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段忆凡依然在抽泣着，母亲让他回屋休息一下，可是躺在床上他哭的更厉害了，尤其当额头上的伤痕隐隐作痛时，越加刺激着他的神经。胡思乱想的精神压迫让他辗转反侧，连母亲敲门都听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月上枝头，他突然起来穿戴整齐拿上手机缓缓打开房门，眼神呆滞的走了出来。
一步一步静静的来到天台，坐在了那个曾经无数次坐过的地方。望着下面那个曾经无数次凝望的“深渊”。自语道：“那里看的见，那里寻得到，那里可以让我抛却一切烦恼，那里有一种解脱的诱惑。”
“可是那里代表着定格，你将永远以一个逃避者的名字留存于世。”
“我现在还需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吗？”段忆凡哈哈笑道。
“你不需要，你也不必在乎，你已经死了，你今天又一次站上来也只不过是肉体再次执行着最后的命令而已。”
“我没有，我还活着，我就是我，我无所畏惧！”段忆凡听出了那个声音的嘲讽之意，一种反叛思想让他觉得不能随了那个声音的意，努力的争辩着。
“要跳就跳，别在这叽叽歪歪的，我，累了。”那个声音带着一丝厌倦的情绪说着。
“跳就跳！”段忆凡起身大声反驳着。
望着大地他又一次犹豫了，然后颓废的坐下来掩面哭泣着说道：“我不敢，我不能，如果我跳了，我妈怎么办，她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她怎么办，她会伤心的，我不能让我妈伤心，我怎么能让这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伤心呐！”哭泣的声音响彻夜空。
“你要勇敢，你要告诉自己能行的，我们只是缺乏坚韧不拔的心境，因为我们可能已经习惯了安逸，所以我们害怕失去。”温柔且带着蛊惑的声音在耳畔低吟。
烦躁的段忆凡竟然安静下来，麻木的眼神仿佛又有了神采，下方的“深渊”也逐渐清晰起来，慢慢的变成了地面，他阵阵出神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要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和你一样的迷茫。”
“你每次和我说这么多什么意思。”
“因为我相信光总是在最黑暗的地方更加明亮，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只是努力的方向是否正确。”
“你还相信有光吗。”
“你抬头看看天空。”
此时已进入深夜，天空中的圆月显得格外明亮，点点繁星也在装饰这块巨幕。段忆凡坐在天台上遥望夜空，不解的问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看见那些星星了吗？它们没有月亮那么亮，但是依然穿过孤寂黑暗的宇宙将它微弱的光播撒出来，就是希望通过牺牲自己来照亮黑暗。你看这星罗密布的夜空被它们装饰的多么美丽。”
段忆凡面带鄙夷的说道：“星星发光是因为那是恒星在进行核聚变释放能量，完全就是无自主意识的物理反应，哪有你说的这么伟大。”
“你再看看月亮，那是恒星吗？”
“月亮是反射太阳的光，它自己又不会发光，光源还是太阳，太阳不还是恒星吗，有啥区别？”
“你竟然知道的这么多，真厉害。”
“艹，这是常识好吧。”虽然听着像是在夸奖，但段忆凡总感觉是在嘲讽自己。
就这样插科打诨下段忆凡的心境慢慢好转过来，再次抬头看着漫天星光，如果自己变成恒星或许也能照亮别人。
“我这脑子里都想些什么，现在连自己都照亮不了，还想着照亮别人。”段忆凡自嘲道。
心情得以舒展，段忆凡又回到了那个没心没肺、脑子不灵光的状态。拿出手机随便翻着朋友圈发现别人过得都挺开心的，只有自己在这接近凌晨的时间坐在天台独自舔舐伤口，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忽然他想到了申洁，他现在很想听听申洁的声音。
忐忑的拨出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呵呵，段忆凡苦笑着接受了这份拒绝。然后宽慰自己无所谓了，这种事情又不是今天才感受到。
给申洁发了一个可怜的表情，以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然后躺在天台的地面上，默默的用冰冷来抚慰自己的情绪。其实刚发出去没多长时间申洁就回信息了，可是段忆凡只顾着发愣并没有注意到。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正在发呆的段忆凡吓一跳，拿起来一看是申洁打过来的连忙接通。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发信息不回什么意思。”申洁上来就怒气冲冲的问道。
“啊？我……我没注意。”段忆凡赶紧看了一下申洁确实回了一个“干嘛。”
“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干什么。”
“我……我，我想你了。”段忆凡其实想和申洁聊一聊，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好恶心。”申洁听到段忆凡说想自己，再想想他说这话时可能露出来的笨拙样子，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我想你怎么就恶心了，你又不是大便。”段忆凡生气的回道。
“你才是大便。”
“你……”
“好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恶心我。”申洁知道跟他犟没准一会更无脑的话都有可能说出来，还是及时打住的好。
“是你给我打过来。”
“你发的信息，回了又没音，你想干什么。”
“还不是你把我电话拉黑了我才发信息的。”
“你发信息你说话呀，发个表情算什么。”
“我……我发表情代表我当时的心情。”段忆凡又被申洁给呛住了，好像今天的所有事自己没一件做对的，底气一下子就不足了。
申洁躺在床上感觉自己今天有可能被段忆凡给气死，冲着电话怒吼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知道犯错的段忆凡诚恳的接受了申洁的建议，挂电话前喊了一句：“记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摘出来。”说完赶紧挂断电话生怕申洁再骂自己。
看着已经返回主界面的手机，申洁又是一阵骂骂咧咧，不过还是将段忆凡移出了黑名单，放下手机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想着昨天段忆凡的种种，睡意全无。
段忆凡并没有因为申洁的态度沮丧，反而高兴的很。申洁竟然因为自己没有回信息就打来电话，说明什么，说明她现在愿意主动和自己说话了。想到这里段忆凡脑子里又开始对昨天晚上在宾馆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浮想联翩，不时的嘿嘿的傻笑。月光下，空无一人的天台上不时发出淫荡的笑声着实有点吓人。
“啊嚏。”段忆凡揉了揉鼻子，拿出一张纸巾擤了一下鼻涕，昨天晚上躺在天台上的时间太长着凉了。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就要下班了，他准备给申洁打电话，但是又害怕依然在拉黑中，纠结了半天也不知道打还是不打。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申洁倒是先发来了信息询问他还来不来了，这让段忆凡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也不再犹豫马上给申洁打去电话。从两人约定好地点后段忆凡就以无心工作，掐着时间跑出了公司，直奔约定之地而去。
可惜他还是迟到了，申洁正在那划拉着手机，就见段忆凡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堵车了。”到了申洁近前弯腰大口喘着气。
申洁摇了摇头对他说：“你还是买个电动车吧，以后堵车就不用干等了。”
段忆凡摇了摇手又喘了几口站起来说：“这个回来再说吧，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申洁直接白了他一眼挪揄道：“还能干什么，吃，饭，去。”段忆凡又是习惯性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在那嘿嘿的傻笑，申洁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个榆木疙瘩什么时候能开窍。
转眼间又是五个月过去，两人彼此之间更加熟悉，两边的家长也都见过了。唯一出现的插曲是两个父亲都在抱怨自己孩子的缺点，让坐在旁边的两人听得面面相觑、郁闷至极。
经过上次双方家长见面后，两人的事情基本算是敲定了，除了一些不该干的，该干的都干了。
这天段忆凡又来找申洁，刚见面申洁就将段忆凡爆锤了一顿，打的段忆凡一头雾水。但申洁并没有解释，打完后才慢条斯理的给他整理那一头乱发，边整理边问：“今天去干什么？”
“去看电影吧？”
“不去，今天没有什么好看的。”申洁有点无聊的说道。
“那咱们去吃饭吧。”段忆凡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申洁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小半年来最大的收获就是体重涨了30%，可气的是段忆凡每次都像个饿狼似的抢着吃，但是他竟然只涨了8斤，最让申洁不能释怀的是每次段忆凡吃完都会问申洁吃饱了吗。看着镜子里逐渐显现的肚腩，申洁都会气的啊啊直叫。
两人吃完饭决定去装修好的新房看看，商量着如何布置一下未来的小窝。在路上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最后段忆凡肯定了申洁的方案，申洁这才满意的将手从段忆凡的腰间离开。当段忆凡打开新房的大门后彻底傻了，因为刚装修的时候师傅说了要多通风，他们就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后来想着等准备住的时候再换新的窗纱。谁知道刚进门就看见窗户大开，灰尘铺满了地面，窗纱碎片随处可见，屋子墙角都被小鸟安了家。
惊讶片刻后两人在厚厚的灰尘上留下了串串脚印，转了一遍屋子相视苦笑，这哪还像个新房的样子，反正已经晾了几个月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窗纱装好。两人马不停蹄的到建材市场选定材料，然后回去打扫卫生。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终于将一切收拾妥当。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两人累的瘫坐在地上，看到对方那犹如花猫的样子相互取笑着。出了小区，段忆凡提议去吃饭，申洁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腩刚想拒绝就被段忆凡给拉着走了。
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饭店，段忆凡不由分说拉着申洁就进去了。一阵忙活后段忆凡坐定，申洁刚想提醒他注意身体，就看见服务员拿来了一瓶白酒。申洁诧异的看着服务员，想提醒他拿错了，可是段忆凡却抬手阻止了她。
申洁不解的看着段忆凡，在她的印象里段忆凡除了那几次被强迫喝酒，基本上就没见他主动喝过，今天这又是为何。段忆凡没有说话，只是害羞的低下了头。
虽是不解，但申洁看见段忆凡这个样子还是没有再阻拦。打开瓶，倒上酒，段忆凡一饮而尽，申洁望着自己空空的茶杯懵在那里。刚想发脾气，段忆凡瞬间抓住了申洁的手。感受着段忆凡手上的温度，申洁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申洁的温柔并没有软化段忆凡，反而让那双紧握的手又增添了几分力气。被握疼的申洁竟然没有吱声，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段忆凡。
“我，我。“段忆凡努力的喊了两声，便一头栽倒在桌面。这可把申洁刚给吓坏了，以为段忆凡是今天收拾屋子给累着了，可是下一秒她就鄙夷的看着段忆凡。
原来趴在桌子上的段忆凡长吐一口酒气，抓着申洁的那只手不老实的揉了揉说道：“啊，好软呀。”
申洁阴着个脸问道：“有多软。”
段忆凡闻言抬头看向申洁，嬉皮笑脸的说道：“像大白馒头一样的软。”
“滚。”
看着身前的酒瓶，段忆凡晃了晃，对着申洁说：“来，走一个，咱俩深入交流一下。”不等申洁说话，段忆凡拿起酒瓶就顿顿顿往里灌。
生怕段忆凡有什么事的申洁连忙阻止，可是小半瓶已经下肚，刚想训斥，段忆凡却先开了口。
“你知道吗？最初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内心是拒绝的，我不想相亲，也不想结婚。”猛烈的酒气直冲大脑，段忆凡说话都有点磕巴了。申洁没有打断他静静地聆听着。
“我当时想的就是完成任务，然后回家，所以那天你走的时候我很开心。”
段忆凡抬手示意申洁不要说话，然后接着说道：“后来慢慢的我开始会想你，工作的时候想你，在家的时候想你，我就知道我可能离不开你了。”说完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申洁没有说话，看着段忆凡放下酒瓶，然后等着他继续。可是段忆凡并没有接着说，而是自顾吃了起来。申洁又等了一会见段忆凡还是只顾着吃东西，没有一点继续的迹象，疑惑的问道：“没了？就这？”
段忆凡看着申洁笑盈盈的说道：“就这。”
当时申洁就怒了，对着段忆凡的头顶就是一巴掌，厉声问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一点我想听的都没有。”
段忆凡捂着头笑着说道：“你想听什么呀。”
“说，你为什么喝酒后反差这么大，别拿以前那种垃圾话敷衍我。我看出来了你根本没有什么精神病，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申洁大声问道。
“嘘，你小声点，这么晚大喊大叫会影响到别人的。”
“我不管，你赶紧说实话。”
“唉。”段忆凡闷头灌了一口酒，接着缓缓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酒壮怂人胆吧，反正喝醉了说的话没人太当回事。”
“啪。”申洁又打了段忆凡一下，指着他的鼻子说：“说了少拿垃圾话敷衍我，我要知道实情。”
“唉，唉，有话好好说，别老打我。”
“你再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申洁一下又一下的打着。
“好，好，别打了，我说。”段忆凡两手护住脑袋，躲避着申洁。
终于申洁打完了，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瞪着段忆凡。
“不打了吧。”段忆凡贱兮兮的问道。
“滚，快点说。”
“好，我说，你先坐下。具体原因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就是每次突然灵光一闪觉得就应该这样说，这样做，平常也是真迷糊，就好像脑子里面雾蒙蒙的一片。”
“是不是感觉像是睡觉在做梦呀。”申洁问道。
“哎，你描述的很准确呀。”段忆凡惊讶的说道。
“我让你装，让你跟我玩失忆。”申洁突然站起来胖揍段忆凡，一边打一边嘀咕着。
可能是这次动作真的太大了，也可能是旁边的服务员看不下去了，赶紧过来拉开申洁。看着桌上饭菜还没怎么动就已经挨了三次打的段忆凡，服务员内心既怜惜也很鄙夷，一个大老爷们用得着这么卑贱吗？
段忆凡从桌底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申洁委屈道：“说好不打我的，你怎么还打。”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旁边的服务员打了一个冷颤。
申洁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说你刚才说的是实话吗？”
段忆凡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把申洁和旁边的服务员都吓了一跳，他阴沉着脸走到申洁面前，一把抓住申洁的两个臂膀。申洁被他这个样子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月上枝头，他突然起来穿戴整齐拿上手机缓缓打开房门，眼神呆滞的走了出来。
一步一步静静的来到天台，坐在了那个曾经无数次坐过的地方。望着下面那个曾经无数次凝望的“深渊”。自语道：“那里看的见，那里寻得到，那里可以让我抛却一切烦恼，那里有一种解脱的诱惑。”
“可是那里代表着定格，你将永远以一个逃避者的名字留存于世。”
“我现在还需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吗？”段忆凡哈哈笑道。
“你不需要，你也不必在乎，你已经死了，你今天又一次站上来也只不过是肉体再次执行着最后的命令而已。”
“我没有，我还活着，我就是我，我无所畏惧！”段忆凡听出了那个声音的嘲讽之意，一种反叛思想让他觉得不能随了那个声音的意，努力的争辩着。
“要跳就跳，别在这叽叽歪歪的，我，累了。”那个声音带着一丝厌倦的情绪说着。
“跳就跳！”段忆凡起身大声反驳着。
望着大地他又一次犹豫了，然后颓废的坐下来掩面哭泣着说道：“我不敢，我不能，如果我跳了，我妈怎么办，她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她怎么办，她会伤心的，我不能让我妈伤心，我怎么能让这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伤心呐！”哭泣的声音响彻夜空。
“你要勇敢，你要告诉自己能行的，我们只是缺乏坚韧不拔的心境，因为我们可能已经习惯了安逸，所以我们害怕失去。”温柔且带着蛊惑的声音在耳畔低吟。
烦躁的段忆凡竟然安静下来，麻木的眼神仿佛又有了神采，下方的“深渊”也逐渐清晰起来，慢慢的变成了地面，他阵阵出神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要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我和你一样的迷茫。”
“你每次和我说这么多什么意思。”
“因为我相信光总是在最黑暗的地方更加明亮，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只是努力的方向是否正确。”
“你还相信有光吗。”
“你抬头看看天空。”
此时已进入深夜，天空中的圆月显得格外明亮，点点繁星也在装饰这块巨幕。段忆凡坐在天台上遥望夜空，不解的问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看见那些星星了吗？它们没有月亮那么亮，但是依然穿过孤寂黑暗的宇宙将它微弱的光播撒出来，就是希望通过牺牲自己来照亮黑暗。你看这星罗密布的夜空被它们装饰的多么美丽。”
段忆凡面带鄙夷的说道：“星星发光是因为那是恒星在进行核聚变释放能量，完全就是无自主意识的物理反应，哪有你说的这么伟大。”
“你再看看月亮，那是恒星吗？”
“月亮是反射太阳的光，它自己又不会发光，光源还是太阳，太阳不还是恒星吗，有啥区别？”
“你竟然知道的这么多，真厉害。”
“艹，这是常识好吧。”虽然听着像是在夸奖，但段忆凡总感觉是在嘲讽自己。
就这样插科打诨下段忆凡的心境慢慢好转过来，再次抬头看着漫天星光，如果自己变成恒星或许也能照亮别人。
“我这脑子里都想些什么，现在连自己都照亮不了，还想着照亮别人。”段忆凡自嘲道。
心情得以舒展，段忆凡又回到了那个没心没肺、脑子不灵光的状态。拿出手机随便翻着朋友圈发现别人过得都挺开心的，只有自己在这接近凌晨的时间坐在天台独自舔舐伤口，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忽然他想到了申洁，他现在很想听听申洁的声音。
忐忑的拨出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呵呵，段忆凡苦笑着接受了这份拒绝。然后宽慰自己无所谓了，这种事情又不是今天才感受到。
给申洁发了一个可怜的表情，以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然后躺在天台的地面上，默默的用冰冷来抚慰自己的情绪。其实刚发出去没多长时间申洁就回信息了，可是段忆凡只顾着发愣并没有注意到。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正在发呆的段忆凡吓一跳，拿起来一看是申洁打过来的连忙接通。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发信息不回什么意思。”申洁上来就怒气冲冲的问道。
“啊？我……我没注意。”段忆凡赶紧看了一下申洁确实回了一个“干嘛。”
“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干什么。”
“我……我，我想你了。”段忆凡其实想和申洁聊一聊，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好恶心。”申洁听到段忆凡说想自己，再想想他说这话时可能露出来的笨拙样子，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我想你怎么就恶心了，你又不是大便。”段忆凡生气的回道。
“你才是大便。”
“你……”
“好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恶心我。”申洁知道跟他犟没准一会更无脑的话都有可能说出来，还是及时打住的好。
“是你给我打过来。”
“你发的信息，回了又没音，你想干什么。”
“还不是你把我电话拉黑了我才发信息的。”
“你发信息你说话呀，发个表情算什么。”
“我……我发表情代表我当时的心情。”段忆凡又被申洁给呛住了，好像今天的所有事自己没一件做对的，底气一下子就不足了。
申洁躺在床上感觉自己今天有可能被段忆凡给气死，冲着电话怒吼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知道犯错的段忆凡诚恳的接受了申洁的建议，挂电话前喊了一句：“记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摘出来。”说完赶紧挂断电话生怕申洁再骂自己。
看着已经返回主界面的手机，申洁又是一阵骂骂咧咧，不过还是将段忆凡移出了黑名单，放下手机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想着昨天段忆凡的种种，睡意全无。
段忆凡并没有因为申洁的态度沮丧，反而高兴的很。申洁竟然因为自己没有回信息就打来电话，说明什么，说明她现在愿意主动和自己说话了。想到这里段忆凡脑子里又开始对昨天晚上在宾馆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浮想联翩，不时的嘿嘿的傻笑。月光下，空无一人的天台上不时发出淫荡的笑声着实有点吓人。
“啊嚏。”段忆凡揉了揉鼻子，拿出一张纸巾擤了一下鼻涕，昨天晚上躺在天台上的时间太长着凉了。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就要下班了，他准备给申洁打电话，但是又害怕依然在拉黑中，纠结了半天也不知道打还是不打。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申洁倒是先发来了信息询问他还来不来了，这让段忆凡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也不再犹豫马上给申洁打去电话。从两人约定好地点后段忆凡就以无心工作，掐着时间跑出了公司，直奔约定之地而去。
可惜他还是迟到了，申洁正在那划拉着手机，就见段忆凡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堵车了。”到了申洁近前弯腰大口喘着气。
申洁摇了摇头对他说：“你还是买个电动车吧，以后堵车就不用干等了。”
段忆凡摇了摇手又喘了几口站起来说：“这个回来再说吧，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申洁直接白了他一眼挪揄道：“还能干什么，吃，饭，去。”段忆凡又是习惯性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在那嘿嘿的傻笑，申洁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个榆木疙瘩什么时候能开窍。
转眼间又是五个月过去，两人彼此之间更加熟悉，两边的家长也都见过了。唯一出现的插曲是两个父亲都在抱怨自己孩子的缺点，让坐在旁边的两人听得面面相觑、郁闷至极。
经过上次双方家长见面后，两人的事情基本算是敲定了，除了一些不该干的，该干的都干了。
这天段忆凡又来找申洁，刚见面申洁就将段忆凡爆锤了一顿，打的段忆凡一头雾水。但申洁并没有解释，打完后才慢条斯理的给他整理那一头乱发，边整理边问：“今天去干什么？”
“去看电影吧？”
“不去，今天没有什么好看的。”申洁有点无聊的说道。
“那咱们去吃饭吧。”段忆凡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申洁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小半年来最大的收获就是体重涨了30%，可气的是段忆凡每次都像个饿狼似的抢着吃，但是他竟然只涨了8斤，最让申洁不能释怀的是每次段忆凡吃完都会问申洁吃饱了吗。看着镜子里逐渐显现的肚腩，申洁都会气的啊啊直叫。
两人吃完饭决定去装修好的新房看看，商量着如何布置一下未来的小窝。在路上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最后段忆凡肯定了申洁的方案，申洁这才满意的将手从段忆凡的腰间离开。当段忆凡打开新房的大门后彻底傻了，因为刚装修的时候师傅说了要多通风，他们就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后来想着等准备住的时候再换新的窗纱。谁知道刚进门就看见窗户大开，灰尘铺满了地面，窗纱碎片随处可见，屋子墙角都被小鸟安了家。
惊讶片刻后两人在厚厚的灰尘上留下了串串脚印，转了一遍屋子相视苦笑，这哪还像个新房的样子，反正已经晾了几个月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窗纱装好。两人马不停蹄的到建材市场选定材料，然后回去打扫卫生。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终于将一切收拾妥当。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两人累的瘫坐在地上，看到对方那犹如花猫的样子相互取笑着。出了小区，段忆凡提议去吃饭，申洁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腩刚想拒绝就被段忆凡给拉着走了。
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饭店，段忆凡不由分说拉着申洁就进去了。一阵忙活后段忆凡坐定，申洁刚想提醒他注意身体，就看见服务员拿来了一瓶白酒。申洁诧异的看着服务员，想提醒他拿错了，可是段忆凡却抬手阻止了她。
申洁不解的看着段忆凡，在她的印象里段忆凡除了那几次被强迫喝酒，基本上就没见他主动喝过，今天这又是为何。段忆凡没有说话，只是害羞的低下了头。
虽是不解，但申洁看见段忆凡这个样子还是没有再阻拦。打开瓶，倒上酒，段忆凡一饮而尽，申洁望着自己空空的茶杯懵在那里。刚想发脾气，段忆凡瞬间抓住了申洁的手。感受着段忆凡手上的温度，申洁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申洁的温柔并没有软化段忆凡，反而让那双紧握的手又增添了几分力气。被握疼的申洁竟然没有吱声，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段忆凡。
“我，我。“段忆凡努力的喊了两声，便一头栽倒在桌面。这可把申洁刚给吓坏了，以为段忆凡是今天收拾屋子给累着了，可是下一秒她就鄙夷的看着段忆凡。
原来趴在桌子上的段忆凡长吐一口酒气，抓着申洁的那只手不老实的揉了揉说道：“啊，好软呀。”
申洁阴着个脸问道：“有多软。”
段忆凡闻言抬头看向申洁，嬉皮笑脸的说道：“像大白馒头一样的软。”
“滚。”
看着身前的酒瓶，段忆凡晃了晃，对着申洁说：“来，走一个，咱俩深入交流一下。”不等申洁说话，段忆凡拿起酒瓶就顿顿顿往里灌。
生怕段忆凡有什么事的申洁连忙阻止，可是小半瓶已经下肚，刚想训斥，段忆凡却先开了口。
“你知道吗？最初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内心是拒绝的，我不想相亲，也不想结婚。”猛烈的酒气直冲大脑，段忆凡说话都有点磕巴了。申洁没有打断他静静地聆听着。
“我当时想的就是完成任务，然后回家，所以那天你走的时候我很开心。”
段忆凡抬手示意申洁不要说话，然后接着说道：“后来慢慢的我开始会想你，工作的时候想你，在家的时候想你，我就知道我可能离不开你了。”说完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申洁没有说话，看着段忆凡放下酒瓶，然后等着他继续。可是段忆凡并没有接着说，而是自顾吃了起来。申洁又等了一会见段忆凡还是只顾着吃东西，没有一点继续的迹象，疑惑的问道：“没了？就这？”
段忆凡看着申洁笑盈盈的说道：“就这。”
当时申洁就怒了，对着段忆凡的头顶就是一巴掌，厉声问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一点我想听的都没有。”
段忆凡捂着头笑着说道：“你想听什么呀。”
“说，你为什么喝酒后反差这么大，别拿以前那种垃圾话敷衍我。我看出来了你根本没有什么精神病，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申洁大声问道。
“嘘，你小声点，这么晚大喊大叫会影响到别人的。”
“我不管，你赶紧说实话。”
“唉。”段忆凡闷头灌了一口酒，接着缓缓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酒壮怂人胆吧，反正喝醉了说的话没人太当回事。”
“啪。”申洁又打了段忆凡一下，指着他的鼻子说：“说了少拿垃圾话敷衍我，我要知道实情。”
“唉，唉，有话好好说，别老打我。”
“你再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申洁一下又一下的打着。
“好，好，别打了，我说。”段忆凡两手护住脑袋，躲避着申洁。
终于申洁打完了，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瞪着段忆凡。
“不打了吧。”段忆凡贱兮兮的问道。
“滚，快点说。”
“好，我说，你先坐下。具体原因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就是每次突然灵光一闪觉得就应该这样说，这样做，平常也是真迷糊，就好像脑子里面雾蒙蒙的一片。”
“是不是感觉像是睡觉在做梦呀。”申洁问道。
“哎，你描述的很准确呀。”段忆凡惊讶的说道。
“我让你装，让你跟我玩失忆。”申洁突然站起来胖揍段忆凡，一边打一边嘀咕着。
可能是这次动作真的太大了，也可能是旁边的服务员看不下去了，赶紧过来拉开申洁。看着桌上饭菜还没怎么动就已经挨了三次打的段忆凡，服务员内心既怜惜也很鄙夷，一个大老爷们用得着这么卑贱吗？
段忆凡从桌底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申洁委屈道：“说好不打我的，你怎么还打。”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旁边的服务员打了一个冷颤。
申洁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说你刚才说的是实话吗？”
段忆凡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把申洁和旁边的服务员都吓了一跳，他阴沉着脸走到申洁面前，一把抓住申洁的两个臂膀。申洁被他这个样子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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