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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满脸写着他很无辜

    因为动作过于迅速,扯到了后背的伤口,轻微的蹙了下眉头。

    确定文浩替他把后背上的伤已经遮了起来,殷寻才对着门口道:“进。”

    余意走进来,鼻息间是浓烈的药膏味道,尽管文浩已经替他处理了伤口,但她总觉得不放心,在她看来,殷寻身上的伤已经算是很重的了。

    于是她问,“你确定不去医院?”

    “不去。”殷寻回答的很迅速,“文浩家里世代行医,他的医术很好。”

    说完之后没听到余意的回答,殷寻抬头看了眼,就见她正看着他的后背发呆,那模样像是立马就要走过来掀开他后背上的遮羞布看上一眼。

    殷寻立马清了清嗓子,“上面涂了药,不能掀开见到空气。”

    一听就是胡说八道的,但余意不是医生,自然不知道真假,半信半疑的看他一眼,见他说的还挺真诚,便点点头,“我不掀。”

    从她进来开始,殷寻就一直看着她。

    手掌在床沿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声音很轻,“过来。”

    余意抬眼,朝他走过来,“我刚刚忘记问文医生你有什么是需要忌嘴的了。”

    压了压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殷寻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稀疏平常一点,“你这是想要帮我准备饭菜的意思?”

    他现在的样子跟当时朝着罗建挥拳头的样子差距可真大,余意当时真觉得他手里如果有把刀的话,怕是会直接朝着罗建捅过去的。

    而现在,他却又像是浑然无害的小白兔,满脸写着他很可怜,他很无辜。

    殷寻是为了护住她才会受伤的,余意自然不能弃他不顾了,如果当时不是他,那么躺在床上的人肯定就要变成她了。

    并且当时余意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所以她怕是会伤的比殷寻还重。

    她盯着殷寻的后背又看了一下,估摸了一下他受伤的高度,这一估摸不要紧,她立马就想要给殷寻鞠个躬。

    如果没有音讯,这些东西怕是会直接泼到她的脑袋上,那她的头发八成要被腐蚀掉。

    思及此,她走过去看了看殷寻的后颈,那里也被上了药,但是没有后背上严重,文浩并未替他遮掩,看上去红艳艳一片。

    余意的指尖掠过他的发根,“没有溅到头发上吧?”

    殷寻头昏脑胀的,只觉得被她手指碰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没了知觉,“没,没有。”

    余意点头,“饿不饿?”

    她从剧组出来之后就去了超市,还没来得及吃饭,想必殷寻也是没吃的。

    但他这住处过于的偏僻了,来的时候余意也看了,这里没什么购物的地方,如果要出去,开车至少也得二十分钟。

    殷寻又不像是个会做饭的,所以想必这里没什么食材。

    “有点。”殷寻说,“我让文浩回来的时候带点吃的。”

    他给文浩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告诉了他让他回来带点吃的之后,殷寻还不忘记叮嘱,“要辣一点的。”

    那边沉默了两秒,身为医生,文浩觉得自己在被挑衅,“您不能吃辣。”

    “我不吃,余意吃。”

    那边哦了声,说了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窗帘被风吹动,余意走过去将窗帘收拢起来,站在窗口往外看了眼,这地方看上去其实蛮吓人的,总给人一种荒郊野岭的感觉。

    “这地方清净,我那时候就是图清净才买到的。”

    余意回头,盯着殷寻看了两眼,看的出来,他应当是怕她不自在,所以在努力的找话题。

    见她不出声,殷寻撑着手臂要起身,“旁边有房间,我帮你收拾一下你先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剧组。”

    手臂刚撑起来,立马就被某人按着头按下去,“我是没有手自己不会收拾吗?”

    这语气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不好,殷寻惊讶抬头,对上她微蹙的眉头。

    他下意识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余意摇了摇头,“从一开始我就不太能够理解。”

    她走过来,指尖在他后颈某处不算严重的伤处上很轻的碰了一下,她的指尖是凉的,不但不疼,反倒是让他有种饮鸠止渴的感觉,恨不得捉着她的手直接按在身上。

    “你说这不疼,可能吗?”

    殷寻微微怔住,她继续道:“文医生说这点伤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我以为他是在安慰我,但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发现你似乎确实没有把你身上现在的伤当一回事。”

    “我不知道你以前都经历过什么,是不是受过更重的伤,也或许你真的很喜欢我,喜欢到不想让我感到为难。”

    她微微俯身,抬起殷寻的下巴,“但喜欢不该是如此卑微的,你更没必要把自己放的如此之低,还是你觉得我会仗着你喜欢我,便认为你现在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

    殷寻垂眸,声音轻的像是一阵风从余意耳边飘过。

    “喜欢就是卑微的。”

    余意猛然抬眸,便看见他笑了笑,“我很庆幸你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喜欢的本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优秀又明朗。

    她敢于对抗所有的不公,坦率接受所有的挑战。

    正因为此,殷寻才会喜欢她。

    他朝余意笑笑,“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从一出生就是不被欢迎的存在,我是殷从文醉酒之后的产物,他想离婚,但殷夫人瞒着他生了我,这婚没能离,于是他很讨厌我。”

    “我一岁那年,他们还是离婚了,我没能替殷夫人挽回殷从文的心,以至于她也讨厌我,我长得很像殷从文,所以她舍不得对殷从文发的那些火,那些怨恨,便尽数全都朝我袭来。”

    殷寻说这些时其实并没有多难过,“我七岁那年被家里的佣人带离了殷家,她把我卖给了一户没有儿子的人家,我在那里生活了三年,老爷子找到我把我接了回去,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会梦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他三言两语把自己当年所遭受的那些事情简略概括,这次真不是为了卖惨,更不是所谓的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