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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随着申洁肚子慢慢隆起,段忆凡一有空便钻研各种孕妇知识,终于在他精心的“实验”下申洁来到了预产期。

    产房外段忆凡焦急地来回渡步,每当大门打开他都要垫着脚急切的向屋内观望着,虽然每次看到都是走廊。和这个即将成为父亲的年轻人焦急的样子不同,两家长辈都很淡定。

    当产房的大门再次打开时,段忆凡终于等来了那声属于他的呼喊。这个愣头青听见叫护士喊申洁家属,噌的一下就撞了过去,看那个架势护士以为他要抢孩子,吓的赶紧单手拦着他,呵斥道:“你干什么!”

    段忆凡刚准备上手就被岳母拉了回来,他不解的看着岳母。这时段忆凡母亲赶紧说这是申洁的丈夫,护士这才将手中的包裹递给段忆凡并说道:“我还以为抢小孩儿呐,来看看,女孩,5斤3两。”

    段忆凡双手颤抖着接过包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皱巴巴的小脸,护士说的什么他一点都没注意。还是等到护士将孩子要过来时他才反应过来,忙问申洁怎么没出来,护士说马上就来,然后就要带孩子去做下一步的检查。段忆凡刚想要跟上前去,却被母亲拦住,告诉他在产房门口等申洁出来,自己则跟着护士走了。

    段忆凡回头对着岳母露出了歉意的笑容,而岳母则摆摆手表示理解。等到申洁被推出来,段忆凡赶紧上去嘘寒问暖,可是申洁理都没理他,左顾右盼的问宝宝在哪,精神头儿大的完全不像刚生完孩子。

    岳母告诉她孩子已经先回房间了,申洁又催促着段忆凡赶紧回去。回到房间,众人围着这个可爱的新生命喜笑颜开,段忆凡趴在婴儿车边看着眼前这个蠕动着小嘴的宝宝怔怔出神。

    三天后申洁身体一切正常于是便回了家,段忆凡自告奋勇的表示自己一个人能够照顾好申洁坐月子,只见母亲对着他斜了一眼哼哼道:“你吃还可以,照顾月子,你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

    最后两位母亲商量着一人一周的交替照顾,早上来晚上走,也让两个新入职的父母学会单独照顾孩子。就这样,过了三个月,段忆凡每天都在笨手笨脚中学习、挨骂、傻呵呵中度过,幸福的生活总如白驹过隙一闪而逝。

    这天申洁如往常般在那里逗女儿开心,随着砰的一下大门关闭声响起,她抱着女儿边走边说:“静琪,猜猜谁来啦,是爸爸,爸爸下班喽,你问问爸爸今天工作累吗?你要不要哄哄他开心呀。”

    段忆凡看着申洁洋溢的笑容和女儿那吹弹可破的柔嫩脸庞,再次检查了一下眼角是否还有泪痕。坚强的挤出一点笑容,接过女儿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小脸,这一刻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消失不见了。

    申洁望着一脸笑容的段忆凡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自从两人结婚后段忆凡越发的开朗,尤其是女儿的到来,他再也没有了以前颓废的感觉,整个人从内向外散发着活力。可是最近这几天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哪怕是看着女儿,眼神中也会有刹那的死气冒出,虽然段忆凡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还是被敏感的申洁看出来了。

    申洁不知道段忆凡这段时间是不是因为晚上需要起来烫奶、换尿布累的,有好几次想要和他沟通一下,但都被他以逗女儿玩给搪塞了过去。送走了申洁的母亲,两人开始为休息做准备,申洁再次想要和段忆凡聊一下,又被他以累了想休息给拒绝。

    申洁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段忆凡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但是这个可笑的想法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那又是为了什么呐?听着另一边渐渐均匀的呼吸声,申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挂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客厅,摸索片刻后进入了次卧,在一阵翻动声后,那个黑影又静悄悄的回到了客厅。

    只见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瓶子时不时向嘴里倒着,偶尔抬起手擦擦嘴唇。就这样在坐了一个小时后他放下手里的瓶子起身来到卧室门口,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又转身回到客厅。

    片刻后他带上一个口罩静悄悄的来到卧室,进来后左右查看一番,随手抄起旁边的东西,屏住呼吸慢慢摸向了床中央。趁床上之人不注意快速发力,动作干脆简洁,就在对方想要挣扎的时候一切都已结束,这时他才又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再次来到客厅他摘下口罩大口的喘着粗气,重重的酒气从胃部挤压出来顺着鼻腔直冲大脑。听到卧室里没有动静发出,他走到客厅的阳台边,望着窗外寂静的街道和昏暗的路灯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

    不过片刻后他又掩面而哭,双腿再也不能支撑体重渐渐弯曲跪俯在地面上,即使悲痛欲绝也不曾吵醒这个世界,他再次将头埋在双臂间,将所有的愤怒与绝望压抑在心中。

    在将所有的愤恨挤回胸膛后,他缓缓站起渡步到卫生间。站在镜子面前他看到自己那张憔悴又可憎的面容,想到自己那可悲的过去,想到了自己那无助彷徨的时候,仿佛这个世界只盯着他一个人在玩儿弄。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咬牙切齿怒斥着:“你出来呀,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现在你不出来了,为!什!么!”

    像是在指责,又像是在求救,再一次被现实压垮的他想要得到帮助,但无人应答。没有得到回应的世界是孤寂的,时钟滴答的响声依然回荡在这空旷的黑夜里。此时再也抵挡不住酒精的侵袭,他的头渐渐跌落在洗手池的边缘,嘴里说着无人能听懂的话语。

    猛然抬头他瞪大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你骗我,你!骗!我!”仿佛发现了真相一样,他露出了比刚才更加狰狞的面孔,对着镜中的自己一声嘶吼,双手突然用力脑袋直接撞向在了镜子的中央。

    霎时间鲜血飞溅,镜子也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他的脑袋如同贴在了镜子上不能移动半分,中间隐隐可见有电弧闪过,随着配电箱中咔哒一声,他才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啊。”段忆凡呻吟了一声后缓缓睁开双眼,脑袋上传来的痛感让他还不是很清醒,揉了两下太阳穴希望能够缓解一下,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躺在次卧的床上,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自己好像又喝了不少酒。起身找手机却怎么都没找到,晃晃悠悠从次卧出来就听见厨房炒菜的声音。

    他来到客厅看见是岳母在做饭就准备上前打个招呼,这时岳母也正好转身看见他的样子被吓的一跳,赶紧上前询问。

    “忆凡,你这额头是怎么了?”

    额头?段忆凡疑惑的伸手向额头上摸去,触手的是一块纱布,因为没注意手上的力量使得劲儿有点大,刺痛感让他哎呦了一声。

    他叫的太大声,连卧室里正在给女儿喂奶的申洁都听见了。知道段忆凡已经起来,申洁抱着女儿气呼呼的从卧室出来,就看见段忆凡在玄关镜子前扒拉着额头上的纱布。

    申洁母亲刚想问就被申洁暴躁言语给打断了,只见申洁上去一脚踢在了段忆凡的屁股上,怒气冲冲的喊道:“你昨天又发什么神经,半夜三更不睡觉喝什么酒,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段忆凡被吼得一愣,昨天晚上确实喝得有点多,现在完全回忆不起来昨晚都干了什么。不过看了看镜子中的额头,想来自己也没有干什么好事,于是露出一副认错挨打的表情,任凭申洁怎么打骂都不说话,还是申洁母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申洁拉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气呼呼的女儿,申洁母亲从她手里将宝宝接过来后才问道:“好了,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申洁气呼呼的站起来,拉着母亲来到了卫生间打开灯,指着已经碎裂的镜子说:“这就是他干的好事,昨天晚上要不是我起来烫奶,都不知道他会成什么样子。”

    申洁母亲转头对跟来的段忆凡说:“忆凡,你也不小了,怎么能这个样子,你要是有个什么事,你让她们娘儿俩怎么办。都结婚了,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段忆凡摸着后脑勺一个劲儿的点头,看到那龟裂的镜面再想想自己的额头,他也是一阵后怕,万一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后悔的事情,那可真是百死莫赎。

    三人回到客厅后,申洁母亲逗着宝宝玩儿,段忆凡则一脸谄媚帮着申洁将做好的饭菜摆放好。吃过饭,申洁问段忆凡:“你今天不去上班吗?”说完看向时钟,已经8点35分了。

    段忆刚才还谄媚的笑脸一下子凝固,好在他马上反应过来拍拍脸颊让肌肉尽量的放松,摸了一下额头用还算愉快的声音说:“嗯,今天都这样了,到公司再说吧,主任应该不会说什么的。”

    收拾了一下自己段忆凡快速来到小区门口,回头看了眼家的方向,他又默默的低下头。这几天公司内部风云涌动,他无意间听说公司可能因为经营不善要破产,上面已经在计划裁员了,而自己这种只会敲敲键盘打打字的底层,肯定是最优先被裁掉的。

    想到这里他更加的沮丧,自己刚刚才享受幸福的感觉,现在随时可能被无情的现实摧毁掉。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空,仿佛这个世界都进入一片混沌之中,目光所及之处全部是灰蒙蒙的一片,犹如在映衬他的内心。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前,他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着公司走去。

    此时此刻在遥远南方的崇山密林中,一座黑漆漆的洞口像是吞噬灵魂的深渊,屹立在陡峭的山崖上。洞内蜿蜒崎岖的通道逐渐向地下延伸,偶尔出现一两个岔口也不知通向何方。

    就在这洞窟深处的某个地方,突然响起一阵石块敲击墙壁的声音,嗒、嗒的响声打破了这里的幽静。在敲击声间隙还有男人沉重的喘息声,声音越来越近可是在这黑暗的环境里什么都看不见,唯一能够知道的是这里有个活人。

    他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没有人知道,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当他醒来时已经身处在这片犹如幽冥的黑暗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敲击声逐渐减小,转而是男人的抽泣声,呜呜的声音回荡在洞穴中,给这个漆黑一片的深渊里增添了几分诡异。

    可能是累了,男人停止哭泣抬起手,他努力的睁大眼睛看向近在眼前的手掌,可是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是这里太黑还是自己瞎了。无数次努力换回的只有失望,残酷瞬间让他破防,捶打着地面仰首咆哮,直到怒气攻心又一次晕了过去。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当他再次醒来后依旧是无尽的黑暗。调整了一下心态,他在地上摸索一番后,找了一颗比较顺手的石头,再次敲打着石壁向前走去。

    通过回音小心翼翼的向前探索,脚下崎岖不平的路面让他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就在此时隐隐约约传来阵阵流水声,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他开始一点点向声音的方向挪动。

    在转过几个弯儿后水声变得清晰起来,他咽了一口口水趴在地面上用双手摸索着前进。慢慢的、慢慢的,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接近的时候流水声戛然而止。

    他呆呆的望着眼前的黑暗,明明听到了水声,可是怎么没有了,不可能,不可能,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任他竖起耳朵怎么辨认还是听不到刚才的流水声,这一刻四周又归于寂静。当希望变成失望之后剩下的只能是绝望,此刻他的心态彻底崩溃,跪在漆黑一片的洞窟里,看不见的脸上满是恐怖狰狞的表情。低沉的冷笑声回荡开来,声音逐渐升高,直到最后竟然变的尖锐刺耳仿佛幽冥里的鬼怪,将这洞窟渲染的更加恐怖。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他从地上爬起来摸着石壁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什么悬崖,什么暗道统统不再想它,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在游荡。

    流水声再次出现,他却没有露出任何神情,依然麻木的向前走着。可是这回不同于上次,每当他踏出一步,洞穴里水流声便增大几分,即使这水流声越来越大,他仍然不为所动。

    渐渐的,洞窟内流水声犹如千丈瀑布飞驰而下冲击岩石发出的,让人震耳欲聋。在黑暗中前行的男人完全没有反应,在这一刻他仿佛连听觉也失去了。

    像是被男人无视的举动给激怒了,水声陡然猛增,宛如那惊涛骇浪的海面,竟然隐隐出现了雷声。如果现在能够看见会发现这座洞窟最深处有一个百丈大的洞穴,洞穴内有一方圆百尺的深潭,不时有黑如墨汁的水龙跃出撞击在周围的石壁上,水流声正是这些水龙飞起时带落的水声。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摸着石壁向前大步走去,离那处洞穴又远了些。感觉到男人的离去,跃出水面的水龙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撞击石壁的动作也越来越大。就在一刹那整个洞窟因为水龙的撞击开始颤抖,大片的灰尘噗噗往下落,中间还夹杂着碎石。男人赶紧蹲下双手抱头,尽量让自己蜷缩起来,可是上方掉落的碎石还是砸到了他,鲜血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等到震动停止后男人站起身来,摸了一下脸颊上还残留着温度的血液,绝望和愤怒在这一刻终于压制不住,他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悲愤的嘶吼声被石壁来回传递,顺着通道冲向了四面八方。

    其实男人的声音在离洞穴很远的地方就已经消散了,可是深潭里的水龙仿佛听到了男人绝望的嘶吼声,躁动的更加厉害。只见上百条水龙不断跃出水面瞬间塞满了整个洞穴,因为太过拥挤它们彼此间竟然开始撕咬起来,很多体型较小的水龙被啃的哀嚎不断,原本光滑的身体现在变得坑坑洼洼,更甚者头上的角和身下的爪都被咬掉了。

    终于有十几条小龙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挣扎着向洞穴外游去,在穿过龙群时又被啃食了几口,大片的水花溅落在地上,然后缓缓的流向了深潭。

    从深潭到洞口不过堪堪百米多,真正能够游到洞口的仅有几条。当这几条小龙靠近洞口时,一道光幕出现散发着七彩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穴。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刚才还在相互撕扯的龙群安静了下来。但那几条小龙可能是惊吓过度了,并没有发现这异常情况,拼命的往洞口外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