二哥成婚的早,如今卫大哥也议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冯大哥呢?”贾环打趣的问道。

    “我这家里还没定呢,我是家里独子,我自己的意思是想多玩两年,成亲之后哪里有现在自由快活。”冯紫英笑着说道。

    “下一个怕是轮到文龙了吧,我该是往后排的。”冯紫英看着薛蟠道。

    “我还想多玩两年呢,不过也要看家里人,还是要听母亲的意思。”薛蟠说道。

    “文龙当然不着急,听说你从金陵带回来的丫头可是个绝色呢。”贾琏有些羡慕道。

    “琏二哥说笑,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丫头被我妹妹放在身边,我是能看不能吃,哎。”

    薛蟠想到香菱忍不住心中也是一叹。

    香菱是不错,眉宇之间一颗胭脂痣,长相颇似东府里秦可卿,端是体态袅娜,风流之姿。

    没过一会,贾琏出去解手,贾环想找个机会跟他独处,于是跟了上去。

    “琏二哥稍等,有件事想跟二哥说说。”

    贾环自然是想说凤姐的事儿了,凤姐放利钱大家都知道,可是弄得跟家破人亡,卖房卖地,甚至活不下去自我了解的,更是不少,这可都是打着荣国府的名义做的,不然别人又岂会怕她。

    老太太跟王夫人想必都是知道她放利钱,但她们应该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些事,贾琏就不清楚了所以他打算试探一下。

    贾琏听下脚步问道:“什么事?不在里面说。”

    “我外面有个朋友借了印子钱,说是咱们府上的,借的五百两现在都翻到两千多两,活不下去,差点抹了脖子,还好有人救下来,我听说后一想,琏二哥你负责府外的事,应是你在做了,这不求到我这,还请琏二哥高抬贵手。”

    贾环编了个故事,不过手中确实有一份票据,做戏做全套,就看贾琏是不是知情了。

    “放屁,别什么事都往我这里想,印子钱我有放,但也不至于这么多,哪个缺德的造的谣。”

    贾琏听到五百两翻到两千多两,这是他干的事吗,他好歹还有个同知的官位在身,能知法犯法嘛,这是想要他的命呀。

    “琏二哥,官府可是明令禁止利钱驴打滚的,这要是被别人参上一本恐怕府上没脸,我可不敢开玩笑。”

    贾环说的认真,然后把票据给了贾琏,让他查看。

    上面的人肯定不是府中人的名字,他已经查清,是凤姐陪房来旺的亲戚在做此事,只是不好明说。

    “好,这事我会查清。告诉你那朋友不用担心。”贾琏收了票据说道。

    “琏二哥还请保密,只说是一个朋友找到你就好,要是太太知道我掺和这事,怕是有免不得受责罚。”

    贾环是想投石问路,可不是出卖自身,不能把他给捅出去,万一引火烧身,凤姐给他恨上麻烦不小。

    “放心,咱们兄弟,我怎会出卖你。”

    贾琏有些不开心,看来他真的好好查一查,他真的不知道凤姐放利吗,他只是不知道这么清楚而已,放印子钱可以理解,但想害他,这就是两个概念了。

    说完两人一起回去陪酒,继续谈天说地,跟无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