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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三江水獭

    (1)

    龙游扼守在衢江、峡江、龙江三江交汇口的上方,呈蛇形状,原名叫蛇口,传说东海龙王也曾到此神游过,故又改名为龙游,船队过了龙游只要一个急转弯就到了此次江运的危险地:三江口!

    三江口的左面是龙江,右面是峡江,龙江是东阳江的支流江,峡江是新安江的支流江,两条江在这里和衢江汇合后,再一起顺衢江而下汇入富春江,顺钱塘江奔腾流入东海。

    三江口四周几乎垂直的高山沿三江耸立,江水依山而流,水向纵横交错,水流非常的湍急,船到江口前有一个向左的大转弯,通过江口后又是一个向右的急转弯,两个转弯之间的船因被山阻挡而互相看不见,所以当船队进入到三江口水域后,领头的船头总舵主,也就是杨亮所在第一条船的船舵便发出了保持船距,谨慎行船的信号,后面各条船的船舵立即握紧船桨并迅速调整船速船距,跟船人见了也都紧张了起来,“半龙堂镖队”的各商船跟镖,更是个个手持武器趴卧在甲板或船沿边上,精神高度地集中。

    江湖上恶名昭著的江匪“三江水獭”,时不时地就会在龙游这个三江口出现。

    船队在一条船一条船地大转弯快速通过三江叉口。

    就在杨亮、赵田贵、赵宗宝三条船转弯通过三江口消失在视线里,第四条船刚刚进入江口时,突然从左右两边的龙江和峡江各窜出来三条快船,有两条快船直插江中心堵住了航道,另四条快船一左一右呈包围劫持状围住进入江口的商船,快船上的人都用手枪对着驶过来的孟发,于平和杜雄虎他们的船,喝令立即停船靠岸,三条船的舵主见此情形,不得已只好把船慢慢停了下来并向岸边靠。快船没有船帆也没有船篷,只有一个能容纳两个人的小船舱,这些人穿得都是黑衣黑裤,黑上衣外再套了一件灰色的短褂,一个个凶神恶煞面目狰狞。

    第七条船上的舵手和跟镖王阿昌,远远看见江口那边有点混乱,感觉像是出了什么事,不由地停下船,不进也不退地就地观察着情况,安先生的私船见状也跟着停了下来。

    孟发,于平和杜雄虎的四、五、六号船被前面和左右六条船,共十二个人十二把枪包围着对准着,每条船两个人,他们既是枪手又是桨手,划桨驾船技术出神入化,持枪出击动作神速迅猛,行动时机控制得真是分毫不差。

    很不幸,来得这些人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江匪“三江水獭”。

    被包围的三条船除于平和杜雄虎,其他人包括有枪的孟发,从一开始见到这帮人驾快船冲过来时便已经下意识地躲进了船舱。进入船舱孟发就拔出枪透过船舱的缝隙向外瞄准,紧张慌张之余对着靠得最近的一条快船“啪”地就是一枪。

    枪声犹如一声炸雷,虽然孟发什么也没有打着,但枪声一响,正在包围着靠过来的快船没料到船上的人也有枪,立即四下散开并向后退,同时他们的枪也往孟发这边射了过来,孟发一开枪,于平也跟着开枪响应,杜雄虎伏下身的同时,手里的飞镖也飞了出去,还居然被他飞中了一个,中镖的劫匪在快船上踉跄了两步,随即一头栽倒在了江里。

    砰砰乓乓的枪声,传到了已经转弯到了前面的赵宗宝他们那边,听闻枪声响,又不见后面的船跟上来,赵宗宝大喊一声,不好,并迅速命令已经过来的三条船立即靠岸。

    “后面一定出事了,杨亮、田贵,我们现在上岸往回走,快!”

    “那老大,我们怎么办,船怎么办?”总把头在杨亮的船上向赵宗宝喊。

    “你们继续向前河码头前进,保住货物,其他什么都不要管!”

    三条船随即就近靠了岸,江岸并不是很高,三人一个跳跃就上了江堤,然后顺着转弯的山势沿江岸往后跑,等跑到三江江口,几个人隐在山后蹲下身探出脑袋往外一看,江面上一片混乱景象:一条空的快船在江上漂浮,有两个人像是受了伤在江水里挣扎,没一会功夫就沉下去了一个,还有一个拉着快船的船舷想拼命爬上去,爬不上去又再掉下来。

    孟发他们的三条船停在衢江靠近峡江的岸边上,有三条快船在他们的周围游弋,但又不敢离得太近,稍远处停着王阿昌和安先生的私船,也有两条快船停在他们船的最后面,船码头的人正从船舱里被劫匪逼出来在往船板上爬。

    赵宗宝知道孟发他们现在一定是被“三江水獭”劫持住了,但他们都在江的那一边,中间隔了一条峡江,过不去。直接开枪吧,又距离太远还容易伤到自己人。

    “你们两个掩护,我游过去把那条空船拉过来。”杨亮边说边脱衣服。

    杨亮的水性在半弄堂村是出了名的,在三都怕都没有对手,赵宗宝自愧不如。

    “那好,你带上短刀动作快点,枪给我。”

    杨亮脱了衣服把短刀往嘴里一衔,顺着江堤滑了下去,春江水冷飕飕的,杨亮先往自己的身上拍了几拍水,然后轻轻地向在峡江中打转的快船游了过去,岸上赵宗宝和赵田贵握着枪在江面上紧张地四下查看。

    杨亮游近了空船,一把抓住那个趴在船舷上人的长辫子,把他脸使劲扳过来一看,没见过不认识,再一看他穿得衣服,定是江匪无疑,于是顺手把他往水里一压,咕咕咕咕……这个家伙冒着水泡便沉了下去。

    杨亮边游边推着船回到了江边,上船穿衣服时朝船上一看,发现船舱里竟还有一把枪,可能是哪个受伤的江匪掉在船上的,杨亮捡起枪,接着赵宗宝赵田贵也一起下到了船上,三人划着桨慢慢地向孟发他们后面的江匪靠了过去。

    前面因为隔得远,在衢江上游弋的几条快船一直以为杨亮他们几个动来动去的人是他们自己的人,直至杨亮他们的船划到了的他们的船后,还没等他们有反应,杨亮,赵宗宝,赵田贵三个人的四把枪便已经一起向他们扫了过来。

    躲在船舱里的孟发于平,早已透过船舱的缝隙看到了赵宗宝他们在划着船过来,现在见他们已经动手,两人迅速起身拔枪就打。里应外合一个冷不防的突然袭击,三条快船上的江匪顿时死得死,伤得伤都趴在了船板上,无人划桨的空船在江心中直打转,杜雄虎从自己的船舱里跳出来,挥着一把大刀就往江匪的快船上跳,满脸地杀气腾腾。

    “雄虎,接着!”赵宗宝从杨亮的手里抢过一把枪向杜雄虎扔了过去,杜雄虎接过枪对着趴在船板上的劫匪就打,也不管是死是活,一心只想着替哥报仇,就在他杀得性起时,却突然被倒在船板上装死的江匪打了个冷枪,一颗子弹从杜雄虎的左肩胛穿进去再从他的后肩胛穿出,杜雄虎随即“扑通”一声仰面重重地倒在了江里。

    快船上还有没死的两个江匪也同时拔枪射击,并起身划船向后退,在安先生船后面的江匪见状也一起朝这边打枪响应,一个摇橹的和一个跟货的躲闪不仅都被他们打中掉进了江里,杨亮也因为过于暴露,一颗子弹从他的脖子处擦过,幸好只是伤到脖子表皮,虽然流得满身是血但好在并无性命之虞。

    这边同时要打枪还击,同时还要下水救人,场面一度有点忙乱和被动,很多人都被江匪打得趴在船板船舱里不敢动。

    两条快船上的三个打枪江匪,趁着大家受伤和救人的混乱,一手拿枪一手划桨快速向后面他们的两条船划去。后面江匪待那两条逃出来的快船靠近后,四条船七个江匪迅速合并一处,拿枪逼着王阿昌和安先生,劫持着他们的船往衢江后面退。能抢到两条船的货,这些江匪也算没有跑空,只要再退出去一里多,便有一条叫小胡江的衢江支流,这条小胡江只有衢江的一半宽,可以通到三江以外的任何地方,“三江水獭”每次都把抢劫来的商船劫持到这里,然后在这里坐地分赃后再顺小胡江四散扬长而去。

    王阿昌和安先生现在缺的就是没有枪,只要这时候他们有一把枪能和他们对抗,这两条船的江匪就绝对靠近不了更劫持不去。

    江匪劫持着王阿昌和安先生的船越退越远,枪声也渐渐停息了下来,这边掉入江中的人都被大家救了上来,紧急抢救一番后,赵宗宝命令孟发,于平和杜雄虎继续随船向上游前河码头航行,所有受伤的人都等到了前河后,再上岸找医生包扎救治。

    “杨亮,田贵,你们两个跟这三条船去前河,包括前面已经过去的三条船,都由你们一并负责到前河的交货装货等跟镖事宜,到前河后先立即找郎中救人,尤其是杜雄虎他伤得比较重,也包括你杨亮自己。”赵宗宝的声音很大神情也很焦急。

    “那你们怎么办?”杨亮手捂着脖子上的伤问。

    “我和孟发于平去跟上他们,一定要把阿昌和安先生的人和船救出来。”

    “那我也一起去,你们人少太危险了!”

    “不用,够了,你们在前河等我们,如果两天后我们还没到,那你们就跟返回的船先走。”

    所有人包括受伤的都上了各自的商船,赵宗宝、孟发、于平三个人上了两条快船,刚要划动时,赵田贵突然从船舱里找了一袋子弹往快船上扔:“宗宝,你们子弹都备满。”

    噢……赵宗宝接过子弹似乎又有所领悟:“田贵,把杜雄虎的那把大刀也扔过来。”

    赵宗宝知道杜雄虎不但喜欢用飞镖,他的大刀也是每次都带着时刻不离身。

    有枪还要用大刀?赵田贵虽然不甚其解,但还是把杜雄虎的大刀找出来扔了过去。

    “你们先走吧!”赵宗宝接过刀向杨亮赵田贵的船挥了挥手,同时划快船让开了江道。

    三条商船重新摇橹启航,没多一会便消失在三江口的大转弯后面。

    (2)

    已经过去六条船了,可现在还有两条船的人和货在江匪手里,赵宗宝在盘算着该怎么救他们。这边两条快船三个人三把枪,那边江匪有四条船七个人七把枪,但在被他们劫持的两条船上还有我们的九个人。虽然没有武器,可一旦近身我们的赢面就会大增。

    “要分开他们的注意力,于平,你上左岸,孟发,我划你到右岸后你上去。”

    “上岸?”

    “对,你们两个从岸上左右偷偷迂回过去,我再划船从江上追过去,听见我的枪声,我们三面同时向他们开火。”

    “好,只是宗宝你太危险。”于平边向岸边靠边回头说。

    “不要紧,我会当心,你们打完子弹就往江匪船上跳,跟他们近距离肉搏。”

    说话功夫于平孟发都已经上了岸,从江两岸向江匪隐蔽着靠近。

    赵宗宝远远地漂在后面,坐在低矮的船舱里慢慢地划着桨,四条船上的七个江匪都疑惑不解地盯着赵宗宝看,很奇怪他一条船一个人怎么还敢过来。

    有两条快船上的四个江匪,确信赵宗宝后面并没有其它船,于是一左一右划出来主动向赵宗宝的船靠了过来。

    看他们的船出来赵宗宝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开始划船向后退,赵宗宝越是退得快,江匪的船也就越是进得快,赵宗宝一边退一边在心里计算着岸上孟发和于平的位置。

    就在两条江匪的快船离赵宗宝差不多只有十丈远的时候,赵宗宝突然抽出枪就打,“啪啪啪”三发子弹打出去,两个江匪被打中,一个掉江里一个倒船板上,还有两个江匪连忙趴倒,同时也拔枪对射了过来。枪声一响,岸上的孟发和于平正好赶到,一左一右居高临下对着船上的两个江匪一阵乱枪齐射,两个江匪被当场打死在船上。

    这边江匪哑了火,那边还有两条船三个江匪,赵宗宝枪口一转对着那个方向就打,不管打不打得到,先给自己人一个信号。打完划起桨就往上冲,岸上孟发和于平也迅速向那边跑去。

    后面两条船上的三个江匪见前面出去的人有去无回,情知大事不妙,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顾不得货物不货物了,还是先想办法保命吧,他们抽身划船刚想走,岸上孟发和于平,江上的赵宗宝,还有挺着长缨枪从船里冲出来的王阿昌,已经同时把三个江匪包围在了江岸左边的这一小块地方。

    江匪眼见上岸无路入水无门,快船就这样硬冲出去必死无疑,于是一个个都跳到安先生的私船上躲藏,上船后把其它三个人都赶下江,只拿枪劫持住安先生,然后边摇着他的船向后退,边声嘶力竭地向外喊:“你们谁也不许上来,谁上来我们就先打死他。”

    做劫匪做到要劫持人质逃命的地步,“三江水獭”这帮刀尖上舔血活命的江匪,这次算是把他们的“一世英名”都丢尽了。

    江匪劫持着安先生的私船在快速地往后退,王阿昌这时已经跳到了赵宗宝的快船上,两人划着快船紧紧地跟在江匪后面,孟发和于平也在岸上追着船跑。

    “对着摇橹的人打!”赵宗宝对岸上喊了一声,他有把握江匪这个时候绝对不敢开枪打死安先生。

    孟发和于平对着船尾一阵乱枪,船被打停不动了,赵宗宝的快船从后面快速冲上来,等靠近被劫持的商船后,还没等快船停稳,赵宗宝左手拿枪右手提刀“嗖”地一声就跳落到了安先生的船上。上船后赵宗宝一个就地翻滚,人已经到了持枪江匪的面前,半跪半立地由下而上“啪”地一下,就把还愣在那里拿枪顶着安先生江匪的手,连皮肉带枪一起都给削飞了出去。

    安先生随即迅速捡起船板上的枪对着江匪就打,“咔嗒”枪居然没有打响,手忙脚乱子弹卡了壳,却把枪口前的江匪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地也扣动自己的手枪扳机,赵宗宝眼疾手快把安先生一把推开,但这个江匪的子弹还是出了膛,子弹借着赵宗宝身体倾斜的惯性,打穿了赵宗宝的右下腹,赵宗宝仰面一个踉跄倒在了船舱里,身下大片的鲜血立时涌了出来。

    后面的王阿昌此时已经上了船,挺着一杆长缨枪见江匪就扎,与此同时左岸的于平也跳到了船上,右岸的孟发也下了水拼命往这边游,两个江匪见来得人越来越多,而且比他们还不要命,加上自己的同伙死得死沉得沉,吓得不要说劫船劫人,现在就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两个家伙瑟瑟发抖地跪在船舱里双手捧着枪高举过头,只求船上的人能饶他们一死,其中有个江匪的耳朵感觉特别地大,看上去很是异样。

    所有人都涌到了安先生的商船上,两个江匪被大家你一拳我一脚地一顿死揍,特别是那个开枪打中赵宗宝的江匪,已经被打得口吐白沫五官完全走了形,打完再用绳子把他们捆得死死地扔在甲板上。

    双方的这次三江口枪战,以江匪六死,四失踪,二被俘的全面惨败而告终,横行在龙游多年的“三江水獭”自此再也不复存在。

    可是此时受到贯穿枪伤的赵宗宝,因为大出血神志已经昏迷,生命危在旦夕。

    如果现在顺江到衢县或者衢州,那么最快也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怕赵宗宝还没到那里,身上的血就已经差不多要流干了。

    眼下只有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郎中,让赵宗宝能快速止住血并及时得到救治,这样他或许还有一丝活的希望。

    可是滔滔大江之上,又身处陌生之地,何来郎中啊。

    孟发在船舱的货堆里拉了一些棉纱塞在赵宗宝的伤口里,再在伤口外面用棉纱连腹部一起缠绕住,但还是没有用,只一会儿功夫血便又透过棉纱从小腹下面渗了出来,看着昏迷不醒血染身躯的赵宗宝,所有人都已经不知所措,安先生不住地用手捶打自己的头,恨自己害了赵宗宝,孟发在边上已经哭出了声。

    “岸上有个小龙村……就在那座山的背面……离这半里路,村里有个翘脚郎中专治枪棒伤……”

    被捆成死猪一样躺在甲板上,那个没开枪的大耳朵江匪此时突然开了口。

    大家纷纷转头看他,像是黑夜里看见了一线光明,人人惊喜异常,于平走过去一把抓住这个江匪的衣领:“你如果说得是真的,便饶你一死,如果说得是假的,我立马杀了你,起来带路!”

    “快!我们现在就抬着赵宗宝上岸去小龙村,让他带路。”孟发和安先生也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我、孟发、王阿昌,现在就带着这个家伙上岸去小龙村找郎中,安老板你不用去了,其他人听你指挥上船,你们继续去前河码头!这个人你们也一起带走,到了前河交给杨亮就行了。”于平指了指甲板上那个向赵宗宝开枪的江匪。

    镖主赵宗宝受伤,现场总要有人指挥,于平仗着自己的勇猛,自说自话充当起了发号施令的临时镖主。

    没有异议,大家七手八脚用船上的木板和绳子做了一个临时担架,然后轻手轻脚地把赵宗宝抬上岸,于平料定这个“大耳朵”不是在耍什么滑头,何况就算他是耍滑头现在也不得不这么做了,于是于平把“大耳朵”松了绑,和他一起抬着赵宗宝在前,孟发和王阿昌抬在后,四人急急地向山后面的小龙村而去。

    “我把快船拴在这里,不行你们就再到衢州来。”

    安先生爬上岸对抬着赵宗宝在江岸上艰难行进的一行人高声地呼喊。

    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回头,安先生目送着他们渐渐消失在山的后面。

    一行人转到山后,沿小路向西走了差不多半里多路,再一个转弯向北,这时天已经快要黑了。

    “还有多远?”于平厉声责问。

    “喏……前面就是小龙村了”“大耳朵”抬着担架边走边用嘴朝前面喏了一声。

    众人抬眼朝前看,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落隐隐约约地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暗影里炊烟飘着稻杆的燃香在空气里弥漫。

    “你认识这个翘脚郎中?”

    “不认识,只是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郎中在。”

    “进村后你用本地话向他们打听可能好一点,你是本地人吗?”

    “我是汤溪人,离这不远,也算是本地人了。

    “你好好表现,找到郎中我们会马上放了你。”

    “谢谢,谢谢大哥,我一定好好做。”“大耳朵”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模样也很老实,这么小的年纪就误入了杀人越货的不归路。

    天已经完全黑了,一行四人抬着赵宗宝匆匆进了小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