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四方云涌
这一路转悠，等到夕阳西下，穆川依旧没有等到盗心者。
倒是菜市迎来了一批批访客，比过年还热闹，好些寒门学子沿着街巷讨价还价，却不是买菜，而是找人家借宿。
穆川家鱼铺门前也不例外，远远便望见老爸在对人摆手：“家里小，没地住了……”
尤其对面田捕头家小院里人声鼎沸，居然来了不少客人，舞刀弄枪的，分明是一群武师，看来是他以前武道上的朋友了，也是送后辈到云城参考来了。
其中尤为打眼的，有个比门板还高的敞胸大汉，浑身肌肉鼓起如同超级赛亚人般，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嗯？老石？
穆川能认出石野，石野自然也能认出这个新入蟾宫的小子，他却像是不认识般继续逗弄着一群小辈。田柚芷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合力推他，愣是推不动他丝毫。
穆川心知月宫使者分布九州各地，越是彼此装作不识，越是不易暴露月宫，当下也装作陌生人路过回家。
“穆川！”
田柚芷跑出门口，鼻尖还挂着汗珠，小嘴微喘着：“你不自称天才吗？来试试，我石叔，海城来的巅峰武师，看你能不能推动他？”
石野兀自像对其他少年一样，“嘭嘭”捶响鼓胀的胸肌，瓮声瓮气喊：“小子，试试？”
穆川在月宫可没少跟这位切磋武技，从一开始拐剑完全无法突破对方防御，到近日对方也不敢硬扛其无锋重剑。
当下配合着摇头摆手：“巅峰武师还是算了，后天就梦考了，可别打击我自信心。”
“哼！看你以后还敢在我面前嚣张！”柚子大人终于重新找回首席风光。
却见旁边一皮肤晒得黝黑、比她高出一头的少年抱肩撇嘴：“妹子，你们云城的天才？我们海城号称天才的，都让我揍趴了。”
呃……
穆川当没听见，田柚芷也没来得及表示，石野一张大手就呼那黝黑少年后脑勺上了：“来，不揍趴我，今晚别吃饭了！”
随后就听到少年的哀嚎：“你干脆不让我吃饭得了！”
还是老石够义气啊！
穆川暗自冲他竖个大拇指，转身回鱼铺。
穿过满是鱼腥味的前铺，里面都算不上天井，就是两堵墙隔开两边邻居，东厨司命位搭了个棚子，连带灶台、餐桌都敞开摆放，用老爸老妈的话说，就是透气，亮堂，晚饭还不用点蜡烛。
老妈已经在端鱼上桌了，只是今儿桌边还坐着一位黑衫姑娘，素雅未施粉黛，只有手腕上套着一对黑甲护腕，看黑领上绣的白色云纹，该也是来参加梦考的。
“川儿啊，这是夜城来的叶姑娘，也参加本届梦考，你们认识下，后天一起有个照应。”
穆母大喊着就把鱼碗放近了叶姑娘那侧，抬头继续介绍：“这我儿子穆川，在云城有事尽管找他，就把这当自己家样！”
“谢谢阿姨。”叶姑娘含笑点头，很是知书达理的样儿。
只是穆母转身回灶台后，少年少女却是毫无彼此认识的意愿，一个端坐喝茶旁若无人，一个抓耳挠腮浑身不安。
“妈，不是说咱家小，没地住了吗？”穆川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不叶姑娘来了吗，现在没地住了啊！”穆母继续炒个小菜。
家里连个厢房都没有，就顶头一排两屋，厨房还是敞开式大棚，就这，还能当民宿用？
“你不会是让她跟我睡一屋吧？”穆川倒不是不愿意，只是这也特仓促了些……
“美得你！”穆母回头瞪他一眼，“你屋这两天让给叶姑娘住，你往鱼铺搭个床。”
“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穆川欲哭无泪。
这时穆父也拎着坛美酒回后院了，小赚一笔好不惬意：“三天五两银，让你小子睡三天鱼铺怎么啦？”
穆川却只能哑巴吃黄连。这阵子打着给同窗补习的旗号，他是不往家里伸手拿钱了，可也不好突然拿出一大笔钱来给父母：本来还想等梦考以后明面上有个梦徒身份了，再拿出适量金银……
“川啊，马上梦考了，你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
“人家小姑娘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客栈都住满了……”
就在老爸老妈的唠唠叨叨中，云衫少年食不知味地扒完了一碗饭，黑衫姑娘充耳不闻地细嚼慢咽……
穷苦人家夜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点灯还浪费蜡烛，穆父穆母早早回房睡了。
眼见西屋灯灭了，穆川“咚咚”敲响东屋房门。
里面那位却很警惕，并未开门，只是往上推开了窗户：“干吗？”
黑衫姑娘站在窗前，屋里还亮着烛光，桌上倒铺着一册书本，却是并无书面，上面压着一柄弦月弯刀，床头摆放着一只布囊，被褥整齐未动，分明还没打算睡，也不知道在屋里干啥。
穆川一眼扫过房间，黑衫姑娘微微移动身子，挡住他的目光。
他也没多想，直接掏出一锭足足十两的银子递过去：“你的银子退你，你找别家住去吧。”
一来，他现在真不缺钱，缺也是缺唤醒蟾尊的金山；二来，他还要等盗心者呢，眼看就要梦考各分东西了，说不定那操蛋玩意今夜就会摸上门来。
“嗯？”黑衫姑娘双眼皮一挑，似乎没料到一个鱼肆少年能随手掏出这许银两，转而楚楚可怜地蹙紧柳眉：“天都黑了，你现在叫我上哪找地方去？”
“有钱还会没当住？”穆川并未松口，他可不信一个孤身在外的带刀姑娘会是个楚楚可怜的主。
果然，下一秒，黑衫姑娘就如变脸般横眉一瞥：“你家既收了我银钱，这三天这间屋子便属于我了，请不要打扰我休息。”
说着她便要关窗，穆川兀自抬手撑住：“我是为你好，今夜我家可能不安全。”
“呵！”黑衫姑娘眉眼不动地翘起唇角，继而用力一拉窗沿，幸好穆川蹲得快，才没被合落的窗户砸中脑袋瓜。
“我要睡了，你别骚扰我。”屋里这才传来一句，却还亮着烛光，可见一道剪影坐在桌前看着书册，哪有半点要睡的意思？
靠！什么人呐！
穆川气得牙痒痒，加倍退钱都不要，分明不是差钱的主，可不差钱的主，会来菜市这种地方找民宿？
不对劲，不对劲啊！
咱家有什么特别的吗？人家就爱这股鱼腥味？
不对，要说咱家还有什么特别的，对面，是田捕头家！难道……
真特么操蛋啊，我就想安安静静钓条鱼，一个个非得来给老子添堵！
罢了，只要不影响老子钓鱼，管她作甚！
穆川深呼吸几口平复下心情，收拾老妈准备好的被褥，往前面鱼铺架起的木板上一铺，等着盗心者上门……
来吧，你可是等足了一个多月，眼看终于有异梦者消息了，你忍得住吗？
穆川躺在临时铺搭的床铺上左等右等，忽听头顶屋瓦传来一声轻响，不禁翻身而起，总算等来了！
倒是菜市迎来了一批批访客，比过年还热闹，好些寒门学子沿着街巷讨价还价，却不是买菜，而是找人家借宿。
穆川家鱼铺门前也不例外，远远便望见老爸在对人摆手：“家里小，没地住了……”
尤其对面田捕头家小院里人声鼎沸，居然来了不少客人，舞刀弄枪的，分明是一群武师，看来是他以前武道上的朋友了，也是送后辈到云城参考来了。
其中尤为打眼的，有个比门板还高的敞胸大汉，浑身肌肉鼓起如同超级赛亚人般，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嗯？老石？
穆川能认出石野，石野自然也能认出这个新入蟾宫的小子，他却像是不认识般继续逗弄着一群小辈。田柚芷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合力推他，愣是推不动他丝毫。
穆川心知月宫使者分布九州各地，越是彼此装作不识，越是不易暴露月宫，当下也装作陌生人路过回家。
“穆川！”
田柚芷跑出门口，鼻尖还挂着汗珠，小嘴微喘着：“你不自称天才吗？来试试，我石叔，海城来的巅峰武师，看你能不能推动他？”
石野兀自像对其他少年一样，“嘭嘭”捶响鼓胀的胸肌，瓮声瓮气喊：“小子，试试？”
穆川在月宫可没少跟这位切磋武技，从一开始拐剑完全无法突破对方防御，到近日对方也不敢硬扛其无锋重剑。
当下配合着摇头摆手：“巅峰武师还是算了，后天就梦考了，可别打击我自信心。”
“哼！看你以后还敢在我面前嚣张！”柚子大人终于重新找回首席风光。
却见旁边一皮肤晒得黝黑、比她高出一头的少年抱肩撇嘴：“妹子，你们云城的天才？我们海城号称天才的，都让我揍趴了。”
呃……
穆川当没听见，田柚芷也没来得及表示，石野一张大手就呼那黝黑少年后脑勺上了：“来，不揍趴我，今晚别吃饭了！”
随后就听到少年的哀嚎：“你干脆不让我吃饭得了！”
还是老石够义气啊！
穆川暗自冲他竖个大拇指，转身回鱼铺。
穿过满是鱼腥味的前铺，里面都算不上天井，就是两堵墙隔开两边邻居，东厨司命位搭了个棚子，连带灶台、餐桌都敞开摆放，用老爸老妈的话说，就是透气，亮堂，晚饭还不用点蜡烛。
老妈已经在端鱼上桌了，只是今儿桌边还坐着一位黑衫姑娘，素雅未施粉黛，只有手腕上套着一对黑甲护腕，看黑领上绣的白色云纹，该也是来参加梦考的。
“川儿啊，这是夜城来的叶姑娘，也参加本届梦考，你们认识下，后天一起有个照应。”
穆母大喊着就把鱼碗放近了叶姑娘那侧，抬头继续介绍：“这我儿子穆川，在云城有事尽管找他，就把这当自己家样！”
“谢谢阿姨。”叶姑娘含笑点头，很是知书达理的样儿。
只是穆母转身回灶台后，少年少女却是毫无彼此认识的意愿，一个端坐喝茶旁若无人，一个抓耳挠腮浑身不安。
“妈，不是说咱家小，没地住了吗？”穆川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不叶姑娘来了吗，现在没地住了啊！”穆母继续炒个小菜。
家里连个厢房都没有，就顶头一排两屋，厨房还是敞开式大棚，就这，还能当民宿用？
“你不会是让她跟我睡一屋吧？”穆川倒不是不愿意，只是这也特仓促了些……
“美得你！”穆母回头瞪他一眼，“你屋这两天让给叶姑娘住，你往鱼铺搭个床。”
“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穆川欲哭无泪。
这时穆父也拎着坛美酒回后院了，小赚一笔好不惬意：“三天五两银，让你小子睡三天鱼铺怎么啦？”
穆川却只能哑巴吃黄连。这阵子打着给同窗补习的旗号，他是不往家里伸手拿钱了，可也不好突然拿出一大笔钱来给父母：本来还想等梦考以后明面上有个梦徒身份了，再拿出适量金银……
“川啊，马上梦考了，你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
“人家小姑娘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客栈都住满了……”
就在老爸老妈的唠唠叨叨中，云衫少年食不知味地扒完了一碗饭，黑衫姑娘充耳不闻地细嚼慢咽……
穷苦人家夜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点灯还浪费蜡烛，穆父穆母早早回房睡了。
眼见西屋灯灭了，穆川“咚咚”敲响东屋房门。
里面那位却很警惕，并未开门，只是往上推开了窗户：“干吗？”
黑衫姑娘站在窗前，屋里还亮着烛光，桌上倒铺着一册书本，却是并无书面，上面压着一柄弦月弯刀，床头摆放着一只布囊，被褥整齐未动，分明还没打算睡，也不知道在屋里干啥。
穆川一眼扫过房间，黑衫姑娘微微移动身子，挡住他的目光。
他也没多想，直接掏出一锭足足十两的银子递过去：“你的银子退你，你找别家住去吧。”
一来，他现在真不缺钱，缺也是缺唤醒蟾尊的金山；二来，他还要等盗心者呢，眼看就要梦考各分东西了，说不定那操蛋玩意今夜就会摸上门来。
“嗯？”黑衫姑娘双眼皮一挑，似乎没料到一个鱼肆少年能随手掏出这许银两，转而楚楚可怜地蹙紧柳眉：“天都黑了，你现在叫我上哪找地方去？”
“有钱还会没当住？”穆川并未松口，他可不信一个孤身在外的带刀姑娘会是个楚楚可怜的主。
果然，下一秒，黑衫姑娘就如变脸般横眉一瞥：“你家既收了我银钱，这三天这间屋子便属于我了，请不要打扰我休息。”
说着她便要关窗，穆川兀自抬手撑住：“我是为你好，今夜我家可能不安全。”
“呵！”黑衫姑娘眉眼不动地翘起唇角，继而用力一拉窗沿，幸好穆川蹲得快，才没被合落的窗户砸中脑袋瓜。
“我要睡了，你别骚扰我。”屋里这才传来一句，却还亮着烛光，可见一道剪影坐在桌前看着书册，哪有半点要睡的意思？
靠！什么人呐！
穆川气得牙痒痒，加倍退钱都不要，分明不是差钱的主，可不差钱的主，会来菜市这种地方找民宿？
不对劲，不对劲啊！
咱家有什么特别的吗？人家就爱这股鱼腥味？
不对，要说咱家还有什么特别的，对面，是田捕头家！难道……
真特么操蛋啊，我就想安安静静钓条鱼，一个个非得来给老子添堵！
罢了，只要不影响老子钓鱼，管她作甚！
穆川深呼吸几口平复下心情，收拾老妈准备好的被褥，往前面鱼铺架起的木板上一铺，等着盗心者上门……
来吧，你可是等足了一个多月，眼看终于有异梦者消息了，你忍得住吗？
穆川躺在临时铺搭的床铺上左等右等，忽听头顶屋瓦传来一声轻响，不禁翻身而起，总算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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