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夜半人来人又走
整个项目部总共有五个结构物组，因为工程已经干得差不多了，除了周师傅负责的大桥以及老刘头负责的市政人行道铺设，剩下的三组人手全在忙活水沟的修补工作，因此平时赵霄凡和去他们那里干活的机会也不怎么多。
给乔石那边放完点位，赵霄凡坐车往回赶，经过崔国富负责的修补水沟工作区所在的瓦那镇，老远就看到崔师傅手里拎着个黑色的袋子从路边的肉铺里走出。赵霄凡让福阿德开车靠近，放下车窗玻璃向外打招呼道：“崔师傅，拎的啥好东西啊。”
崔国富扭头发现是赵霄凡来了，笑呵呵：“前几天给那个肉铺老板预定的牛鞭刚过去拿的，正好你来了，帮我带回去给老郎，让他现在就炖上晚上喝酒当下酒菜，晚上一起过来喝两杯？”
赵霄凡摇头：“算了，我接受不了吃牛鞭。”接过黑色塑料袋在手上掂量一番，发现里面居然有好几条：“喝！这肉铺老板挺厉害啊，给你准备了好几根吧。”
崔师傅点头：“里面有五根，也不知道他上哪儿给我捣腾过来的。”拍拍赵霄凡的皮卡车顶：“快到饭点了，抓紧回去吧，别忘了东西给老郎啊。”
“知道。”赵霄凡把黑袋子放在脚边和中午准备在现场吃饭的崔师傅告别后，顺着前不久才铺好的沥青路面往回跑。
自己开车跑到物资部的门口，赵霄凡从副驾驶的脚踏板取出那袋牛鞭下车走进物资部：“郎师傅，刚刚路上遇上崔师傅，他让我给你拿回来的五根牛鞭。”袋子交到对方手里，赵霄凡开玩笑道：“晚上干五根牛鞭，你这是人老心不老晚上要有情况啊，还能玩的动不，牛鞭力道不够我去拉迪市区给你搞两盒西地那，非别让小黑妞说你不行啊。”
“去屁的吧，你小子天天就知道拿我寻开心，哪儿有什么小黑妞啊。”郎师傅找来水盆把牛鞭全部泡上。和他同一个办公室的任强宇扫了眼盆里的牛鞭，也开起玩笑：“我郎师傅是玩小黑妞的人嘛？我郎师傅向来只玩老黑娘们，从来不看小黑妞一眼，要不一口气买五根牛鞭呢！”
“你们两个臭小子啊”郎师傅笑骂道：“整天不想着好好干工作，光往歪地方想，牛鞭是老崔买的，说他最近老是腰疼还心悸，让我炖好给他补补。”忙活完，郎师傅起身往门外张望一眼，拿起饭盆：“小赵，正好你开车来的，我坐你车去那边吃饭。”
任强宇一听这话也开始收拾手边的工作：“稍微等等，我马上就好，咱们一起过去。”
载着两人跑回主营地，赵霄凡顺手从厨房里拿来牛肉条扔给笼子里关了好几天，养伤中的那两只老鹰，抬头看看天空。自从经过前几天那场人鹰大战，以鹰王被抓作为结局之后，鹰群现在只敢在高空盘旋，看到地面有人连下都不敢下来。
赵霄凡对着鹰群吹个口哨嚣张的用手指对准它们勾几下：“有种你们再下来啊。”从宿舍里走出准备去厨房看看的张亚楠看到赵霄凡的样子，笑着喊道：“霄凡，别逗老鹰了，它们的胆子都吓破了。”
“最近老鹰再没攻击过你吧。”
张亚楠继续笑：“没有，现在见着我就跑，谢谢你啊。”“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
当天夜里，实在是对牛鞭这类食材敬而远之的赵霄凡拒绝了崔国富的邀请，给爱丽和霍华德上完电脑课顺便辅导了两个小家伙一会儿功课，早早的洗漱完成上床睡觉。
梦里，赵霄凡梦到他在非洲干满三年，攒够了足够多的钱，拿回去在西京市买了一套属于他的房子，女朋友高蝶梦从国外回来了，两人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在亲朋好友的注视和祝福下正拜堂成亲呢，门外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奔跑声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我的婚礼呢？我老婆呢？”已经睡懵逼的赵霄凡揉着眼睛爬起四处找寻，大脑还没完全分清现实和梦境。突然，他的宿舍门从外面被人推开：“窝草，你怎么晚上睡觉不锁门。”“我忘了。”刘经理站在门口向床上的赵霄凡火急火燎的喊道：“赶紧起床跟我走，领工员那边出事了，陈大夫住哪个宿舍？”
赵霄凡开始穿衣服，指了指后面回答道“就我宿舍再往里那一间，项目部出啥事了。”刘小波不等赵霄凡说完扭头跑去陈大夫的门口咚咚咚的开始敲门：“陈大夫，陈大夫快起来啊，找你有事。”
“啥事啊，急成这样。”赵霄凡边自言自语边穿好衣服，鞋子也不提的跑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凉水拍在脸上，强行让自己醒来。穿好鞋子走出房门，那边的刘经理已经喊醒了陈大夫，楼道里的其他人也被吵醒了，从宿舍里探出头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接着睡吧，我和赵霄凡、陈大夫出去办个事。”刘经理带领两人离开，留下懵逼的众人互相对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院子里，刘经理指着皮卡车对赵霄凡说：“你负责开车，去领工员宿舍那边。”赵霄凡虽然很想问他到底出了啥事，但刘经理现在脸色铁青也不好多说什么，开车拉上两人就往那边开。
车上刘经理开始给赵霄凡和陈大夫讲到底出了啥事：“那边的老崔晚上喝了点酒回屋睡觉的时候突发心梗，等被其他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张总刚刚已经过去了，叫你们两个是想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晚上吃饭的时候崔师傅还好好的，这咋说没就没了’赵霄凡心里嘀咕，也不敢说些什么老老实实的开着车。车里一片寂静还是陈大夫先的口：“先通知办事处和国内吧，咱们这地方天气热，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太平间或者冰棺，把老崔的尸体保存好，也好到时候给人家属一个交代。”
刘小波点头：“办事处那边我和张总已经打去过电话了，太平间和冰棺你和霄凡有没有认识的人，问问他们手里有没有吧。”其实这话主要是给赵霄凡说的，谁让赵霄凡没事就在当地瞎溜达认识的人多呢，陈大夫也是这个意思，对赵霄凡说道：“光光镇肯定没有这些东西，赵霄凡你给拉迪的韩国援助医院打电话问问。”
“哦”赵霄凡停好车就去给那对中年韩国夫妇打电话去了，陈大夫和刘经理则是进到崔国富的宿舍里和张伟业一起商量后续解决方案。
“阿尼哈赛哟赵医生，我是铁工的援非工程师赵霄凡，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是这么回事，我们项目部有位老工人晚上突发心梗去世了，现在没有合适的保存尸体的地方，就想问问你就职的拉迪韩国医院里有没有。”
那边从睡梦中被吵醒的赵秀明崔花英夫妇俩一听到有人去世，心里的烦躁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告诉赵霄凡：“拉迪医院里有太平间，我现在就给医院里值班的医生打电话，你们带上尸体直接去就行。”
“那太谢谢你们两位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再见。”挂掉电话，赵霄凡跑进宿舍里向张伟业和刘小波汇报：“拉迪那边的太平间已经联系好了，咱们随时都可以去。”
张伟业严峻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叹了口气：“那就太好了，小赵你负责开车带着我们跑一趟拉迪吧，先把老崔的尸体放进太平间。”“啥？”赵霄凡连忙摆手：“张总，我没当地驾照的，上不了路。”
“行了，都啥时候了还管驾照干啥，晚上公路上没车也没人，你开慢点出不了事的，快点走吧。”张伟业推着赵霄凡强行将他塞到驾驶位，他自己坐到副驾驶，后面的刘经理和陈大夫一左一右的架着崔国富的尸体在后座上坐好，四人一尸体就这样出发了。
路上的确没人也没车，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声音，可这种环境下开车，车上还拉着同事的尸体，赵霄凡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汗毛都竖起不少。好不容易开车怕了五六公里来到韩国援助医院，找到值班医生办理好尸体存放进太平间的手续，赵霄凡的后背都湿了，在太平间的冷风中一吹，更加害怕。
和他一起进来的几个当地医生，还以为赵霄凡眼睛飘忽不定的在太平间四处扫视，是在查看太平间里的设备害怕保存不好尸体，上前主动介绍道：“先生，我们的太平间是完全按照韩国的标准建设而成的，里面保存了一百零三具尸体，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生过一起尸体损伤事件，您可以放心。”
我尼玛，一百多具尸体，赵霄凡更加害怕了，亲眼看着崔国富的尸体进入太平间的金属柜中，拿上医院的文件几乎是用逃命的速度从太平间跑出来，留下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他跑什么，为什么要跑？”“可能是同伴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吧。”
一路向上跑到医院大厅，张伟业他们三人发愁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抽烟，向赵霄凡挥手：“这边。”等到惊魂未定的赵霄凡在沙发上坐好，张伟业递给他一根香烟：“唉，抽一根吧。”
讲道理，在此之前赵霄凡从来没有抽过烟，但今天晚上被吓成啥了，就想着赶紧稳定情绪，接过香烟用颤抖的双手拿着打火机点燃放进嘴里猛吸一大口。没有吸烟经验，辛辣的烟气灌入赵霄凡的肺部，刺激的赵霄凡连续咳嗽好几声，心情终于平复。
张总还在发愁：“刚刚办事处打来的电话，说已经汇报到国内公司里了，现在公司正在联系老崔的家属办理出国手续，来艾托比亚接回老崔。”指指医院前台：“办事处让我们这几天就把老崔的遗体送到首都奥迪斯，可我刚找他们打听过，不只是这家医院，包括葛格萨在内的整个地区的医院都没有冰棺，大家说说吧怎么办。”
“难办啊”刘小波吞云吐雾，眼瞅着吐出的烟雾都要把他给遮挡住了：“从项目部到首都五六百公里路，路况又不好，皮卡车跑都得一整天，最近天气这么热搞不好就得臭了。”
陈大夫提出建议：“要不咱们让医院里调低温度把老崔的遗体冻上，保温做好拉到首都差不多刚解冻。”张伟业摇头：“一解冻肉就烂了脸上的表情直接看不成，到时候人家属还得见最后一面呢。”抬起头瞅了眼对面的赵霄凡：“小赵，你有啥办法没有。”
赵霄凡刚想说他没办法，转头就想起前段时间从葛格萨往回拿狂犬疫苗和从阿拜亚大湖往回运鱼的事儿，死马当活马医讲出了自己的办法：“要不，咱们多整点冰冻矿泉水饮料啥的，放到老崔的尸体周围，保温再做好，跑一段路就找卖冰水的商店重新换一批，你们看可以不。”
“这办法好，还是年轻人脑子活。”张伟业当即定下计划：“就按小赵说的来，明天多准备点冰冻矿泉水，保温箱就用项目部的零配件箱里面铺泡沫和被子代替。”看向赵霄凡：“那就麻烦你和陈大夫跑一趟首都了，到时候一定得把老崔的尸体完好无缺的送到老崔家属手里，拜托了。”
啥？这事儿咋找上我了，不过一想是自己想出来的办法，赵霄凡彻底没招只得照办，见外面快要天亮了向几人说道：“那行吧，太阳快出来了，咱们还是先回项目部吧，要不然等当地老百姓起床就不好回去了。”
给乔石那边放完点位，赵霄凡坐车往回赶，经过崔国富负责的修补水沟工作区所在的瓦那镇，老远就看到崔师傅手里拎着个黑色的袋子从路边的肉铺里走出。赵霄凡让福阿德开车靠近，放下车窗玻璃向外打招呼道：“崔师傅，拎的啥好东西啊。”
崔国富扭头发现是赵霄凡来了，笑呵呵：“前几天给那个肉铺老板预定的牛鞭刚过去拿的，正好你来了，帮我带回去给老郎，让他现在就炖上晚上喝酒当下酒菜，晚上一起过来喝两杯？”
赵霄凡摇头：“算了，我接受不了吃牛鞭。”接过黑色塑料袋在手上掂量一番，发现里面居然有好几条：“喝！这肉铺老板挺厉害啊，给你准备了好几根吧。”
崔师傅点头：“里面有五根，也不知道他上哪儿给我捣腾过来的。”拍拍赵霄凡的皮卡车顶：“快到饭点了，抓紧回去吧，别忘了东西给老郎啊。”
“知道。”赵霄凡把黑袋子放在脚边和中午准备在现场吃饭的崔师傅告别后，顺着前不久才铺好的沥青路面往回跑。
自己开车跑到物资部的门口，赵霄凡从副驾驶的脚踏板取出那袋牛鞭下车走进物资部：“郎师傅，刚刚路上遇上崔师傅，他让我给你拿回来的五根牛鞭。”袋子交到对方手里，赵霄凡开玩笑道：“晚上干五根牛鞭，你这是人老心不老晚上要有情况啊，还能玩的动不，牛鞭力道不够我去拉迪市区给你搞两盒西地那，非别让小黑妞说你不行啊。”
“去屁的吧，你小子天天就知道拿我寻开心，哪儿有什么小黑妞啊。”郎师傅找来水盆把牛鞭全部泡上。和他同一个办公室的任强宇扫了眼盆里的牛鞭，也开起玩笑：“我郎师傅是玩小黑妞的人嘛？我郎师傅向来只玩老黑娘们，从来不看小黑妞一眼，要不一口气买五根牛鞭呢！”
“你们两个臭小子啊”郎师傅笑骂道：“整天不想着好好干工作，光往歪地方想，牛鞭是老崔买的，说他最近老是腰疼还心悸，让我炖好给他补补。”忙活完，郎师傅起身往门外张望一眼，拿起饭盆：“小赵，正好你开车来的，我坐你车去那边吃饭。”
任强宇一听这话也开始收拾手边的工作：“稍微等等，我马上就好，咱们一起过去。”
载着两人跑回主营地，赵霄凡顺手从厨房里拿来牛肉条扔给笼子里关了好几天，养伤中的那两只老鹰，抬头看看天空。自从经过前几天那场人鹰大战，以鹰王被抓作为结局之后，鹰群现在只敢在高空盘旋，看到地面有人连下都不敢下来。
赵霄凡对着鹰群吹个口哨嚣张的用手指对准它们勾几下：“有种你们再下来啊。”从宿舍里走出准备去厨房看看的张亚楠看到赵霄凡的样子，笑着喊道：“霄凡，别逗老鹰了，它们的胆子都吓破了。”
“最近老鹰再没攻击过你吧。”
张亚楠继续笑：“没有，现在见着我就跑，谢谢你啊。”“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
当天夜里，实在是对牛鞭这类食材敬而远之的赵霄凡拒绝了崔国富的邀请，给爱丽和霍华德上完电脑课顺便辅导了两个小家伙一会儿功课，早早的洗漱完成上床睡觉。
梦里，赵霄凡梦到他在非洲干满三年，攒够了足够多的钱，拿回去在西京市买了一套属于他的房子，女朋友高蝶梦从国外回来了，两人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在亲朋好友的注视和祝福下正拜堂成亲呢，门外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奔跑声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我的婚礼呢？我老婆呢？”已经睡懵逼的赵霄凡揉着眼睛爬起四处找寻，大脑还没完全分清现实和梦境。突然，他的宿舍门从外面被人推开：“窝草，你怎么晚上睡觉不锁门。”“我忘了。”刘经理站在门口向床上的赵霄凡火急火燎的喊道：“赶紧起床跟我走，领工员那边出事了，陈大夫住哪个宿舍？”
赵霄凡开始穿衣服，指了指后面回答道“就我宿舍再往里那一间，项目部出啥事了。”刘小波不等赵霄凡说完扭头跑去陈大夫的门口咚咚咚的开始敲门：“陈大夫，陈大夫快起来啊，找你有事。”
“啥事啊，急成这样。”赵霄凡边自言自语边穿好衣服，鞋子也不提的跑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凉水拍在脸上，强行让自己醒来。穿好鞋子走出房门，那边的刘经理已经喊醒了陈大夫，楼道里的其他人也被吵醒了，从宿舍里探出头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接着睡吧，我和赵霄凡、陈大夫出去办个事。”刘经理带领两人离开，留下懵逼的众人互相对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院子里，刘经理指着皮卡车对赵霄凡说：“你负责开车，去领工员宿舍那边。”赵霄凡虽然很想问他到底出了啥事，但刘经理现在脸色铁青也不好多说什么，开车拉上两人就往那边开。
车上刘经理开始给赵霄凡和陈大夫讲到底出了啥事：“那边的老崔晚上喝了点酒回屋睡觉的时候突发心梗，等被其他人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张总刚刚已经过去了，叫你们两个是想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晚上吃饭的时候崔师傅还好好的，这咋说没就没了’赵霄凡心里嘀咕，也不敢说些什么老老实实的开着车。车里一片寂静还是陈大夫先的口：“先通知办事处和国内吧，咱们这地方天气热，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太平间或者冰棺，把老崔的尸体保存好，也好到时候给人家属一个交代。”
刘小波点头：“办事处那边我和张总已经打去过电话了，太平间和冰棺你和霄凡有没有认识的人，问问他们手里有没有吧。”其实这话主要是给赵霄凡说的，谁让赵霄凡没事就在当地瞎溜达认识的人多呢，陈大夫也是这个意思，对赵霄凡说道：“光光镇肯定没有这些东西，赵霄凡你给拉迪的韩国援助医院打电话问问。”
“哦”赵霄凡停好车就去给那对中年韩国夫妇打电话去了，陈大夫和刘经理则是进到崔国富的宿舍里和张伟业一起商量后续解决方案。
“阿尼哈赛哟赵医生，我是铁工的援非工程师赵霄凡，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是这么回事，我们项目部有位老工人晚上突发心梗去世了，现在没有合适的保存尸体的地方，就想问问你就职的拉迪韩国医院里有没有。”
那边从睡梦中被吵醒的赵秀明崔花英夫妇俩一听到有人去世，心里的烦躁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告诉赵霄凡：“拉迪医院里有太平间，我现在就给医院里值班的医生打电话，你们带上尸体直接去就行。”
“那太谢谢你们两位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再见。”挂掉电话，赵霄凡跑进宿舍里向张伟业和刘小波汇报：“拉迪那边的太平间已经联系好了，咱们随时都可以去。”
张伟业严峻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叹了口气：“那就太好了，小赵你负责开车带着我们跑一趟拉迪吧，先把老崔的尸体放进太平间。”“啥？”赵霄凡连忙摆手：“张总，我没当地驾照的，上不了路。”
“行了，都啥时候了还管驾照干啥，晚上公路上没车也没人，你开慢点出不了事的，快点走吧。”张伟业推着赵霄凡强行将他塞到驾驶位，他自己坐到副驾驶，后面的刘经理和陈大夫一左一右的架着崔国富的尸体在后座上坐好，四人一尸体就这样出发了。
路上的确没人也没车，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声音，可这种环境下开车，车上还拉着同事的尸体，赵霄凡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汗毛都竖起不少。好不容易开车怕了五六公里来到韩国援助医院，找到值班医生办理好尸体存放进太平间的手续，赵霄凡的后背都湿了，在太平间的冷风中一吹，更加害怕。
和他一起进来的几个当地医生，还以为赵霄凡眼睛飘忽不定的在太平间四处扫视，是在查看太平间里的设备害怕保存不好尸体，上前主动介绍道：“先生，我们的太平间是完全按照韩国的标准建设而成的，里面保存了一百零三具尸体，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生过一起尸体损伤事件，您可以放心。”
我尼玛，一百多具尸体，赵霄凡更加害怕了，亲眼看着崔国富的尸体进入太平间的金属柜中，拿上医院的文件几乎是用逃命的速度从太平间跑出来，留下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他跑什么，为什么要跑？”“可能是同伴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吧。”
一路向上跑到医院大厅，张伟业他们三人发愁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抽烟，向赵霄凡挥手：“这边。”等到惊魂未定的赵霄凡在沙发上坐好，张伟业递给他一根香烟：“唉，抽一根吧。”
讲道理，在此之前赵霄凡从来没有抽过烟，但今天晚上被吓成啥了，就想着赶紧稳定情绪，接过香烟用颤抖的双手拿着打火机点燃放进嘴里猛吸一大口。没有吸烟经验，辛辣的烟气灌入赵霄凡的肺部，刺激的赵霄凡连续咳嗽好几声，心情终于平复。
张总还在发愁：“刚刚办事处打来的电话，说已经汇报到国内公司里了，现在公司正在联系老崔的家属办理出国手续，来艾托比亚接回老崔。”指指医院前台：“办事处让我们这几天就把老崔的遗体送到首都奥迪斯，可我刚找他们打听过，不只是这家医院，包括葛格萨在内的整个地区的医院都没有冰棺，大家说说吧怎么办。”
“难办啊”刘小波吞云吐雾，眼瞅着吐出的烟雾都要把他给遮挡住了：“从项目部到首都五六百公里路，路况又不好，皮卡车跑都得一整天，最近天气这么热搞不好就得臭了。”
陈大夫提出建议：“要不咱们让医院里调低温度把老崔的遗体冻上，保温做好拉到首都差不多刚解冻。”张伟业摇头：“一解冻肉就烂了脸上的表情直接看不成，到时候人家属还得见最后一面呢。”抬起头瞅了眼对面的赵霄凡：“小赵，你有啥办法没有。”
赵霄凡刚想说他没办法，转头就想起前段时间从葛格萨往回拿狂犬疫苗和从阿拜亚大湖往回运鱼的事儿，死马当活马医讲出了自己的办法：“要不，咱们多整点冰冻矿泉水饮料啥的，放到老崔的尸体周围，保温再做好，跑一段路就找卖冰水的商店重新换一批，你们看可以不。”
“这办法好，还是年轻人脑子活。”张伟业当即定下计划：“就按小赵说的来，明天多准备点冰冻矿泉水，保温箱就用项目部的零配件箱里面铺泡沫和被子代替。”看向赵霄凡：“那就麻烦你和陈大夫跑一趟首都了，到时候一定得把老崔的尸体完好无缺的送到老崔家属手里，拜托了。”
啥？这事儿咋找上我了，不过一想是自己想出来的办法，赵霄凡彻底没招只得照办，见外面快要天亮了向几人说道：“那行吧，太阳快出来了，咱们还是先回项目部吧，要不然等当地老百姓起床就不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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