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世界
徐懿在三楼楼梯口等着，旁边站着一个女人，一米六几，套一身宽大的连帽运动服，帽子罩过额头，大半张脸被杂乱的卷发遮住，垂着头低着眼。
她站得扭捏不自然，一手紧张地抱着另一臂，半身侧躲在徐懿身后——她应该就是穆萱。
陆何云这边，赵丽蔷静默在身后，捏着他的衣角跟着走。
看见陆何云来了，徐懿转身往楼上走，紧紧牵住穆萱的手。
再次打开那扇门，门外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临近中午，即使还在楼道里，也能听到外面街道的零碎人声车笛声。
这扇门本来连接的是酒店后厨一间放废物的侧间，鲜有人来，却还是能听见厨房那边传来的喧杂。
老高躺倚在门对面的墙角，像是睡着了。
徐懿领着穆萱走在前面，陆何云一面跟着下楼，一面掏出手机查看消息，也放慢速度好让赵丽蔷跟得上。
手机一打开就是几个未接来电，是妈妈。
陆何云拨打回去，接通后，是妈妈的斥责声。
“唉呀，妈。我昨晚喝得有点晚，喝多了后就在酒店开了个房睡。”陆何云一下子切换到活泼的语气。
“好嘛好嘛，下次不喝那么多了，没事的别担心了。你上班吧，我自己回去弄点东西吃就是。”挂断电话，已走到了楼下。
正午的阳光照得直接，暖暖的温度沐浴全身，给人饱满的幸福的实感。
徐懿在一辆轿车前等着，穆萱已经坐在了副驾。
“我送你吧，走哪？”徐懿看向陆何云。
“西街。”陆何云一脸疲倦，但眼神还是保持着他一贯的自信光亮。
徐懿想了一下：“好像不顺路···”
“那我不管，我累了，你得给我送到位。”陆何云贱兮兮地扬起嘴。
“行，依你。”徐懿无奈地一笑，“那她呢？”他目光往陆何云身后一点。
陆何云侧身面向赵丽蔷，但还是羞涩不敢看眼睛，只放在下巴的位置，也收回了贱贱的表情。
“你···你有地方去吗？”陆何云说得小声，怕被徐懿给听见了笑话。
赵丽蔷温柔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家现在没有人。”陆何云紧张得攥紧手。
“好。”
陆何云转身面向徐懿，换回不羁的表情，“走吧，我俩一个地方下。”
车子在老城的道路上弯弯绕绕，陆何云看着窗外，街上人流零散，今天不是周末，没什么年轻人，多是些慢悠悠走在回家路上的中老年人，街边大小饭店里热热闹闹——终于回到熟悉的生活日常。
陆何云指着路，车子停在了一座老式小区大门前，他领着赵丽蔷下了车，一路走到了一栋陈旧但烟火气十足的楼前。
赵丽蔷还是捏着他的衣角，他往后瞄了眼，轻手抓住她的袖子，牵着她一路上楼。
楼道里弥漫着各户人家飘散出来的饭菜香，和偶尔几声，家人聊天时发出的欢声大笑。
七楼，陆何云掏出钥匙开了门，家里没人很清净，屋子很小，一室一厅，陆何云平时睡在客厅角落里，廉价屏风隔断出来的一张小床。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里的陈列零零散散，但收拾得整齐，陆何云的床边是窗户，邻挨着阳台。
老城旧式小区的阳光，总是温黄，铺在阳台，还撒满半张床。
“不用换···换鞋，你坐。”陆何云指向那快占满小半个客厅的一张餐桌一条沙发，“要吃点什···什么不？”
一面，好不容易回到家他感到放松，另一面，和不熟悉的女生共处一室让他又紧张得不行，不敢对上目光，扭扭捏捏。
“有些什么，我都可以的。”赵丽蔷声音很轻很柔。
陆何云三四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有点剩菜，我再炒个···蛋炒饭，怎么样？”
赵丽蔷甜甜地嗯一声回应。
厨房里，起火声，烧油声，打蛋声，然后慢慢飘出普通但也幸福的饭菜香。
饭桌上两人不语，简单吃完饭后陆何云收拾着，胃部一暖，本就疲倦的他更是昏昏欲睡。
“你不介···意的话，你睡···我的床，我在沙发上眯一会。”
赵丽蔷现在放松了很多，不说话，静静坐在了床边。
“午···安。”陆何云倒在沙发上蜷缩着，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过了饭点的午后，小区里安静了下来，偶尔几声鸟叫。阳光很礼貌，识趣地，随着时间缓步，慢慢退出窗，最后只留在阳台边。
再醒来，陆何云还有点懒洋洋，注意到身上多盖了层毯子，摸过头边的手机查看时间，三点四十多，睡了三个小时左右，但足够满足。
他起身走到床边，注意到赵丽蔷坐在床里边，靠着墙角，双手环着蜷起来的长腿，铺盖半搭遮住脚，脸贴在墙纸上，静静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注意到了陆何云，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微笑。
“那个，四点我可能···还得去之前那一趟，你呢？”陆何云现在说话自然了些，但还是害羞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我也去，有些东西还落在那。”赵丽蔷慢慢动身准备下床，“谢谢你，本来我还担心，一个人我不敢再过去。”
陆何云从床边让开，“我收拾下，很快。”
当两人都收拾好，已经快四点，出去打个出租应该来得及。
一路很顺利，到达的时候四点十几，小城的交通大部分时候还是方便。
陆何云和赵丽蔷等在四楼的楼梯间，他不断看着手机时间，老高还是倚躺在角落，也看不清他是睡着还是醒着，赵丽蔷侧在陆何云的身旁，捏着他的衣角。
“要我来带你参观参观吗？”老高的角落发出声音，沙哑但稳重，“我等你这样的人等了好久，你很有趣，所以你有资格也看点有趣的。”
陆何云眼神瞬即变得认真警惕，本能朝侧边一步，把赵丽蔷完全护在身后，并望向那个角落。
发现昏暗的角落里，老高的眼神狡黠带光，带着打趣。
陆何云沉默，但不得不说，他内心的好奇在翻涌。
“那我当你默认了。”老高起身，拍了拍身上，打开那扇门。
陆何云查看时间，四点二十三，通道打开了。
他反身和赵丽蔷对上目光，这个时候他全神贯注，俨然没工夫再害羞紧张，“要去吗？”
赵丽蔷犹豫片刻，然后坚定点了点头。
他便握住她的手腕，领着往门走去，同时也对走前边的老高保持着距离和警惕。
老高大大方方在前边走着，下到二楼时，他没准备停下，“你一个人来。”
陆何云凑过身和赵丽蔷悄声道：“那间房我之前有待过，你先去那里等我。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回来找你。”
陆何云把她带到门前，检查房间安全后，才示意她进去。
赵丽蔷走进门，不时回头，陆何云强撑起微笑回应她，并坚定着眼神给她安慰，直到他关上房门。
陆何云转而神情严肃认真，保持高度感应力，跟着老高下楼。
老高领着他一直走出了酒店，七拐八拐，走上一条陌生的路。
沿路走过一会儿，楼房少了很多。
散落的楼房旁，有大片树林高草，萋萋幽深不见边；
有些许溪沟小池，水色净水面静，却黯无光；
有小山和许多半人高的山洞，生着许多杂草，山体比青稍黑，山洞丛生，分布在小山各处，宛若蚁穴，洞口深邃，仿佛藏着什么在潜望。
而这三五座矮楼，不仅没有人气，更不见人迹，藤草爬占着外墙，能看到的屋身皆是斑驳，烂尾鬼楼一般。
而且，不管是望向一楼半开的大门，还是二楼阳台往内屋瞥，昏暗连接着更深处的漆黑，陆何云有一种感觉，这些房里绝对有什么东西，它们在漆黑里站着，打量自己。
“跟紧点。”老高停下来转过身，“你不用警惕我的，我想搞你的话你早死了。”
说着，他一手从兜里伸出来，攥着什么，另一边侧抬起手臂，旁边是一栋房前的锈铁栏杆，他脏黑的手摸在栏杆上。
陆何云目光跟着过去，看见——栏杆开始蠕动起来，铁体像是无数的蠕虫，涌向老高的手掌处，然后汇聚，攒成某种形状。
片刻，形状更明显些，陆何云认了出来——尽管外表有些粗糙，但没错，那是一把手枪。
陆何云刚准备戒备，老高只一瞬便冲到面前，黑漆漆的枪口正抵着自己的眼镜片。
“你可以猜，猜有没有上膛，猜有没有子弹。”
老高脏兮兮的脸上挂着那种高高在上的笑容，洋溢着挑衅。
陆何云已经保持着最大程度灵敏的感应力，并汇聚热量在右手和眼睛前，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高咧嘴一笑，手枪再次蠕动，竟变成了一枝铁花，他把花朵里的黑色“花粉”倒另一只手上，然后揣进兜里，再把花递给陆何云。
“相信我，和我离近一点对你更安全。”
老高又转过身继续走起来，可以看到路不远处的尽头有一座小房子，房子周边是大片浅草平地，零散一些不是很高的树，房后的远处，是连绵山脉。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别急，我会慢慢给你解释。”
走近些能看清，那间房子像个小教堂，大门关着，但窗口能看得见里面亮着光。
“而现在呢，先容许我为你致辞。”
老高已经走到了门前，陆何云离他两三步站在后边。
“如你所见，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老高慢慢推门。
“这里是唯物者的神境，是唯心者的乐园。”
门推开到一半，老高一边侧过头看向陆何云，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笑容，但不再挑衅，更像是玩乐之徒的欢迎。
“欢迎来到，我们这类疯子的，新世界。”
门已打开，越过老高的肩，陆何云能看到房内的排椅间有几个人，或站着，或坐着。
老高站在大开的大门前，转过身，微笑，打趣地直直盯着陆何云的眼睛，大大张开双手作以欢迎。
“大伙儿，
我们来了一位有趣的后生。”
她站得扭捏不自然，一手紧张地抱着另一臂，半身侧躲在徐懿身后——她应该就是穆萱。
陆何云这边，赵丽蔷静默在身后，捏着他的衣角跟着走。
看见陆何云来了，徐懿转身往楼上走，紧紧牵住穆萱的手。
再次打开那扇门，门外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临近中午，即使还在楼道里，也能听到外面街道的零碎人声车笛声。
这扇门本来连接的是酒店后厨一间放废物的侧间，鲜有人来，却还是能听见厨房那边传来的喧杂。
老高躺倚在门对面的墙角，像是睡着了。
徐懿领着穆萱走在前面，陆何云一面跟着下楼，一面掏出手机查看消息，也放慢速度好让赵丽蔷跟得上。
手机一打开就是几个未接来电，是妈妈。
陆何云拨打回去，接通后，是妈妈的斥责声。
“唉呀，妈。我昨晚喝得有点晚，喝多了后就在酒店开了个房睡。”陆何云一下子切换到活泼的语气。
“好嘛好嘛，下次不喝那么多了，没事的别担心了。你上班吧，我自己回去弄点东西吃就是。”挂断电话，已走到了楼下。
正午的阳光照得直接，暖暖的温度沐浴全身，给人饱满的幸福的实感。
徐懿在一辆轿车前等着，穆萱已经坐在了副驾。
“我送你吧，走哪？”徐懿看向陆何云。
“西街。”陆何云一脸疲倦，但眼神还是保持着他一贯的自信光亮。
徐懿想了一下：“好像不顺路···”
“那我不管，我累了，你得给我送到位。”陆何云贱兮兮地扬起嘴。
“行，依你。”徐懿无奈地一笑，“那她呢？”他目光往陆何云身后一点。
陆何云侧身面向赵丽蔷，但还是羞涩不敢看眼睛，只放在下巴的位置，也收回了贱贱的表情。
“你···你有地方去吗？”陆何云说得小声，怕被徐懿给听见了笑话。
赵丽蔷温柔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家现在没有人。”陆何云紧张得攥紧手。
“好。”
陆何云转身面向徐懿，换回不羁的表情，“走吧，我俩一个地方下。”
车子在老城的道路上弯弯绕绕，陆何云看着窗外，街上人流零散，今天不是周末，没什么年轻人，多是些慢悠悠走在回家路上的中老年人，街边大小饭店里热热闹闹——终于回到熟悉的生活日常。
陆何云指着路，车子停在了一座老式小区大门前，他领着赵丽蔷下了车，一路走到了一栋陈旧但烟火气十足的楼前。
赵丽蔷还是捏着他的衣角，他往后瞄了眼，轻手抓住她的袖子，牵着她一路上楼。
楼道里弥漫着各户人家飘散出来的饭菜香，和偶尔几声，家人聊天时发出的欢声大笑。
七楼，陆何云掏出钥匙开了门，家里没人很清净，屋子很小，一室一厅，陆何云平时睡在客厅角落里，廉价屏风隔断出来的一张小床。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里的陈列零零散散，但收拾得整齐，陆何云的床边是窗户，邻挨着阳台。
老城旧式小区的阳光，总是温黄，铺在阳台，还撒满半张床。
“不用换···换鞋，你坐。”陆何云指向那快占满小半个客厅的一张餐桌一条沙发，“要吃点什···什么不？”
一面，好不容易回到家他感到放松，另一面，和不熟悉的女生共处一室让他又紧张得不行，不敢对上目光，扭扭捏捏。
“有些什么，我都可以的。”赵丽蔷声音很轻很柔。
陆何云三四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有点剩菜，我再炒个···蛋炒饭，怎么样？”
赵丽蔷甜甜地嗯一声回应。
厨房里，起火声，烧油声，打蛋声，然后慢慢飘出普通但也幸福的饭菜香。
饭桌上两人不语，简单吃完饭后陆何云收拾着，胃部一暖，本就疲倦的他更是昏昏欲睡。
“你不介···意的话，你睡···我的床，我在沙发上眯一会。”
赵丽蔷现在放松了很多，不说话，静静坐在了床边。
“午···安。”陆何云倒在沙发上蜷缩着，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过了饭点的午后，小区里安静了下来，偶尔几声鸟叫。阳光很礼貌，识趣地，随着时间缓步，慢慢退出窗，最后只留在阳台边。
再醒来，陆何云还有点懒洋洋，注意到身上多盖了层毯子，摸过头边的手机查看时间，三点四十多，睡了三个小时左右，但足够满足。
他起身走到床边，注意到赵丽蔷坐在床里边，靠着墙角，双手环着蜷起来的长腿，铺盖半搭遮住脚，脸贴在墙纸上，静静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注意到了陆何云，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微笑。
“那个，四点我可能···还得去之前那一趟，你呢？”陆何云现在说话自然了些，但还是害羞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我也去，有些东西还落在那。”赵丽蔷慢慢动身准备下床，“谢谢你，本来我还担心，一个人我不敢再过去。”
陆何云从床边让开，“我收拾下，很快。”
当两人都收拾好，已经快四点，出去打个出租应该来得及。
一路很顺利，到达的时候四点十几，小城的交通大部分时候还是方便。
陆何云和赵丽蔷等在四楼的楼梯间，他不断看着手机时间，老高还是倚躺在角落，也看不清他是睡着还是醒着，赵丽蔷侧在陆何云的身旁，捏着他的衣角。
“要我来带你参观参观吗？”老高的角落发出声音，沙哑但稳重，“我等你这样的人等了好久，你很有趣，所以你有资格也看点有趣的。”
陆何云眼神瞬即变得认真警惕，本能朝侧边一步，把赵丽蔷完全护在身后，并望向那个角落。
发现昏暗的角落里，老高的眼神狡黠带光，带着打趣。
陆何云沉默，但不得不说，他内心的好奇在翻涌。
“那我当你默认了。”老高起身，拍了拍身上，打开那扇门。
陆何云查看时间，四点二十三，通道打开了。
他反身和赵丽蔷对上目光，这个时候他全神贯注，俨然没工夫再害羞紧张，“要去吗？”
赵丽蔷犹豫片刻，然后坚定点了点头。
他便握住她的手腕，领着往门走去，同时也对走前边的老高保持着距离和警惕。
老高大大方方在前边走着，下到二楼时，他没准备停下，“你一个人来。”
陆何云凑过身和赵丽蔷悄声道：“那间房我之前有待过，你先去那里等我。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回来找你。”
陆何云把她带到门前，检查房间安全后，才示意她进去。
赵丽蔷走进门，不时回头，陆何云强撑起微笑回应她，并坚定着眼神给她安慰，直到他关上房门。
陆何云转而神情严肃认真，保持高度感应力，跟着老高下楼。
老高领着他一直走出了酒店，七拐八拐，走上一条陌生的路。
沿路走过一会儿，楼房少了很多。
散落的楼房旁，有大片树林高草，萋萋幽深不见边；
有些许溪沟小池，水色净水面静，却黯无光；
有小山和许多半人高的山洞，生着许多杂草，山体比青稍黑，山洞丛生，分布在小山各处，宛若蚁穴，洞口深邃，仿佛藏着什么在潜望。
而这三五座矮楼，不仅没有人气，更不见人迹，藤草爬占着外墙，能看到的屋身皆是斑驳，烂尾鬼楼一般。
而且，不管是望向一楼半开的大门，还是二楼阳台往内屋瞥，昏暗连接着更深处的漆黑，陆何云有一种感觉，这些房里绝对有什么东西，它们在漆黑里站着，打量自己。
“跟紧点。”老高停下来转过身，“你不用警惕我的，我想搞你的话你早死了。”
说着，他一手从兜里伸出来，攥着什么，另一边侧抬起手臂，旁边是一栋房前的锈铁栏杆，他脏黑的手摸在栏杆上。
陆何云目光跟着过去，看见——栏杆开始蠕动起来，铁体像是无数的蠕虫，涌向老高的手掌处，然后汇聚，攒成某种形状。
片刻，形状更明显些，陆何云认了出来——尽管外表有些粗糙，但没错，那是一把手枪。
陆何云刚准备戒备，老高只一瞬便冲到面前，黑漆漆的枪口正抵着自己的眼镜片。
“你可以猜，猜有没有上膛，猜有没有子弹。”
老高脏兮兮的脸上挂着那种高高在上的笑容，洋溢着挑衅。
陆何云已经保持着最大程度灵敏的感应力，并汇聚热量在右手和眼睛前，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高咧嘴一笑，手枪再次蠕动，竟变成了一枝铁花，他把花朵里的黑色“花粉”倒另一只手上，然后揣进兜里，再把花递给陆何云。
“相信我，和我离近一点对你更安全。”
老高又转过身继续走起来，可以看到路不远处的尽头有一座小房子，房子周边是大片浅草平地，零散一些不是很高的树，房后的远处，是连绵山脉。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别急，我会慢慢给你解释。”
走近些能看清，那间房子像个小教堂，大门关着，但窗口能看得见里面亮着光。
“而现在呢，先容许我为你致辞。”
老高已经走到了门前，陆何云离他两三步站在后边。
“如你所见，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老高慢慢推门。
“这里是唯物者的神境，是唯心者的乐园。”
门推开到一半，老高一边侧过头看向陆何云，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笑容，但不再挑衅，更像是玩乐之徒的欢迎。
“欢迎来到，我们这类疯子的，新世界。”
门已打开，越过老高的肩，陆何云能看到房内的排椅间有几个人，或站着，或坐着。
老高站在大开的大门前，转过身，微笑，打趣地直直盯着陆何云的眼睛，大大张开双手作以欢迎。
“大伙儿，
我们来了一位有趣的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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