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行刺(5)

    景清取刀离开，并不理会耿、张两兄弟相骂。过了两日，已是傍晚时分，耿义的大徒弟金烽突然来见，说有急事相告。耿义很是奇怪，金烽六年前离开南门铁家，听说他北上进了燕王府，府中兵器打造等事务皆由他照看，这些年里，除了燕军攻破南京城后匆匆来见过一面，再没有来过，如何在这个时候前来，不知有何紧急之事。

    耿义便命人唤他进来，待房中无人，金烽问道：‘师父，近日你是否给过别人新铸利刃？’耿义道：‘也是有的，是怎么回事？’

    金烽道：“今日上朝，工部宋尚书带我一同觐见圣上，说圣上要问询军器局的事宜。在奉天殿外等候之时，文武大臣中，只见景大人在绛红官袍内，却穿的是红纱单衣，脚上着红袜红履，满身大红，不但不符衣规法令，更显得十分怪异，大臣们都十分奇怪，本有平素看不起景大人的大臣，便出言讥笑，景大人只是笑着说：‘一身红，好兆头。’并不与他们争辩。”耿义听金烽说到此处，暗想：“莫非景清将宝剑带到了朝堂之上？”

    果然金烽继续说道：“圣上上朝后，倒是并未注意景大人的怪异朝服，先问询众大臣各部各府诸般情况，还未问到宋尚书这里，圣上见景大人神态颇为焦急，便问：‘景爱卿，是有何紧急之事吗？’景大人奏道：‘启禀陛下，今日上朝之前，微臣得一密告，确实十分紧急，需要陛下圣定。’圣上道：‘如此景爱卿先说说。’景大人左右望了望众大臣，迟疑道：‘朝堂上多有不便，莫若待退朝后，再向陛下奏报。’圣上道：‘既十分紧急，如何耽搁得，你且上前来私说与朕。’说着，圣上从龙椅上站起，走到龙案前面，景大人便上到台阶，走到圣上跟前，低声道：‘启禀圣上，微臣今日遇见一个大和尚，听他说到有一法号应文的僧人在……’后面声音很低，听不清楚，只说了这一句，圣上龙颜大变，双手微微颤抖。就在这时，景大人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向圣上胸前刺去。”

    耿义“啊”了一声，惊道：“他，原来他要去行刺皇帝，这剑不成的呀，谁能料想他竟是要干这事？”金烽并未注意耿义话里的意思，继续说道：“是啊，满堂文武大臣，殿外侍卫，谁也没有想到，景清如何把宝剑带进大殿，更没想到他要行刺圣上，想要冲上前去，已然来不及了。圣上本来也是久经沙场，十分勇武，不知为何突然失了方寸，竟然站立不动。景大人短剑已经刺破圣上龙袍，那剑十分锋利，圣上里面虽然穿了金丝甲衣，竟然也是一下刺破，只消再稍一用力，便要刺穿圣上胸膛，景大人短剑往前一送，谁知剑身突然在剑柄处断开，“啪”的一下落到地上，他手中只握得一个剑柄，按在圣上胸前，两人呆呆站立，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