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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守的决心

    守他们所居住的五层白色公寓位于横滨市港北区,周围都是幽静的住宅区,住户大多是一家人,或者是还没有小孩的夫妇。守一家最初也是这样的家庭之一,搬到了这栋公寓的四楼,但现在,不知为何只有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和守两个人一起生活。

    两年前的春天,当阿守还住在埼玉県上尾市时,他从学校回到当时住的公寓,发现母亲静江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男子自称宇木田高雄,对守说以后会经常见面,请多关照。当时他刚上三年级,已经能理解大人的想法了,所以马上就明白了母亲想和这个乍一看平易近人的温柔男人一直在一起。

    从出生起就不知道什么是父亲的守,对这个突然接近自己的大人产生了戒心,但静江很快就迷上了宇木田。从那以后,宇木田每星期都会有两三天在守家度过。

    宇木田当时好像在阿守母亲工作的工厂附近的店里当调酒师,很会聊天,对流行的时尚和演艺的话题也很了解。阿守还记得,母亲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在演艺圈工作过的宇木田。另一方面,母亲静江虽然年纪轻轻就生下了阿守,但原本在东京当过杂志模特,长得相当漂亮。但是,光是带着幼小的阿守生活就已经让母亲精疲力竭了,在这种状态下,母亲似乎慢慢地离开了过去那华丽的生活。就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一个充满都市气息的男人宇木田,或许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梦想。

    两年前的一天,静江突然宣布要搬家。搬到横滨市的港北区,和宇木田一起住。阿守反对,但母亲从一开始就不听,只告诉阿守这是决定。为什么是横滨市,至今仍不得而知。母亲也说过,去东京比较方便,附近有和她以前工作的店相似的工作场所,不过,比起这件事,不过,比起这件事,阿守更讨厌和宇木田住在一起。

    虽然这栋公寓是没办法搬过来的,正如阿守所想的那样,只有最初的半年过着平稳的日子。静江和宇木田很快就没日没夜地争吵起来,连守的饮食都无暇顾及。两人始终焦躁不安,只要说几句话,就有很大概率会吵起来。

    记得那是阿守升上四年级后不久的事。夜里,睡在床上的守突然醒来,发现母亲坐在床边,一边流泪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头。母亲的情绪让阿守觉得不应该马上起来,他迟迟没能和母亲说话,这时静江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三天后,静江突然消失了。问宇木田,他只字不提母亲的事,只投来厌恶的目光,只有一次,他一边喝酒一边对守说。

    “你最好忘了静江,她说她已经不需要你了。反正我跟她约好了,也拿了钱。我可以照顾你到初中毕业,不过在那之前,你可以在这里给我做饭。”

    看来母亲是和宇木田达成了某种协议,才把阿守托付给他的,但比起和这样的家伙在一起,他更想和母亲一起走。为什么母亲要放弃自己,选择一个人走人生之路呢?为什么要把自己托付给宇木田这样的垃圾呢?阿守怎么也想不明白。

    守无法理解自己被抛弃的事实,过了一段时间像个空壳一样的日子,宇木田似乎看不惯他的样子。不久之后,动不动就殴打、虐待他。饭菜难吃、我不喜欢你的脸、你回来晚了、我不喜欢你说的话、回复得很慢,对宇木田来说,理由什么都无所谓。他的目的是通过虐待阿守来排解心中的苦闷,所以一旦发现阿守有让自己不满意的地方,他就会立刻暴打阿守,让他释放心中的压力。

    有一天,宇木田喝醉了,从工具箱里拿出锤子,在守的背上和肚子上敲来敲去。这时,宇木田罕见地对阿守说起静江的事。在哪里认识的,聊了什么,静江喜欢什么话题。但是,当内容涉及到两人在儿子看不到的地方玩什么时,阿守终于忍不住了。

    “你妈妈喜欢在我的身下咿咿呀呀地叫。我来告诉你那时候的台词。静江啊。。。”

    那一瞬间,守抓住了宇木田的喉咙。守真的想勒死这个玩弄自己母亲的恶魔。但是,刚开始的时候宇木田被守的突然攻击吓了一跳,但不久之后,他慢慢地逆转了形势,按住了守的四肢,压制住了守的身体。

    宇木田将手中的铁锤抵在守的右脚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你还是太狂妄了。”

    铁锤砸在守的右膝上的瞬间,令人难以置信的剧痛袭击了守,他的背也因此向后一仰。宇木田吐着酒气笑着,他笑着再次把铁锤敲在守的右脚上。就在这一瞬间,守听到了自己尖叫的声音,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叫声。不要再这样了,求求你,不要把它砸下来。守正要这么说的瞬间,宇木田比刚才更高地举起铁锤。

    守就这样失去了意识,接着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守的右脚膝关节正下方的部分骨折了,肿得粗了一倍。被诊断住院两个月,痊愈四个月的这个伤,宇木田说是在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故。而且令人吃惊的是,把守送进医院的个人医院却完全相信了这个说明,并对守进行了治疗。结果,住院的两个月里,对守来说其实是一段难得的平静日子。不过,好像是邻居看到守被送去的时候,向儿童相谈所报案了,那个叫川田的女职员来过病房几次探望守,问了守脚上的伤是否真的是事故造成的。

    如果当时守老实地说出来,如果川田有足够的证据可以强制暂停宇木田的监护权而对守进行临时保护,如果守愿意离开那栋公寓去福利院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走向完全不同的人生了。但阿守无论如何都惦记着母亲,一想到母亲说不定还会回来,至少还能和母亲取得联系,就觉得要离开和母亲唯一的交集——那栋公寓,似乎很难。

    最后,阿守对川田撒了谎,按照自己的意愿回到了港北区的公寓。右脚不久也痊愈了,但至今仍有些不舒服,只能拖着走路。

    宇木田至今仍认为是阿守向儿童相谈所告密,每次打他时,都会恶狠狠地骂他“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川田跟宇木田面谈的时候好像说了些什么,一提到儿童相谈所,宇木田就开始烦躁起来。

    实际上,这个家发生过虐待事件,周围好像也有传闻。据偶尔担心地联系我的川田先生说,已经接到了好几起报警电话。阿守心想,住在同一楼层右边的山下大婶,肯定是报警的人之一。阿守放学回家的时候,她经常跟他打招呼,说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

    守走进自己的房间,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宇木田在隔壁房间,但听不到任何声音。今天是周三,宇木田应该是休息的,所以他可能打算睡到晚饭。

    时间已近五点。守差不多该准备晚饭了。再晚一点得花,又会有麻烦。

    守小心翼翼地打开壁橱,取出塞在被子对面的蓝色运动背包,放在地板上。

    小心翼翼地打开包,避免被宇木田听到拉链的声音,从里面取出一把折叠式小刀,放在拳头里握紧。他下定决心,今天一整天都把这个藏在口袋里。

    今天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宇木田。如果有机会给他一击的话,也只有今晚了。守虽然没有决定一定要这么做,但他确信,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付诸行动。我绝对不会再让他打了!绝对不会再让他虐待我!下次你再打我,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阿守想象着宇木田看到拿着刀的自己,而害怕的站在原地的样子,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小刀虽小,却给了守沉甸甸的感觉。他微微一笑,享受了一阵手中的重量后,把它滑进了裤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