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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申洁拍着自己的额头,不用想就知道段忆凡语不惊人死不休。跟段忆凡认识到现在,自己不光练就了强大的心脏,还长出了钢筋铁骨一般的额头。

    申洁母亲诧异的回头看向储物间,大声询问道:“你在那大喊大叫干什么呐!”

    储物间的门被打开,申洁父亲拉着段忆凡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对着申洁母亲说道:“这小子今天还带着事来了。”

    申洁母亲疑惑着:“啥事。”

    “你自己说。”申洁父亲转头看向段忆凡。

    段忆凡抬头看着申洁嘴都没敢张开。申洁母亲更加疑惑转头问申洁:“你知道?”

    “他爸让问下我们俩什么时候订婚。”申洁尽量放慢语速好让母亲听得仔细。

    申洁母亲听后哈哈一笑“这是好事呀,我早就想给你爸说了,忆凡挺不错的,你早点结婚我也算安心了。”话音一转对着申洁父亲埋怨道:“再说你们也不至于这样大惊小怪的呀,尤其是你,当个长辈的一点稳重的样子都没有,一惊一乍的早晚被你气死。”也不知道申洁父亲到底干了什么事情让申洁母亲现在还耿耿于怀。

    “好啦,我知道了,走,今天高兴出去吃。”申洁父亲也不在意老婆怎么说自己,兴奋的就去收拾东西。

    “妈,我就这么不受我爸待见吗?这么急着要把我嫁出去?”申洁看着兴奋不已的父亲,向母亲抱怨着。

    申洁母亲安慰道:“你结婚是早晚的事,别看他现在高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还有今天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刚说完就见申洁父亲从储物间里拿出了一瓶酒,对着三人说道:“走,今天要好好商量商量。”

    申洁看着母亲那逐渐阴沉下去的脸色,笑嘻嘻的揶揄道“确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申洁母亲瞥了一眼申洁面无表情仿佛自语般:“唉,醉鬼的痛谁人知呀。”

    这话让申洁马上想到了段忆凡第一次来自己家时喝醉的样子,脸色也瞬间变的难看起来。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怒斥道:“今天不准喝酒!”

    申洁父亲被吓得一激灵,看着怒目而视的两人,只能悻悻然的将酒又放回了屋里。

    段忆凡一直傻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直到申洁母亲喊他过来才走到申洁旁边坐下。

    “忆凡,你父亲是什么意思呐。”

    申洁母亲面带微笑,慈祥的目光让段忆凡倍感温暖,没有了刚才紧张的感觉,回头看了看申洁,他回道:“我爸就是让我给小洁说下,让她回来问问您二老的意见,要是我俩合适了,看看是不是把婚订一下,找个日子……日子……”话说到这段忆凡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下面的话怎么都没有说出口。

    这时申洁父亲估计是在储物间翻不出来自己满意的东西,竟然拿了两根玉米肠出来,走到段忆凡对面伸手递了过去还问道:“你吃不吃。”

    申洁母亲看着老公这不正经的样子,站起来打了他一巴掌然后去了储物间。申洁父亲则顺势坐下一脸严肃的问道:“忆凡,我不说什么大富大贵的,你能否对申洁一心一意,爱护她、保护她、包容她。”

    段忆凡刚想张口,申洁父亲手一伸压下了他说的话,接着说道:“不是无限的包容,她要是犯错了该说也要说,但是我希望你能多理解,毕竟他是我的掌上明珠,我如果把她交给你,希望你能让她幸福。”

    “那是,那是,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段忆凡忙不迭的回答。

    “说是这么说的,你还算老实,我也希望你能够一直这样老实下去,至少对我女儿是这样的。”申洁父亲怅然的说道:“你们是组建的一个家庭,你们今后会是夫妻,是爱人、是朋友,以后有了孩子更是要为人父母。你们可能会遇见各种各样的挫折、矛盾和不愉快,我希望你们还能够像今天这样包容、理解对方的缺点,在一起的日子里更应该看到的是对方的优点,这样你们才能够相处的更加融洽。”

    父亲的一番话让申洁眼眶逐渐湿润,段忆凡也有点感动并握住申洁的手,刚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豪言壮志就被出来的申洁母亲给打断了。

    “你们不收拾一下赶紧走,坐着干什么呐!”申洁母亲从储物间出来,手上拿着一瓶果汁和两大盒奶制品,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三人训斥道。

    凝重的气氛被打散,申洁父亲马上换成了一副谄媚的表情连连称是,申洁悄然抹掉眼泪拽了一下段忆凡站了起来。段忆凡刚想好的说辞全给憋了回去,跟着申洁站起来后懵不登的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在申洁母亲的催促下,几人收拾妥当出门来到了小区周边一处饭店。待到点菜完毕段忆凡给众人都倒上了果汁,申洁父亲晃荡了一下杯子,转头向着老婆哀求道:“你看,今天忆凡来了,咱光喝果汁是不是有点欠妥呀。”

    “你还想咋地,不喝拿过来。”申洁母亲没好气的说道。

    “别,别,我的意思是,白的不喝,啤的可以来点呀,毕竟忆凡今天算是提亲是吧。”申洁父亲说着就对段忆凡眨了眨眼睛。

    申洁听完看向段忆凡,眼神中满是鄙夷之色,很想告诉父亲就他拿的那两样东西还是自己在门口超市买的,指望这个憨憨能够想到这些,说太阳从西边出来都比他靠谱。

    估计是段忆凡的脑子懵了一下午,现在有点转过神,解释道:“叔,这怎么能算是提亲呐,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您二老,咱不是还没有商定好时间吗,等订婚那天才算提亲,您说是吧。”

    申洁母亲眼睛一抬,对着一脸沮丧的老公笑而不语。申洁父亲郁闷至极,心想这孩子是一点配合都不会呀,闺女咋找个这样的。

    虽然心里不爽,但是申洁父亲还是觉得正事要紧,掂着杯子划拉了两下对段忆凡说道:“忆凡,你俩现在什么想法。”

    段忆凡扭头看了一下申洁,忙不迭的说道:“申洁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申洁父亲又转头问申洁:“你说你想怎么办。”

    申洁害羞的低下头,小声说:“爸,我听你的。”

    申洁父亲对着老婆两手一摊说道:“得,这事今天还商量个什么,吃饭。”

    申洁父亲一挥筷子招呼大家开吃,还不时的瞄一眼自己老婆,眼神中带着小小的哀怨。申洁母亲被看的有些受不了了,筷子一放呵斥道:“好好吃你的饭,看什么看。”这让其他三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喝酒还是准丈母娘的威慑使然,段忆凡和他的准老丈人默不做声,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菜。申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聊的点着面前的菜碟。

    “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干什么。不让喝酒就不会说话了?”申洁母亲看着三人那无聊的样子气笑了。

    “唉,食之无味呀。要是添加点作料应该会好一点。”申洁父亲悠悠长叹道。

    “添加点什么作料好呀。”一道凌厉的眼神射向了申洁父亲。

    “当然是放一点点醋比较好啦。忆凡,你说是吧。”申洁父亲避开了老婆,转头问起段忆凡。

    “啊?啊,是吧。”段忆凡脑子有点懵,自己哪里知道好不好吃,从申洁突然要回家到现在,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上一个问题还没有想明白就问出了下一个问题,现在的脑子根本转不过来圈。

    “你是不是有话想要和我说。”申洁父亲拍着段忆凡的肩膀,表情严肃的问道。

    “啊?啊,是吧。”

    “是不是现在有点难为情,说不出口。”

    “啊?啊,是吧。”

    “你是不是想要一吐为快,想要抒发自己的情感。”

    “啊?啊,是吧。”

    “你是不是想娶小洁!”

    “啊?啊,是吧。”

    “嗯?”

    “是是是,我想。”

    “看样子你意志还是不够坚定,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对小洁的感情是不是真的。”申洁父亲一脸严肃的说道。

    “啊?啊,我……我是真心的。”段忆凡被问的已经蒙了,可是这样直击要害的问题最终还是反应了过来。

    “嗯,我需要检验一下。服务员,来两瓶啤酒。”申洁父亲依然是严肃的表情,抬手示意。

    申洁母亲冷眼一瞪,吓得申洁父亲连忙解释:“我这不是想再看看忆凡是不是真心的。”

    “叔,我是真心的。”申洁母亲还没有说话,段忆凡先急起来了。

    “别说话。”申洁悄悄的拉了一下段忆凡,示意他现在不要解释。

    申洁母亲当然知道自己老公想干什么,如果不是他的身体不好,自己也不会限制他喝酒。而且今天段忆凡过来带着定亲的诚意,少喝一点也无妨,可谁让他今天惹自己生气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行。

    申洁父亲并未理会段忆凡,而是一直观察着老婆的脸色,生怕自己的小算盘被揭穿。当看到老婆的表情逐渐从冷漠回归平和,他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起来,就连回答服务员的询问时声音也变的有力。

    段忆凡还是傻愣愣的坐在那想不明白,申洁捅了捅他,示意他将刚打开的啤酒倒上。这个二愣子回头看了一下申洁,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啤酒后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申洁父亲因为发现老婆没有训斥,自动忽略了段忆凡的举动,美滋滋的给自己倒上后举起杯子:“来,让我们预祝一切顺利。”

    其他三人都举起了杯子碰了一下,申洁母亲在放下杯子后问道:“钟华,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申洁父亲拿出手机翻出日历,看了一会说:“要不10月6日?正好假期里,大家都有时间。”

    看到大家都没有反对,申洁母亲对段忆凡说道:“忆凡,要不你现在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

    段忆凡给父亲拨通了电话将情况讲明,随后将电话递给了申洁父亲。两个父亲在那聊了起来,申洁父亲不时的哈哈一笑,嘴里说着好的好的。然后将电话递给段忆凡说:“行,你爸也同意了,就这么办吧。刚和你爸商量了一下,你们年轻人讲时髦,回去看看都需要准备什么,酒店你爸刚才说他来找,怎么布置你们弄。”

    两人连连应是,然后申洁开始和母亲商量起来怎么布置合适,段忆凡则被申洁父亲拉着喝酒。因为今天惹老婆不高兴了,申洁父亲也不敢造次,两人喝了8瓶啤酒就不敢喝了,回去的时候再次叮嘱段忆凡要好好准备。

    时间飞快,转眼就来到了10月6日,段忆凡和申洁早早的来到酒店布置房间。等到临近中午双方家长一前一后赶来,订婚宴也正式开始,其中各种流程就不细表,但席间气氛融洽、笑声不断,尤其是两位父亲那是推杯换盏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就连段忆凡都跟着喝了不少。等到大家都尽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两位父亲喝的东倒西歪,申洁和段忆凡便各自架着父亲回了家。

    自那一日定亲后,结婚的事情也被排上了日程,两人开始选家具,拍婚纱照,忙的是不亦乐乎,要不是段忆凡的母亲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领证,他俩都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因为婚期定在了12月27日,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在11月11日去领证吧。

    11月11日这天两人请了一个天的假,拿着户口本来到了民政局,进去第一件事就把两人给搞蒙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给了两人一个表格,让两人填写完后到隔壁的婚检门诊检查。两人看着手里的表格傻眼了,字虽然都认识,但里面的内容让两人小脸红扑扑的。

    两人都怕填不对就来到门诊咨询,一番检查过后两人脸红脖子粗的回到了登记窗口。将户口本等材料递交后工作人员问了一句“你们照片呐。”

    “照片?照片没在里面吗?”段忆凡慌张的问道。

    “没有,你们再找找吧。”工作人员说着将材料又递了回来。两人又赶紧回到车里找了找,还是没有找到。

    “这可怎么办,今天来办理结婚证的人很多,现在又耽搁了一会。”段忆凡懊恼的拍着自己的头。

    “急什么急,走,赶紧去拍一个就是了。”申洁安慰着段忆凡:“不就一张照片,现在才10点,现在去拍说不定还能赶得上。”说完就拉着段忆凡去找照相馆了。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12点前将结婚证办理好了,出了民政局大门,看着红本本上烫金的字体和大大的国徽,段忆凡笑着对申洁说:“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要是离婚了你就属于二婚了。”

    申洁生气的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会说话不会,不会闭嘴。”

    段忆凡刚想认错电话响了,是段忆凡母亲打来的,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告诉段忆凡什么登记不登空,让段忆凡买礼物送给申洁。

    段忆凡挂了电话左看右看想着买什么好呐?申洁就拉着他说:“今天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准备去哪里。”

    “你找地方吧。”段忆凡心不在焉的回答,脑子里想的是刚才母亲的交代,买什么好呐?贵的买不起,便宜的又不好,买什么东西合适呐?

    申洁没看出段忆凡神不守舍的样子,高兴的拉着他上了车,开车来到了金源广场。等从地下停车场上来,还在苦思冥想的段忆凡抬头看见了一家“好想你”,他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申洁不明所以也跟着进去了。

    刚进来就有一名销售人员热情的介绍着,段忆凡不为所动,转了一圈后心中感叹:“这卖的是什么呀,这么贵。”再仔细一看,卖的大枣。

    段忆凡摆了摆手就要往外走,不过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想想这是自己今天进的第一家商店,既然进来了就买点什么吧,便随手拿了门口的一包枣片,付账出门后递给了申洁。

    申洁拿在手里看了看,疑惑的问段忆凡:“你买这个干什么。”

    “我妈说了,登记不登空,这个是送你的礼物。”段忆凡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再看申洁一脸的无奈,她现在真想敲开段忆凡的脑仁儿,看看里面是不是没有情商这个东西。

    紧紧攥着枣片的手还是缓缓放开了,申洁拆开枣片的包装,拿出一片递给了段忆凡,又拆开一片然后放进嘴里。咀嚼着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枣片,申洁心情放松起来,郁闷的感觉也一扫而空。她拽着段忆凡的胳膊就向二楼走去,找了一个餐厅坐了下来。

    当两人吃完午饭,又来到公园转了起来,一直到夕阳西下,天空挂起了一片橘红色的云彩,两人才从公园出来。

    申洁来到车前转身问段忆凡:“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段忆凡笑了笑说道。

    “那你准备怎么回去。”

    段忆凡从包里拿出结婚证对着申洁笑了笑说道:“你不准备跟我回家吗?”

    申洁白皙的小脸被夕阳余辉映的通红,啐了一声骂道:“流氓。”便转身上车走了。

    段忆凡愣在原地,看了看手上的结婚证嘀咕了一句:“我怎么就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