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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青衫初入九重城(3)戚十五

    “你就是朱五四?”柳长街话音未落,突然之间邻桌的两条大汉长身而起瞪着朱五四大声喝道,声音犹如雨中暴雷般将整个大堂的目光都吸引过来,投向他们两桌。

    柳长行朱五四正说话,听到不由一惊,都转过头看向邻桌两条大汉。只见二人三十来岁光景,都是身高体壮,站起来将堂中柱上的灯光也挡在了身后。柳长街细看过去,二人手脚长大,手指骨节突出,短发扎须。虽身着粗布衣裳,但足上穿的牛皮长靴,却与他一路上教训的元兵一样。

    眼见便是两个当地的兵士。

    “我是朱五四,二位这是……?朱五四却是一惊之后看着两条大汉,迟疑问道。

    “找了你好久,不想却在这里。你的货物在何处?”听了朱五四回答,一人从邻桌跨了过来对着朱五四又大声问道。

    “怎么,你们要买米?”朱五四听到他说,却是全然不明白什么意思,问道。

    柳长街也是不知头尾,只是坐着看朱五四二人对答,只自己思索,“别的地方当兵的抢银子抢女人。这回看起来,临濠府的兵士难道连粮食都要抢!”

    “休要跟我啰哩八索的拖延,问你话带我去看你货物便是!”当前一人也不答话,随手抄起座下二人凳向朱五四劈头掷来。邻桌尚未过来另一大汉见状急忙喊道,“先问清楚货物!”待要阻拦,却也不及过来,只能是大声阻止。

    朱五四见长凳迎面砸来,虽然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情急下也不由本能地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半步想要避开。但大汉势大力沉,长凳砸过来速度极快。朱五四终是慢了一步,“砰”的一下肩上被长凳砸中,往后退倒在地。

    “东西在哪里?”汉子见朱五四倒地,却也不停下,前跨一步。抄起另外一张长凳又朝他砸了过去。

    柳长街在边上坐着,本来见二人似是要抢朱五四的粮食,但却不想这人急得连粮食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说打便打,要砸就砸。反应过来看时,见朱五四已跌倒在地上挣扎。

    眼见那汉子第二张长凳又要砸下去,朱五四再要挨上这一凳,怕是别想再爬起来。

    柳长街也不及多想,坐在凳子上左手一伸,忽地便接住了飞过来的长凳。汉子却不曾想见有人会来阻拦,此刻才转头看着柳长街,一愣过后,也不再管朱五四,转身先往柳长街呼的扑过来。

    柳长街见汉子想打谁就打谁,倒是干脆,来得也猛。不由暗笑,“虽说好没由来,但想来既是已经开打,便先打了再说。”

    当下只忽地转过左手中长凳,反手抡过头顶“呼”的一声倒转砸向大汉头顶。那汉子扑过来两步,见凳子当头就到,忙将双手往上一格,双腕十字,架住了砸下的长凳。尚未反手,却不防此时少年右手已轻轻挥出,刹那间己到自己身前,手腕翻转“叭”的一声反手拍在汉子胸口。大汉瞪着眼睛还不及呼痛,已噗的瞬间倒飞出去七八丈远,砰然撞开大门跌入长街的风雨黑暗之中。

    另一大汉却不想只一下同伴竟然被打出了门外。先是一呆,看着柳长街两眼后,一咬牙也执起坐下长凳斜冲过来,对着刚刚从地上爬起的朱五四腰间横扫而至。少年见凳子又到,伸出右手抓住朱五四的腰带往后将他拉退一步,同时自己身形后退,两人堪避过长凳。接着脚尖点地,退开后忽地纵身抢上,瞬的贴近大汉身前。四目相对左手轻挥,在大汉目瞪口呆间翻腕出掌,“叭”的一拍又将他打飞出门外。

    这几下鹳起兔落,只在眨眼之间两条铁塔般的汉已被一前一后拍出大堂跌入雨中。

    店里正自喝酒吃饭的各人突的间静下来,秋风带雨从大开的店门吹进来,老人的二胡声停了一下,似乎也是被几人打斗惊到,但随即又再响起,在风雨的拍打声音中断续的钻进各人耳中。

    店里也似乎更显寂静,众人俱从噗噗的油灯灭明中看向这桌并排站立在桌前二人。柳长街扭头看向满脸惊愕朱五四,又看了看这七八个人,正要开口相询。却见到远近处的两三桌里,已有六七个人先后起身,慢慢走出桌子转过身来,看向同样一脸茫然柳长街与惊愕不已的朱五四二人。柳长街看时,这几人俱是身着黑衣,只见大都腰间扎起,竟似随身携带着暗器。

    风雨更急,从被撞开的大门吹将进来,店中也无人出声。堂上二胡声却是在这风雨声中拉得急促起来。

    柳长街目光闪烁,看着站立起来的六七个黑衣人却要先出声询问。尚未张嘴眼神一凛,忽然汗毛竖起,感觉到一阵寒意,杀气己迫在眉睫。

    杀气无形,却又似有形。

    每种动物都会在自己受到威胁的时候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人类虽然已经很长时间不再需要去打猎捕食,躲避野兽的袭击。这种本能也渐渐褪化,但人终究也是动物,在生死边缘终究还保留着野兽般求生的欲望和本能。

    柳长街瞳孔收缩,低头看去,就看见了一剑寒光,由他跨下自下而上刺过来的一剑寒光。

    剑光很亮,柳长街看见的时候,剑芒已到他的下腹前两寸之处。剑也很快,不但迅速,而且准确,角度毒辣。眼见只在刹那间就要将他自下而上穿刺。

    他想不到还有人要暗算他,他几乎已完全没有招架闪避的余地。

    但柳长街终究还是练过十几年的功夫,也跟过一个整天喝酒的店小二练习过一年的轻功。虽说几年过去他又学了许多别的功夫,虽说杂学甚多,但轻功却是越来越高,连平常走路也是越来越快。

    所以柳长街退开了三丈,在弹指间退开了三丈,一袭青衫眨眼间突然出现在了大堂中间的空地上。

    柳长街看着三丈之外的那把剑,那把险些让自己腹破肠穿的剑。一把只有拇指粗细,却长三尺,被堂上灯火映得刺眼的极细长剑,和在灯光下那只拿着长剑的极白极精致的手指修长的手。

    “初一十五,”银铃般的笑声由手的主人口中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