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历史军事 » 林荫古道 » 第十回 簿曹被杀王墨领事 北地传唤劼雒回国

第十回 簿曹被杀王墨领事 北地传唤劼雒回国

    劼雒和云歌把王墨的话转告了程伊,程伊非常高兴,说道:“如果这件事成了,王墨就做簿曹!”,劼雒和云歌不知道程伊会怎么做,一头雾水的时候,程伊说,“你们再去找王墨,问清细枝末节,然后给我抓鑫源钱庄收银子的现场就行,其余的事我去安排”,程伊高兴得快步离开,很快程伊又回来了,对二人说,“这次行动秘密进行,就找,就找赛集广吧”,“诺”。

    为了不打草惊蛇,劼雒只替换了京山郡边城县和会东县各个守城门的队伍中的共十二人,这十二个人都是云歌的西苑小校。

    边城是边塞,会东在边城的南部,这两个县西边是诸戎,东边是北地国,都是不能随意进出的,尤其是携带大量银子出入,根本不可能。所以边城和会东这两个赌场运出来的银子大概率会经过会东县某个城门。劼雒做好了网,就等鱼儿上钩了。

    八月二十四日清晨,一辆运粪肥的车走到了会东县南城门口,那几个守城的打瞌睡的打瞌睡,嫌味道臭的也没到车周围查验,而一位西苑小校看到这个粪车是经过改装的,就走上前查验,牵马的看这个小校走过来了就说,“军爷,我们这拉的是粪车,您也闻到这味了”,这个小校用手狠狠地拍了这个牵马的人的脑袋说道:“放你娘的屁!老子隔老远就闻到了,用你说!我问你到哪去!”,牵马的说,“是是是,我们去乐至县的田庄施肥”,小校看到这辆马车比其他的车大一圈而且马特别累,应该是车身的重量有些重,而粪肥是比较轻的就怀疑有猫腻。小校问道:“乐至?上个大粪用得着从北边拉粪肥吗?”,拉着马车就要检查,牵马的和后面几个跟车的连忙上前给小校递银子说道:“您这是做什么呀,军爷,军爷,这个您拿去喝酒”,小校看到是五十两银子,就收下放他们过去了,并给附近假装卖白薯的云歌一个眼神,云歌会意,和几个人暗中跟着这辆车。

    果然这辆车在乐至县的田野里把粪卸了下去,又走了一会,天黑了,这时过来一辆轿子停在旁边。云歌看到跟车的几个人把马车的横杆撬开,从马车的夹层中拿出了几个盒子还有几十个银元宝放到了轿子里。

    云歌暗中跟着轿子,并让手下去通知劼雒和赛集广。

    这个轿子进鑫源钱庄院子一刻钟后,劼雒和赛集广出现了,率大队包围了钱庄,并搜出了这几个小扁盒和一堆银元宝。劼雒打开其中一个小扁盒子一看,里面是用绸布包的二百两黄金,一共六盒共一千二百两。

    劼雒和赛集广不仅封存了这些金银,还在钱庄搜拿走了一些信札,并全部登记在册,等待次日审理。劼雒一声令下,封了钱庄,派兵看守。

    是夜,赛集广派兵查抄了边城县的赌场,这个赌场的位置正是云歌告诉赛集广的,会东县的那个赌场还没有找到。

    万水永收到鑫源钱庄被封的消息后连夜去找孔睿,孔睿的意思是提前除掉葛文博,让葛文博“畏罪自杀”,这样能不能牵连到万水永家的大总管都不一定。万水永立即着手去办,可惜程伊早已经把葛文博抓起来,单独关在一个地方,万水永找了一夜也没找到葛文博。

    八月二十五日,孔睿、程伊升堂。万水永虽然把鑫源钱庄的账做得天衣无缝,但昨晚刚进院的金银还没来得及做账目就被当场抓住。人证俱在,葛文博被当堂定罪,由于葛文博供出了万水永家的大总管,免去了葛文博全家之罪,判为斩首,三日后行刑。

    万家的大总管违反了官府禁赌的规定,私开赌场,扰乱治安,金额巨大。又有百姓举报出其追讨赌债时草菅人命,抢夺民财,强抢民女等罪,判处其全家三十四口斩立决。就在孔睿快速直接地判万水永治家不严,罚俸禄一年时,程伊拿出了一封书信,这封信是这一千二百两黄金和五千多两白银的分赃情况,其中写着:“运送兄弟平分十份之三;葛文博十份之二;万府管家十份之二,万水永十份之三”。孔睿着急的命人从程伊的桌子上拿来这封信非常吃惊地看着,思虑道:的确是同一个人的笔迹,而且从格式上看也不像是后填写上去的。无奈孔睿只能先把万水永关起来次日再审。

    当天夜里孔睿身着便服去狱中看万水永,让狱卒都下去,对他说:“你越老越糊涂了,你的名字能叫他们往上写吗?”,万水永说,不可能的,分钱的信每次都是我堂弟亲自写的,他怎么可能写上我的名字。孔睿想了半天,心里嘀咕:那就可能是程伊这小子仿写的信,妈的!真够阴损的。孔睿只能对万水永说,“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万全之策了,事若不济,我会尽量保护你的妻子儿女”,说完抬腿就走。万水永非常生气,冲着孔睿喊道:“孔睿!你这次要是不管我,下次在牢里的就是你自己了!”。

    八月二十六日,查抄万水永家,审核后没有发现其府上金银物品价值的异常,孔睿认定这是万水永第一次贪赃,家人没有受益。于是万水永被判腰斩,三日后行刑,他的家人不受牵连。二十七日,万水永在狱中服毒自杀。

    九月一日,程伊和孔睿商议簿曹人选,他们各自写了一些人名填到公文上。这种四品大员是州牧或者刺史都不能直接任命的,都需要报到朝廷定夺。目前隆州认北地国为正宗,孔睿和程伊的公文报到了北地王处。

    北地王拿着公文看了看,上边写着:“簿曹乃国之统计,不可或缺,臣等现议可用之人如下:隆昌郡守华叔常;隆州别驾于赞;宁南县令王墨”。

    郭平看到这三个人的名字后在旁边说,“前两个是孔睿的人,王墨应该是程伊要用的人”,北地王大笑,“师父啊师父,精明无过师父”。北地王着手在公文上批复:王墨。

    王墨五十六岁了,从县令到簿曹连升两大级,旧时的门人都来贺喜。

    秋高气爽,西风微凉。

    柳成为率领的三万大军从白玉县行军横穿过司州到达大英郡外,同行的还有北地尉冷秀河。当时恒海王的将领王洋早已经在郡外安营扎寨等候柳成为的到来。柳成为和冷秀河商议离敌三十里下寨。

    两军对峙,柳成为和冷秀河都意识到一点,他们营寨东北面的那座小山上能够完全看清他们北地军和对面恒海军的一举一动。柳成为说道:“冷大人,那座山,应该已经让王洋那小子占了”,冷秀河说,“他占好了位置专等我们到来,这仗还怎么打,我们走吧”。柳成为非常惊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冷秀河已经走到辕门里了,柳成为跑了几步跟上他说,“那大王那里怎么交代啊”,冷秀河说,“成为啊,你今年有四十了吧”,柳成为说,“四十一岁,可……这,哪跟哪啊大人”。

    冷秀河淡淡的说,“前几天我们收到了东线全军覆没的消息,我思量着大王这时候肯定想收回其他两线的队伍,他不想再冒险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下达这个军令”,冷秀河走到了营帐前,柳成为伸手为他拉开帐门说道,“那我们这么走是不是有些损伤士气啊”。

    冷秀河说不会,我们是战略退却,又不是败退,我们大张旗鼓的走,气势不会损失的。他看向成为笑着说道,“孔子曰:‘四十不惑’,柳将军还是有些困惑在心啊”,柳成为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几下。

    北地王左手拿着冷秀河和柳成为联名的文书,右手拿着越州的桂花糕点,躺在摇椅上。郭平则规规矩矩的坐在长椅上写一些公务的批文。北地王嚼着糕点说,“师父,这个冷秀河真是老成啊,要是让柳成为单独带兵,他听说东线失利肯定拼命要给我赚点便宜,这样我的那三万人也身处险境了,你看冷秀河这话说的:‘东线敌军已经往我军方向靠拢增援,王洋在旁,以逸待劳,占尽地利。此时硬拼多犯兵家大忌,故而微臣和柳将军联名书书供大王裁定’,唉,真是老成谋国啊”。

    郭平边写字边说道:“这个冷秀河根本不会打仗,他精于政事,对兵事知之甚少,我要是他我也找这个时机溜之大吉了”。北地王在摇椅上笑了笑,说道,“呵,也是”。

    北地王的三路兵马中唯一还在作战的就是西线刘勉的部队,刘勉和左寒在攻城过程中伤亡不小,郭平的意思是一定要攻下几座城,否则前功尽弃。刘勉和左寒亲自率军攻打天全县东城,终于在八月二十七攻下了,刘勉入驻天全县,军队得以休整。九月一日,北地王的书信到了,命刘勉原地待命。刘勉在回复中提到了军粮的问题:“目前恒海军坚壁清野,除了这半城百姓并没有留下一粒粮食,一文铜钱。若大军驻防天全县过冬的粮草要提前安排”。

    至此,北地王三路讨伐恒海王的计划彻底落空了。他失败在没有一位绝对的统帅统一指挥三路人马配合作战,也失败在没有一位才能出众的谋士为他的进军铺平道路。而这些在与北地国相邻的隆州全都拥有。

    劼雒正在刺史衙门批改公文。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一位带刀的使者在找劼雒,劼雒知道是北地王的信使来了,多写了几个字,放下笔就从屋内走了出来。信使看到劼雒就把信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他,“奉北地王令旨接劼先生回国”。劼雒边拆开信边思忖着叫他回国是什么事。劼雒看完信说,“请国使到客房暂歇,我收拾一下,禀告刺史大人后立即随你北上”。

    程伊在和王墨谈事,听说劼雒要回国便赶了回来,叫下人们退下了,拉劼雒到书房里说,“幽野啊,你这一走,我可失去了臂膀啊”。劼雒连忙起身,程伊按住劼雒让他坐着,程伊接着说,“听说你与北地王从小就认识?”,劼雒说,“是,大王当时还是先王的二王子,为了躲避王世子和王后的谋害,北地王婴儿时便被秘密送出封地到雒县也就是他乳母的家中寄养。我和北地王五岁时就认识,都在郑秋鹏的私塾学的读书写字。后来王后和王世子被废,先王爷和郭平接二王子回国,那时我们已经8岁了,北地王叫我和他一同去,虽然家父不同意,我还是跟随北地王去了王府做他的伴读。十五岁时北地王大病一场,我奉命出家为僧,替北地王消灾,被送去伏虎寺不久我就逃走了”,程伊说,今年北狄进犯,你从军之后又见到了北地王?是这样吗?劼雒说是的。

    程伊说,“你认为北地王还会让你陪伴他左右吗?不会了”,劼雒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程伊拿出了一封信,“这封信你可以看一下”。劼雒接了过去,先是看到信的日期是四月二十八日,打开看内容,上边写着这样一句话:“密切监视劼雒言行,如有越矩,即可锁拿,遣送回国议罪,汝在州郡的行为不受任何势力干涉,直接听命于孤,赵天风、赛集广护你周全”。

    程伊喝了口茶说道,“幽野兄,你现在只是北地王的幕僚,以你的能力处理一个州的军政事都能担得起来。你这一走,唉,可惜你这一身才华了”。劼雒紧皱眉头,又听到程伊这样说,劼雒说,“这次回北地,我也不晓得是什么事,北地王多疑,应该是怕你我串通一气。无论如何,我肯定会回来帮你”。程伊说,“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那天我可以不再让你回去”。劼雒看着程伊,两人四目相对,劼雒眼神坚定得说,“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愿倾尽毕生所学”,说完劼雒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