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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认知污染

    一声脆响,未等余准转过头来,他刚放置的空气结界就已然破裂。

    “所以,是你们两个弄出奇怪的计时声的?”

    醇厚磁性的嗓音萦绕在余准耳畔,如敲响丧钟的厄鬼,呢喃着索命的咒文。

    不可能,背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人?余准惊诧到,轻易打破结界,无法感知接近的存在。新人的第一次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敌人?

    至少是第三能级者。

    “别瞎想啊,科长。其他分区的同事也报告了这一现象,就是两个运气不好,在继承仪式中粘上错误模因的倒霉鬼。”

    其他游客没有过激反应(大概,毕竟都没有人跑),领队,同事……看来是这个世界的官方势力,余准回想起自己被坑一大笔钱才瞅到一眼的《轮回者生存指南》——13.尽量与所处世界的官方势力打好关系。

    但刚附身的余准脑中空空荡荡,毫无原身的记忆与常识,余准苦恼着

    该死,他所说的模因污染不会是指轮回者附身吧。

    反正余准心中清楚,轮回者是每个任务世界的常识……每个世界的官方组织都tmd知道有轮回者存在。

    都tmd想杀他们,只是说法和理由不一样而已

    “那个,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们只是在正常交流而已,根本没有犯法啊。”他缓慢的转过头,抱着卑微的姿态,诚恳而小心翼翼地提出询问。

    自己的身后,视角死角的阴影之中藏着两道人影,不,对方根本没有隐藏,而是大张旗鼓的站在自己背后,饶头兴致地看着他俩。

    如对话声所揭示的那样,共有两人悄无声息的摸到自己背后。

    一位面容老成,一位尚未完全脱去稚气,皆是衣冠楚楚,身着黑金风衣,流纹蔓延而下,显得瑰丽而肃穆。

    他们的表情异常轻松,如同真的来喝东西的客人。

    但余准不敢轻视,在年少者布满褶皱的衣物后,似乎藏着什么让人惊惧的东西,而这只是自己能窥探到的冰山一角。

    应该是能够使用其他超自然能力的“偏移物”,余准有一个,但也没有如此可怕。

    黎闻道看起来慌了神,一动不动地保持着缄默,那样“偏移物”似乎自带恐惧光环。

    “犯法,真是陌生有趣的名词。技术部的那批人应该重新检查一下转生系统了,怕不是录入了科学幻想小说中的要素。”

    “那也应该检查技术人员内有没有内鬼才对,马科长。”

    “除非部长自己提议,否则我们碰不了技术部的。这样下去外勤部门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情况永远僵持在那里。”

    “是啊,游离的能力者比我想象的多啊。”年少者感叹道,“两个都是,可惜就要死了重开……”望了几眼领导的表情,他的感叹立刻噎住,佯装认真工作(控制犯人)起来。

    “具体内容得处理好剩下三个再说。”外勤部的科长吩咐道,似乎为了遵守执行流程,他特地弯下腰,迫近两人中间,想要解释什么。

    面容棱角分明,黑发夹杂银丝,浓密的散于前额,但也遮不住额角狰狞的伤疤,并着稀少的皱纹一起,成为饱经风霜的证明。

    总之,这张脸看起来就很成熟稳重,威胁力极大。

    他的话语也同样如此,像是解释和道歉,却有着难以言说的威胁力,不容辩解,不容拒绝。

    “两位,或许在你们眼中这是一次对人生安全的侵犯。的确,你们并没有做什么错事,所以非常抱歉。在结束后,我们会解释缘由的。”

    但话语立刻被暴起的余准所打断,此刻管不了什么得罪不起,他可听到了那句他们马上就要重新开始人生,现在不溜,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此刻也管不了黎闻道了,余准伸手,再次释放结界——只不过是把敌人罩起来的结界。

    然后立即开润。

    “有点意思的能力啊,空气墙?”余准的能力的确争取了几秒钟,但马科长只是轻轻一碰,一切都化为乌有。

    “第二能级者,我先用能力,然后,班扬,用偏移物吧。”对方不紧不慢地吩咐道,毫不顾忌已经跑了不少的余准。

    偏移物,简而言之就是个神奇物品,拿着它就可以使用一种特殊能力。

    余准也有一个,但它所给予的能力,在这里不太好用。

    恩赐“保险推销员”对逃跑也没啥帮助。

    所以,他只能想办法用“空气结界”逃跑了。

    就算能轻易打破,结界本身不可见的性质也有大用,但当余准再次伸手,却发现毫无反应。

    系统上也写着“空气墙结界,禁用中。”

    随后,余准毫无征兆的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一股强大的冲击将他摁倒,可他身边明明空无一人,只有空气留存。

    这到底是什么能力?余准拼命挣扎,却毫无用处,被制服在地。

    “余准先生,能力限制最多持续两个小时,不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请您放弃抵抗。”

    “差不多得了,科长。你之前说全部处理完再解释,是因为怕他们把讯息传给还没抓住的人,但你其实就是懒得浪费口舌解释几遍吧。”

    “班扬,鉴于你是初犯,不小心口无遮拦,我这次先不处罚你。”马科长没有回应班扬的话,而是训斥起他先前的口无遮拦。

    他们的关系不类等级森严的上下级,也不像亲密的朋友。

    余准轻轻叹了口气,在禁锢之下任由对方押送着自己。

    他闭上眼睛,看着轮回者交流栏依然不回复自己的黎闻道,默默聆听着机械的女声:“24:08:12,24:08:13……”

    把时间拨回到十几分钟前。

    “你怎么还愣在这里啊!难道超凡能力是假的吗,我们三个人肯定是穿越了啊!”常夏对对面心事重重的人大喊到。

    “有什么可慌乱怀疑的啊,体验这种在地球上永远不可能的冒险,我们捡了多大的运气啊!”

    沙发末端,留着披肩长发的女孩抬起头,表情漠然:“蒲桐人,我家户口本不止一页。”

    “你能不能说点听得懂……”蒲桐人脱口而出,但他并不迟钝,话音未落便意识到了对方所指,

    “你能不能不要阴阳怪气啊!你觉得我不明白这些吗?既来之,则安之啊!”

    “你说得对,”名为莫霖的少女轻语着,语气平淡,不加起伏,似乎并不在表达肯定,而是完全的敷衍。

    她放下捋着乌黑长发的手,触摸着勒着右手的乳白手环,投影出数段文字。“另外,与其暴躁的争辩,仔细阅读队友发来的情报或许更有帮助。”

    蒲桐人本想接着反驳杠上几句,然而和莫霖如同看傻子的眼神对视后,便缩了回去,专心看起了黎闻道发来的情报。

    “我用本世界的网络查过了,”莫霖依然正襟危坐,不急不缓地分享着见闻,“这个世界似乎很小,只有二十万人,而且不存在‘轮回者’这个概念。

    “这里科技虽然不算落后,但在文艺娱乐上很……古朴。”

    “那也就是说,存在一个对我们有敌意的轮回者……不是!你怎么还愣在那里啊!”

    蒲桐人一时慌了神,朝着门前包厢的房门飞奔而去,顺道向仍无动于衷的少女吼道,似是想赶紧去救下处于险境的黎闻道。

    “你先别急……”她垂下眼帘,微微叹气,修长的睫毛颤动,阴翳墨黑的瞳孔中映照出抑制不住的无奈。

    “你现在出去又有什么用?告诉别人那个家伙杀了多少人?这不是让自身陷于危险中吗?”

    “那你就放任队友去送死吗?”

    初次碰见紧迫情形,蒲桐人无疑异常激动。他猛地一拽房门,然而一无所用,门如同被钢铁焊住一样,即使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能让木制的门框扭曲变形,无法打开通向外部的通道。

    但刚刚还没出现这种情况的,怎么就突然出不去了呢?

    两人暂时搁置争议,无论目的是紧急救援还是逃离危险,齐心协力的研究起怎么打开困住他们的镣铐。

    然而徒劳无功。

    “24:00:00,24:00:01”骤然,毫无感情的女声响起,刻板的计时声萦绕在耳畔,似是在帮他们记录开锁时间。

    “什么东西?谁!谁在说话。”只要蒲桐人一开腔,嘹亮的嗓音便压灭了莫霖脑中的杂音,只剩下夹杂着紧张与震惊的男声。

    包厢外头,饮料馆的深处传来数阵骚动,未几又归于寂静。

    “等等……蒲桐人,好像不太对劲。”接收警戒声,她连忙后退数步,倚在角落处,不安地望着周围。但脑内的钟表仍不紧不慢的记录着时间,不曾更改。

    “这个声音,好像只存在我们脑海中……不是外界传来的。”

    她吐露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实,澄澈清脆的声音中含着一丝颤抖。

    “这,你在瞎扯什么啊……”蒲桐人自然难以置信,然而无论怎么移动,计数声都不曾改变,这个声音没有来源,直接回荡在他的思维中。

    环顾四周,万籁俱寂,安宁祥和的氛围蔓延着。

    可这不是最大的问题吗?刚刚门外还有人们的喧闹声,隐约听到惊慌失措的话语,可现在为什么消失了?

    又是谁锁住了房门,把他们困在此处?黎闻道现在又是什么状态?

    恐惧攥住了心跳,惊悸渐渐吞没蒲桐人自诩的理智。

    “请诸位顾客待在原地,脑中声音属于异常情况,正在处理,请勿慌乱。馆中存在危险分子,正在追捕。——I.R.B”

    莫霖一字一顿的念着在通讯设备上看到的宣告,顺带安慰起蒲桐人,“别太紧张,问题还未切实威胁到我们。但要想办法逃出去了。”

    “我没紧张!我在想办法!”蒲桐人大声狡辩着,尽管刚刚还在为自己产生了畏惧之情而羞愧。他倚在门边,思考着该怎么逃离此地。

    然后,撞击声于门后突然响起,急促而猛烈。

    这下威胁到他们了。

    没有预留思量对策的时间,蒲桐人刚刚窜出门后,碎木屑便直冲他们而来。一抹灰色掀起房门,狂风灌入,携着一道人影抵达他们面前。

    “44个人……”在蒲桐人的眼中,滴着鲜血的数字浮在来者灰扑的外衣上,昭示着丧命于他手的人数。

    但藏在外套下却是娇小的身影,他……应该说她,抬起头露出稚嫩的面庞,浑身上下与刚犯下的暴力行径截然两样。

    她约莫还在桃李年华,表情张扬,散发着愤懑之气。黝黑无光的鬈发四散而开,胡乱而毛燥,毫无打理痕迹。

    几根碎发和睫毛夹杂在一起,衬起猩红的眼眸,宛若有熔岩在其中流动燃烧,孕育着对所视之人的仇怨。

    她撑开眼眶,死死盯着愣住的二人,眼神似要将他们熔蚀殆尽。

    空气凝滞压抑,对峙的沉默延续着,只有冰冷的女声依旧在每个人耳中播报着:

    “24:09:59,24:10:00。”

    “咔擦。”清脆的声音响起,强行闯入的人抬起手腕,将冰冷的枪口对准面前二人。她近乎咬牙切齿,使尽全身的力气,勉力克制着盛怒,质问道:

    “你们,到底为了什么,要杀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