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石三鸟
“以上就是目前掌握的全部情况。”
在盗贼公会的秘密据点内，会长莱托·柯里昂放下手中的文件，结束了自己的汇报。
听完莱托的汇报，李察也理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从夜袭新松林村算起，到李察一行人返回格兰法洛，一共用了十七天。威廉带着村民在第五天来到了公会据点，并在第十二天单独离开，理由则是前去支援李察等人。
“唉，这个蠢材，”李察靠在椅背上，无奈地揉着太阳穴，“我早就告诉他，不要到处乱跑，这下倒好......”
来到据点后，李察一发现威廉不在，就立刻命令莱托展开搜索。而后者仅用了六个小时就查清了威廉五天前的全部行踪，其能力可谓相当强大，尽管他看上去只是个头发斑白，面黄肌瘦的痨病鬼，等级也只有十级。
根据莱托的调查，当天威廉刚一出城，就在郊外遭到了伏击，并被绑架。但是实施绑架行动的两个小佣兵团全员都被灭口，而莱托一路上查到的其他线索，最终全都指向了这个“格里芬商会”。
“这个格里芬商会，是什么来头？”李察拿起商会总部的照片问道。
“很遗憾，目前只知道这是一家去年刚组建的小型商会，主营业务为牲畜及相应产品的购销，其余情报尚不明确。”莱托有些歉意地说道。“当我调查到这家商会时，这里的守备力量已增加至平日的三倍，完全无法渗透。”
到这里，线索就中断了。
“好，”李察把材料随手扔到一边，指着那张格里芬商会的照片说：“你组织两批人手，一批继续查威廉的下落，另一批专门给我查这个格里芬商会，重点查这家商会的背后有什么势力，都和什么人有往来关系，尤其是和盖乌斯的关系。”
“您是指盖乌斯子爵？斯特利家族的代理家主？”
“对，就是盖乌斯·斯特利。”李察单手支着下巴，“我有种预感，这事应该和他有关。哦对了，再派几个人，把威廉送来的那批人好好训练一下。”
“没问题，”莱托当即答应，“不过我恐怕没法教他们高级的战技，毕竟您知道的，咱们这儿是‘盗贼公会’。”
李察摆摆手：“没关系，你只管教他们学会如何使用力量就行，职业方向让他们自行选择，剩下的交给我。”
为了应对接下来的麻烦事，李察现在必须将自己手头的力量最大化，而这些身体素质优异的村民们无疑就是块好料子。
再说了，真到打起来的时候，他总不能靠这群乞丐、骗子和盗贼上去跟人敌人硬碰硬。
自从被关进这间囚室，已过了三天。
事实上，威廉这三天过得相当舒适。囚室虽然没有窗，但通风管送来的空气却像海风一样清新湿润，床铺也既整洁又柔软，每天送来的食物也和他在庄园里吃的没什么差别。
确认过食物里没有下毒后，威廉就毫不客气地把所有食物一扫而空，然后倒头就睡。只有保持充沛的体力，才能在关键时抓住机遇，这是李察教给他的道理。
唯一令他颇为不快的，就是墙角那只魔法眼球。有那玩意在，威廉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看光了似的，厕所都上不踏实，更别提洗澡了。
正如威廉所想的那样，此刻确实有几个人端坐在一间华丽的会客室内，尽情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小子，过得还挺自在。”其中一人不禁怒道。影像中的威廉翻了个身，恰好把屁股正对着眼球，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而为。
“尤瑟大人，咱们不是要做掉这小子吗？为何还花大力气让他过得这么舒适？”
被他这么一问，另一个人不禁叹了口气，说：“凯恩先生，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我们的目的?”
如果查尔斯在这里，就会立刻认出说话这人正是尤瑟·克莱门，格兰法洛商会理事。准确地说，是现任理事长。
先前问话的凯恩同样是商会理事，和尤瑟私交甚笃，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扳倒斯特利家族，统治格兰法洛。”
“没错！”尤瑟突然提高了声音，把其余几人都吓了一跳。他指着影像中的威廉，略显激动地卖了个关子：“曾有一位强者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整块大陆’，各位请看，想要撬起格兰法洛，这便是咱们所需的那个支点！”
尤瑟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没明白他的意思。
“愿闻其详？”凯恩说。
于是尤瑟便解释道：“诚然，作为斯特利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我们的威廉少爷必须死，但决不能死得悄无声息，那就太浪费了，他必须死得轰轰烈烈才行。而在那之前，我们必须保证这位少爷有足够的体力，必须要让他吃饱睡好。”
“我还是不太明白，您到底打算让他——”
“我打算让他死在蛇岛上，”尤瑟看着凯恩，直截了当地说，“以一个反抗者的身份。”
“蛇岛？！”凯恩顿时惊呼，“那不是加利尔的老巢吗？您难道想挑起和加利尔之间的战争？”
一想起这个臭名昭著的奴隶商人，凯尔的手心就有点见汗。
“哈，我当然没那么蠢！”尤瑟一声冷笑，又转头盯着水晶球里威廉的屁股，那表情简直像是在看一块亮闪闪的金子。“不过，我确实打算挑起加利尔的战争，只不过不是和我们，而是和盖乌斯阁下。”
“那么，您到底打算怎么做？”凯恩小心翼翼地看着尤瑟，仿佛他会突然咬自己一口似的。
“很简单。”
尤瑟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只需要以角斗士的身份把威廉偷偷送进去，再在里面安排几个破坏者就行。只需在角斗场内制造一些骚动，那些奴隶们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逃跑，而我们的威廉少爷就会加入到‘解放奴隶’的‘正义事业’中。正义，这不正是他平时天天挂在嘴边的事么。”
“角斗场是加利尔的主要收入来源，他一定会亲自下场镇压，这个过程嘛......以加利尔的做事风格来看，一定会很血腥。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威廉死在——或者说看起来像是死在加利尔手下。到时候只要把这事捅出去，各位不妨想象一下会是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凯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奴隶贩子公然杀死伯爵继承人，这根本是对帝国法律的直接挑衅！到时候不管盖乌斯愿不愿意，他都得第一时间带兵杀上加利尔的老巢讨个说法。
尤瑟抿了口红酒，伸出舌头舔去了嘴角猩红的酒液，而后继续说道：“至于威廉少爷为什么会以角斗奴隶的身份出现在蛇岛，这个问题就交给尊敬的伦道夫先生去解释好了。我已经伪造好了全套的材料，到时候只要交出去，绝对足以证明伦道夫先生才是格里芬商会的幕后老板。”
凯恩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身上这件貂绒大衣是不是太薄了点？伦道夫和他的金枫叶商会是盖乌斯最大的商业合作伙伴。盖乌斯每年所需的武器装备，有三分之二都由伦道夫供应。伦道夫和这事扯上关系，盖乌斯就必须和伦道夫撇清关系，到时候两边都得难受。
而对凯恩这些人来说，倒了一个伦道夫，就意味着自家每年的收入最少能翻一番。
“高，实在是高！”又打了个寒颤，凯恩恭维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
“唔？我可还没说完呢。”尤瑟故作矜持地看着其他人，等他们都表现出适度的惊叹后，他才满意地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呢，想必各位都知道，我们的威廉少爷和他的同伴们一样，都是一群正义感过剩的，容易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当然了，威廉少爷自己是没什么能量的，但他的同伴们可是本事不小。到时候这位‘受到盖乌斯迫害’的威廉少爷一死，他的同伴们会善罢甘休么？”
七八个男爵联合起来造反，就是盖乌斯也必须小心应对！而无论结果如何，斯特利家都必然会伤筋动骨。
“但是，”凯恩不由得担忧道，“边境的几个伯爵恐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倘若他们趁虚而入，瓜分了斯特利家，那咱们还不是也要跟着倒霉？”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起来。树倒猢狲散，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哈哈，各位尽可放心！”尤瑟似乎早就等着这句话，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放下酒杯，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放在了桌上。
一看到封口火漆上的印章，凯恩就不再打冷颤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如坠冰窖。
那是麦肯锡伯爵的徽记。
北境的几个伯爵中，麦肯锡伯爵是最强大，最富有，也是和盖乌斯关系最差的伯爵。
尤瑟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心下十分满意。他摊开手，像个救世主似的高声宣告着：“有了伯爵大人的保证，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各位！属于我们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在盗贼公会的秘密据点内，会长莱托·柯里昂放下手中的文件，结束了自己的汇报。
听完莱托的汇报，李察也理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从夜袭新松林村算起，到李察一行人返回格兰法洛，一共用了十七天。威廉带着村民在第五天来到了公会据点，并在第十二天单独离开，理由则是前去支援李察等人。
“唉，这个蠢材，”李察靠在椅背上，无奈地揉着太阳穴，“我早就告诉他，不要到处乱跑，这下倒好......”
来到据点后，李察一发现威廉不在，就立刻命令莱托展开搜索。而后者仅用了六个小时就查清了威廉五天前的全部行踪，其能力可谓相当强大，尽管他看上去只是个头发斑白，面黄肌瘦的痨病鬼，等级也只有十级。
根据莱托的调查，当天威廉刚一出城，就在郊外遭到了伏击，并被绑架。但是实施绑架行动的两个小佣兵团全员都被灭口，而莱托一路上查到的其他线索，最终全都指向了这个“格里芬商会”。
“这个格里芬商会，是什么来头？”李察拿起商会总部的照片问道。
“很遗憾，目前只知道这是一家去年刚组建的小型商会，主营业务为牲畜及相应产品的购销，其余情报尚不明确。”莱托有些歉意地说道。“当我调查到这家商会时，这里的守备力量已增加至平日的三倍，完全无法渗透。”
到这里，线索就中断了。
“好，”李察把材料随手扔到一边，指着那张格里芬商会的照片说：“你组织两批人手，一批继续查威廉的下落，另一批专门给我查这个格里芬商会，重点查这家商会的背后有什么势力，都和什么人有往来关系，尤其是和盖乌斯的关系。”
“您是指盖乌斯子爵？斯特利家族的代理家主？”
“对，就是盖乌斯·斯特利。”李察单手支着下巴，“我有种预感，这事应该和他有关。哦对了，再派几个人，把威廉送来的那批人好好训练一下。”
“没问题，”莱托当即答应，“不过我恐怕没法教他们高级的战技，毕竟您知道的，咱们这儿是‘盗贼公会’。”
李察摆摆手：“没关系，你只管教他们学会如何使用力量就行，职业方向让他们自行选择，剩下的交给我。”
为了应对接下来的麻烦事，李察现在必须将自己手头的力量最大化，而这些身体素质优异的村民们无疑就是块好料子。
再说了，真到打起来的时候，他总不能靠这群乞丐、骗子和盗贼上去跟人敌人硬碰硬。
自从被关进这间囚室，已过了三天。
事实上，威廉这三天过得相当舒适。囚室虽然没有窗，但通风管送来的空气却像海风一样清新湿润，床铺也既整洁又柔软，每天送来的食物也和他在庄园里吃的没什么差别。
确认过食物里没有下毒后，威廉就毫不客气地把所有食物一扫而空，然后倒头就睡。只有保持充沛的体力，才能在关键时抓住机遇，这是李察教给他的道理。
唯一令他颇为不快的，就是墙角那只魔法眼球。有那玩意在，威廉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看光了似的，厕所都上不踏实，更别提洗澡了。
正如威廉所想的那样，此刻确实有几个人端坐在一间华丽的会客室内，尽情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小子，过得还挺自在。”其中一人不禁怒道。影像中的威廉翻了个身，恰好把屁股正对着眼球，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而为。
“尤瑟大人，咱们不是要做掉这小子吗？为何还花大力气让他过得这么舒适？”
被他这么一问，另一个人不禁叹了口气，说：“凯恩先生，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我们的目的?”
如果查尔斯在这里，就会立刻认出说话这人正是尤瑟·克莱门，格兰法洛商会理事。准确地说，是现任理事长。
先前问话的凯恩同样是商会理事，和尤瑟私交甚笃，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扳倒斯特利家族，统治格兰法洛。”
“没错！”尤瑟突然提高了声音，把其余几人都吓了一跳。他指着影像中的威廉，略显激动地卖了个关子：“曾有一位强者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整块大陆’，各位请看，想要撬起格兰法洛，这便是咱们所需的那个支点！”
尤瑟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没明白他的意思。
“愿闻其详？”凯恩说。
于是尤瑟便解释道：“诚然，作为斯特利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我们的威廉少爷必须死，但决不能死得悄无声息，那就太浪费了，他必须死得轰轰烈烈才行。而在那之前，我们必须保证这位少爷有足够的体力，必须要让他吃饱睡好。”
“我还是不太明白，您到底打算让他——”
“我打算让他死在蛇岛上，”尤瑟看着凯恩，直截了当地说，“以一个反抗者的身份。”
“蛇岛？！”凯恩顿时惊呼，“那不是加利尔的老巢吗？您难道想挑起和加利尔之间的战争？”
一想起这个臭名昭著的奴隶商人，凯尔的手心就有点见汗。
“哈，我当然没那么蠢！”尤瑟一声冷笑，又转头盯着水晶球里威廉的屁股，那表情简直像是在看一块亮闪闪的金子。“不过，我确实打算挑起加利尔的战争，只不过不是和我们，而是和盖乌斯阁下。”
“那么，您到底打算怎么做？”凯恩小心翼翼地看着尤瑟，仿佛他会突然咬自己一口似的。
“很简单。”
尤瑟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只需要以角斗士的身份把威廉偷偷送进去，再在里面安排几个破坏者就行。只需在角斗场内制造一些骚动，那些奴隶们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逃跑，而我们的威廉少爷就会加入到‘解放奴隶’的‘正义事业’中。正义，这不正是他平时天天挂在嘴边的事么。”
“角斗场是加利尔的主要收入来源，他一定会亲自下场镇压，这个过程嘛......以加利尔的做事风格来看，一定会很血腥。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威廉死在——或者说看起来像是死在加利尔手下。到时候只要把这事捅出去，各位不妨想象一下会是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凯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奴隶贩子公然杀死伯爵继承人，这根本是对帝国法律的直接挑衅！到时候不管盖乌斯愿不愿意，他都得第一时间带兵杀上加利尔的老巢讨个说法。
尤瑟抿了口红酒，伸出舌头舔去了嘴角猩红的酒液，而后继续说道：“至于威廉少爷为什么会以角斗奴隶的身份出现在蛇岛，这个问题就交给尊敬的伦道夫先生去解释好了。我已经伪造好了全套的材料，到时候只要交出去，绝对足以证明伦道夫先生才是格里芬商会的幕后老板。”
凯恩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身上这件貂绒大衣是不是太薄了点？伦道夫和他的金枫叶商会是盖乌斯最大的商业合作伙伴。盖乌斯每年所需的武器装备，有三分之二都由伦道夫供应。伦道夫和这事扯上关系，盖乌斯就必须和伦道夫撇清关系，到时候两边都得难受。
而对凯恩这些人来说，倒了一个伦道夫，就意味着自家每年的收入最少能翻一番。
“高，实在是高！”又打了个寒颤，凯恩恭维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
“唔？我可还没说完呢。”尤瑟故作矜持地看着其他人，等他们都表现出适度的惊叹后，他才满意地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呢，想必各位都知道，我们的威廉少爷和他的同伴们一样，都是一群正义感过剩的，容易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当然了，威廉少爷自己是没什么能量的，但他的同伴们可是本事不小。到时候这位‘受到盖乌斯迫害’的威廉少爷一死，他的同伴们会善罢甘休么？”
七八个男爵联合起来造反，就是盖乌斯也必须小心应对！而无论结果如何，斯特利家都必然会伤筋动骨。
“但是，”凯恩不由得担忧道，“边境的几个伯爵恐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倘若他们趁虚而入，瓜分了斯特利家，那咱们还不是也要跟着倒霉？”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起来。树倒猢狲散，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哈哈，各位尽可放心！”尤瑟似乎早就等着这句话，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放下酒杯，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放在了桌上。
一看到封口火漆上的印章，凯恩就不再打冷颤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如坠冰窖。
那是麦肯锡伯爵的徽记。
北境的几个伯爵中，麦肯锡伯爵是最强大，最富有，也是和盖乌斯关系最差的伯爵。
尤瑟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心下十分满意。他摊开手，像个救世主似的高声宣告着：“有了伯爵大人的保证，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各位！属于我们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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