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乌峡洪水
来到利刃铁匠铺，八戒随手拿起架上的一些铁器察看。工艺确实比下城区定制铁板的那家好些，但这水准，还是让他暗暗皱眉。
小酒仙则直进大门正对的房间，不一会儿领了个男人出来。八戒抬头一看，只见这人膀大腰圆，顶着个秃头，腆着满是肥油的肚子，正跨着螃蟹般的步伐从房间里摇出来。小酒仙将这人领到八戒身前，道：“这位就是利刃铁匠铺的主人，利刃。”
八戒上前点头问好。利刃打着酒嗝，用小眼睛扫了八戒一眼：“我不给下城区的人打造东西。”八戒一怔，这是到酒馆后梦露给买的，此时让利刃轻视的眼光一扫，心里立时有些不高兴起来。
小酒仙忙提醒道：“这位八戒小弟弟是老酒仙介绍来的。”利刃打着哈欠，不悦的拉长了声音：“你要造什么？”八戒笑道：“请您帮我做一套东西。”
利刃道：“套装兵器？这可是要加钱的。”
八戒道：“想请您帮我打造一个器具
利刃一甩手，道：“不是兵器？～不造。”
八戒顿时和小酒仙面面相觑。难怪老酒仙说这家伙讨厌，此时一见，果然如此。
八戒忙行礼：“是不是钱的问题？如果合适，我可再加。”
“你看我像缺钱么？”利刃撇了眼八戒：“首先，我不想给下城区的人造东西。而且我这里一向只打造精兵。”
八戒听利刃说话难听，脸也拉下来，道：院子里那些就是精兵吗？”
利刃得意的道：“正是。簸箕城贵族哪个不是在我这里打造兵器？两把利剑交叉标志，这可是身分的像征。
八戒摇头，冷冷的道：“差！”
利刃道：“你说什么？”
八戒清楚的道：“两个字形容，极差！”
“你！”利刃大怒，道：“下城区的贱民就是不识货。？”
看着利刃，八戒想起一个欺负乞丐，被人家一板砖打倒后，大呼英雄饶命的家伙。看来他们的英雄就是板砖，和这样的家伙还讲什么道理，一句贱民彻底惹恼八戒。“下城区怎么啦？”
利刃狂怒道：“滚！不做你的生意了。一个下城区的贱民也来上城区打造东西，传了出去那多掉我的价！”
八戒平视着利刃，从地上捡起一把单手剑，轻轻挥一下，在剑刃一弹，听着并不清脆的响声，慢慢的道：“力学结构不合理，做工粗糙，淬火硬度不足，开刃过薄易卷，截面有镔纹，转角处多毛剌，过渡的地方生硬，重量分布不均匀，重心偏向剑柄。一个差字还是抬举了你，我更正。换个字形容，烂！”
开店这么久，还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而且还是一个下城区的少年，利刃更怒，大喝道：“给我快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我不客气了。”
说罢，一挥手，就要叫人赶人。小酒仙一见两边谈崩，立即道：“请看在老酒仙的面子上——”话还没完，利刃道：“不看在你师傅的面子，我早叫人把这个下城区的贱民撵出去了。你也是自讨没趣，明明有上城区的居民证，好好的上城区的不住，偏偏要去和那些贱民混在一起。你身为酿酒师，这么尊贵的身份，走在贱民中间，我都他替不值。”
小酒仙的脸虎的一声也拉下来，道：“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来饶舌。一句话，你造是不造？”
“不造！”“很好！”小酒仙沉着脸，道：“你欠老酒仙的赌债自己去找他说。还有，以后别再叫我们送酒来。你不做我们的生意，我们也不做你的生意。”说罢，拉着八戒转身就要走。
“站住！”利刃叫道。八戒和小酒仙对视一眼，转过身来。只见利刃挺着大肚子，一张脸上青红白三色交织，很是精彩。既然撕破了脸，小酒仙也不跟他客气，学八戒语气，冷冷的道：“怎么说？造是不造？”
利刃重重的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小酒仙和八戒很久后才道：“别想我亲自动手。一会儿自有人来，把要求给他说就是。哼！”
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心里实在是愤怒难平，头也不回的道：“赌债一笔勾消。酒照送，钱照算。”
小酒仙道：“成交。”
八戒则闲闲的冒了一句：“麻烦请千万不要把两把利刃交叉的标志打上去，我怕丢人。也不想坏了利刃不造农具的规矩。”利刃一顿，肥胖的身躯气得肥肉一阵乱颤，快步走进里面不再出来。八戒和小邦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耶”的叫一声，真是感觉大快人心。八戒伸出一只手掌，笑道：“来，对击一掌！”
小酒仙道：“做什么？“
“庆祝成功气跑这头肥猪。”
小酒仙伸手在八戒手掌心里拍了一下，笑道：“击掌这法子好，感觉痛快。”
八戒看着小酒仙的脸，道：“别说，还真看不出来，您拉下脸的时候还真有点那么个王八之气。小酒仙叔叔，我挺喜欢你的。”
小酒仙伸去踢八戒，笑骂：“滚一边去。叔叔大人物见得多了，他算什么东西？而且我见过的讨厌的人当中，这个利刃绝对是其中最讨厌的几个之一。”
八戒敏捷的一把掏住小酒仙的腿，笑：“花拳绣腿，还敢来招惹我？”
见八戒的动作轻活，小酒仙有些惊异，但也没多想，问道：“你说这利刃能做你那个东西不？我听老师说，它好像很复杂。”八戒道：“本来还觉得应该没有问题，但看这里这些半成品，有些担心了。”
正说着，利刃消失的那个房间又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高大粗壮，脸容沉稳，满手老茧，看上去比一肚肥油的利刃可靠了许多。那人走上前来，也不废话，直接道：“小客人，请将图样拿给我。”
……
八戒将画在羊皮上的图样递了过去，见他看看看着眉头皱起，心里也担心起来，实在不行，那就向利刃铁匠铺买些材料，自己想办法造蒸锅，正沉吟间，那人开口了。“恕我眼拙，阁下这个东西是作什么用途的？”
八戒道：“用来蒸东西用的。”
一个蒸东西用的蒸锅？这么复杂？那人不禁有些头大。这哪是老板说的不入流的农具，这根本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要不要动用到那两个人？那人陷入沉思，八戒试探道：“要不要再找那头——”猪字差点出口，八戒忙改口道：“你们的老板利刃，和他商量一下。他是老板，手艺应该更好一些吧？”
那人摇了摇头，苦笑：“自从他开始长胖，很多事就交下来了，我可以全权做主。”
一句自从他开始长胖道尽了利刃的堕落全程。了解的点头，这人不像利刃那么讨厌，八戒也不想说话太难听，小心的问：“那能造不？如果不行，我想向贵店买一些——”
…………
“能！”那人道：“两位请跟我来。”八戒他们不明所以，只有跟着他而去。穿过好几间房子，走过众多的熔炉和兵器摆放架，最终走到一个房间前。八戒狐疑的看着房门，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敲打锻造声间，可房门却是锁着的。那人掏出钥匙打开锁，一手推开门的同时，房间里工作的两个都停下手里的工作，转头看着推门而入的三人。
屋里两人个子和小酒仙差不多。长得线条更粗，额头更加凸出，眉眼的轮廓也很深。。
…………
从打开的房门透进的光里，八戒看到他们白皮肤、长体毛、深眼窝、高鼻梁、一头卷毛，嘴唇较薄，他们脸上长满了胡须，也是卷的，给人一种倒霉鬼的感觉。
正惊异间，耳边听得小酒仙失声道：“蛮夷？”八戒心中一动，光想到饼大叔提到的。居住在化外深山的原始人，据说他们和矿石打交道，会锻造和治炼。
“他们怎么会出现这里。”八戒还没发话，震惊的小酒仙已经抢先发问。
“这话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时，簸箕城的狗肺将军在马路见到十几个蛮夷，将军听说他们会冶炼，当场就把他们拍卖了。我们店主正好在，就买了两个。”领路得意的介绍到。“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我们剥光了他们衣服。”领八戒进来的男人边介绍，边用大拇指指了指：“不错，这两个就是我们买来的奴隶。”
奴隶两字一出口，短须的那人呼的一声就站直了身体，八戒这才看到，两个光溜溜的身上竟然上着手镣足铐，被锁在离铁砧两米左右的地方。两个人只能以铁砧为中心，在两米内的范围里活动。
八戒和小酒仙进屋的男人踏前一步，喝道：“坐下！”
短须厌恶的瞪了那男人一眼，才极不甘愿的坐下。灰胡须放下手里的锻造工具，道：“又有什么东西造不出来？”
那男人道：“这位客人手里有一份图纸，你们按照他的要求把东西造出来。具体的细节你们商量，要什么材料决定了以后再给我说。如果造得好，我会送酒来。”
短须的哼了一声，道：“用不着以酒做为条件。我们会尽力的，”
那男人一窒，脸上有些挂不住，对八戒告了个罪，退出房去。八戒和小酒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没见过的白种人打交道，一时呆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八戒瞧着两人被剥的光溜溜的，身上批着枷锁，有很多伤疤，他有些替这两人不平。就因锻造工艺好，竟然在路上，凭白被抓来做奴隶，。人类啊，真的是一个复杂而矛盾的，有着极深的智慧的种族啊。
……
八戒不禁暗暗摇头，人似乎总是这样，为了满足自己而欺压其它的，在整个人类历史上屡见不鲜。
无论是客观生存条件，还是人类自身具有侵略性的主观，人类一直以自我为中心，获取资源占山为王，何尝不知道开疆扩土就是侵略。
在费星梦境里，人类以银河太阳系为中心向外扩张殖民地，内部更是诛多纷争，一天也没有个太平。直到另一个强大的种族越过宇宙的边缘打过来，整个人类才在外力的压迫下被迫组成星际联盟以对抗和自己一样邪恶的种族。可笑的不是让人联手的是强敌压境。是无耻的驱虎迎狼，把盟友送入地狱。人呀，你的心中除了自己还剩下什么。
八戒心里轻叹，
见八戒长久垂头不语，小酒仙用手肘推推八戒，道：“小弟弟？”
………………
“唔？”八戒微微一惊，才自发呆中醒过来。见小酒仙和两蛮夷都看着自己，不禁歉意的一笑。
见两人，蛮夷灰胡须甚至用一种接近于平和的口气道：“小孩子，你们要打造什么东西？把图纸拿来我看看。”
八戒笑笑，上前把图纸递上。灰须蛮夷只看了图纸一眼就咦了一声，拖动粗大的链子一直把它拉到极限，走进阳光里才对着离自己最近的阳光仔细看手里的图纸。待看到第二眼，不禁又咦了一声。短须蛮夷感觉事情有异，也站起来，问同伴道：“怎么了？”
灰须蛮夷惊疑不定的道：“是西方的分解视图！”短须呼的一声就跳起来，冲八戒冲过来，喝道：“卑鄙！你们又抓了谁！”
灰须制止道：“别冲动，这张图纸不像出自西方之手。似乎——”又仔细看了几眼，转头看向八戒，温和的道：“小孩，这张图纸从哪里来的？”
八戒道：“我画的三视图，
短须用轻视的眼光看了八戒一眼，道：“你画得出这东西？得了吧，你们只会残暴。”
小酒仙有些恼怒，胆气也生出来，：“你胡说？”
灰须矮人制止了同伴，再次问：“人类，这张图纸真是你画的？”
八戒点点头，在铁上捡了个铁片，随手开始画。这一次，他画的不再仅是主俯左结构的三视图，而是一并连仰视，右视两个视图一并画了出来。这两个视图在正规的机械制图应用中一般都应用不到，八戒这次为了证明图是自己设计的，也按照投影关系画了出来。如果不是嫌太麻烦，他甚至打算画个斜45度的三轴立体图。短须一直看着，脸上的神色慢慢由轻视转成惊疑不定，最后变成信服。
灰须的矮人叹了口气，道：“这种技术一直是西方的独门技艺，没想到你们也掌握了。”
听到同伴这么说，短须的矮人这次只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脸上的挫败的表情却显现了出来。八戒大感愧疚，道：“这种画法是我在长白山林中想出来的，掌握的人其实不多。”
灰须看着视图，有些苍凉的道：“你不是会了么？相信不久，这项技术就会传遍大禹。我们就更没有立足之地了。”
……………………
八戒一怔，见八戒眼里掠过少年人不该有的一副有所思的神色，灰须有些惊讶。
不过这种惊讶没有持续多久，灰须就道：“小孩，既然东西是你设计的，你就说一下细节，我们看看能不能把它造出来，
”八戒这才定了定神，开始详细解说自己的设计思路和要求。两个蛮夷此时发挥出了优秀工匠的本色，在喜爱的工作面前，暂时忘缺了种族间的矛盾，和八戒讨论在一起。短须先还在冷眼旁观，慢慢的发觉八戒的相关知识不仅不比自己两个差，隐隐还有超越的迹像时，也不知不觉和加入进来开始讨论，逐渐显出做为一匠人对技艺的特有热情。
时间很快在过去，阳光的角度不断的在变斜，三人之间的气氛越发亲近起来。八趴在地上，指着复制到地上的图样上出酒管和蒸锅相连的位置，道：“这里密封会不会很难？”短须：“有难度，主要是因为折角比较大。但如果在铸造原料中加入纯铜，材质的韧性就会增加，就比较容易弯折了。反正这个部位不要求太高的强度，是可以的。锅底我建议用铁边和赤铜的结构，这样更容易传热。”
八戒头点点头，把它记在羊皮上。对这个世界的材料他不那么熟，远不如蛮夷了解得多。灰须蛮夷道：“你所说的那个球阀我没有把握制得好。我以前帮西方造过另一种阀，你看能不能用那个替换？”说着，开始解说西方设计的那种结构要简单许多，但可靠性较差的那种阀。
八戒听明白了，觉得可行，就用这种阀替换掉自己原先的设计。短须蛮夷又道：“我不太赞成密封盖顶的设计。一个东西被制做出来，能使用多次才算合理有效。如果密封盖顶，会对清洗和维护造成困难。应该考虑用可拆解的盖替换。”八戒考虑到橡胶并没有出现，便道：“用软性的铅做成圈，顶上加盖用扣紧固，怎么样？铅虽然有毒，但可以用铜皮外包，应该没有问题。”“倒角扣还是指压扣？”这个工艺八戒并不了解，便叫两人画出来看看。最后选定了指压扣。两个蛮夷点点头，都觉得不错。
两白人点点头。
商量下来，以不影响出酒质量为前提，尽量简化工艺。三人一直讨论了近整个下午，最后才敲定整个设计。
看着最后得到的设计图，八戒很是满意。
白人不愧善于制造。在面对图纸时那样的认真。有人却用锁链把他们栓起来当作奴隶，八戒的眼光凝在两个蛮夷的铁链上，突然之间心里一动。咽了一口口水，八戒强自平静地道：“几天能做出来？”
灰须蛮夷思考了一阵，道：“利刃里材料不缺，模具也有。这蒸锅体积不大，细节虽多，但工作量也不大。如果是我们两个，两天就能造好。如果利刃里的人类配合我们，只用一天！”
短须蛮夷也点点头。
看着那两张因工作而忘我的脸，八戒一阵热血上涌，突地脱口而说：“那就两天，你们别叫帮手。假如我能再画把钥匙的调计图出来，你们有没有把握能造得出？”
两个矮人一怔，对八戒突然跳跃的思路摸不得头脑。小酒曲却听懂了，大惊失色地道：“你要造反啦？偷放私人所属的奴隶是要出事的！”
八戒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小酒仙，道：“你赞成养奴隶这种做法？我记得光饼叔叔说起蛮夷时，你也对他们充满了向往和好奇，说自己也想去大山里看看这个勤劳的种族。把他们像狗一样锁在这里，你能心安？”
小酒仙一时语塞，嚅嚅嘴，半晌才道：“要捅出来事的。”
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了，八戒反而平静下来，微笑：“我们是不是朋友？”
小酒仙肯定的点头。
八戒道：“那就好。我不要求你帮我，你只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就行。再说了，利刃那头肥猪那么讨厌，给他制造点损失，也是一件乐事。”
小酒仙瞪着八戒，只觉得他胆大包天之极，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内心很是恐慌，但又夹杂着一种莫明的兴奋，心乱不已。
听到这里，两个蛮夷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八戒打算做什么。短须蛮夷难以置信地看着徐铮，激动地道：“你的意思是，要帮我自己逃跑？”
八戒狡黠的笑：“不是，我只是给你们创造条件，你们自己想办法脱身。造钥匙要些什么材料？”
“铅、西洛铁素，还要少量赤金。”灰须蛮夷人道“材料控制得很紧，这三样东西都是贵重品，不可能有多的。”
八戒微微一笑，道：“我记得这口蒸锅都要用到这三种材料是对不对？”
两个蛮夷都点点头。
八戒拿起笔，在羊皮上锅的内部又画了一个灰须蛮夷说到的那种西方折角阀。
灰须蛮夷看着徐铮画下去，皱眉道：“多此一举，这个用不——”
八戒打断他，道：“确实多此一举，不过呢，不做这个阀，用做它的材料做成两把钥匙不是更好？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身上的锁链肯定是相同的钥匙，开门的是另一种钥匙，也就两把钥匙而已。”
短须蛮夷恍然大悟，心喜地看着灰须蛮夷，又回头来瞧八戒，道：“你们就是狡猾。”这一次，狡猾两字已经没有了贬意。
“谢谢夸奖。”八戒笑道。冲小酒仙加使
了个眼色。小酒仙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走到门外，张望了一阵，小声而又紧张地道：“没人。”
八戒这才迅速走到两个蛮夷身边查看两人身上的锁，然后又去研究锁门的锁。最后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这两种锁的结构相当简单，中间只有一个转轴和三个滑槽。两个矮人就让这么个东西困在这里，八戒不禁大摇其头。
短须矮人一阵紧张，道：“怎么？是不是很难？”
八戒摇头道：“只要明白了原理，以你们蛮夷的铸造技术，要做把钥匙实在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用指滑动锁头证实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后，当下折返回来，画了一个长柄三齿的钥匙，叫两个蛮夷记住了才用脚擦掉。
两个矮人激动不已，都拿感激的眼光看着蛮夷。
八戒真好要说话，怱听外面小酒仙大声道：“哦，你来了，我们也商量也差不多了。”话音一落，小酒曲陪着先前带领两人进来的那个男人自房外进来。小酒馆毕业是老酒仙徒弟，脸上虽若无其事，眼光向八戒瞟来时，手指却下意识的绞在一起，额头微微见汗。
八戒当即一笑，道：“是啊，都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能造好？”背转身体档住那个男人的眼光，左手则在腰间伸出两个手指。
灰须的满意心神领会，道：“两天吧。”
八戒转过身，故意皱起眉头，道：“两天啊？有点慢。”
那男人道：“我请人来一起帮忙，应该会加快速度。”
八戒摇头道：“不用。我这个东西对工艺要求比较高，还是只让这两个蛮夷制造吧。”说罢，领着小酒仙转身要走。
“等等！”灰须的蛮夷叫住八戒，凝神看着他，道：“人类的长相对于蛮夷说，都很接近。你——叫做什么？”
“八戒。”八戒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有意无意的和身边的闲聊着，道：“这口锅是梦露酒馆所用，虽然我们是下城区的居民，但也不容许图样流传出去，过两天我来取，连图样一起，这中间不能外传，好吗？至于酬金的问题，我们……”
交谈的声音逐渐远去，灰须的蛮夷看向同伴，露出自成为奴隶以来最开朗的笑容，道：“很有趣的人类是不是？”
短须的蛮夷道：“叫八戒。簸箕城下城区梦露酒馆，我记住了。”
小酒仙则直进大门正对的房间，不一会儿领了个男人出来。八戒抬头一看，只见这人膀大腰圆，顶着个秃头，腆着满是肥油的肚子，正跨着螃蟹般的步伐从房间里摇出来。小酒仙将这人领到八戒身前，道：“这位就是利刃铁匠铺的主人，利刃。”
八戒上前点头问好。利刃打着酒嗝，用小眼睛扫了八戒一眼：“我不给下城区的人打造东西。”八戒一怔，这是到酒馆后梦露给买的，此时让利刃轻视的眼光一扫，心里立时有些不高兴起来。
小酒仙忙提醒道：“这位八戒小弟弟是老酒仙介绍来的。”利刃打着哈欠，不悦的拉长了声音：“你要造什么？”八戒笑道：“请您帮我做一套东西。”
利刃道：“套装兵器？这可是要加钱的。”
八戒道：“想请您帮我打造一个器具
利刃一甩手，道：“不是兵器？～不造。”
八戒顿时和小酒仙面面相觑。难怪老酒仙说这家伙讨厌，此时一见，果然如此。
八戒忙行礼：“是不是钱的问题？如果合适，我可再加。”
“你看我像缺钱么？”利刃撇了眼八戒：“首先，我不想给下城区的人造东西。而且我这里一向只打造精兵。”
八戒听利刃说话难听，脸也拉下来，道：院子里那些就是精兵吗？”
利刃得意的道：“正是。簸箕城贵族哪个不是在我这里打造兵器？两把利剑交叉标志，这可是身分的像征。
八戒摇头，冷冷的道：“差！”
利刃道：“你说什么？”
八戒清楚的道：“两个字形容，极差！”
“你！”利刃大怒，道：“下城区的贱民就是不识货。？”
看着利刃，八戒想起一个欺负乞丐，被人家一板砖打倒后，大呼英雄饶命的家伙。看来他们的英雄就是板砖，和这样的家伙还讲什么道理，一句贱民彻底惹恼八戒。“下城区怎么啦？”
利刃狂怒道：“滚！不做你的生意了。一个下城区的贱民也来上城区打造东西，传了出去那多掉我的价！”
八戒平视着利刃，从地上捡起一把单手剑，轻轻挥一下，在剑刃一弹，听着并不清脆的响声，慢慢的道：“力学结构不合理，做工粗糙，淬火硬度不足，开刃过薄易卷，截面有镔纹，转角处多毛剌，过渡的地方生硬，重量分布不均匀，重心偏向剑柄。一个差字还是抬举了你，我更正。换个字形容，烂！”
开店这么久，还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而且还是一个下城区的少年，利刃更怒，大喝道：“给我快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我不客气了。”
说罢，一挥手，就要叫人赶人。小酒仙一见两边谈崩，立即道：“请看在老酒仙的面子上——”话还没完，利刃道：“不看在你师傅的面子，我早叫人把这个下城区的贱民撵出去了。你也是自讨没趣，明明有上城区的居民证，好好的上城区的不住，偏偏要去和那些贱民混在一起。你身为酿酒师，这么尊贵的身份，走在贱民中间，我都他替不值。”
小酒仙的脸虎的一声也拉下来，道：“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来饶舌。一句话，你造是不造？”
“不造！”“很好！”小酒仙沉着脸，道：“你欠老酒仙的赌债自己去找他说。还有，以后别再叫我们送酒来。你不做我们的生意，我们也不做你的生意。”说罢，拉着八戒转身就要走。
“站住！”利刃叫道。八戒和小酒仙对视一眼，转过身来。只见利刃挺着大肚子，一张脸上青红白三色交织，很是精彩。既然撕破了脸，小酒仙也不跟他客气，学八戒语气，冷冷的道：“怎么说？造是不造？”
利刃重重的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小酒仙和八戒很久后才道：“别想我亲自动手。一会儿自有人来，把要求给他说就是。哼！”
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心里实在是愤怒难平，头也不回的道：“赌债一笔勾消。酒照送，钱照算。”
小酒仙道：“成交。”
八戒则闲闲的冒了一句：“麻烦请千万不要把两把利刃交叉的标志打上去，我怕丢人。也不想坏了利刃不造农具的规矩。”利刃一顿，肥胖的身躯气得肥肉一阵乱颤，快步走进里面不再出来。八戒和小邦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耶”的叫一声，真是感觉大快人心。八戒伸出一只手掌，笑道：“来，对击一掌！”
小酒仙道：“做什么？“
“庆祝成功气跑这头肥猪。”
小酒仙伸手在八戒手掌心里拍了一下，笑道：“击掌这法子好，感觉痛快。”
八戒看着小酒仙的脸，道：“别说，还真看不出来，您拉下脸的时候还真有点那么个王八之气。小酒仙叔叔，我挺喜欢你的。”
小酒仙伸去踢八戒，笑骂：“滚一边去。叔叔大人物见得多了，他算什么东西？而且我见过的讨厌的人当中，这个利刃绝对是其中最讨厌的几个之一。”
八戒敏捷的一把掏住小酒仙的腿，笑：“花拳绣腿，还敢来招惹我？”
见八戒的动作轻活，小酒仙有些惊异，但也没多想，问道：“你说这利刃能做你那个东西不？我听老师说，它好像很复杂。”八戒道：“本来还觉得应该没有问题，但看这里这些半成品，有些担心了。”
正说着，利刃消失的那个房间又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高大粗壮，脸容沉稳，满手老茧，看上去比一肚肥油的利刃可靠了许多。那人走上前来，也不废话，直接道：“小客人，请将图样拿给我。”
……
八戒将画在羊皮上的图样递了过去，见他看看看着眉头皱起，心里也担心起来，实在不行，那就向利刃铁匠铺买些材料，自己想办法造蒸锅，正沉吟间，那人开口了。“恕我眼拙，阁下这个东西是作什么用途的？”
八戒道：“用来蒸东西用的。”
一个蒸东西用的蒸锅？这么复杂？那人不禁有些头大。这哪是老板说的不入流的农具，这根本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要不要动用到那两个人？那人陷入沉思，八戒试探道：“要不要再找那头——”猪字差点出口，八戒忙改口道：“你们的老板利刃，和他商量一下。他是老板，手艺应该更好一些吧？”
那人摇了摇头，苦笑：“自从他开始长胖，很多事就交下来了，我可以全权做主。”
一句自从他开始长胖道尽了利刃的堕落全程。了解的点头，这人不像利刃那么讨厌，八戒也不想说话太难听，小心的问：“那能造不？如果不行，我想向贵店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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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那人道：“两位请跟我来。”八戒他们不明所以，只有跟着他而去。穿过好几间房子，走过众多的熔炉和兵器摆放架，最终走到一个房间前。八戒狐疑的看着房门，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敲打锻造声间，可房门却是锁着的。那人掏出钥匙打开锁，一手推开门的同时，房间里工作的两个都停下手里的工作，转头看着推门而入的三人。
屋里两人个子和小酒仙差不多。长得线条更粗，额头更加凸出，眉眼的轮廓也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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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打开的房门透进的光里，八戒看到他们白皮肤、长体毛、深眼窝、高鼻梁、一头卷毛，嘴唇较薄，他们脸上长满了胡须，也是卷的，给人一种倒霉鬼的感觉。
正惊异间，耳边听得小酒仙失声道：“蛮夷？”八戒心中一动，光想到饼大叔提到的。居住在化外深山的原始人，据说他们和矿石打交道，会锻造和治炼。
“他们怎么会出现这里。”八戒还没发话，震惊的小酒仙已经抢先发问。
“这话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时，簸箕城的狗肺将军在马路见到十几个蛮夷，将军听说他们会冶炼，当场就把他们拍卖了。我们店主正好在，就买了两个。”领路得意的介绍到。“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我们剥光了他们衣服。”领八戒进来的男人边介绍，边用大拇指指了指：“不错，这两个就是我们买来的奴隶。”
奴隶两字一出口，短须的那人呼的一声就站直了身体，八戒这才看到，两个光溜溜的身上竟然上着手镣足铐，被锁在离铁砧两米左右的地方。两个人只能以铁砧为中心，在两米内的范围里活动。
八戒和小酒仙进屋的男人踏前一步，喝道：“坐下！”
短须厌恶的瞪了那男人一眼，才极不甘愿的坐下。灰胡须放下手里的锻造工具，道：“又有什么东西造不出来？”
那男人道：“这位客人手里有一份图纸，你们按照他的要求把东西造出来。具体的细节你们商量，要什么材料决定了以后再给我说。如果造得好，我会送酒来。”
短须的哼了一声，道：“用不着以酒做为条件。我们会尽力的，”
那男人一窒，脸上有些挂不住，对八戒告了个罪，退出房去。八戒和小酒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没见过的白种人打交道，一时呆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八戒瞧着两人被剥的光溜溜的，身上批着枷锁，有很多伤疤，他有些替这两人不平。就因锻造工艺好，竟然在路上，凭白被抓来做奴隶，。人类啊，真的是一个复杂而矛盾的，有着极深的智慧的种族啊。
……
八戒不禁暗暗摇头，人似乎总是这样，为了满足自己而欺压其它的，在整个人类历史上屡见不鲜。
无论是客观生存条件，还是人类自身具有侵略性的主观，人类一直以自我为中心，获取资源占山为王，何尝不知道开疆扩土就是侵略。
在费星梦境里，人类以银河太阳系为中心向外扩张殖民地，内部更是诛多纷争，一天也没有个太平。直到另一个强大的种族越过宇宙的边缘打过来，整个人类才在外力的压迫下被迫组成星际联盟以对抗和自己一样邪恶的种族。可笑的不是让人联手的是强敌压境。是无耻的驱虎迎狼，把盟友送入地狱。人呀，你的心中除了自己还剩下什么。
八戒心里轻叹，
见八戒长久垂头不语，小酒仙用手肘推推八戒，道：“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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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八戒微微一惊，才自发呆中醒过来。见小酒仙和两蛮夷都看着自己，不禁歉意的一笑。
见两人，蛮夷灰胡须甚至用一种接近于平和的口气道：“小孩子，你们要打造什么东西？把图纸拿来我看看。”
八戒笑笑，上前把图纸递上。灰须蛮夷只看了图纸一眼就咦了一声，拖动粗大的链子一直把它拉到极限，走进阳光里才对着离自己最近的阳光仔细看手里的图纸。待看到第二眼，不禁又咦了一声。短须蛮夷感觉事情有异，也站起来，问同伴道：“怎么了？”
灰须蛮夷惊疑不定的道：“是西方的分解视图！”短须呼的一声就跳起来，冲八戒冲过来，喝道：“卑鄙！你们又抓了谁！”
灰须制止道：“别冲动，这张图纸不像出自西方之手。似乎——”又仔细看了几眼，转头看向八戒，温和的道：“小孩，这张图纸从哪里来的？”
八戒道：“我画的三视图，
短须用轻视的眼光看了八戒一眼，道：“你画得出这东西？得了吧，你们只会残暴。”
小酒仙有些恼怒，胆气也生出来，：“你胡说？”
灰须矮人制止了同伴，再次问：“人类，这张图纸真是你画的？”
八戒点点头，在铁上捡了个铁片，随手开始画。这一次，他画的不再仅是主俯左结构的三视图，而是一并连仰视，右视两个视图一并画了出来。这两个视图在正规的机械制图应用中一般都应用不到，八戒这次为了证明图是自己设计的，也按照投影关系画了出来。如果不是嫌太麻烦，他甚至打算画个斜45度的三轴立体图。短须一直看着，脸上的神色慢慢由轻视转成惊疑不定，最后变成信服。
灰须的矮人叹了口气，道：“这种技术一直是西方的独门技艺，没想到你们也掌握了。”
听到同伴这么说，短须的矮人这次只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脸上的挫败的表情却显现了出来。八戒大感愧疚，道：“这种画法是我在长白山林中想出来的，掌握的人其实不多。”
灰须看着视图，有些苍凉的道：“你不是会了么？相信不久，这项技术就会传遍大禹。我们就更没有立足之地了。”
……………………
八戒一怔，见八戒眼里掠过少年人不该有的一副有所思的神色，灰须有些惊讶。
不过这种惊讶没有持续多久，灰须就道：“小孩，既然东西是你设计的，你就说一下细节，我们看看能不能把它造出来，
”八戒这才定了定神，开始详细解说自己的设计思路和要求。两个蛮夷此时发挥出了优秀工匠的本色，在喜爱的工作面前，暂时忘缺了种族间的矛盾，和八戒讨论在一起。短须先还在冷眼旁观，慢慢的发觉八戒的相关知识不仅不比自己两个差，隐隐还有超越的迹像时，也不知不觉和加入进来开始讨论，逐渐显出做为一匠人对技艺的特有热情。
时间很快在过去，阳光的角度不断的在变斜，三人之间的气氛越发亲近起来。八趴在地上，指着复制到地上的图样上出酒管和蒸锅相连的位置，道：“这里密封会不会很难？”短须：“有难度，主要是因为折角比较大。但如果在铸造原料中加入纯铜，材质的韧性就会增加，就比较容易弯折了。反正这个部位不要求太高的强度，是可以的。锅底我建议用铁边和赤铜的结构，这样更容易传热。”
八戒头点点头，把它记在羊皮上。对这个世界的材料他不那么熟，远不如蛮夷了解得多。灰须蛮夷道：“你所说的那个球阀我没有把握制得好。我以前帮西方造过另一种阀，你看能不能用那个替换？”说着，开始解说西方设计的那种结构要简单许多，但可靠性较差的那种阀。
八戒听明白了，觉得可行，就用这种阀替换掉自己原先的设计。短须蛮夷又道：“我不太赞成密封盖顶的设计。一个东西被制做出来，能使用多次才算合理有效。如果密封盖顶，会对清洗和维护造成困难。应该考虑用可拆解的盖替换。”八戒考虑到橡胶并没有出现，便道：“用软性的铅做成圈，顶上加盖用扣紧固，怎么样？铅虽然有毒，但可以用铜皮外包，应该没有问题。”“倒角扣还是指压扣？”这个工艺八戒并不了解，便叫两人画出来看看。最后选定了指压扣。两个蛮夷点点头，都觉得不错。
两白人点点头。
商量下来，以不影响出酒质量为前提，尽量简化工艺。三人一直讨论了近整个下午，最后才敲定整个设计。
看着最后得到的设计图，八戒很是满意。
白人不愧善于制造。在面对图纸时那样的认真。有人却用锁链把他们栓起来当作奴隶，八戒的眼光凝在两个蛮夷的铁链上，突然之间心里一动。咽了一口口水，八戒强自平静地道：“几天能做出来？”
灰须蛮夷思考了一阵，道：“利刃里材料不缺，模具也有。这蒸锅体积不大，细节虽多，但工作量也不大。如果是我们两个，两天就能造好。如果利刃里的人类配合我们，只用一天！”
短须蛮夷也点点头。
看着那两张因工作而忘我的脸，八戒一阵热血上涌，突地脱口而说：“那就两天，你们别叫帮手。假如我能再画把钥匙的调计图出来，你们有没有把握能造得出？”
两个矮人一怔，对八戒突然跳跃的思路摸不得头脑。小酒曲却听懂了，大惊失色地道：“你要造反啦？偷放私人所属的奴隶是要出事的！”
八戒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小酒仙，道：“你赞成养奴隶这种做法？我记得光饼叔叔说起蛮夷时，你也对他们充满了向往和好奇，说自己也想去大山里看看这个勤劳的种族。把他们像狗一样锁在这里，你能心安？”
小酒仙一时语塞，嚅嚅嘴，半晌才道：“要捅出来事的。”
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了，八戒反而平静下来，微笑：“我们是不是朋友？”
小酒仙肯定的点头。
八戒道：“那就好。我不要求你帮我，你只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就行。再说了，利刃那头肥猪那么讨厌，给他制造点损失，也是一件乐事。”
小酒仙瞪着八戒，只觉得他胆大包天之极，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内心很是恐慌，但又夹杂着一种莫明的兴奋，心乱不已。
听到这里，两个蛮夷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八戒打算做什么。短须蛮夷难以置信地看着徐铮，激动地道：“你的意思是，要帮我自己逃跑？”
八戒狡黠的笑：“不是，我只是给你们创造条件，你们自己想办法脱身。造钥匙要些什么材料？”
“铅、西洛铁素，还要少量赤金。”灰须蛮夷人道“材料控制得很紧，这三样东西都是贵重品，不可能有多的。”
八戒微微一笑，道：“我记得这口蒸锅都要用到这三种材料是对不对？”
两个蛮夷都点点头。
八戒拿起笔，在羊皮上锅的内部又画了一个灰须蛮夷说到的那种西方折角阀。
灰须蛮夷看着徐铮画下去，皱眉道：“多此一举，这个用不——”
八戒打断他，道：“确实多此一举，不过呢，不做这个阀，用做它的材料做成两把钥匙不是更好？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身上的锁链肯定是相同的钥匙，开门的是另一种钥匙，也就两把钥匙而已。”
短须蛮夷恍然大悟，心喜地看着灰须蛮夷，又回头来瞧八戒，道：“你们就是狡猾。”这一次，狡猾两字已经没有了贬意。
“谢谢夸奖。”八戒笑道。冲小酒仙加使
了个眼色。小酒仙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走到门外，张望了一阵，小声而又紧张地道：“没人。”
八戒这才迅速走到两个蛮夷身边查看两人身上的锁，然后又去研究锁门的锁。最后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这两种锁的结构相当简单，中间只有一个转轴和三个滑槽。两个矮人就让这么个东西困在这里，八戒不禁大摇其头。
短须矮人一阵紧张，道：“怎么？是不是很难？”
八戒摇头道：“只要明白了原理，以你们蛮夷的铸造技术，要做把钥匙实在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用指滑动锁头证实自己的想法没有错后，当下折返回来，画了一个长柄三齿的钥匙，叫两个蛮夷记住了才用脚擦掉。
两个矮人激动不已，都拿感激的眼光看着蛮夷。
八戒真好要说话，怱听外面小酒仙大声道：“哦，你来了，我们也商量也差不多了。”话音一落，小酒曲陪着先前带领两人进来的那个男人自房外进来。小酒馆毕业是老酒仙徒弟，脸上虽若无其事，眼光向八戒瞟来时，手指却下意识的绞在一起，额头微微见汗。
八戒当即一笑，道：“是啊，都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能造好？”背转身体档住那个男人的眼光，左手则在腰间伸出两个手指。
灰须的满意心神领会，道：“两天吧。”
八戒转过身，故意皱起眉头，道：“两天啊？有点慢。”
那男人道：“我请人来一起帮忙，应该会加快速度。”
八戒摇头道：“不用。我这个东西对工艺要求比较高，还是只让这两个蛮夷制造吧。”说罢，领着小酒仙转身要走。
“等等！”灰须的蛮夷叫住八戒，凝神看着他，道：“人类的长相对于蛮夷说，都很接近。你——叫做什么？”
“八戒。”八戒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有意无意的和身边的闲聊着，道：“这口锅是梦露酒馆所用，虽然我们是下城区的居民，但也不容许图样流传出去，过两天我来取，连图样一起，这中间不能外传，好吗？至于酬金的问题，我们……”
交谈的声音逐渐远去，灰须的蛮夷看向同伴，露出自成为奴隶以来最开朗的笑容，道：“很有趣的人类是不是？”
短须的蛮夷道：“叫八戒。簸箕城下城区梦露酒馆，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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