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红丸
众人正在雅间推杯换盏，一个娇媚入骨的嗓音飘了进来：“哟～谁要参加梦考呀？看样子我月满楼是要出状元之才啦！”
只见一个单手捏着镶金烟枪的红妆女子，风情款款地扭了进来，枪头挂着的金蟾一晃一晃，眼尾细纹分明三十有余，却叫雅间众人纷纷挪不开目光。
田柚芷亦是含羞带怯地盯着对方：“哪……哪有姐姐说的那么好……”
岳君屹更是两眼直勾勾的险些没流口水：“状元不敢当，小王拿个榜眼就好……”
田雄猛一咬舌尖，才从魅术中首先清醒：“颜掌柜，你……”
红妆女子却一摆手，叼着烟枪径自走到穆川面前，张开红唇吹吐一口呛鼻、而香浓的烟雾：“小弟弟，姐姐不美吗？你怎么不说话呢？”
“咳……”
穆川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是目光清澈：“姐姐很美，只是万国来朝人才济济，小子未曾上天一览，何敢妄言状元之资？”
“哟，都已经不把云城学子放眼里了，开始考虑万国考生啦！看来田捕头要推荐的那位便是你咯？”
颜掌柜始终未与田雄当面交流，却于照面之间已然判断出正主，当真了得。
如果说穆川一开始只是怀疑田叔带自己来这的目的，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位该就是他要为自己引见的高人一脉了，不过看她年龄顶多三十几岁，十三年前也才二十来岁，更大可能，是她背后某位……
当下不敢托大，起身长揖：“小子穆川，久仰颜姐姐风采，今日一见，果真令人满目生辉！”
“哟，小嘴还挺甜！”颜掌柜掩嘴巧笑，枪头吊着的金蟾一阵晃荡，左手如变戏法般凭空捏出一颗梦香，却不是学院用的白丸，而是红丸，红如血月：
“如果真的想见姐姐，今晚梦里记得来找姐姐哟～”
在她拿出红丸那一刻，田雄虎目圆睁，眼里满是羡慕，遗憾……
一分天赋一分命，自己求了多少年，都未能如愿，而这小子，居然一见面就能得到……
“呵呵呵……姐姐……梦里见……梦里见……”
岳君屹还在笑眯眯地流着哈喇子，陡然回过神来，眼前哪还有什么红衣姐姐？
如此痴迷的倒不只他一个，其他捕快也好不了多少，倒是书童阿福紧紧盯着穆川手里的红丸，有羡慕，有疑惑……
从月满楼离开后时间尚早，田雄下午还要当差，岳君屹自然也有他的花花世界，便剩穆川和田柚芷一同回家。
“你对我爹到底使了什么戏法？”田柚芷凶狠狠地瞪着他，今天这一切越想越不是味儿。
“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吧？”穆川终究还是有些骄傲的。
“哼！”田柚芷白他一眼，“你今天是不是也见到了？”
“嗯？”穆川还以为她也抵抗住了红衣姐姐的魅术呢。
却听她接着问：“那个独臂剑客！你是不是也领悟了剑意？”
“重·剑意吧。”穆川试着并拢双指，却无法施展无剑胜有剑的至高剑意，“至于后面两重，暂时还领悟不了。”
“第三重？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田柚芷怀疑地盯住他，“我都才只能领悟到第二重阴阳并进，不是瞎摆几个姿势，就叫领悟了剑意！”
“呃，那就当我只领悟到第二重吧……”
“哼！打一架？”
看来这丫头也有几分收获啊，不过穆川现在可没有考校她的想法，还急着去打造一把重剑呢，今天六扇门那佩剑太不趁手！
思绪间穆川便往南街拐去，那边有间兵器铺。
“你要去哪？”田柚芷也转身跟上。
穆川不由有些怀念“五十步”的日子，如今“禁令”解除，这小丫头片子倒有些烦人了。
“我去买剑。”
“我家有剑，送你一把！”
“太轻了，我要的是重剑。”
“切，你拿得起吗？”
叽叽喳喳间，两人到了兵器铺，倒不是没有穆川想要的重剑，这个世界不乏陨铁等材料，反而更为丰富，只是价格有些，特么的贵！
足足五十两银子！够家里卖三四个月鱼了！
“柚子大人，借点钱呗？”穆川笑嘻嘻伸手。
“打一架！”首席大人兀自坚持原则。
“先借钱，再打架。”
“先打架，再借钱！”
“没剑怎么打架？”
柚子大人蹙紧小眉头冥思苦想一阵：“好，借你十两！”
穆川有种吐血的冲动：“要五十两啊！”
“我只有十两！”田首席脸红跺脚。
“你可是堂堂捕头千金啊！”穆川喊。
“我所有积蓄都在这了！”田柚芷吼。
好吧，田叔又不是贪官污吏，那点薪资买房都还困难，想想一个中学生兜里能有几个子？一两银子大致相当于前世两百块的购买力，人家二话不说就掏出两千块借自己，除了死要面子外，丫头已经挺仗义了。
穆川想到这，也就释然了，无奈地转身欲走。
“这把剑要不要？”老板眼见二人要走，双手捧来一把说是剑、更像是拐杖的黝黑玩意儿，没套剑柄不说，还没剑尖，完全就没开锋！
“你不是要重的吗？这把剑也是陨铁打炼，师傅半路离职了，你要的话，十二两给你！”
穆川抓过粗糙的陨铁剑柄，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有些磨手，但沉甸甸的正是那个劲儿！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要的就是这个劲儿，又不需要它开锋！
“好，这剑我要了！”他拿着陨铁重剑“呼呼”耍了个剑花，越看越是喜欢，也懒得讨价还价了，借了田柚芷十两，自己也还有二两银子，这老板算是捏准了自己的口袋。
一路上田柚芷撅着小嘴，口口声声痛诉他被人骗了，就这么个破玩意儿，居然要卖十二两！尤其里面还有她的十两银子，要是那小子不还钱的话……
是啊，那小子哪来十两还给自己啊？？？
想到自己攒了好久好久，每天带兜里撑场面的十两银子就这样飞走了，首席大人更暴躁了！
一回到菜市，首席大人冲进小院就要拔剑砍人：“啊！！！你什么时候还我钱？？？”
年轻了，借钱的时候没问，现在问，来不及了……
果然欠钱的就是大爷，但见穆川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她家小院：“对了柚子，剑柄还得包扎一下，磨手，你爹以前不用的皮护腕也借我套。”
要不是怕砍死他没人还钱，田柚芷真恨不得捅他个透心凉！
绑上鹿皮剑柄，这手感，就是这个劲儿！
“好了，来吧，你会的尽管使出来，我保证你十两银子学费花得值。”穆川右手拄剑撑地，保存体力。
“学费？”田柚芷眨巴两下大眼睛，似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十两银子，不还我了？”
穆川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保证你花得值。”
“我杀了你！！！”
一点寒芒卷起飞花落叶，柚子大人盛怒之下，出手就是家传绝学，螺旋剑！
穆川脚尖一踢，手腕一旋，黝黑重剑扬起，压上寒芒青锋顺势一绞一带——
使的却并非重·剑意，而是田柚芷口中有所领悟的柔·剑意！
陨铁拐剑本就重逾四五十斤，借力一带，何其阴沉，田柚芷的螺旋钻头顿时如同钻入旋涡不能自拔，云衫如梨花翻飞。
“刚柔并进，阴阳无极。你的‘柔’哪里去了？”穆川边说边“锵”地一振拐剑，柔极而刚，田柚芷疾旋的身形陡止，被刚猛剑势重重压倒，只能竖剑撑地，才没趴下。
“呼……”田柚芷大口喘息，杏眼震惊的同时，剑刃压弯如弓，继而弹飞而起，漫天剑雨自上笼罩而下，“再接我一剑！”
“像点样子了，悟性不错，可惜光下雨，不打雷。”
穆川边说边练，举剑破入剑雨，双剑交缠却无半点金属相击声，反而卷来漫天落叶，随即“轰”地震剑劈开，忽如雷霆炸响。
田柚芷发丝飞扬中被震飞开去，后翻落地时似有几分感悟，默不作声地脚尖连踮，身如蛇滑，剑尖时而弹如蛇信，时而旋如钻头。
“好，刚柔并进，继续保持，不用刻意切换，试着两者融为一体，百炼钢化绕指柔……”
穆川言传身教，时而缠剑划圆，时而聚圆为点，原本一股脑灌入的精纯剑意，也开始渐渐融会贯通。
“呼……呼……”
一番对练下来，田柚芷一身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穆川也不免满头大汗，这陨铁重剑用着带劲，可也着实费劲。
“你，怎么会？”首席大人兀自不敢相信，那家伙对剑意的领悟居然如此深刻，几乎自己每使出一剑，他都能随口指出不足，并给予改进诀窍。
“我是剑道天才。”穆川神气地瞟她一眼。
“切！”
“那十两银子……”
“必须还我！！！”
好吧，财迷的债，可不好赖！
上午在云顶磨炼梦识，下午回家陪练血气，这一天可谓痛并快乐着。
晚饭后躺在床上，只感觉身子都要散架了，就着烛光打量着手上红丸，没什么好犹豫的，既然是田叔引见的，就不会拿毒物坑害自己，直接往床头小香炉点燃盖上，很快睡意潮涌……
只见一个单手捏着镶金烟枪的红妆女子，风情款款地扭了进来，枪头挂着的金蟾一晃一晃，眼尾细纹分明三十有余，却叫雅间众人纷纷挪不开目光。
田柚芷亦是含羞带怯地盯着对方：“哪……哪有姐姐说的那么好……”
岳君屹更是两眼直勾勾的险些没流口水：“状元不敢当，小王拿个榜眼就好……”
田雄猛一咬舌尖，才从魅术中首先清醒：“颜掌柜，你……”
红妆女子却一摆手，叼着烟枪径自走到穆川面前，张开红唇吹吐一口呛鼻、而香浓的烟雾：“小弟弟，姐姐不美吗？你怎么不说话呢？”
“咳……”
穆川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是目光清澈：“姐姐很美，只是万国来朝人才济济，小子未曾上天一览，何敢妄言状元之资？”
“哟，都已经不把云城学子放眼里了，开始考虑万国考生啦！看来田捕头要推荐的那位便是你咯？”
颜掌柜始终未与田雄当面交流，却于照面之间已然判断出正主，当真了得。
如果说穆川一开始只是怀疑田叔带自己来这的目的，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位该就是他要为自己引见的高人一脉了，不过看她年龄顶多三十几岁，十三年前也才二十来岁，更大可能，是她背后某位……
当下不敢托大，起身长揖：“小子穆川，久仰颜姐姐风采，今日一见，果真令人满目生辉！”
“哟，小嘴还挺甜！”颜掌柜掩嘴巧笑，枪头吊着的金蟾一阵晃荡，左手如变戏法般凭空捏出一颗梦香，却不是学院用的白丸，而是红丸，红如血月：
“如果真的想见姐姐，今晚梦里记得来找姐姐哟～”
在她拿出红丸那一刻，田雄虎目圆睁，眼里满是羡慕，遗憾……
一分天赋一分命，自己求了多少年，都未能如愿，而这小子，居然一见面就能得到……
“呵呵呵……姐姐……梦里见……梦里见……”
岳君屹还在笑眯眯地流着哈喇子，陡然回过神来，眼前哪还有什么红衣姐姐？
如此痴迷的倒不只他一个，其他捕快也好不了多少，倒是书童阿福紧紧盯着穆川手里的红丸，有羡慕，有疑惑……
从月满楼离开后时间尚早，田雄下午还要当差，岳君屹自然也有他的花花世界，便剩穆川和田柚芷一同回家。
“你对我爹到底使了什么戏法？”田柚芷凶狠狠地瞪着他，今天这一切越想越不是味儿。
“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吧？”穆川终究还是有些骄傲的。
“哼！”田柚芷白他一眼，“你今天是不是也见到了？”
“嗯？”穆川还以为她也抵抗住了红衣姐姐的魅术呢。
却听她接着问：“那个独臂剑客！你是不是也领悟了剑意？”
“重·剑意吧。”穆川试着并拢双指，却无法施展无剑胜有剑的至高剑意，“至于后面两重，暂时还领悟不了。”
“第三重？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田柚芷怀疑地盯住他，“我都才只能领悟到第二重阴阳并进，不是瞎摆几个姿势，就叫领悟了剑意！”
“呃，那就当我只领悟到第二重吧……”
“哼！打一架？”
看来这丫头也有几分收获啊，不过穆川现在可没有考校她的想法，还急着去打造一把重剑呢，今天六扇门那佩剑太不趁手！
思绪间穆川便往南街拐去，那边有间兵器铺。
“你要去哪？”田柚芷也转身跟上。
穆川不由有些怀念“五十步”的日子，如今“禁令”解除，这小丫头片子倒有些烦人了。
“我去买剑。”
“我家有剑，送你一把！”
“太轻了，我要的是重剑。”
“切，你拿得起吗？”
叽叽喳喳间，两人到了兵器铺，倒不是没有穆川想要的重剑，这个世界不乏陨铁等材料，反而更为丰富，只是价格有些，特么的贵！
足足五十两银子！够家里卖三四个月鱼了！
“柚子大人，借点钱呗？”穆川笑嘻嘻伸手。
“打一架！”首席大人兀自坚持原则。
“先借钱，再打架。”
“先打架，再借钱！”
“没剑怎么打架？”
柚子大人蹙紧小眉头冥思苦想一阵：“好，借你十两！”
穆川有种吐血的冲动：“要五十两啊！”
“我只有十两！”田首席脸红跺脚。
“你可是堂堂捕头千金啊！”穆川喊。
“我所有积蓄都在这了！”田柚芷吼。
好吧，田叔又不是贪官污吏，那点薪资买房都还困难，想想一个中学生兜里能有几个子？一两银子大致相当于前世两百块的购买力，人家二话不说就掏出两千块借自己，除了死要面子外，丫头已经挺仗义了。
穆川想到这，也就释然了，无奈地转身欲走。
“这把剑要不要？”老板眼见二人要走，双手捧来一把说是剑、更像是拐杖的黝黑玩意儿，没套剑柄不说，还没剑尖，完全就没开锋！
“你不是要重的吗？这把剑也是陨铁打炼，师傅半路离职了，你要的话，十二两给你！”
穆川抓过粗糙的陨铁剑柄，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有些磨手，但沉甸甸的正是那个劲儿！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要的就是这个劲儿，又不需要它开锋！
“好，这剑我要了！”他拿着陨铁重剑“呼呼”耍了个剑花，越看越是喜欢，也懒得讨价还价了，借了田柚芷十两，自己也还有二两银子，这老板算是捏准了自己的口袋。
一路上田柚芷撅着小嘴，口口声声痛诉他被人骗了，就这么个破玩意儿，居然要卖十二两！尤其里面还有她的十两银子，要是那小子不还钱的话……
是啊，那小子哪来十两还给自己啊？？？
想到自己攒了好久好久，每天带兜里撑场面的十两银子就这样飞走了，首席大人更暴躁了！
一回到菜市，首席大人冲进小院就要拔剑砍人：“啊！！！你什么时候还我钱？？？”
年轻了，借钱的时候没问，现在问，来不及了……
果然欠钱的就是大爷，但见穆川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她家小院：“对了柚子，剑柄还得包扎一下，磨手，你爹以前不用的皮护腕也借我套。”
要不是怕砍死他没人还钱，田柚芷真恨不得捅他个透心凉！
绑上鹿皮剑柄，这手感，就是这个劲儿！
“好了，来吧，你会的尽管使出来，我保证你十两银子学费花得值。”穆川右手拄剑撑地，保存体力。
“学费？”田柚芷眨巴两下大眼睛，似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十两银子，不还我了？”
穆川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保证你花得值。”
“我杀了你！！！”
一点寒芒卷起飞花落叶，柚子大人盛怒之下，出手就是家传绝学，螺旋剑！
穆川脚尖一踢，手腕一旋，黝黑重剑扬起，压上寒芒青锋顺势一绞一带——
使的却并非重·剑意，而是田柚芷口中有所领悟的柔·剑意！
陨铁拐剑本就重逾四五十斤，借力一带，何其阴沉，田柚芷的螺旋钻头顿时如同钻入旋涡不能自拔，云衫如梨花翻飞。
“刚柔并进，阴阳无极。你的‘柔’哪里去了？”穆川边说边“锵”地一振拐剑，柔极而刚，田柚芷疾旋的身形陡止，被刚猛剑势重重压倒，只能竖剑撑地，才没趴下。
“呼……”田柚芷大口喘息，杏眼震惊的同时，剑刃压弯如弓，继而弹飞而起，漫天剑雨自上笼罩而下，“再接我一剑！”
“像点样子了，悟性不错，可惜光下雨，不打雷。”
穆川边说边练，举剑破入剑雨，双剑交缠却无半点金属相击声，反而卷来漫天落叶，随即“轰”地震剑劈开，忽如雷霆炸响。
田柚芷发丝飞扬中被震飞开去，后翻落地时似有几分感悟，默不作声地脚尖连踮，身如蛇滑，剑尖时而弹如蛇信，时而旋如钻头。
“好，刚柔并进，继续保持，不用刻意切换，试着两者融为一体，百炼钢化绕指柔……”
穆川言传身教，时而缠剑划圆，时而聚圆为点，原本一股脑灌入的精纯剑意，也开始渐渐融会贯通。
“呼……呼……”
一番对练下来，田柚芷一身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穆川也不免满头大汗，这陨铁重剑用着带劲，可也着实费劲。
“你，怎么会？”首席大人兀自不敢相信，那家伙对剑意的领悟居然如此深刻，几乎自己每使出一剑，他都能随口指出不足，并给予改进诀窍。
“我是剑道天才。”穆川神气地瞟她一眼。
“切！”
“那十两银子……”
“必须还我！！！”
好吧，财迷的债，可不好赖！
上午在云顶磨炼梦识，下午回家陪练血气，这一天可谓痛并快乐着。
晚饭后躺在床上，只感觉身子都要散架了，就着烛光打量着手上红丸，没什么好犹豫的，既然是田叔引见的，就不会拿毒物坑害自己，直接往床头小香炉点燃盖上，很快睡意潮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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