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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敌方还有30秒到达战场

    “集结,赶紧的,快点!”

    马甘正在营房里呼呼大睡,就听到外边吵吵闹闹的,他睁开迷离的双眼嘟囔道:

    “这马六甲是真的越来越过分了,昨晚才值的夜,刚睡着……”

    旁边同样睡眼惺忪的李吉等人也是揉了揉眼睛坐起,一脸茫然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有人闯入营帐,正是总旗官马六甲,他大声地呵斥道:“还睡,你们这帮杀才,建奴打来了,赶紧起来……”

    几人立马清醒,错愕地道:“总旗,建奴真的来了?”

    “是啊,总旗,你莫开玩笑,昨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咋个就来了呢?”

    马六甲皮笑肉不笑地道:“有消息也不是告诉你们呐,什么东西,赶紧给老子起来,百户大人要点卯了,去迟了当心你们的脑袋!”

    这话很重,但特殊情况,拿一两个人祭旗也不是不可能,众人赶紧穿上衣裤,套上草鞋,全都跑了出去。

    正值冬日,穿的又单薄,出了营帐风一吹,都冻得打了个寒颤。

    就见教场内,数不清的人马跑来跑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马甘说道:“看来是真的。”

    “这该死的建奴人,老子连睡个觉都不得安稳!”

    “哼哼,还想着睡觉,今日过后,谁他娘的知道有几人能死,几人能活……”

    ……

    城中也是一片鸡飞狗跳,虽然百姓心中已有了准备,可当建奴真正到来了,又有几个人能泰然自若呢。

    无数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都拼命往家赶,家家门窗禁闭。

    这乱世之中,能把好人活活逼成恶鬼,谁知道上一刻还很友善的领居,下一刻会不会化身为恶棍,多数人也只想着待在家里,守着自己的财货家人。

    至于城破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们不敢想,百姓中大多数人是没有接触过建奴人的,对于建奴人的凶残本性,多是道听途说,不过也是够吓人的了。

    白绘刘震两人正带人维持着城内秩序,看着恐慌不已的百姓,刘震蹙眉道:“兄长,我们真不去城头看看吗?”

    哪个好男儿不想着建功立业,战场厮杀,封狼居胥,现在正是证明自己的时候,可他们却被派来干巡检的活,他实在很不甘心。

    他可还想着恢复父辈的荣光呢,他也想承袭蜀王爵,而不是一个没有前途的世子。

    白绘稍微年长一点,也更为稳重,他说道:“如今兵荒马乱,正是人心思乱的时候,我们做好本职工作就好,建奴人大军压境,别说我们,怕到时城中百姓都要上城墙御敌。”

    “兄长说的在理。”刘震想想也是,覆巢一下,安有完卵,等着就是。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几名校尉,当先一人到了近前,单膝跪地,抱拳道:“将军,文林街有人入室盗窃,还欲猥亵妇人,被我们锁拿了。”

    又一人道“将军,登仕街有人持械伤人,已被击毙。”

    “将军,富春街有妖人蛊惑百姓造反,请将军定夺!”

    “将军……”

    每个人都汇报了一些不法行为,刘震怒了,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却想不到犯事之人如此之多。

    “妈的,这群刁民,当我等不存吗,小的们,跟本将军来!”说着,刘震打马而去,也没有跟白绘交代一声。

    看着渐行渐远的刘震,白绘摇了摇头,对手下吩咐道:“加强巡逻,但凡有不法之徒,全部拿了。”

    “是,卑下领命!”

    却不说城中乱象,城头上,一干武将面色无比凝重,远处涌现的黑点越来越多,天也阴沉得厉害。

    朱慈爝又换上了他的齐天大圣套装,站在众人之中,如同一只风骚的火鸡。

    他转头问旁边的李定国:“晋王害怕吗?”

    李定国面色不变,缓缓道:“何惧之有!”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对于朱慈爝莫名其妙的嘲讽,他习以为常了。

    哼,朱慈爝就见不得李定国这装逼的模样,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李老二今天看着也是精心打扮过的,头戴樱盔,身披战甲,帅的一匹。

    他的两个儿子也是披盔貫甲站在其身旁,雄资勃发,英武非常,衬托得周围一干武将丑陋不堪。

    朱慈爝没有在李定国身上讨到便宜,撇撇嘴,然后大声向周围人喊道:“诸位!”

    见众人都看向他,朱慈爝又接着说道:“如今贼人大军压城,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所谓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朱慈爝声情并茂的声音萦绕在城头,本以为能收获一番激情的附和,却没想到众人如同听天书一般,一个个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无论老幼,都萌萌哒地样子,那个尴尬啊……

    “襄监国的说的乃是宁人先生顾炎武所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吧。”

    朱慈爝怎么也没想到,拯救他的居然是李定国。

    这李老二,不但会打仗,长的帅就算了,居然还有才情,他真是无话可说了,他才是主角好吧!

    朱慈爝理了理思绪点点头道:“不错,晋王总结的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众人心中都在细细品味这句话。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很有凝聚力的一句话……

    却又听朱慈爝接着说道:“这天下,不光是我朱家之天下,也是诸位之天下,同样也是这世间万千生灵的天下。”

    “如今这建奴人不知礼仪尊卑,倒逆天地,我等能答应吗?”

    静,周围一片安静,只能听到狂风呼啸的声音。

    朱慈爝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尴尬?不存在的。

    他又接着忽悠:“这些建奴人是来干什么的?是来抢我们的土地,抢我们的银子,抢我们的妻女姐妹,然后他们会把我们通通杀光,把城推倒。”

    顿了顿,见有些人面色有变,朱慈爝加大音量喊声道:“他们这样做,你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终于有人出声附和。

    “对,绝不答应!”

    “干他!”

    …………

    越来越多的人赤红着双眼,声嘶力竭地喊着,大多都是守城的军士,一干武将倒是镇定,但胸中也是腾腾燃起了怒火。

    节奏终于是带起来了,不容易啊……

    “我老祁第一个不答应,监国殿下,你就说吧,怎么干……”

    祁三升也是扯着脖子吼道。

    “好,今日过后,你们都是我大明的英雄!”朱慈爝听着震耳欲聋的呼喊,也是豪情万丈。

    “田七,抬上来!”

    听到吩咐,白虎卫总兵田七带人抬着几个大箱子走上了城头,众人为之一静,都好奇的看着。

    朱慈爝面对众将士说道“当兵吃粮,天经地义,来,打开!”

    “是。”

    田七等人把箱子打开,一抹白光仿佛要晃瞎人眼。

    “哇!好多银子!”

    大家倒抽一口凉气,听闻监国殿下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朱慈爝说道“今日守城的英雄,本宫念尔等劳苦,为诸位备上了一份奖励,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普通将士每人三两,小旗加五钱,总旗再加五钱,以此类推,大家也别嫌少,只要同心戮力,奋勇杀敌,封官拜相,未来可期!”

    听到朱慈爝的话,军官还没觉得什么,但下面的人都炸了。

    最低等的小兵都有三两银子拿,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啊,别说另外的银钱,便是每月的饷银大多时候都拿不到。

    “监国殿下仁义!”

    “监国殿下威武!”

    “我等愿为监国殿下效死!”

    …………

    气氛立马热络起来,仿佛大军压城的阴霾都被扫荡一空。

    朱慈爝笑呵呵地摆摆手,让田七带人把银子分发下去。

    李定国盯着朱慈爝说道:“襄监国好气魄啊,这慷他人之慨倒是做的毫不违和。”

    朱慈爝一怔,疑惑的道:“晋王这是说的哪里话?”

    李定国道:“金侍郎尸骨未寒便被抄家,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吧。”

    原来是这个事……“晋王严重了,这金维新平时凌虐百姓,鱼肉乡里,做了不知多少丧尽天良的恶事,本宫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

    “而且,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潜伏在晋王身边,本宫也是为晋王考虑嘛。”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定国依旧感觉朱慈爝这是在纯纯打他的脸。

    “这老登,情商是真的低。”朱慈爝心中腹诽。

    朱慈爝也懒得理他:“信不信由你,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谪居正是君恩厚,养拙刚于戍卒宜。戏与山妻谈故事,试吟断送老头皮!”

    闻听此言,李定国怔住了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这话听到他耳中如同平底惊雷,他这一生,不就一直这么做的吗。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李定国一遍遍地念着,然后,猛地抬头盯着朱慈爝:“这话是谁说的?”

    朱慈爝见他无比凝重的表情,也是被吓到了,然后有些心虚地道:“我……我说的啊,怎么了……”

    林老板,请您老人家宽恕吧,盗用了您的名言,只要本宫打败了建奴,日后你就不用留猪尾巴辫子,也不用虎门销烟了,因为本宫绝不会允许这种东西荼毒我华夏儿女的。

    朱慈爝心中建设一番,然后心安理得的把这话据为己有。

    李定国盯着朱慈爝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后躬身一拜:“襄监国志向高远,实在令人钦佩,卑下愿为驱策!”

    朱慈爝亚麻呆住了,旁边的李嗣子兄弟也呆住了,白文选也是暗暗心惊。

    李定国……就这么臣服了?……就这么……简单???

    朱慈爝有些不敢置信。

    转而,他不禁狂喜,得李定国,如得十万雄兵,他怎能不激动。

    “晋王快快起来!”

    朱慈爝激动地把李定国虚扶起来,曾经的相爱相杀,如今都仿佛过眼云烟,为了这一步,他脑细胞都熬死了不知多少,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