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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十节

    我这一天老想林子那干爹是咋来的,上半夜忍不住给骰子发了个信息。骰子秒回,说我就是个沉不住气的,半夜三更的,好奇心真重。我秒怼他,我要是好奇心不重,还怎么发现他对小喵有意思。也不知道是谁特地避开我们一群人,成天蹲我家楼下堵我,追着问我小喵分炒面给他吃,是不是也有那么点意思。骰子又回,说怕了我,他说不过我。让等他会,小喵夜班,他先把闺女哄睡。

    你还记得骰子喜欢小喵那会子吗?对着我俩又是作揖又是捶肩的。你说那得看小喵的意思,还得看骰子的后续表现,毕竟他以前偷过,你也不藏着掖着,对跟着你的哪一个你都尽职尽责。小喵那头我倒是试探出来了,你听了挺高兴,拍着骰子的肩膀让他好好学,不能坑小喵。可惜骰子不是那个,早早下了学。要是你还在,你是不是得单拎出来胖揍一顿再说?你放心,前面我不是说过嘛,骰子没忘了你说过的话,出去闯了几年。隔三差五就问我,小喵有没有人追,先谢谢我,让我替他看好了,别让人抢了先。后来你也都知道了,骰子回来娶了小喵,还蛮浪漫的。

    骰子编辑文字发了过来,我念给你听听。骰子说,林子那干爹是在港口认识的,穿一身破烂但干净的衣服,时不时混在人群里捡点人剩下的填肚子。林子见他可怜,找自己爹的衣服给他穿,也买些饭菜给他吃。日子久了,他就穿点自己捡的贝壳做成手链、项链送给林子闺女和媳妇。林子不得空了,他还会帮着看会孩子,教着孩子学认字、学写字。林子媳妇看着那字说,是个有文化的。可是仔细问起他来,他又记不得自己是谁,家在哪里。林子爹说,又是个可怜人,便又跟他走得近了一些。他还领着林子爹去过他住的地方,一个用建筑工地废料搭的地方,里面有棉被、凉席,虽然破却干净。林子爹又说,虽然啥也不记得了,骨子里的教养和习惯还在。

    后来林子和闺女流落街头,他知道了诚心邀请爷俩去他那里睡,还从裤腰带那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零零碎碎的钱,有一毛的、有五毛的、有一块的……仅有的一个五块钱,有点脏,他抽出来用手拍打着,不好意思地说,卖废品挣的,有点脏,你别嫌弃。林子感动得哇哇直哭,林子又想起了他那无情的媳妇。

    林子去给闺女办手续,打算回来的时候带着他的,赶巧要创城,把一切流浪汉都给送离了这个城市。林子说,好恨,好恨,就差那么一步。不过,后来林子从我那离开后,开始收废品,又遇上了他。你说巧不巧?他俩相认那一刻,老人家攥着林子的手直掉泪,林子眼眶子也湿了。大冬天的,老爷子穿了双单鞋,大拇指的位置破了个洞,虽说干净,却一点也不抗冻。林子跟着老爷子回到他住的地方,四处透风,冷得令人发抖。林子不由分说把老爷子接回他租住的地方,想着脱掉那双单鞋,给老爷子捂捂脚,才发现那鞋里垫了两三层报纸。这让林子想起小的时候,他和他爹从外省辗转来这里,为了节省路费,他爹带着他扒火车,被人发现怕被罚没命地跑,鞋子都跑掉了。走在野外铁轨旁的石子路上,他爹的脚都磨破了。林子暗暗发誓要把老爷子当自己爹来待。

    林子刚开始收废品也不容易,他就跟在后面帮着做饭、看孩子、接送孩子上学、给废品分类……有次,林子闺女磕破了头,血老止不住,送去医院说需要输血,老爷子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要求输他的,没成想一化验老爷子的血型正合适,你说巧不巧活?活该他们说爷俩啊!也是这次,林子闺女查出有血友病,虽说不严重,却怕磕着碰着的。老爷子更是宝贝得很,拿林子闺女当亲孙女看待,林子闺女更是一会一个“爷爷”的,叫得亲着呢。

    骰子一会又发一条过来:先不聊了,林子过来了,说是乡下老爷子那里进去人了,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林子问我是不是他收废品得罪啥人了。我这寻思了一圈也不能够啊,林子收城南这片,二瘸子和他哥大斜眼收城北这片,不挨着呀!你看看能不能联系联系林涛,他不是有个同学在市里公安局嘛,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我给你弟去了个电话试试,这么晚了居然通了。你弟说太晚了,他那同学说明天一早过去找他,骰子和林子一起连夜开车把老爷子接了回来。一路上,老爷子说了说事发经过,他俩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这人既不谋财也不害命,就卷走了书房里那几幅字和几幅画,压根不值钱,他图个啥?

    你说怪不怪?

    骰子上午打电话来,说要陪林子去一趟林子媳妇读研的大学,查点事情。今天是自己闺女幼儿园的家长开放日,媳妇出公差请不得假,家里老人不识字指不上,刚好闺女喜欢我,让我替他们参加。

    骰子、林子他俩一早就去了公安局,找林涛那同学。出警的回来说,抓到的是个惯偷,只供出了有人拿着老爷子的照片雇他查明老爷子的底细,却说不全那人的长相。请了画像师只画了个大概轮廓,找林子辨认,林子只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车都快开回家了,林子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似曾相识的一张脸,那是把自己媳妇勾走的一张脸,为此林子特地去大学公告栏里确认过,那时他是学生会主席,在外人眼里是“响当当”的人物。林子的直觉告诉他,就是那个男人,可是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找到证据。他悄悄找上骰子,直奔港口城市而去。找关系、搭人情,折腾了将近一天,拿到了当年的毕业册,拍了照立马往后返。

    重新踏进公安局,亮出照片的那一刻,俩人被一顿批评教育。照片拿给惯偷,很快被认了出来。这个人林子都快给忘了,又重新进入了他的视线,又来招惹他的家人,这口气他又怎么能咽得下去?此时此刻林子心里有一百个疑问:这个人当年明明叫陈家亮,怎么现在却叫郭友亮?他都拐着自己媳妇出国了,他怎么又回来了?自己媳妇去哪了?留在国外了?还是也回来了?他干嘛要查老爷子,他跟老爷子是什么关系?林子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出去,眼里喷着火,林涛那同学示意骰子去拦一拦,起初骰子还不以为意。眼看着林涛那同学每预言一下,林子就真做到那一步,直到林子从后备箱翻出一根棒球棍,骰子撒丫子追了出去,从背后死死抱住,扯着嗓子喊:快来人,劲太大了,拉不住!快点,真拉不住了!

    按骰子的话说,上了头的林子那就是一头蛮牛。出警的回来说,这郭友亮被带回来时,正在林子家跟老爷子和林子闺女聊得热络,林子闺女一口一个“郭园长”叫得熟得很。林子听罢直捶自己脑袋,天天忙着挣钱,熟不知这只“恶狼”已经把手伸向了他的家人。他懊悔,女儿读书会他去参加过的,园长在上面讲话,介绍自己的时候,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手里摆弄着手机,认真回着那些有意义无意义的信息,打发着时间。想到这,林子突然发力冲了过去,幸亏骰子眼疾手快地死命拽住,兄弟别冲动,我骰子没啥文化,好歹还懂点法,你这想在公安局闹事,你这不是纯给自己找事吗?想想老爷子、想想孩子。

    这边骰子刚把林子按下,那边郭友亮就被带了出来,这孙子一脸的人模狗样,特别阴鸷地冲着这边笑着。林涛那同学说,他只承认他确实雇了人,却说自己跟老爷子没关系,只是听说老爷子写得一手好字,想请老爷子去园里当书法老师,可能方式方法欠考虑,他愿意道歉并给予一定的经济赔偿。都觉得哪哪都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林子断然拒绝私了,他不稀罕这人的臭钱,他就想搞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据说上头有人给活动了活动,就十天,郭友亮就自由了。林子不服,问林涛那同学,雇个私家侦探怎么样,能不能给介绍个。林涛电话打到我这来,意思是让我劝劝林子,连骰子都说林子不止是头蛮牛,还彪得很!不过这孙子也确实不是个东西,一推四五六,把自己摘得挺干净。

    骰子瞅着林子那按捺不住的模样不落忍,偷偷在自己圈子里打听了打听这孙子的底细:启智幼儿园园长,什么学会会长,以前没见过,去年年底像突然从地里长出来的似的,出现在大众面前。以前的园长是个女的,据说是得了重病只能坐轮椅所以卸任了。还有人说他跟这女的是两口子。据可靠人士透漏大色痞一个,去年刚过完年,幼儿园开学没几天,就因为对年轻女幼师动手动脚,逼得人家辞职了。还有改名这事,传的是他原来姓陈是跟着亲爹姓,后来改姓郭是跟着后来的养父姓。

    林子听了越发觉得这孙子真不是个东西,这里面铁定有猫腻,如果那个坐轮椅的前女园长真是这个孙子的老婆,那他媳妇又去了哪?他急于知道。

    王度又来了,帮我爸从储藏室扛一袋大米上去,又拉着小小姨走了。我妈打电话过来问:你跟人家王度到底有没有谱?你小小姨最近把人家当成免费的司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要是没那层意思,趁早让你小小姨别使唤人家使唤得那么顺手。我特别明确地表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哪跟哪啊,这就我跟他了?赶紧把我小小姨喊回来,欠情欠意的,怎么还呢?你还?还是我小小姨还?真闹挺!我妈还不死心,说我小小姨跟王度相处这几天,觉得他人特好,要是我俩能走到一起,享福去吧,我绝对赚到了。我急切地打断我妈,斩钉截铁地说:你俩趁早死了这份心,我小小姨起起哄就罢了,你也跟着瞎凑热闹。“凤梧啊,是,是,我和你爸是达成了共识,我俩不催你。这不是你老这么单着,妈怕你把好的都给错过了,等以后你咋整?”我妈委委屈屈又唯唯诺诺。“妈----”我只喊了一声,带着哭腔。“好,好,不说了,妈懂了,我这就打电话让你小小姨回来。”

    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妈给我小小姨打电话,嘱咐我小小姨赶紧回来,回来之前把我的意思和王度说清楚。小小姨说着好好好,是是是,临了还问我爸在不在家。不到半个小时,坐着王度的车到了楼底下,拉着人家王度,叫着正在看人下棋的我爸,非说人王度要上去喝杯茶。进门口了,把人王度让进去,把我爸堵在门外,小声对我爸说:凤梧的意思,你们两口子跟人家说,让我说怎么个意思?我可代表不了。你俩看着办吧。得,我爸我妈陪着王度坐了大半天,喝了好几茶壶的茶水,奔到嘴边的话茬愣是吐不出来,只好东拉西扯地扯闲篇。王度走后,我妈那个气啊,连叫我小小姨的名字数声没人应,推开门一看,好家伙小小姨四仰八叉地躺那正打小呼噜呢,刚买的衣服摊了一地。我妈上去对着小小姨的大腿就是一脚,疼得小小姨哼哼了几声,就这都没醒。

    “眼不见心不烦”我妈嘟囔着,“多呆一秒都多了,醒了让她收拾东西抓紧回自己家。”又转头逼着我爸给王度打电话,我爸也没王度电话呀,我爸特无辜地看着我妈。我妈想了想她也没有。她气呼呼地去屋里拿出小小姨的电话,打开需要密码。输了好几次没开,估计我妈把她的生日、我姥我姥爷的生日、小小姨的生日输了个遍,气得她又去屋里撕小小姨的耳朵。

    我爸一看战争一触即发,赶忙给我打电话。我说我给王度打得了,我爸还不同意,说人家没明说,你上赶着解释个啥。只好把王度的电话给了他。我爸一拿到王度电话,立马去给我妈降火。再迟,姐俩打起来,遭殃的是房子和我爸。我妈这会子肾上腺素飙升,什么面子啥的统统丢去一边,也不用我爸了,自己把电话拨了过去。一接通就特别严肃地跟人家王度说:“小王,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凤梧?不,你听我说,我家凤梧是个好孩子,可是你不能喜欢她,因为她不喜欢你。她只喜欢林峰,她这辈子只喜欢林峰。”我妈说着哭起来,“不,小王,你听我说,阿姨喜欢你,可惜阿姨喜欢你没用,我家凤梧心里装不下人了。我家凤梧她……”我爸夺过电话去简单一解释挂断了电话,擦着我妈的眼泪说:“五六十岁的人了,又没喝酒,怎么说的全是醉话。”

    小小姨不知何时醒的,站在卧室门口

    红了眼眶。她上前来,搂着我妈说:“姐,谁惹你生气了?我给你打,让你出出气。小时候你最爱打我的屁股出气。”我妈真的拽过小小姨来作势打了几下。“你呀!你和凤梧都是不省心的……”我妈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又抹起了眼泪。你也同意我找个合适的人就嫁了吗?你也舍得我找个差不多的人就把你忘了吗?你敢说是,我一定封住你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