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六 送别
白江枫带着红雀来到楚江舫的时候，整艘船正在收拾整理，看样子他们最近一两天也就要出发了。
白江枫跟楚楚合作的还算是愉快，船上不少人都认识他，很快就把他带到会客室静待楚楚前来。
“哎呦，这是那路吹来的歪风啊，把咱白大少师都吹到我们小船上来了。”又是未见人先闻声，隔着老远楚楚那标志性酥麻入骨的软糯女声就飘了过来。只是这话的内容听起来可就不太好听了。
白江枫斜眼瞅了她一眼，“瞧你那尿性，怎么的，你老远送一帖子就想跑路，就不许我亲自上门送送你么。”
“哎呦，瞧你那话说的，忒难听。什么叫跑路呀！”两人一见面没两句又斗起嘴来。
“得得，我今儿不是来跟你斗嘴的。正经来送别的。”
楚楚瞄了一眼一旁的红雀，“白大少师也别欺负我涉世不深了，我瞅你这架势不仅仅是来给我们楚江舫送别的吧。”
“聪明！跟你说话就是敞亮。”白江枫把楚楚拉倒一旁，低声说明了来意。当然一些涉及红雀隐私的部分没有明说。
楚楚眼眉一挑。“什么？你说要让红雀姑娘在我们船上做工？还是以自由人的身份？”
她眉头微微蹙起，小声说道。“白少师，你别跟我这开玩笑了。她可是幻妖族，这事不好开玩笑的。”
“我知道，正因为她是幻妖族，所以我才给她自由。而且普天之下，我相信最不会亏待幻妖族的就是你们楚江舫了。”
楚楚一呆，继而脸上一寒。“白少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相信你们楚江舫在易容改装上面是最专业的。我也相信你们自然有法子让别人看不出她曾经是个幻妖族。”白江枫意味深长的看着楚楚画着浓妆的面容，没有说出他的最大理由，他相信也不需要说明。懂的人自然懂。
白江枫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眼睛，有几分暗示之意，别人看不出楚江舫的底细，他白江枫岂能看不清楚？没有足够的理由，他也不会仅仅凭着几次合作就贸然把红雀送入另一个火坑。
“我也不让你们为难，”白江枫从吞金眼里掏出一个瓷瓶。“一点小心意。”白江枫手里所剩不多的高级灵丹，为了红雀他也算舍得了。
楚楚脸上阴云密布，神色变幻良久，终于憋出一个吃吃的笑容。“哎呦，白少师就是白少师，这每句话说的都让人云山雾罩。我信了你呀，才是真的鬼迷心窍。”她巧妙的以手掩面，遮盖住脸上一瞬的表情。
“这样吧，咱一直合作的这么愉快。虽然每次白少师都让我们楚江舫吃亏，但谁让我们就想交你这样的朋友呢。多的也不说了，把她交给我，你就尽管放心。可是咱话说在头里，既然是自由人，那么红雀姑娘想来就来，想走想走，我们不会拦她，将来她不在我们船上，你日后后悔了可别管我要人。”
“楚楚姐姐这话说的，我相信你。你也尽管相信我。”
楚楚掩嘴轻笑，眼波流转，却仔细的盯着白江枫，那定定的眼神一瞬间甚至让白江枫觉得楚楚看穿了他的伪装，看到了画皮背后的那个自己。
“你别说，有时候啊，楚楚还真觉得，我和白少师很有缘。我们呀都习惯了不用真面目示人。”
“你说的对，就像是一对面具背后的灵魂贴面而舞，不用说太多，却神交已久。”
“白少师真不愧是白少师，每每总能说出楚楚心中所想却言不能及的话语。”
两人相视一笑，继而捧腹大笑。很多话不用全说出来，彼此点到为止，却都已懂了对方没说出来那些内容。
“这事妥了，问你点其他事。”白江枫凑近了一些，悄声说道，“你们这次离开南江道是要去祸害哪去？”
“哟，白少师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祸害啊。是其他道域的百姓们太想瞻仰我们楚江舫的光辉，给他们一点机会。”
“裂天盟的任务？”
“你说呢？”楚楚媚眼一转，剜了白江枫一眼。“白少师放心吧，我们楚江舫只会在裂天江上活动，你挂心的人儿，出不了纰漏。”她说这话，一方面是安白江枫的心，一方面也是是不想再透露更多消息了。
说完这话，楚楚转向一旁的红雀。
“红雀姑娘，以后咱们就姐妹相称了。我先让其他人给你收拾一间房，一会咱们再好好聊聊。”
白江枫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还有话要跟红雀说。楚楚微微颔首，然后走出房去留下他俩说些私密的话。
白江枫拿出一块玉佩，递到红雀的手上，正是秦老七给他的那块玉佩。
红雀看清楚玉佩，像是被烫了一下，“主子……不，白恩人，这块玉佩我不能拿。”
“为什么？”
“这会让我想起那个男人，想起让我厌恶的那一半血脉。”
白江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红雀这个名字，是你父亲给你起的。”
红雀紧紧的咬着双唇，面色苍白。
“你知道么，我曾经把你从这艘船上救走。但那不仅仅是我的一时意气。是你的父亲，他一直在关注你的情况，想尽办法把我引到了你的面前。也许他不够有力，无法亲自救你于水火。但他同样用尽他的智慧，想尽他的办法来寻找救你的机会。”
红雀的脸上浮起难言的神情，似乎很难相信那个懦弱的父亲也有这样勇敢的一面。
“你想起那个男人，会想起他带给你天生的束缚，像一只无力挣脱命运枷锁的笼中雀。你说你母亲后悔生下你，后悔给你带来这样的人生。但你有想过么，正因为你母亲生下了你，你才会像今天一样，有机会彻底挣脱这个牢笼。”
白江枫眼神越来越亮，“笼中雀，既可以是无力拜托命运束缚，被人赏玩的玩物。也可以是勇敢挣脱牢笼，在天顶自由翱翔的鸟儿！这一切只取决于你的决心，你的勇气！当你像今天一样主动挣开这个牢笼，你就会发现，你的翅膀是多么的澎湃有力，那个牢笼又是多么像纸糊的一样脆弱可欺。”
“你的母亲给了你，爱，生命，和勇气。”
“而你的父亲也同样用尽他的一切去爱你，保护你。”
“缺少了他们任意一个，你都不会是今天的你。”
白江枫把玉佩放在桌上，“你自己决定拿不拿它吧。从今而后，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也不该有人干预。”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秦红雀，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也希望你能记得，你人类的那一半并非一无是处，它曾经也是一段美好时光的见证。”
白江枫走下画舫，看着夜色渐起，花灯也在船头慢慢点亮，好像心里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的灵魂也曾拥有伟大的情怀，自由和尊重曾经属于他前世的每一个人。如今，经历了许多事情，他的心里仍旧是那个热血的少年。
他回到燕子园，秦老七还立在门前一直等着他的消息。
白江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负所托。“老七，我一直以为你是你一个纯孬种，我现在才知道，你也曾经像个男人一样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女拼死奋战。你很了不起。”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身离开燕子园，秦老七在他身后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白江枫跟楚楚合作的还算是愉快，船上不少人都认识他，很快就把他带到会客室静待楚楚前来。
“哎呦，这是那路吹来的歪风啊，把咱白大少师都吹到我们小船上来了。”又是未见人先闻声，隔着老远楚楚那标志性酥麻入骨的软糯女声就飘了过来。只是这话的内容听起来可就不太好听了。
白江枫斜眼瞅了她一眼，“瞧你那尿性，怎么的，你老远送一帖子就想跑路，就不许我亲自上门送送你么。”
“哎呦，瞧你那话说的，忒难听。什么叫跑路呀！”两人一见面没两句又斗起嘴来。
“得得，我今儿不是来跟你斗嘴的。正经来送别的。”
楚楚瞄了一眼一旁的红雀，“白大少师也别欺负我涉世不深了，我瞅你这架势不仅仅是来给我们楚江舫送别的吧。”
“聪明！跟你说话就是敞亮。”白江枫把楚楚拉倒一旁，低声说明了来意。当然一些涉及红雀隐私的部分没有明说。
楚楚眼眉一挑。“什么？你说要让红雀姑娘在我们船上做工？还是以自由人的身份？”
她眉头微微蹙起，小声说道。“白少师，你别跟我这开玩笑了。她可是幻妖族，这事不好开玩笑的。”
“我知道，正因为她是幻妖族，所以我才给她自由。而且普天之下，我相信最不会亏待幻妖族的就是你们楚江舫了。”
楚楚一呆，继而脸上一寒。“白少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相信你们楚江舫在易容改装上面是最专业的。我也相信你们自然有法子让别人看不出她曾经是个幻妖族。”白江枫意味深长的看着楚楚画着浓妆的面容，没有说出他的最大理由，他相信也不需要说明。懂的人自然懂。
白江枫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眼睛，有几分暗示之意，别人看不出楚江舫的底细，他白江枫岂能看不清楚？没有足够的理由，他也不会仅仅凭着几次合作就贸然把红雀送入另一个火坑。
“我也不让你们为难，”白江枫从吞金眼里掏出一个瓷瓶。“一点小心意。”白江枫手里所剩不多的高级灵丹，为了红雀他也算舍得了。
楚楚脸上阴云密布，神色变幻良久，终于憋出一个吃吃的笑容。“哎呦，白少师就是白少师，这每句话说的都让人云山雾罩。我信了你呀，才是真的鬼迷心窍。”她巧妙的以手掩面，遮盖住脸上一瞬的表情。
“这样吧，咱一直合作的这么愉快。虽然每次白少师都让我们楚江舫吃亏，但谁让我们就想交你这样的朋友呢。多的也不说了，把她交给我，你就尽管放心。可是咱话说在头里，既然是自由人，那么红雀姑娘想来就来，想走想走，我们不会拦她，将来她不在我们船上，你日后后悔了可别管我要人。”
“楚楚姐姐这话说的，我相信你。你也尽管相信我。”
楚楚掩嘴轻笑，眼波流转，却仔细的盯着白江枫，那定定的眼神一瞬间甚至让白江枫觉得楚楚看穿了他的伪装，看到了画皮背后的那个自己。
“你别说，有时候啊，楚楚还真觉得，我和白少师很有缘。我们呀都习惯了不用真面目示人。”
“你说的对，就像是一对面具背后的灵魂贴面而舞，不用说太多，却神交已久。”
“白少师真不愧是白少师，每每总能说出楚楚心中所想却言不能及的话语。”
两人相视一笑，继而捧腹大笑。很多话不用全说出来，彼此点到为止，却都已懂了对方没说出来那些内容。
“这事妥了，问你点其他事。”白江枫凑近了一些，悄声说道，“你们这次离开南江道是要去祸害哪去？”
“哟，白少师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祸害啊。是其他道域的百姓们太想瞻仰我们楚江舫的光辉，给他们一点机会。”
“裂天盟的任务？”
“你说呢？”楚楚媚眼一转，剜了白江枫一眼。“白少师放心吧，我们楚江舫只会在裂天江上活动，你挂心的人儿，出不了纰漏。”她说这话，一方面是安白江枫的心，一方面也是是不想再透露更多消息了。
说完这话，楚楚转向一旁的红雀。
“红雀姑娘，以后咱们就姐妹相称了。我先让其他人给你收拾一间房，一会咱们再好好聊聊。”
白江枫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还有话要跟红雀说。楚楚微微颔首，然后走出房去留下他俩说些私密的话。
白江枫拿出一块玉佩，递到红雀的手上，正是秦老七给他的那块玉佩。
红雀看清楚玉佩，像是被烫了一下，“主子……不，白恩人，这块玉佩我不能拿。”
“为什么？”
“这会让我想起那个男人，想起让我厌恶的那一半血脉。”
白江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红雀这个名字，是你父亲给你起的。”
红雀紧紧的咬着双唇，面色苍白。
“你知道么，我曾经把你从这艘船上救走。但那不仅仅是我的一时意气。是你的父亲，他一直在关注你的情况，想尽办法把我引到了你的面前。也许他不够有力，无法亲自救你于水火。但他同样用尽他的智慧，想尽他的办法来寻找救你的机会。”
红雀的脸上浮起难言的神情，似乎很难相信那个懦弱的父亲也有这样勇敢的一面。
“你想起那个男人，会想起他带给你天生的束缚，像一只无力挣脱命运枷锁的笼中雀。你说你母亲后悔生下你，后悔给你带来这样的人生。但你有想过么，正因为你母亲生下了你，你才会像今天一样，有机会彻底挣脱这个牢笼。”
白江枫眼神越来越亮，“笼中雀，既可以是无力拜托命运束缚，被人赏玩的玩物。也可以是勇敢挣脱牢笼，在天顶自由翱翔的鸟儿！这一切只取决于你的决心，你的勇气！当你像今天一样主动挣开这个牢笼，你就会发现，你的翅膀是多么的澎湃有力，那个牢笼又是多么像纸糊的一样脆弱可欺。”
“你的母亲给了你，爱，生命，和勇气。”
“而你的父亲也同样用尽他的一切去爱你，保护你。”
“缺少了他们任意一个，你都不会是今天的你。”
白江枫把玉佩放在桌上，“你自己决定拿不拿它吧。从今而后，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不会也不该有人干预。”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秦红雀，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也希望你能记得，你人类的那一半并非一无是处，它曾经也是一段美好时光的见证。”
白江枫走下画舫，看着夜色渐起，花灯也在船头慢慢点亮，好像心里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的灵魂也曾拥有伟大的情怀，自由和尊重曾经属于他前世的每一个人。如今，经历了许多事情，他的心里仍旧是那个热血的少年。
他回到燕子园，秦老七还立在门前一直等着他的消息。
白江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负所托。“老七，我一直以为你是你一个纯孬种，我现在才知道，你也曾经像个男人一样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女拼死奋战。你很了不起。”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身离开燕子园，秦老七在他身后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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