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红莲
……
我叫红玲，是一株莲花成精。
原来还有很多莲花来着，但是有一天，好像发生过什么，只有三朵莲花活了下来。
啊，开智前的记忆，有些记不清了呢。
记得从那时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滋养着我。
也知道了一些东西，不多，但有用。
好像能够“看”到周围的事务了，看不了多远。
三朵莲花，还有溪水。这就是我看到的全部。
很快，朽月如期而至，我们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迎来衰败，凋亡的结局。
荷叶青碧如初，花瓣晶莹剔透，宛若上等美玉铸成。阵阵幽香浮动，令精怪心旷神怡。
我松了一口气，自从开智起。就有些排斥死亡，虽说不惧，但还是不想啊。
霜天，又访了五十多次，我能“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实在无聊。传承的信息，太少了。
只能记录霜天来排解心中的孤寂。
另外两朵莲花，一白，一青，未曾枯萎，但在霜天之后，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这一日，一身着奇怪长袍的老者踏波而行，来到了这里。
“好一只精怪，没想到这里竟能孕育出这种东西！”老者缓声说道。
我察觉到了危险，但是又有何用呢？我仅勉强观察四周，且不能长久。
这个老者，我甚至连直视都做不到，只能通过水中的倒影，来判断这是一个老者。
或许，这就是我的劫吧。不知为何，我心中突然想道。
“既然此地诞生精怪，想必旁边的山，也算不凡。便于此开创道统吧。”老者看了我一眼，随后离开了这里。
原来我的旁边，是有座山吗？
不及品味劫后余生的喜悦，阵阵眩晕感涌了上来，我昏了过去。
醒来后，已经过了很久，曾经安静的小溪，也多了几分人气。
变强了一些，无论是躯体，还是能看到的东西，都提高了一大截。
如果全力看去，已经能够看到昔日那个老者所说的山了。
但还是不能动，倒是有些可惜。
从来这里的人流露出的信息，我知道了山上有一个灵隐观，是一个道观。
他们，好像是武者。
武者就能如他们般行动自如吗，我有些羡慕地想着。
好像每经历一次霜天，就可以称之为一年，所以我已经存在了五十多年吗？
又过了七十余年，有很多人来到了这里，带着浓郁到窒息的杀气。
这天，山上好像着了一场大火，无数喊杀声传出。
第二天，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为何，水中总是带着一些腥味。
不过不重要了，数十日后，一切都会回归往常。
人气变少了，或许这对我而言还是一件好事。
春秋轮转，又十年。那株白莲，发生了一些变化，更像我了。
“姐……姐？”幼嫩的声音牵扯起我的思绪。
“你醒了吗？”曾经的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最朴素的问候。
“我叫红玲，红色的红，玲珑的玲。”
“那是什么？”白莲疑惑的问。
“名字，能够提供一些方便。”我连忙答道。
“那我就叫白荷，白色的白，荷叶的荷。”
“怎么样，姐姐？”
“很不错。”
……
有了妹妹的陪伴，岁月不再孤寂，自然也不再那么难熬。
恍惚间，已与白荷共度六百七十余年。
我的身躯逐渐坚固，或许比岸边的石头还硬？
但是如果莲花被取下，还是会死的。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离开躯壳，在外界行走了。
虽然还是不能完全摆脱，而且在外行走的消耗很大。
终于，可以移动了。
这三百余年，纵使再美好的风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观赏下，也会生出几分厌烦。
灵，在体外，化为人形。
红衣，赤足，面如桃李娇艳，眸若秋水多情。琼鼻微挺，口含朱丹。
很美丽，我对此也很是满意。
过了一段时间，附近的山水，我都玩遍了，除却山上的灵隐观，或许是因为精怪的本能吧。
“好好修炼，很快，你也能像我这样，游山玩水。”我对妹妹说道。
很快，白荷也能像我这样，幻化假身，望月赏花。
……
但所谓上天的恩赐，其背后，早已暗中标注好了价码。
我早就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那次，白荷妹妹回来的时候，变了。
开始问我一些关于男性的事情，连修炼也懈怠了不少。
或许小丫头是碰到喜欢的人了，我想道。
并没有在意，毕竟我等的生命以千年计，若突破当前瓶颈，或许寿元可达数万载。
对于我而言，凡人的生命，如同在他们眼中朝生暮死的蜉蝣，转瞬即逝。
或许几十年后，一切又会回归往常。
但是又能料到，我的妹妹，为了让她的情郎身体康泰，而将数百年修行毁于一旦呢？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已经动情了，无可挽回。
她的性子看似柔弱，实则倔强，在她拿出自身精气所制药酒的那一刻，我才明白。
原来，我从未真正了解自己的妹妹。
妹妹的情郎姓叶，气质温润如玉，有所谓的君子之风，也难怪妹妹会被吸引。
或许，我应该成全他们。
……
我回来了，发现一个黄袍道士静坐于溪流之上，淡漠的看着我。
在他眼中，我与路边的杂草似乎并无分别。
他并没有伤害我，而是与我交谈。
我得知，他叫卜椿，喜欢收集故事。
我将自身的故事讲给他听，并希望他能帮帮我的妹妹。
“这是她的劫，也是你的劫。帮不了，只能给予一线生机。”
“看在你的故事，还算有趣的份上，也可。但能否抓住，就看她自己了。”卜椿说道。
我将自身炼为成精华，拜托，其转交给我的妹妹，他点了点头，答应了。
若是能用我的消逝，来换取她的存续，也很好啊。
炼化自身的过程，好痛，但我好像没有后悔。
原来，妹妹在我的心中这么重要吗？
难怪，这位真人说，这也是我的劫啊……
我的意识逐渐消散，回归天地。
这个结局，也不错？
我叫红玲，是一株莲花成精。
原来还有很多莲花来着，但是有一天，好像发生过什么，只有三朵莲花活了下来。
啊，开智前的记忆，有些记不清了呢。
记得从那时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滋养着我。
也知道了一些东西，不多，但有用。
好像能够“看”到周围的事务了，看不了多远。
三朵莲花，还有溪水。这就是我看到的全部。
很快，朽月如期而至，我们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迎来衰败，凋亡的结局。
荷叶青碧如初，花瓣晶莹剔透，宛若上等美玉铸成。阵阵幽香浮动，令精怪心旷神怡。
我松了一口气，自从开智起。就有些排斥死亡，虽说不惧，但还是不想啊。
霜天，又访了五十多次，我能“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实在无聊。传承的信息，太少了。
只能记录霜天来排解心中的孤寂。
另外两朵莲花，一白，一青，未曾枯萎，但在霜天之后，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这一日，一身着奇怪长袍的老者踏波而行，来到了这里。
“好一只精怪，没想到这里竟能孕育出这种东西！”老者缓声说道。
我察觉到了危险，但是又有何用呢？我仅勉强观察四周，且不能长久。
这个老者，我甚至连直视都做不到，只能通过水中的倒影，来判断这是一个老者。
或许，这就是我的劫吧。不知为何，我心中突然想道。
“既然此地诞生精怪，想必旁边的山，也算不凡。便于此开创道统吧。”老者看了我一眼，随后离开了这里。
原来我的旁边，是有座山吗？
不及品味劫后余生的喜悦，阵阵眩晕感涌了上来，我昏了过去。
醒来后，已经过了很久，曾经安静的小溪，也多了几分人气。
变强了一些，无论是躯体，还是能看到的东西，都提高了一大截。
如果全力看去，已经能够看到昔日那个老者所说的山了。
但还是不能动，倒是有些可惜。
从来这里的人流露出的信息，我知道了山上有一个灵隐观，是一个道观。
他们，好像是武者。
武者就能如他们般行动自如吗，我有些羡慕地想着。
好像每经历一次霜天，就可以称之为一年，所以我已经存在了五十多年吗？
又过了七十余年，有很多人来到了这里，带着浓郁到窒息的杀气。
这天，山上好像着了一场大火，无数喊杀声传出。
第二天，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为何，水中总是带着一些腥味。
不过不重要了，数十日后，一切都会回归往常。
人气变少了，或许这对我而言还是一件好事。
春秋轮转，又十年。那株白莲，发生了一些变化，更像我了。
“姐……姐？”幼嫩的声音牵扯起我的思绪。
“你醒了吗？”曾经的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最朴素的问候。
“我叫红玲，红色的红，玲珑的玲。”
“那是什么？”白莲疑惑的问。
“名字，能够提供一些方便。”我连忙答道。
“那我就叫白荷，白色的白，荷叶的荷。”
“怎么样，姐姐？”
“很不错。”
……
有了妹妹的陪伴，岁月不再孤寂，自然也不再那么难熬。
恍惚间，已与白荷共度六百七十余年。
我的身躯逐渐坚固，或许比岸边的石头还硬？
但是如果莲花被取下，还是会死的。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离开躯壳，在外界行走了。
虽然还是不能完全摆脱，而且在外行走的消耗很大。
终于，可以移动了。
这三百余年，纵使再美好的风景，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观赏下，也会生出几分厌烦。
灵，在体外，化为人形。
红衣，赤足，面如桃李娇艳，眸若秋水多情。琼鼻微挺，口含朱丹。
很美丽，我对此也很是满意。
过了一段时间，附近的山水，我都玩遍了，除却山上的灵隐观，或许是因为精怪的本能吧。
“好好修炼，很快，你也能像我这样，游山玩水。”我对妹妹说道。
很快，白荷也能像我这样，幻化假身，望月赏花。
……
但所谓上天的恩赐，其背后，早已暗中标注好了价码。
我早就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那次，白荷妹妹回来的时候，变了。
开始问我一些关于男性的事情，连修炼也懈怠了不少。
或许小丫头是碰到喜欢的人了，我想道。
并没有在意，毕竟我等的生命以千年计，若突破当前瓶颈，或许寿元可达数万载。
对于我而言，凡人的生命，如同在他们眼中朝生暮死的蜉蝣，转瞬即逝。
或许几十年后，一切又会回归往常。
但是又能料到，我的妹妹，为了让她的情郎身体康泰，而将数百年修行毁于一旦呢？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已经动情了，无可挽回。
她的性子看似柔弱，实则倔强，在她拿出自身精气所制药酒的那一刻，我才明白。
原来，我从未真正了解自己的妹妹。
妹妹的情郎姓叶，气质温润如玉，有所谓的君子之风，也难怪妹妹会被吸引。
或许，我应该成全他们。
……
我回来了，发现一个黄袍道士静坐于溪流之上，淡漠的看着我。
在他眼中，我与路边的杂草似乎并无分别。
他并没有伤害我，而是与我交谈。
我得知，他叫卜椿，喜欢收集故事。
我将自身的故事讲给他听，并希望他能帮帮我的妹妹。
“这是她的劫，也是你的劫。帮不了，只能给予一线生机。”
“看在你的故事，还算有趣的份上，也可。但能否抓住，就看她自己了。”卜椿说道。
我将自身炼为成精华，拜托，其转交给我的妹妹，他点了点头，答应了。
若是能用我的消逝，来换取她的存续，也很好啊。
炼化自身的过程，好痛，但我好像没有后悔。
原来，妹妹在我的心中这么重要吗？
难怪，这位真人说，这也是我的劫啊……
我的意识逐渐消散，回归天地。
这个结局，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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