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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两人兴奋的样子让段忆凡有点措不及防,刚开始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犹如饿狼扑食一样冲了上来。

    还好这时候的段忆凡没有傻到问啥说啥,他看到申洁盯着自己怒不可遏的表情,瞬间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对两个人的问话充耳不闻,傻傻充楞。

    段忆凡无脑的表情让两个人很是无语,看向申洁的眼神又变得犀利起来。奈何申洁没有理她们,目光里难掩的杀气全都给了段忆凡。

    灼热的目光让段忆凡全身感觉冰冷,他颤颤巍巍的问道:“我?”

    刚要开口就被申洁粗暴的打断:“你什么?回去!”

    段忆凡愕然的点了点头,可两个朋友却有点犹豫未尽,连忙打着圆场说道:“走什么走,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再聊一聊。”

    申洁瞟了一眼她俩,心想你们真是健忘呀,刚才真应该拿手机录下来你们俩的怂样。

    随即给了段忆凡一个回去的眼神,接到指示的段忆凡仰头哈哈一笑,对着两人说道:“我忘了家里煤气没关,我得赶紧回去关一下。”

    申洁真想一巴掌拍碎自己这个能够思考的脑壳,才能缓解段忆凡蹩脚谎言带来的疼痛。

    申洁耷拉着脸,眯着眼睛盯着段忆凡,那阴冷的眼光中隐隐透漏着杀气。可是她身边的两位并没有注意到,还是一个劲的怂恿着段忆凡,想看看有没有更多的“惊喜”。

    或许是脑子开窍了,或许是感受到了申洁的杀意,段忆凡摸着后脑勺笑着说道:“逗你们玩的,时间不早了,要赶紧回家,要不妈妈该担心了。三位,用我送送吗?”

    “不用。”申洁牙咬切齿的说道。

    另外两人则都笑嘻嘻的抢着说“用。”

    “不用”再次强调后,申洁急匆匆转身拽着两个朋友就走。被拽着跑的两人还不断朝着段忆凡挥手,一边挥着一边喊道:“下次再来找你玩啊。”

    段忆凡苦笑的摸了摸鼻子,望着逐渐远去的三人心中感叹不已,自己这叫干的什么事呀,又惹得她不开心了?

    晚春的夜多少还是透着点凉气,段忆凡紧了紧衣领,又看了看表,自语了一声:“我也该回家了。”便向路边走去。

    远远的看见申洁三人拦下一辆出租车正准备上车,他挥了挥手喊一声“嗨”。申洁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急匆匆的推着俩朋友关上车门就走。

    段忆凡仰头望向天空,心中郁闷不已,自己还是那么的遭人嫌弃呀,好累,好想睡觉呀。想到这里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仿佛这个世界都消失了一样。

    不过片刻不到,清脆的手机铃声就将他给拉回了这个世界,拿出来一看是是申洁打来的,他没有犹豫片刻赶紧接通。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嬉戏打闹的声音,只听申洁说道:“你们俩别抢了,喂?忆凡,晓月的充电宝忘在店里了,你要是还没有走就去店里找找,找到了先拿着,明天我去找你拿。

    感受到申洁语气不再那么的生硬,段忆凡开心的说道:“好的,我现在就去。”电话里传出来其他两人嚷嚷的声音:“拿什么呀,让他送过来呗。”

    段忆凡听到后赶紧说:“行,我明天送过去。”可是这时候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他不知道申洁听到了没有,但还是转身向店里跑去。在找到丢失的充电宝后,他给申洁发了一条微信,虽然迟迟没有收到回复,但他还是开开心心的走回去了。

    第二天清晨,段忆凡迷迷糊糊的起来,心里总感觉今天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没有喝酒呀,怎么感觉忘记了什么。

    望着天花板,逐渐搜索着模糊的记忆,好像丢了什么。拍了拍想的有点发蒙的脑袋,段忆凡准备起来看看丢的是什么,可是刚抬了一下腿就疼的嗷嗷叫,不知道为何两条小腿酸痛难耐。

    强忍着疼痛坐起来,在床边缓了一阵慢慢适应了痛感,刚下地就又嗷的一声跌了回去,脚底板如针刺般的疼痛让他快要精神崩溃,一边咬着被子一边默默的流下两行清泪。

    这一刻真的是度日如年,他不断的调整着姿势好让疼痛感不那么强烈,偶尔还揉搓一下来帮助缓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再次尝试站起来,这次比刚才好多了。挪动着身体来到桌子旁,翻找着包里的东西,咦?多了一个不认识的充电宝。他拿起来左右看了看,心想原来是忘了这个呀。

    可是现在怎么才能给申洁送过去呐?望着自己的双腿,疼痛感依旧,可是为什么会痛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申洁打来了电话,段忆凡艰难的又挪步回到了床边,刚接通就听见申洁说:“你在哪?我去拿充电宝。”

    段忆凡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可是转念一想除了昨天,申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主动和自己联系过,如果她拿了就走不再理会自己怎么办?应该送过去,这样可能她一高兴或许就不会再不理自己了。

    于是段忆凡怀着忐忑的心情试探着问道:“你别来了,我给你送过去吧?”

    对面沉默了片刻,就在段忆凡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申洁才说道:“行,那你送过来吧。”

    这让段忆凡无比的开心,兴冲冲的问道:“我给你送到哪里好呐?”

    “兴宇小区北门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好好。”

    虽然知道申洁家住在兴宇小区,但申洁从来没有让段忆凡去过。每次当段忆凡想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总是委婉的拒绝,这次竟然让段忆凡过去真的是破天荒的事。

    一想到要去申洁“家”,段忆凡的腿脚也不是那么的疼了,兴致勃勃的开始穿衣服。正在兴高采烈的段忆凡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对申洁产生了依赖感,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穿戴整齐,拿上充电宝,段忆凡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公交站牌。虽然很开心,但是腿脚上的不适依然影响着他。

    “应该买个电动车了,这要是以后天天跑来跑去的全靠两条腿多麻烦。”他拍打着有些酸痛的小腿默默的想到。

    辗转了半座城市,来到兴宇小区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站在大门口的段忆凡气喘吁吁,但是顾不得休息就拿出手机打给了申洁。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听着手机中传来的语音,段忆凡很是郁闷,又等了几分钟打过去还是在通话中,想来自己依然被拉黑着。语音通话也无人接听,无奈只能给申洁发了一条信息,依然久久没有回复。迟迟得不到回应的他一脸茫然的看着过往车辆,脑中杂念频起,刚才的高兴劲一扫而光,心中充满了失落感。

    在路边呆了有半个小时,此时太阳已经高悬在正当空,阳光从嫩绿的树叶间照射在段忆凡身上,周围原本舒适的空气开始变得有些灼热,本就心怀失落的他感觉更加烦躁。

    就在他已经放弃准备回去的时候,申洁打来了电话。看着手中不断播放的彩铃动画段忆凡没有立刻接通,他现在心情非常复杂,期待和烦躁并存。

    抬头看了一下刺眼的阳光,他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你怎么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呀。”电话里申洁略带怨气的问道。

    听到申洁抱怨的语气,段忆凡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糟糕,阴冷的回道:“你都拉黑我了,我怎么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不回,发语音不接,你是不是在玩我。”

    申洁听到后一愣,拿起手机看了看,好像真的给拉黑了,顿时小脸一红,弱弱的回答道:“我这不是给忘了吗,再说了,你上次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给我说下,你是不是也忘了?”

    “这,这,怎么可能,还不是因为你朋友在那里吗,我要是说了你肯定会难堪的。”段忆凡被申洁的反问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烦躁的心情瞬间降入冰点,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还说不是,微信我可没有拉黑你,你为啥不说呐!”申洁仿佛找到了理由,气势马上又回来了。

    “我、我、我。”段忆凡我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反驳,急的有点上头。

    听段忆凡我不出来个结果,申洁知道他脑子又卡壳了,一时半会肯定想不出来什么好理由,就慢悠悠的说:“你在门口的超市那等我,我现在过去。”

    “好、好、好。”段忆凡如释重负般的连连说好。

    挂断电话段忆凡看着路边茂盛的草丛,初夏虽到但晚春的气息依然让人陶醉,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给了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呐,自己怎么就这么的蠢呀,为什么没有问呐,你不问人家怎么知道,你不说人家忘了也没毛病呀,你问了人家不改是她的问题,你不问就是你的问题,你要是问了她改了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就在段忆凡神神叨叨、自言自语的时候,申洁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猛地拍了他一巴掌。

    “在那嘀咕什么呐,让你去超市门口等我,你站在这干什么。”

    “啊?啊!”段忆凡被这一巴掌给打醒了,回头看到申洁又是吃了一惊。

    申洁今天因为一直在家也不准备出去就没有收拾自己,顶着一脸素颜,穿着一身卡通睡衣就出来了。

    虽然一直都是淡妆区别不大,但是对于段忆凡来说这样的申洁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蓬松的长发,粉红的嘴唇,一身薄薄的睡衣岔口有点低,若隐若现的沟壑让眼睛不受他控制般望向不该凝视的“深渊”,一时间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仿佛没有注意到段忆凡的样子,申洁伸手问道:“充电宝呐?”

    段忆凡从无限的遐想中醒来,赶忙将包里的充电宝拿出来,因为紧张还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两人同时低头去捡,“咚”的一下撞在了一起。

    申洁捂着脑袋生气的喊道:“你干什么呐!”

    段忆凡捂着脑袋呲着牙连连道歉,申洁没有理他,用一只手捂着头再次弯腰去捡。段忆凡看申洁没说话,害怕她又生气,赶紧用比申洁还快的速度去拿充电宝,只为想好好表现下自己。没有意外的又撞上了申洁,因为急于表现使的劲比刚才还大,一下将申洁撞得倒在了地上。

    “你又干嘛呐!你要气死我了。”申洁坐在地上狠狠地锤了一下地面,怒气冲冲的喊道。

    “我、我、我。”段忆凡傻傻的站在那里,想上去扶申洁,但又害怕自己再犯错,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申洁坐在地上没有起来,伸出手对着段忆凡怒斥道:“拿来!”

    “啊?哦、哦。”段忆凡愣了一下,赶紧将充电宝捡了起来双手递给了申洁。

    拿到充电宝的后,申洁看着段忆凡那犯错后拘谨的样子又好气又无奈,然后伸出了一只手。段忆凡傻愣愣的看着申洁伸出来的手不知道什么意思,直到申洁瞪了他一眼,他才恍然大悟,赶紧将申洁扶了起来。

    站起身来的申洁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段忆凡为了更好的表现自己,一个劲儿帮忙拍打着,一不小心就拍到了不该拍的地方。

    申洁“啊”的一声跳转过来,嗔怒的看着段忆凡。可是段忆凡并没有在意申洁的那将要喷火的眼睛,只是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末了还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

    这个动作彻底惹恼了申洁,只见她一跃而起对着段忆凡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反观段忆凡蹲在地上,任凭申洁对他施暴而没有任何反应,看着那只手似乎陷入了某种呆滞中。

    不知道是打累了,还是看到段忆凡没有反应不想打了,申洁停了下来。低头看段忆凡好像在那嘀咕着什么,俯身前听,只听见“真软”两字,刚刚熄灭的怒火再次冒了出来。

    “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随后申洁用出吃奶的力气爆锤段忆凡。可段忆凡依旧不为所动,呆呆的蹲在那里。

    这一顿输出是真累,申洁气喘吁吁的停下手,看着抱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段忆凡又上去踹了一脚问到:“起来。”

    可是段忆凡还是没有反应,申洁上前又踢了他一脚大声问道:“喂,你没事吧,打傻了?”

    “啊?哎呦!”段忆凡回过神来突然感觉背上传来阵阵酸痛,腿部和背部的疼痛让他站不起来。这可把申洁吓了一跳,难道是下手太重把段忆凡给打坏了,于是伸手扶着段忆凡的胳膊帮助他站起来。

    搞笑的是段忆凡起来时咳嗽了两声,让申洁以为真是自己下手太重给打出毛病了。一边搀扶着一边强装怒气说道:“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乱摸的,你没事吧。”

    段忆凡因为背上疼的有点岔气也说不上话来,只能哼哼了两声。申洁害怕真打出什么毛病,就对段忆凡说:“那个,先去我家休息下吧。”

    “嗯?嗯!”段忆凡听到要去申洁家,突然挺直了身体,忍着疼长嗯了一声。这在申洁看来段忆凡应该是疼的太难受了,殊不知要不是真的太疼了,这小子现在都能蹦起来。本以为能够趁着送东西再和申洁道个歉来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这一闹腾反而让他感到有点发展太快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真好,背也不是那么疼了,腿也有劲了,他现在恨不得直接飞过去。

    申洁就这么扶着段忆凡往家走,段忆凡心里乐开了花,越想越开心,越想越激动,手都有些发颤了。申洁本来扶着他走的好好的,这手一颤又把申洁给吓着了,这不会真的打出什么毛病了吧,难道打出癫痫了?想到这里她赶紧看看段忆凡的嘴角是否有白沫。还好,什么都没有,只是他嘴角微微有些上翘。

    两人走进小区、走入电梯,当申洁按下电梯按钮的时候,段忆凡又是一颤,10楼,他那双眼睛狠狠地盯着按钮,仿佛要将那锃亮的橙色环形刻进脑子里。

    但是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段忆凡又马上紧张起来,即使有申洁的搀扶他依然两腿发软的想要坐下。偏偏申洁还以为他是被打的太重了,鼓励的说道:“坚持坚持,马上就到了。”说完努着身子将段忆凡给提到了门口。

    看到申洁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段忆凡从激动变成了害怕,他强撑着站稳然后颤颤巍巍的挪向电梯。

    申洁诧异的问道:“你干什么呐,过来呀。”本来搀扶的手顺势就去拉他。

    段忆凡觉得心脏跳动的快要爆炸了,身上突然就充满了力量,现在他只想赶紧离开。毫无准备的申洁差点让他给拽倒,这可给申洁急的用两只手拽他。

    就在两人拔河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申洁的妈妈提着一袋垃圾站在门口疑惑的看着两人。

    申洁回头刚喊了一声:“妈。”

    段忆凡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生生打断了申洁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