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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之城

    光芒淹没了张楚曦的身形,整片世界只剩下一片宁和的白色,张楚曦睁开迷蒙的双眼,此时他正四仰八叉的躺在秘密基地,桌上不断地滴落的啤酒打在不远处的蓝色的金属地面上,塔塔洛的脚挡住了即将关闭的吱吱呀呀的门,门开一条缝隙,可以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人流。

    张楚曦的精神还未曾从刚才的游戏世界中脱离,那里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真实。用胳膊支起上半身准备起身,发现尼奥正侧躺在他的身边。

    白色的细长柔软睫毛向上蜷缩,像盛开的花蕊一般,晶莹剔透的红光在眼角闪烁,蓝绿交织的光浮动在半透明的黑色紧身衣上,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

    此时尼奥弯曲的双腿压在张楚曦的身上,她身着无数口袋与金属吊坠缝补黑色的皮裤,黑色的高跟长靴落在地面。

    尼奥猛然睁开双眼惊讶起身,意识到已经从游戏世界中回到现实世界。

    “我们过了多长时间。”尼奥问道,她打开手机查看,发现仅仅过了几个小时。

    “游戏世界中大脑不断的运转,那里的时间比真实的时间要更加快。”张楚曦如果对时间的感知没有错误的话,他们在游戏中经历的时间大约是两个星期,而在现实中也仅仅只是过了几个小时而已。

    白洛窝在椅子中,面前的投影已经周围的设备仍在闪烁不停,忽然他的手臂动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

    桌上有张相片,一排的人站在阳光下,其中的一位似乎是年轻些的BOSS,她还没有留长发,干练而精简,像是穿着老式的公装制服,那里有一位长波浪的金色卷发美女,在她的手下压着两个人的头,一位是白洛,那时的他比现在稚嫩许多,带着一副眼睛,身着白色衬衫,这种款式现在已经不多见,另一位是黑色头发青年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

    张楚曦问过好几次这些人是谁,白洛只是回答朋友,可是张楚曦从未见过这些白洛所谓的朋友,每次追问都会被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最后成功了吗。”白洛问道。

    “成功了。”张楚曦说。

    “那是不是有什么奖励。”塔塔洛问道。

    “我拿到把钥匙。”张楚曦回答。

    “一把破钥匙。”塔塔洛问道,“能开什么宝箱吗?”

    “不知道。”张楚曦回答。

    这个秘密基地是他们共同建立的,别看它在破旧的居民楼中,其中却是别有洞天,或许当你一不小心打翻一个玻璃瓶时,一个房间将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每个人都给它的建设做出了卓越贡献,尼奥买了可以自动化妆的镜子,张楚曦买了有机械手臂可以自动按摩的沙发,塔塔洛买了一台可以制造酒精的冰箱。

    白洛面前是三座工作台,上面有一排排彩色的按钮与推按杆,这些按钮给塔塔洛一个月他或许都分不清,几十台屏幕凌乱的摆放在他的面前,不停放映着代码,其他人都不知道白洛是如何用两只眼睛看这么多屏幕,而每一次他都能应付的游刃有余,仅仅在几年的时间便成为这座城市的最强黑客。

    在白洛的背后是一面墙,准确的说是一面机械墙,镶嵌其中的玻璃箱内流淌着蓝色的液体,无数张芯片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沟壑中透射着蓝光,千万条线将他们连接,如果静下心来可以听到内部风机高速旋转发出的轰鸣,其实这是一台拥有极强算力的主机。

    这一层有四五百平米,这里的装修风格像是一座废弃的仓库,彩色的电缆从蓝色的地面爬过连接到主机,金属的管道裸露在白金色的墙壁上被涂上了七种颜色,透明的天花板上颜色不断变幻,各种色彩晕染碰撞融化。

    一面墙壁上被用画上了一位侧睡的人鱼,她有着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与棕色的皮肤,很明显那是塔塔洛画的,他一直对外称自己很有艺术细胞,但其他人并不那么认为,如果没人说别人会以为这是一个菠萝长在了树上。

    当你唱一句歌词时,楼梯会自动降落下来,通过楼梯可以到更上面的一层,那里是一个仓库其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那里应有尽有,有摄影机式的测谎仪、获取记忆的头盔或者是能够透视的眼镜,还有一些他们都没见识过的先进玩意,这些都是白洛的宝贝。

    墙壁上挂满了海报,那是尼奥为之倾倒的宇宙明星,一些彩色便签与荧光涂料勾勒出的各式各样的图案,还有人们送给他们的电子锦旗。

    金属桌上堆积着没有喝完的啤酒易拉罐,除此之外还有奖杯,那是他们的荣誉,城区飞车赛冠军,游戏厅赛冠军与最强小分队的称号,还有一座布满灰尘的金手指奖杯。

    他们走出了秘密基地,塔塔洛伸了个懒腰,一条廊桥通向对面的摩天大楼,廊桥上有人蜷缩一团昏睡,只有一张旧铁皮挡风。

    在廊桥中央有一台自动售卖机,那里可以购买到科技公司生产的食物,扫描完成后,三瓶饮料便落到下面的盒子里,这里的饮料种类与口味很多,有些可以使人几天几夜不睡觉,有些使人精神亢奋,精神焕发,更有些可以使人几天不用喝水和吃饭。

    虽然价格昂贵,但这些功能饮料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人们所追求的产品。

    张楚曦喝下饮料,经过处理的水味道显然有些怪异,却缓缓被香蕉的味道遮掩,塔塔洛喝的是橘子味饮料,尼奥最喜味香茗果味,那是来自遥远外星的风靡整个帝国的水果,虽然他们没有品尝过这些物品,但先进的添加剂却可以精准模拟出它的味道。

    廊桥侧壁与顶部一块块模糊不清的玻璃搭建而成,白色的骨架做支撑,可以通过玻璃看到外面的景象。

    街道两侧是扑朔迷离各色交织的灯火,广告灯牌杂乱无序的横置在中央,时不时有一缕阳光从摩天大楼的缝隙中透出,落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沿着街道缓缓向上看去,上方的圆形金属掩盖了本该属于那里的天空,拼接形成圆形金属顶板直径数百里,以至于这里永远是黑夜,寸草不生。

    黑黢黢的金属顶部被迷幻的光映衬的五颜六色,可以看到上面崎岖不平的金属构架,横梁纵横交错,无数道钢柱支撑钢梁,断断续续的百米高的金属墙壁环绕城市将其一层层包裹。

    据他们几百米的他们的上层是另一个国度,据说这项宏伟的工程是几万年前人类祖先用外太空运载来的金属支撑建造。

    没有人去过上面,或者说去过人都没有在回来,杳无音信,两者之间没有交流,所有试图逾越的人都会被第二层的守卫武力驱赶,所有人都说那是贵族的世外桃源,去过的人留恋往返,那道金属屏障像一道巨大沟壑横亘在两者之间,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不远处一座银灰大型的金属平台向他们驶来,平台两侧伸展出翅膀,头部铸就出一个魔鬼的头颅,千百道灰色的气流支撑它,它悬浮在空中缓缓前进。

    上面的男女奇装异服,一位男生紧身衣泛着绿色的光泽,裸露出白花花的四肢,涂抹着黑色的眼影与紫色的嘴唇,载歌载舞,酒池肉林,狂野的电子吉他声响起,身后的乐队开始演奏,身后无数的车辆紧紧跟随,像一场盛大的游行。

    这便是这座无序混乱的城市,一座永夜的欲望之城。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使这场派对受到了惊吓,音乐声忽然暂停,所有人看向巨响发生的地方,在街道一侧三十层高的地方,透过阳光一缕缕黑烟升起,一段时间后又重归寂静,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在男人的指挥下,音乐又再一次响起。

    “那是什么玩意。”塔塔洛说,他们身下的廊桥也被爆炸波及出现震动。

    “就在这附近,我们必须过去看看。”尼奥说,这附近的区域是玫瑰科技管辖的范围。

    “不会又是骷髅科技。”塔塔洛说。

    坐上飞车沿着街道行驶到爆炸案发生的位置,事故发生的位置,房屋整座外墙在爆炸中成碎片,留下一个孔洞。

    紫色的火焰似翻滚的海浪不断向外翻滚,吞噬周围的一切,无数碎片在火焰中从高空翻滚而落。

    张楚曦合成义体想要靠近火焰,在靠近时有一次冲击而至,将张楚曦逼退,义体绝对承受不住紫色火焰长时间灼烧。

    白色的飞行机车来到爆炸发生位置面前,机身上是玫瑰的图案,车顶上闪烁红蓝晃动的灯光,发出尖锐的警笛声,它的大门打开,白色防火服的人拿起管道,喷射出白色的泡沫,经过几十分钟,才扑灭紫色燃烧的紫色火焰。

    在火焰缓缓消失时,他们将飞车停靠在附近的平台上,进入室内,室内所有的物品都面目全非,只留下焦黑的轮廓。

    刺鼻恶心的煤油味扑鼻而来,即使屏住呼吸它仍能猝不及防钻入鼻腔,几处地方还燃烧火苗,此时距离爆炸案发生仅仅过两分钟,他们是最快赶到现场的第一目击者。

    “不要轻易破坏现场。”白洛说

    “白洛有发现什么吗。”张楚曦围绕屋子走动,周围都是烧焦的痕迹,白洛的头像投影出现在张楚曦手腕上,他带着一副绿色的眼镜,正在通过现场画面进行侦查,并用科技手段还原现场,“没有任何的脚印,门窗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这就是一起简单的事故。”塔塔洛说,“煤气泄漏,机械故障或是什么的。”

    “这可不是一起简单的爆炸。”白洛说,“我收到消息,同一时间有十处居民楼发生爆炸。”

    “有预谋的爆炸案。”尼奥说。

    “或许是哪个疯子,这个世界上疯子这么多。”塔塔洛说。

    “像是定时装置。”尼奥说,她拿着光源继续向内探寻,电力系统已经破坏,屋内漆黑一片只有破损的墙壁外模糊的霓虹灯光,LED大屏上的广告还在不断放映。

    “离近一点。”白洛说,张楚曦向着尸体靠近,浓烈的焦炭味使他迫不得已捏住住鼻子,在白洛的视野中一切变成灰白色,尸体上的每一个痕迹都清晰可见,仪器开始自动对尸体进行分析。

    “爆炸造成的死亡。”白洛说,“没有外伤的打斗痕迹。”

    医护人员赶到,他们将通体黢黑尸体抬起,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机,身体部分有些破裂,散发出焦炭的味道,尼奥看一眼便转过身去,这个场景另人身体不适。

    “你们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吗。”白洛问道。

    “没有。”他们认真思索一会儿,到来时周围空无一人。

    他们踩着的地板发出金属断裂的清脆声响,在火焰与爆炸的冲击下,地板几乎就要破裂,尼奥扶着一面墙壁,脆弱的墙壁开始倾塌,所有人只能小心翼翼地行动。

    他们继续向前搜索,厨房的金属大门软塌塌纸片一般挂着,轻轻一碰便剥落。

    微弱光源扫过黑色的起伏形状,燃烧的家具像是堆积的废料,张楚曦用手臂将橱柜上的灰烬扫除干净试图寻找什么线索,脆弱的橱柜竟然瞬间开始破碎化为金属碎片。

    “好强的爆炸威力。”张楚曦不禁感叹道,现场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没有留下。

    在他们将现场的房间探索完成时,“犯罪现场重建完成。”白洛说,“通过尸体收到炸弹波及的冲击距离,结合炸弹的威力。”

    “这里应该是爆炸源。”白洛通过电子设备进行现场还原,爆炸源在客厅。

    “爆炸源在这里,只剩下了金属碎片。”地面上是爆炸余留的碎末,走在残渣上面发出破碎刺耳的声音,不小心还会划破衣服,割伤皮肤,张楚曦扫视地面上残留的金属碎片。

    “等一下。”白洛说,“不要动,我看看,金属碎片上有数字。”

    “是吗。”张楚曦捡起金属碎片,上面刻着很小的数字是673,同时被灰烬覆盖变得模糊不清,张楚曦不得不感叹先进的设备,竟然能够在无数废弃的碎片中提取出指甲盖大小数字。

    “把附近金属碎片收集一下。”白洛说。

    居民楼内的走廊上有孩童兴奋的打闹,围观的群众已经挤作一团,渐渐地,更多的人来到这里,破损的墙壁处悬停几十辆机车将街道围的水泄不通,他们是闻讯赶来的记者,随即开始调查报道这起事件,玫瑰科技的人开始维持秩序,更多的是直播的人,他们拿起设备不停向房间中探视,并开始激情澎湃地讲解。

    “他们出什么事了。”一位老人问道。

    塔塔洛不耐烦地说,并不断将拥挤的人群向外驱赶,“闲杂人等不要来凑热闹,没看到我们这里忙着呢吗。”

    “你是谁。”尼奥问道。

    “我是他们的邻居。”那老人说,“那家人怎么样啊。”

    “刚才有没有什么异常。”尼奥说。

    “我想一下,”那人说道,“和平常一样,对了,我好像看到有个人影,他徘徊在这附近好几天了,我一开始就怀疑他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果然出事了。”他的说法得到了周围人的认同。

    五米高的排风扇缓缓转动,橙色的光影透过扇翼落在地面,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上面经过,他走动的步伐逐渐加快变成奔跑。

    逃跑的人推翻走廊中堆积的杂物企图拖延时间,他甚至将一列排列整齐的自动贩卖机给扳倒,墙壁上镶嵌的LED屏幕放映着各式各样酒吧的宣传片。

    那人见甩不掉追击的人直接撞破玻璃门,留下满地的残渣,他不断地兜圈,他对附近居民楼的构造十分熟悉,一个陌生人来到复杂的环境中用不了多久就会迷失,他有信心甩到追击的人。

    张楚曦追到一个分叉路口处,这些居民楼内部像是迷宫一般,他只能拨通电话寻求白洛的帮助,白洛黑入居民楼的监控,并通过监控指引正确的方向。

    追击的人向上撑着身体进入到一个通风管道,并将通风口处的格栅盖上,由于紧凑的建筑,通风管道随处可见,这些金属的通风管道十分坚固,足以支撑几个人通行。

    他熟悉这里的环境认为如此便可以躲避追击,他静坐在原地不发出一丝声响。

    直到他发现张楚曦跟了上来,他开始在不断的在通风管道中前进,在他的面前塔塔洛出现堵住了他的逃跑的去路。

    他只能选择一处通风口逃离,直接从空中摔了下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有意的躲避监控,那人对附近的监控异常的熟悉。

    这一次他跟丢了,此时张楚曦看到一间房门打开,“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黑影。”他问其中正在看电视的小孩子,那孩子伸出手为张楚曦指引了方向。

    他来到一处死胡同,嫌疑犯必定藏在这附近,天花板上盘卧着杂乱黑色的电缆,管道凸出裸露在深蓝色的金属墙壁上。

    周围静寂无比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传来的吆喝声,在他的前方忽然发出一连串清脆声响,张楚曦走进查看,距离越来越近时发现那是一段金属模特的手臂,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一个黑影冲出。

    那人从手中抽出一把小型的金属刀,以极快的速度直直冲向张楚曦,张楚曦刚要转过身,金属刀正要刺向张楚曦的腹部。

    塔塔洛飞跃向空中一脚踢到那人的肚子上,他在地上翻了几圈,刚要挣扎起身再次被踢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