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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沢

    梁钰压低声音嘱咐简刚,“把这个娘娘腔拖进里屋去,你也别出来了,这窗户外面来人了。”

    简刚也不和梁钰啰嗦,麻溜的把云沢的拖了进去,说时迟那时快,有两个黑衣人提刀破窗进来,三人相见,不由分说打在一起。梁钰提枪而动,黑色长枪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刺,扫,戳就在一瞬间,对面的黑衣人落在下风。

    拉开距离后,其中一个黑衣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年轻人,我劝你好自为之,把那人交出来,我们便就此散去,从此山高水长,一路好走。”

    梁钰刚想开口,简刚跳了出来,躲在梁钰身后说道,“那个人是那个人?我看你就是纸老虎,样子唬人,没有那个本事还吹哨。古人还有云,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两个黑衣人哪里受得了这番侮辱,两人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二挑一。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黑衣人,简刚站在一旁问道,“你二人来这作甚,姓甚名谁?”

    沙哑声黑衣人答道,“我叫大牛,他叫二牛。我二人虽不是杀手榜上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你也要尊重我们的职业—我们可是杀手啊,谁忍得了你那张嘴,打又打不过,没想到你们看起来年纪不大,还玩扮猪吃老虎,我们认栽了。”

    小牛接着说道,“我们两人是在杀手榜之外捡漏的,两位爷爷你们也知道,杀手榜上的大佬杀个人那叫一个讲究,我们就杀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个人是在被杀人榜最后一位的旁边贴着的,就一个娘娘腔,别人都不屑于杀这种,赏金太低了,我俩就捡个漏,谁想那人还认识你二位爷,是小的眼拙,没认出二位爷,饶了小的们这一命吧。”

    大牛也接着在一旁说道,“两位爷,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要是今天二位爷饶了我们,我们日后必定有报答。”

    里屋的地上,云沢悠悠转醒,摸了摸自己的头,“头好痛啊,刚刚是咋回事?”她扶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外面的两个少年在嘀咕着什么,还有两个黑衣人跪在地上,她躲在一旁的墙后。

    梁钰和简刚背对着黑衣人,交头接耳了一会,确定这两个人只是不入流的小角色,估计网的主人也没想到,有两个虫子钻进来了。简刚问道,“这两人怎么办?”

    梁钰伸手在喉结那个位置比划了一下。

    简刚不敢杀人,梁钰可不一样,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杀人了,也杀过人,在军营的那段日子,杀人更是如数家珍,他知道怎么能干干净净的杀人而不至于把屋里弄脏。

    梁钰走到黑衣人面前,“我可以放你们走,不过有个条件,用你们的钱来换你们的命,为了防止你们逃跑,我要跟在你们后面。”

    两个黑衣人连连点头,面前的少年人,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好骗,两人觉得只要自己出了这道门,就有一线生机。

    三人才走出华阳街,梁钰从后面给了二人一个透心凉,黑衣人死时还睁着眼,似乎还想骂几句,这样不明不白的死确实是羞辱他们了。他望着地上死去的黑衣人,顺手用两人的衣服擦了擦枪尖的血。

    屋里的打斗自然引起隔壁街坊邻居的注意,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两只落水的虫子罢了,掀不起来多大的水花。

    梁钰一路行来,暗中的气息收敛了几分。简刚看到进来的梁钰,神情复杂,他觉得看不清眼前人了,杀伐果断好像只为杀戮而生。

    梁钰坐下来,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开口说道,“出来吧,醒了就别躲了。”

    简刚在一旁一脸疑惑,云沢瑟瑟发抖,刚刚那一眼,就像白原谷的饿狼一样,如今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的发抖。她稳了稳心神,走出去直面着梁钰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本书啊。那本书对我很重要,你们要是看到的话请还给我,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云沢脚才抬起来,坐着那人直接把枪尖指向她面门,一股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子,刚刚他杀过人。

    “娘娘腔,你的书在我这里,你又是个大夫,刚刚我杀人了你也知道了,想拿回你的东西很简单,不该说的别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死人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你懂不懂?”

    云沢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含糊的说道,“我……我知道了,今晚的事我会放在心里,不放嘴里的。”

    梁钰很满意,就把桌上的书递给了娘娘腔,云沢才跨过梁钰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句很小声的声音,“下次记得把手上的胭脂收一收。”云沢一激灵,差点摔倒,一般公子在一旁羞辱道,“娘娘腔走个路跟个大姑娘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

    云沢出了门,门外一片漆黑,她身上没带照明工具,她很不喜欢那个提枪少年,小声嘀咕道,“明明是十几岁的人,偏偏用最稚嫩的嗓音说出最恶毒的威胁。一张冰山脸看起来就像谁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五两银子根本不够用,今晚不知道去哪里过一宿了。”

    梁钰不觉得自己是坏人,也不会是一个纯粹的好人,他没有计较娘娘腔的坏话已经是好心了,更不会因为是个女孩子就会泛滥同情心。这样一个坏境,不需要烂好人,世道已经变了。

    初春的天气总是捉摸不定的,今晚的春风还夹杂着一点小雨,实在是有点凉。云沢看着路边散发的烛光,寒风细雨吹在身上,好像更冷了。云沢紧了紧衣服,夜色越来越深了,蜡烛本来就是消耗品,许多人家纷纷早睡了。她身上已经被小雨淋湿了,这天大地大的,她好像那里也去不得,就一条华阳街,她也走不出去了。

    随着雨下的越来越大,云沢打了个喷嚏,感受着身上越来越热,她想自己应该是感冒了。她心想,“好难过啊,这街上好像没有认识的人,不知道去哪里躲雨呢。”

    她循着光的方向,越走越近,抬头一看,茶颜悦色,可是身上感觉好冷,迷迷糊糊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