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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挚友的无常

    一辆计程车开到门口,夜恩佑早在门口翘首等候。

    车门推开,忆幻提着大小行李从车上下来。

    父母随后跟下车,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看来这些年,在心爱的子女身边吃了不少苦,最后落到只想找个能呼吸的地方,无常阿!

    他们一下车,便见气质出众的夜恩佑仰面走来,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跟他们打招呼,道:“忆幻的父母,一路辛苦了!”

    打完招呼,伸手就来帮忙提行李,他俩却吓得后退好几步。

    忆幻看着觉得一阵鼻尖微酸。

    好歹他们从前在人前也曾大摇大摆过,可如今这般畏缩。

    她放下手中的行李,走到母亲的身边,扶住她的胳膊,“别怕,她是我妈妈,跟你们打招呼呢。”

    可母亲身体打着哆嗦,紧紧拉住忆幻的手,“我们看得出来是你妈妈,所以才害怕,对不起,忆幻!”

    原来当年之事忆幻早已放下,却留在她的心底。

    忆幻把她从旁边拉到面前,安慰道:“妈,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在这里好好生活,有我在,绝对没人敢欺负你们,放心!?”

    母亲看着忆幻的眼神,确认后,放心地点头一下。

    毕竟忆幻时她养大的,她比谁都了解她,只想求个确定罢了,听忆幻这番话,悬在喉咙的心终于掉了下去。

    忆幻把他们领进一间厢房,好生安顿好后,便去厨房找司机。

    正在揉面的司机,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忆幻吓一跳,高举双手做投降状。

    他对自己过忆幻的事,一直愧疚在心,以前不懂,现在经常听师父开示真理,他变得十分谨慎因果。

    忆幻觉得他有些过了,上前拉下他的手,“太夸张了!”

    司机听后会心一笑。

    忆幻走向前,抓起一把面粉撒在面团上,悠悠说道:”我爸妈也来了,以后大家多关照,拿出你以前在公司的魄力与经验,安排一些工作的给他们做做,免得在庙里无聊!”

    话落,拿起抹布擦净手指,见司机半天没反应,转头看问他,“明白吗?”

    “明白”,司机干脆回答道。

    毕竟两年的同事,很多事知己知彼。

    这下,忆幻终于安心地昂首走出厨房。

    回到妈妈的房间。

    夜恩佑见忆幻突然走了进来,急着起身去倒温水,却被忆幻一把拉住,坐在床沿上。

    “妈妈,弟弟他还活着。”

    忆幻刚说完,夜恩佑的手已摸在她的额头上,想确认她是不是因思念过度,脑袋发烧。

    忆幻拉下额头手,忽地站起身来,“我说真的!”

    她的样子带着生气,不太像在胡说八道,满脑疑惑地问道:“那他为什么不回来呢?”

    “为什么不回来……”忆幻重复着妈妈的话,喃喃自语:“我也想要知道为什么!”

    说完,眼睛凝视着窗戶,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什么。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一抬头,转过身,把夜恩佑帮她收拾好的行李箱,又重新拿了出來。

    行李一件一件往里塞,“妈妈,爸妈先生拜托你,我现在就要回去把他找回来!”

    说完,拖着行李箱快速走出门外。

    夜恩佑开始沒反应过来,等追出来时,那抹身影已下山。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床上新晒的棉被,还弥留着阳光的味道。

    忆幻返回上海旅店時,夜已深,风声起。

    她简单漱洗好,抓紧时间上床休息。

    翌日,上班时间刚到,她便到医院等候。

    走到窗戶边,随意望外看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面前,望着远去的身影,思索了会儿,突然,追了上去。

    是已故的好友王小玉的母亲。

    王小玉一生的挚友。

    高考前一天晚上。

    忆幻在房间复习功课,突然,一声车轮胎与马路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

    随即,一声可憐的哀嚎,应声而落,心头顿生不祥,冲出门,一看⋯⋯

    她的狗死在车轮之下!

    铁匠师父特意买來给忆幻做伴,无常,总让人猝不及防!

    瞬间,从天堂跌入深淵,淚水哗哗刷下,哭泣在整夜。

    翌日上了考场,毫无意外名落孙山。

    温柔的小玉从赶来日夜陪伴,陪她一起渡过撕心裂肺的岁月。

    足足两个月的暑假间,她的伤口虽有愈合但未结痂。

    优秀的小玉考北大,忆幻送她去车站。

    她们在月台拥抱泪别,列车缓缓开动,忆幻拼命追着列车,小玉紧靠窗口挥动着离别的双手。

    列车开始加速,不一会儿,车尾灯消失在视线。

    她慢下脚步,失落地走在月台上。

    突然,砰一声,巨大爆裂声响彻云霄,第一反应,火车出事了,小玉她⋯⋯

    她在发愣一秒之间,辆辆紧急的救护车消防车一辆接一辆呼啸而来。

    她发疯地冲到现场,在一堆尸首分离血肉摸糊中,找到一只手臂,手心还紧紧攥着一只蝴蝶发夹,那是忆幻送她临别礼物。

    她跪倒在小玉支离破碎的尸体边,刺骨的寒风刀刮似的吹在的脸上,枯竭的泪水封印在眼角,心,痛到无法呼吸,原来伤到极致是无泪!

    挚友突然西去,忆幻猛然惊醒,死亡不是专属老人,而是属于死人!

    生者永远不知那天何时來临,如果沒有对死亡有正确的认知与了解,突然來时,只剩慌乱与恐惧。

    “小玉妈妈,请稍等!”她呼唤着。

    听到唤声的小玉妈妈回过头,看着半天,一时沒认出她,“你是?”

    忆幻气呼呼的追了上來,“我是孟忆幻,小玉的好朋友!”

    小玉妈妈突然忆起来,有点意外,微微激动,“啊,忆幻,多年不见,都认不出来了!”

    忆幻笑笑,看她手上提着医院热壶,“您住院了?”

    小玉妈妈用手指指着热水壶,眼底闪过悲伤,声音降低一度,“不是我,是小玉妹妹!”

    领着他俩来到后院朝阳的一间房,搬完行李,暂时让他们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