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林小白受洗生情愫，床帏下书信寄相思

    十月底，辽阳州有史以来第一所基督教堂建成了，余德满带着全家人一起受了洗。

    很长时间以来，在这一大家子里，除了每天研究赚钱和飞行器的余德满，就剩下闷头只知道干活儿的石花，和平时连句话都不说的马英子。林小白本还想着有一个星目浓眉的余殿兴，但他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而且还总是跟着民团东跑西跑。

    所以，当林小白一看见这个刚满十九岁，面带秀气的李雅各，就彻底被迷住了。

    李雅各外国人的长相，再加上修士干干净净的白色长袍，还有他身上隐隐约约的栀子花香水的味道，都让林小白无比着迷。

    连着几个月她每天都往福音堂里跑，以至于不是忘了给正长身体的余殿龙做衣服，就是忘了答应马英子好久的生辰宴。

    每次余德满去福音堂的后屋跟李雅各研究图纸时，总是能看见一些自己家里的吃喝摆在李雅各桌子上。

    直到一天，余德满看见那条林小白亲自织了一个月的围巾挂在李雅各脖子上时，他才明白林小白的意思。

    入了冬，连下了几场大雪，路不好走了，余德满也把去福音堂做礼拜的时间，改成了半个月去一次。

    天寒地冻，来往的人也少了，林小白每天在屋子里看着余殿龙，心里想的却总是那栀子花香水的味道。她再也熬不住了，但她不知道该跟谁诉说，石花只知道埋头干活，余殿龙还是孩子，她找到一个人静静坐着的马英子，她认为这个一向不爱说话的女孩，有天然的优势替她保守秘密。

    但当她刚跟马英子倾诉完，马英子就告诉她，李雅各已经在大洋彼岸订婚了。

    林小白没说什么，她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决心。

    自那以后，林小白和李雅各的事几乎成了不公开的秘密。林小白和李雅各在对方身上找到的，都是爱情，林小白找到的，是美好，李雅各突破的，是束缚。

    床帏之事总是让人快乐，快乐的忘记人世间的痛苦，对方的温热身躯，能让两人在汗流浃背中重生，暂时忘记被人屠村的记忆，忘记姐姐的模样，忘记漂洋过海传教的孤单与寂寞。即使上帝看见，上帝也会说，这不是堕落，这是人之常情。

    不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就相互写信，互相托来往的人带去。

    等到了一八七八年的春天，林小白已经攒了厚厚一沓李雅各写给自己的情信。

    我多希望，爱情的美好能止步于此，不要经受现实的打击，在现实面前，爱情，简直脆弱的像是纸片。可后来，我渐渐明白，没有现实的打击，就止步与美好的爱情，简直算不上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