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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还能白嫖教司坊?

    云武街的胡同里,各式各样的人力轿子摆放在胡同外。

    华灯初上,通火灯明的院子里传出清雅乐器的声音搭配着姑娘清越动人的歌喉。

    宣告大朔的夜生活从现在开始。

    “看来,这里已经成为官家之地。几处武馆已经被改造成教司坊了。”

    柳承央手中拿着慕容合所写的地址,顺着老曹的指示,来到胡同口前,看着已经被改造成教司坊的院子。

    原来京城的一等一,指的是教司坊。

    不过根据一些小说上的描述,教司坊确实是一等一。

    他若有所思:“不知道,那些木桩和跳马有没有物尽其用呢?”

    他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邪恶。

    柳承央并没有要进去的念头,教司坊的消费太高,并非他这种庶民之家可以承担的。

    “哎!公子是来参加公子恩的生辰宴会吗?”

    巷口的老鸨注意到了身材高大,气质非凡,容貌俊朗,一看便是江湖中人的柳承央。

    她连忙叫住柳承央,毕竟今晚是公子恩的生辰宴会,若是怠慢了公子恩的客人,这份责任她一个小小的吏,可担当不起。

    正打算离开的柳承央,听见身后有人像是叫自己,他回首望去。

    视线之内皆是一片雪白,波涛胸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让人眼花缭乱。

    月色迷蒙,皎洁的月光迷蒙了人的理性。

    “公子,这么着急着走啊。”

    “公子,好俊好强壮,人家好喜欢啊。”

    教司坊中的女子团团围住柳承央,更有甚者隔着衣袍,悄悄地捏了捏他的肌肉。

    柳承央并非慕容合这等意志薄弱之辈,他强行将目光从眼前一片白花花的光景中移开,开口拒绝道:“老鸨,你们认错人了。”

    老鸨手握团扇,飘飘然地走过来,笑道:“没认错,公子手上拿着的纸张,正写着我们教司坊的地址。”

    “公子,宴会马上就开始了。女儿们,送公子进去。”

    柳承央被惊得瞠目结舌,他前世只听说过白嫖的,可没有听说过强迫你白嫖的。

    “走吗,公子。”姑娘们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再配上妖娆嘤咛的语气。

    看着姑娘们身穿长褙子,内里只是简单地搭配着一抹裹胸,从柳承央的视角向下俯瞰,只能说明月照我心,月霜洗我脸。

    柳承央只觉得怒火中烧,本着白嫖最……

    不对,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柳承央怀着一颗正人君子,审视世俗不良教化的目光,被姑娘们蜂拥进入教司坊中。

    柳承央被姑娘们领入胡同四通八达的小道上。

    他们来到一座院子外,院门敞开,内里灯火璀璨,闹闹哄哄。

    在红艳艳的灯笼下,站着一位形相清癯,风姿隽爽的公子,他面带笑意站在院子门口外,一线之隔,里面是红尘堕落,而他则是独立于世外的谪仙。

    “哦?”

    那如谪仙般的公子注意到了柳承央,他友善地向柳承央点了点头。

    柳承央亦是礼貌地给予回应。

    谪仙般的公子看了眼被姑娘们围在中间的柳承央,又看向身后紧跟而来的老鸨,问道:“这位公子是?”

    老鸨瞬间意识不妙,自己带错人了,她有些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抱歉,公子恩,我方才在巷口见这位公子模样俊朗,一副江湖客的模样,还以为是公子的朋友。”

    公子恩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送给老鸨,笑道:“无妨,我平生最喜交江湖豪侠,若下次还遇到,尽管带进来也无妨。”

    老鸨接过公子恩的那枚白花花的银子,喜笑颜开道:“一定一定。”

    “姑娘们,先进去招待客人。”

    老鸨察言观色,懂得两位公子要认识一番,故而撤去所有的姑娘,让柳承央二人能安静交谈。

    “公子,等下一定要来找奴家哦。”

    姑娘们恋恋不舍,依依惜别了柳承央,回到院子内继续招待今晚的贵宾。

    月色朦胧,院子内一株株柳树随风摇摆,一时间树影婆娑。

    柳承央抱拳道:“在下柳承央,北莽边塞人士。”

    “哦,柳公子来自北莽,那我与柳公子还真是有缘。”公子恩嘴角含笑,谦谦有礼:“在下徐长恩,后魏国世子。”

    柳承央闻言,面露惊色的同时又恍然大悟,怪不得许长恩会被称为公子恩,原来他是后魏国的世子。

    后魏国,位于北莽右边,背靠鲧国,内接大朔,坐拥云、夏二州。

    在太祖时期以及太宗刚登皇位的早期,后魏国曾归顺鲧国,成为鲧国对抗大朔的一杆利枪。

    只不过在数年前,上任国主驾崩,其子徐卫山选择归向大朔皇朝。

    大朔也为稳定后魏国,没有强行削藩,收回夏州。

    但是作为交换,世子许长恩需要前往京城,作为质子。

    “方才听闻长恩世子今日生辰,不过承央今日才到京城,两手空空,没有礼物送给世子,甚是失礼。”

    徐长恩摆了摆:“没关系。”

    “长恩自幼便崇尚江湖,能够认识柳公子这般的江湖侠客,对于长恩来说,也算是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了。”

    柳承央心中猜测,眼前的这位世子之所以会崇尚江湖,是因为他是一只笼中鸟。

    望着鸟笼外无拘无束的风景,崇尚自由的他,这某种程度上造成他,向往无拘无束,潇洒人生的江湖士。

    “公子,人都到齐了,宴会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一位身材健硕,腰间配剑的年轻侍卫来到徐长恩的身旁说道,同时他的目光也隐晦的打量着柳承央。

    徐长恩点了点头,他的手掌搭在柳承央的肩膀上,笑着邀请道:“柳公子,一起进去吧,今夜的消费全都由我来付。”

    “唔?”

    柳承央一手翻飞,直接扣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掌。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手臂发力欲要甩掉徐长恩的手掌,然而一股蛮横的力量死死地将柳承央止住。

    柳承央转头望去,站在徐长恩身旁的侍卫,他那双粗眉倒竖,双目似要迸发出火焰一般死死地盯着柳承央。

    他那肌肉虬扎的手臂,如同巨钳一般牢牢地扣住柳承央的手臂,强横的内力自他的手掌涌入柳承央的经脉中。

    他的内力如同蛮牛一般,横冲直撞,欲要破坏柳承央的经脉。

    柳承央闷哼一声,体内的内力如同山泥倾泻而出,将侵入他体内的内力全部吞噬殆尽。

    嘭——

    柳承央由内而外爆发的内力炸开了侍卫,两股精纯狂放的内力在空气中坍塌,形成阵阵涟漪。

    “唔……”

    侍卫连退数步,发出一声闷哼,怒目宛如受伤的雄鹰一般毒辣,死死地盯着柳承央。

    柳承央侧身而立,他的身姿挺拔,脸上神情冷漠,一手缓缓摩挲着方才被侍卫紧扣的手臂。

    侍卫欲要再与柳承央一决高下时,徐长恩出现在两人的中间,伸手拦住了侍卫。

    徐长恩出来打圆场,轻笑抱拳道:“抱歉,柳兄。原来你不喜接触,是我唐突了,还请柳公子见谅。”

    “我这侍卫也是护主心切,贸然出手,得罪了柳公子,也还请见谅。”

    柳承央摇了摇头:“世子真心把承央当朋友,又谈何唐突。只是我自幼便在北莽走镖,精神时常紧绷,来到京城也尚未改得过来,才会有过激的行为。”

    柳承央抱了抱拳:“要论见谅,应该是承央请世子见谅。”

    徐长恩哈哈大笑,走到柳承央的身旁,将柳承央迎向楼阁内:“今日有幸认识柳兄,真乃苍天赐予徐某的一份礼物啊。”

    柳承央跟随徐长恩走入大院内。

    两人看似有说有笑,实则柳承央暗地里在偷偷打量着身旁的这位翩翩公子,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疑团与震惊。

    方才,他想要甩掉徐长恩的手,事实并非如自己所说那般。

    而是,他在徐长恩将手掌搭在自己肩膀的一瞬间,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体内的经脉大概地游走了一番。

    不过,要做到如此之精准而又隐秘地操纵内力,对内力的掌控基本上要达到宗师级别才方有可能做到。

    柳承央无法确定是否是自己感知错误,但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翩翩公子肯定也是个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