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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突兀出现在屋内的女人

    小木匠很少进东屋,那是师傅与杨婷居住的地方,师傅就像看贼似的总是叮嘱他不能去,还说什么“家贼难防”。

    等小木匠进入东屋的时候,乌铁币洒遍地,杨婷正蹲在地上捡。

    “刚才怎么了?摔着了?”小木匠连忙俯下身子跟杨婷一起捡,侧脸不时望向小丫头,但没有看到什么摔伤,心里长长松了口气。

    “是我不小心,让清尘哥哥担心了。”杨婷摇了摇头。

    小木匠诧异地望了一眼杨婷,这不像杨婷说出的话,甚至不应该是个五岁小丫头说出的话。

    谁知下一刻小丫头就扑了过来,抱着小木匠的手臂摇晃:“清尘哥哥,婷儿的手刚才好痛。”

    这才对嘛,看来是我想多了。

    小木匠连忙抓过杨婷的小手,左看右看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于是便哄小孩子似的吹了吹。

    “没事了,清尘哥的仙气帮你吹好了。”

    杨婷展颜一笑,像只小兔一样嘣嘣跳跳。两人很快就将地上的乌铁币捡了起来,但数来数去始终少了一枚,然而这时候屋外有人大声喊着“杨师傅”。

    “婷儿,你仔细找找,我去张罗生意。”小木匠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吃完晚饭后,小木匠将工具木料搬到了西厢房,小丫头抱着被子也来到此屋,趴在床头看他忙碌。

    师傅不在的时候,两个孩子就会睡在一屋,杨婷毕竟五岁,一个人睡会害怕。同时,这样也能节省不少熦器的使用,小木匠只需要用四个熦器悬挂厢房四方即可。

    早早点上油灯,杨婷在床头为小木匠读书,小木匠则抓紧时间赶工木鼠。

    夜晚很快来临,一如往常一样,阴风阵阵漆黑一片,吹拂得外面四处作响,无数脸孔浮现在窗棱前,不断有各种声音钻入双耳,令人心生惊悚。

    一个女人的脸庞出现在窗棱前,看起来宛如正常人,面貌清秀而和善,但两个孩子皆背对着窗台,哪里敢看。

    “婷儿,我是你妈~快让妈看看你。”清幽而婉转的声音突兀响起。

    杨婷猛然一震,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随即发生一声惊叫。小木匠连忙放下手中活计,快步跑到床前一把将杨婷抱在怀里,遮住她的视线。

    “不要看,那不是你妈,那是鬼怪化成的。”小木匠安抚着小丫头。

    “是妈妈的声音,是妈妈的面孔,只是她旁边的鬼好吓人,呜呜~”杨婷又惊又吓地哭道。

    轻叹口气,小木匠将杨婷抱到床中央,然后为其盖上被子:“什么也不要听,什么也不要看,总之这一切都是夜晚的鬼魅罢了。婷儿,你这么想,如果她是你妈,为什么她能够好好活在夜晚的屋外?又为什么不在白天来找你?”

    杨婷愣了一下,随即眨着大眼睛说道:“清尘哥哥,你说的好有道理啊,比爸爸强多了,他就会哄我睡吧睡吧。而且,听哥哥这么一说,婷儿感觉不那么害怕了。”

    “嗯,不要怕,有哥哥在呢,你好好躺着,不要听不要看,困了就睡,睡不着就看书,哥哥把活做完就来陪你。”小木匠拍了拍被子说道。

    “嗯~”杨婷点了点头,顺手取过小木匠递过来的书,侧向墙方向开始轻轻读了起来。

    小木匠重新做活,这个世界有大恐怖,但似乎对他来说畏惧少一些,因为这幅躯体内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与窗台上俯着的幽魂几乎没有太大的因果,不像小丫头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情感牵连,容易受到心境影响。

    小木匠坐在铁烛前,这样才方便看清纹路,同时侧开身子好让杨婷儿能够看书。不知不觉夜已过半,杨婷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小木匠专心致致地雕刻木鼠,很快就沉浸其中,窗外的呼啸声、尖叫声再难入耳。

    灵魂空间内,两扇光门伫立在正中央,左扇门上悬浮着一只线条精美的老鼠,而右扇门上空空如也。这是小木匠穿越到这方世界后发现的神奇之物,似乎只有自己才有这个奇异的灵魂空间。

    小木匠不知道这处空间的作用,但怀着无比的期待他一直努力想打开这道门。小木匠摸索许久之后,最终猜测到这样的结果,这扇门需要他刻画上同样的图样才能够打开,这也是多年来他一直坚持精雕细刻的原因。

    左扇门的图样会随着他现实中刻画的真实物品而变化,就像今晚一样变成了老鼠,而他在现实中雕刻的同时也代表着在灵魂空间光门上雕刻,只是一直也没有成功过,每次雕刻完成后光门依然纹丝不动,所刻画的图样也会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仔细看看左扇门上的老鼠,小木匠最终认为,自己刻画的图案似乎缺乏了一分神韵,而这神韵也是最难以捉摸。不管那么多,坚持加领悟就可以了,终有一天会打开这道门。

    回到现实,小木匠沉下心来仔细琢磨手中的木料。小老鼠栩栩如生,但回想左扇门的图样似乎仅是线条、结构完全一样,但不知道怎么的就少了那么一丝神韵,而这一丝神韵又让两者宛如天壤之别。

    正沉思间,一股微弱的寒风在脖颈间吹拂,随后小木匠就感觉到背上多了一分重量,一幅娇小的身躯不知道什么时候趴伏在了自己身上。

    “婷儿别闹,我还要赶工呢。”小木匠停下刻刀,侧脸轻轻说道,“怎么睡醒了?”

    没有回应,小木匠余光看到一只纤细的小手,只是白皙了许多,忍不住伸手拍打了一下:“快去。”

    小木匠皱了皱眉,虽说只是快速接触了一下,怎么感觉杨婷的手这么冷,脖颈间的寒风更大了起来,沉重的呼吸声如风箱般在背后响起。

    小木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寒毛倒竖,急忙转过头去,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躯如弹簧般站起倒退。

    眼前的人哪里还是杨婷,这是一个陌生的成年女人身躯,个子比小木匠还高了一头,杨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明显小了一大截,紧紧勒在肉里,露出白花花的肚腩、前臂与小腿,一头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脸前,隐隐约约中透露出面孔模样。

    “你、你是谁?”小木匠吓得连连后退,侧头望向木床,哪里还有杨婷的身影,“婷儿呢?”

    沉闷呼吸声更加响亮起来,气息中透露着阴森和寒冷,在这一刻窗外的那些面孔突兀地全部安静了下来,不再拍打窗棱也不再大呼小叫,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屋内,就连那幅杨婷儿妈妈的脸上亦是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女人突然向小木匠扑来,身躯微微有些僵硬。小木匠还有那么一丝理智,连忙向着一侧拼命地躲闪。桌上的铁烛剧烈摇晃了一下,借着灯火闪耀,小木匠终于看清那张脸,顿时再次惊叫一声。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

    腐烂的皮肉、扭曲的五官、腥红的眸子,每走一步甚至都有血肉不断地滑落于地,空气中充满了腥臭的味道。

    “你、你不要过来!”小木匠顺手操起刚刚雕刻好的木鼠,举着它对着那女人,然后惊恐万分地说道,“我、我有木熦。”

    “嘿嘿~”刺耳的笑声从女人嘴里发出,随即窗外的面孔也纷纷发出阴森恐怖的笑声,令小木匠心神大乱,感觉裤裆里有了湿意。

    没有刻画血符的木鼠怎么能称为熦,那只是一个木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