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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皮球

    满是低语的梦支零破碎,皮球只觉脑袋抽痛,仿若有人用狼牙棒刺入自己的太阳穴!

    痛!好痛!头好痛!

    嘶……迷迷糊糊间,他想捂头坐起,可就是无法挪动手脚。奶奶的,看样子只是自以为醒了。

    皮球杂念浮动,大半夜的怎会突然间头晕?不会是脑溢血了吧?快醒啊!赶紧醒啊!

    咦,好像没那么痛了?但脑子里怎么像还有把钝刀子在搅动,看样子明天是没法上学了。

    哈哈,滚你爷爷的老班潘西风,啰哩巴嗦的。咱要是每天这么瘟症突发一次,不是可以天天在家睡大觉了。

    一阵阵的抽痛,终于让皮球挺动了小蛮腰,张开了红红的眼睛,逃离了似睡非睡的状态。

    目光所及,皮球看见自己肚皮上搁着一坨狗屎,胸口上是一大摊发着馊味的稀饭,他吞了下口气,突然大叫一声发着呕站了起来。

    “是谁,是谁干的。我,我保证不打死你。”

    吐到肠子快没的时候,夹着腿的皮球脸黑了起来,望着眼前一大片闻声拢向垃圾堆的人群。他低吓头,一把抢过那一个冲在最前面的老太太包油饼的纸遮住关键部位,准备杀出包围圈。

    油纸被夺,花衣服大妈一愣,油饼落地,突然铺天盖地的正义感爆了出来。“

    ”大家快来看呀,这家伙想非礼我,我活了九十多岁了,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不要脸的。”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天杀的,你们看他摸我。”

    “他摸你哪儿了?”

    “他摸我包油饼的纸把它放在那儿了,呃,恶心死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不知道不穿裤子会着凉吗?”

    你爷爷,这是我想不穿吗?皮球鼻血差点都出来了,你看不出来我是被人打晕了,扒光裤子,丢在垃圾堆里的吗?

    突然旁边冲出一个小胖子李耳红,

    “我,我知道他叫啥,他叫皮球,外号大呆瓜,他弟弟叫我吃西兰花,还有一个傻妹妹叫天馋土豆,他们一家全都是无耻之徒。

    “怎么无耻了。”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切,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你知道,这家伙身上的那道疤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

    “嘻嘻!这家伙五岁时,还学不会走路,就去偷看了他表妹洗澡。”

    “哦,你不会是神经有毛病吧。”

    “你知道他为啥五岁不会走路吗?他还没满月,她老妈就去打麻将了,他爸是外号李大白的酒鬼,那天喝醉酒回来见不到老婆,就直接拉了被子躺上面睡,然后这家伙就窒息了。”李耳红说到这儿,见大家眼睛看了过来,又得意的补充道

    “灌马尿救活的。他会不穿裤子,我估计是得了马尿终合症。”

    “哦!那倒是神奇了!“

    “你胡说”皮球气的冲了过来,可脑袋又是一阵抽痛,脚踩到半那烂西瓜皮,一个狗吃屎差点摔断了两门牙,疼的他流着口水半响都未能爬起来,转头间就见前面地上一块写着古怪文字的破青布里露出小刀的把手。

    赤练蛇标志!皮球惊愕的回头,望了眼蒙着绯红轻纱的白陀山。

    我,我不会是被西毒欧阳锋算计了吧?皮球嘴巴一点点张开。怀疑自己在做梦。

    冷静,冷静,他抓起匕首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让自己不慌乱。随之一个个记忆片段跳出,呈现于他的脑海之中!

    皮球,原名冬冬,中州大陆夏王国建福省抚州人,现在是藏西文武小学三年纪学生。

    父亲是盗墓贼林大白,牺牲于打架运动,换来的抚恤金让皮球有了进入私立文武学校读书的机会

    母亲是懒癌患者,在皮球通过文武小学入学考试那年改嫁...

    他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共同住在冬冷夏热的一间木头房子里,全靠在码头给人抗麻袋的哥哥林小东维持生活…..

    作为林大白的儿子,皮球很低调。至于他父亲为啥会被人叫做大白据李大白的父亲讲,十个李白捆起来也比不上他儿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领居给他送个外号叫大白痴。只是谁都不知道这个大白痴他竟然掌握了号称中州大陆诸国文字源头的古狒狒语,以及古代陵寝里经常出现,与祭祀、祈祷相关的木乃伊文…..

    哈,这是木乃伊文?唯一得到父亲传承的皮球心头一动,伸手按住抽痛的太阳穴,将视线投向了手中那抱着匕首的破布,只觉泛黄布上的那行文字从奇怪变得陌生,从陌生变得熟悉,又从熟悉变得了然。

    那文字深黑欲滴:

    “…………”

    嘶!看了上面的文字,皮球樱桃嘴变成了蛤蟆嘴,惊恐的眼睛差点凸了出来,本能后仰的身体,砸到了地上,只觉耳畔嗡嗡作响,隐约有细密的呢喃在回荡。

    “不,不,这不可能。一切只是幻觉。”

    皮球重重摇了下头,努力将目光从破布上移开,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忽然,他发现地上多了半个血手印。”皮球下意识翻开了按在地上的右手,只见掌心和手指满是血污。

    他抱着头,脑袋里的抽痛连绵不绝传来。

    不会磕破头了吧?”皮球转过身,看向身下那滩臭水洼。倒影里一个狰狞的伤口盘踞在他的太阳穴位置,边缘是烧灼的痕迹,周围沾满了血污

    皮球被眼前的景象吓瘫了,拥有这么严重伤口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皮球吸了口气,伸手按往左边胸口,感受到些微冰凉皮肤下心脏剧烈的跳动。他的眼角接收到一束微光,

    皮球瞄了一眼,原来垃圾堆里有片圆圆的小东西,它颜色暗黄,闪烁青铜的光泽,正面印刻有戴头盔的男人头像,背后麦穗簇拥着“1”字。

    皮球知道这是大夏王国最小的货币,叫做铜小针,100铜小针实际购买力就是一块馒头,这种硬币的币值有1,2、5,10,20,50共6种,

    往上就是纸币叫欠扁,一欠扁就扎一百针。扁有7种面额分别是1,2,5,10,20,50,100。

    再往上,还有君棍,扎刀,虽然在日常生活里不常用。但也有人用扎刀买凶,一扎刀下去一条命就没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皮球抓住匕首愣神的一瞬间,李耳红长满黑毛的肥脚已经飞了过来,皮球但觉腮帮子一瘪,“噗嗤”一声随着嘴里的屁被放出,人也滚回了垃圾堆。

    “哼!就你这弱鸡还想当英雄”

    李耳红是一个此间饿来小镇上的小混混,经常以欺负弱小为乐。他身形灵活的避开嘴角流血的皮球丢过来的小小烂白菜,上前又是一拳打来。

    “小子,你把那个阮红袖藏到哪儿去了。”

    “阮红袖?你是那个用带屎的内裤蒙面的家伙?”听到这个名字,皮球仿佛又回到那个月前。

    那一天,皮球正好路过经常出没的乌龙巷。他看到李耳红要把一个红袖小女孩套到黑麻袋里,正被同窗范西泽骗走了二十针的皮球,心中一股怒火不由燃起。怎么到处都是坏人呀!他冲上前去,一脚踢翻了李耳红。

    李耳红被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踢得措手不及,一头撞到了路旁的一块大青石上,瞬间晕倒。皮球乘机从李耳红身上搜出来一百二十扁,不仅拿回了损失,还小赚一笔。于是皮球就请阮红袖到布满丁香花的福满楼大吃一顿。

    为了让李耳红不好意思来拿钱,他就到处宣扬内裤蒙面贼的恶行。李耳红也为被皮球这傻二打败深感耻辱和愤怒,于是他想找到皮球的弱点进行报复。

    然而让李耳红的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唯一的优点就是找不到优点。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李红耳穿着粉色的夜行鞋和内裤面罩,想潜入范老师的住所劫富济贫。

    见地面有人,他潜入地下室百无聊奈的来到第二层,昏暗的过道上他隔着玻璃窗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被捆绑在椅子上,大眼睛不停地流泪。

    李红耳望着她,嘴巴中涌起了口水。

    于是他就撬锁进入房间,来到她身旁,关切地询问是怎么回事儿。原来这位姑娘是阮院长的女儿阮红袖

    她的母亲卡有钱,据说是豆包大王的女儿,仗着自己漂亮到处奚落人。使得族中女子很生气,便请求爷爷阮小五约束阮院长和他老婆。

    阮小五让每天都吃鼻涕虫的表弟,怪咔朱无能从酒座上爬起来,让他冲入学校将阮院长从他的地下室揪出来。教导主任告诉阮院长,要想学校不变成酒鬼朱无能骂街的地方,必须让女儿小红袖去安抚他。

    吓的阮院长将小红袖锁到地下二层。怕被朱无能拉走,尽管小安安满怀恐惧,也只得沉重的躲在地下室的椅子上,绝望地祈求怪咖别来。

    她还未述说完,滚滚酒气就来了,一个秃头怪咖从楼梯上晃了下来,看着怪咖大嘴里的黄色大牙,吓得小红袖尖叫起来。院长和他老婆也赶到了,他们看着傻笑的大板牙悲痛欲绝,搂着女儿发疯般痛哭。

    看到这副情景,李耳红开口说道:你们要淌眼泪,以后有的是时间,眼下必须赶快把你们女儿救出来。

    我是李耳红,我们家是酒鬼世家,喝酒是我的专长,。你们的女儿如果能答应做我女朋友,我负责把怪咖喝趴下。

    院长和他老婆一口答应,甚至许诺让李耳红当副院长。

    只是李耳红没想到他刚刚完成任务约了美女出来,小红袖还没穿好夜行衣,自己就被皮球打晕,成了被劫富济贫的对象。

    这次见皮球受伤,李耳红又怎么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冷笑地站起来,拿起垃圾堆旁一根枣木棍向皮球没头没脑的打了过去。皮球躲开,一路狂奔,围观的路人见皮球手中拿着匕首。头上顶着鱼骨头,纷纷避开。

    李耳红看皮球逃了,一路尾随,皮球满脸的汗水一头钻进了菜市场。

    上午,耶耶和欢欢和往常一样静静地走在野歌集市买东西。刚在胡萝卜摊拿起一根,前方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一个耳朵红红的家伙和一个光溜溜的神经病冲了进来。

    “皮球,阮红袖到底在哪儿?”

    红耳朵的家伙抓着神经病的大萝卜大叫。

    “李红耳,是不是你干的。”

    那神经病大声咳嗽着要脱红耳朵的裤子,红耳朵死死抓着不放。

    他们两位你追我赶,拳打脚踢,一路扭打进了菜市场,一脚踢倒了这菜摊,一屁股又撞翻了那包子笼,把耶耶和欢欢都给顶的压到郑屠夫身上,吓的本想过来阻止的郑屠夫杀猪刀一个不稳,掉到地上,把自己的脚趾头劈成两半,听到惨叫声,大家吓懵了。

    更可贵的是他们逮着什么扔什么,不但把卖鸡蛋的篮子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还在上前讨要鸡蛋的摊主圆脸上敷上了厚厚的鸡蛋面膜。

    害的眼睛上都是蛋黄的鸡蛋姐姐一下冲入了挑粪的胡大爷的怀里,这胡大爷单身了三十年,一下子抱着这飞来艳福脑子都浆糊了,死不放手。

    肉摊上的猪肉也不知道被哪条狗子给趁乱叼走了,全市场鸡飞狗跳。

    摊子都东倒西歪的,好像龙卷风来过一样。欢欢大喊:“耶耶姐姐快躲开,快躲开,两头疯牛又过来了!”耶耶姐姐捂着眼睛,目瞪口呆看着神经病的那儿流着口水,“哎呀,好丑啊!”

    好端端的菜市场怎么眨眼间乱成这样了。欢欢看着在胡大爷的怀里尖叫的蛋姐姐脑袋好像短路了。

    皮球被打出了真火,拿起饼摊上的罗框向李红耳脑袋丢去。

    李耳红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看门边正好有杆鎏金的公平秤,随手抓起就向皮球砸去。

    欢欢和耶耶姐姐都尖叫起来,“没命喽,快逃呀!”

    “呼”

    可还没等欢欢跑到门后,耶耶姐姐就见那黑漆漆的秤砣冲出了秤杆飞过欢欢的头顶,砸到冲进来维持治安的叶玄捕头上。

    “呃呃呃”

    随着一声闷响,一代吹水仙王白眼一翻不见了眼仁,一下吐着狗舌头倒在地上,整个市场立刻安静下来了,李红耳和大家的注意力全被倒地上的叶玄给吸引过去了。

    皮球乘机把一不知是谁丢的灰布包背在身上,把匕首塞了进去,顾盼间又见地上有两钱袋,顺手也放了进去。

    这不会是死人了吧,市场上的人都伸长脖子看热闹,皮球见有人向他看来也停止了搜索,和李红耳一起默默的抬头看起了市场守则,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李耳红一马当先拔腿就逃,皮球见状也一步跟上,转过一个街角悄悄子跳入了附近的子沐河中,游走了。

    皮球湿淋淋的回到家,等他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就见妹妹小雨正蹲在柴火灶前做晚餐。

    看到哥哥包着头,满脸是水,小雨伸出手摸他的额头,关切问道:

    “哥哥,你怎么浑身发抖,不会是生病了吧?”

    皮球往炉灶里塞了两块干木,被烟雾熏呛着咳嗽,他硬挤出笑容:“小雨,哥没事,只是今天在菜市场赚钱袋,游泳回来的时候抽了筋。”

    “挣钱袋?你怕是又做白日梦了吧。”

    妹妹往他嘴里塞了个大土豆。堵住他的嘴,

    “哇,小雨,又是土豆这个月都吃了32天了,还吃,怪不得大家叫你”天馋土豆。”

    皮球抬起头望向屋子里的那个背包不由嘀咕了起来。唐家川少,辰西,我吃西蓝花,江北,以后跟哥混,哥保你以后全去喝西北风,哦不,吃香的喝辣的。

    说起唐家川少,皮球觉的有些内疚,唐家川少他爷爷是扫厕所的,唐少在挑粪被皮球撞翻了。一身都是屎,于是他就把自己决定用来擦屁股的三字经送给了他。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唐少励志自从读了它,他就当上了坐家不再干活。喊出了那一句震撼大江南北的名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气的他老妈差点进了义庄,但所谓读屎明志,闻屎飘香,皮球还是非常佩服的,没有反骨,不都是奴隶如何做的了主人。

    趁着妹妹做饭的空闲,皮球走出了屋外来到不到50步远的映月塘,就见昨天刚做完卫生的水面今天又浮起了灰尘。

    这世上的尘土在清洁工死的第二天还会生出来,既然事情是千秋万代都做不完的,而命又只有三万多天,干嘛要在乎别的鸟蛋怎么想,让我一个傻子过的不舒服,这本身就是罪不容诛啊。坐在青石台阶上,皮球解开了包头布。

    看着水潭里的倒影,皮球几经比较,他发现除开最初的血污,狰狞的伤口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愈合。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恢复力,皮球想不明白索性暂时不去想它,管它呢,既然还活着,自己还是想想怎么搞点钱吃香的喝辣的才是正道。这回虽然靠李红耳的帮助,摸到了两钱袋,但总归会用完的。

    用什么办法赚钱呢?替别人打工?不行,这些家伙的钱还不是靠最大化压榨劳动力得到的,赚这样的钱咱就像白老鼠踩车,一身辛苦给别人做了嫁衣,最后很可能因为积劳成疾,没钱看病饮恨西北,那自己不是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老天,更对不起观众了。皮球摸着后脑勺陷入了沉思。

    天上不会掉馅饼,有人输才会有人赢,没有机遇那就自己创造机遇,所谓慈不带兵,义不养财,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仁不从政,这世界弱肉强食,与其被别人忽悠,还不如咱也去画个月亮。招这利欲熏心的名利之徒做炮灰,这也算是咱傻叉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