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结契
第二天一大早，朝日迸射出的光线照进屋内，孙胜鲲起身，打算三个家里人说一下自己的想法。
由于自幼被他的娘亲熊梦玲言传身教，孙胜鲲并不喜欢丫鬟服侍，自己洗漱更衣后推开房门。院内，其余三人均已醒来，就那样坐在院中候着。
见他开门从屋内出来，三人拱手道：“少主。”
孙胜鲲开口道：“我昨日与澹台家商议过了，我已决定答应方家的要求，退出邕州的纷争。”
白老和顾飞均是松了口气，既然少主果然还是顾全大局，那就好，那就好。只有阿虎有些闷闷不乐，但孙胜鲲以为他是不甘心被人威胁就此退出邕州，也没多想。
随后他表示等会便要去方府，三人都没敢说陪同，幸好孙胜鲲主动说无需他们陪伴，他一人去足矣。
一身橘色书生装扮的孙胜鲲披上裘皮大衣走出澹台府，明明是下定决心本该一身轻松，他却莫名感觉到有些不安，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是想要去和林师师温存。孙胜鲲甩了甩头，现在是办大事的时候，等邕州事了，之后有大把的时间去想儿女私情。
当孙胜鲲走到方府时，只见方府大门敞开，有管家早已候在门口。见他走来，管家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万兽山庄的孙公子吧？”
孙胜鲲答道：“正是在下。”
管家说：“夫人和少爷已经恭候多时了，还请随我来。”
孙胜鲲心里奇怪，自己并没有提前投拜门贴，也只透露给了澹台府上的高层和家里三人。家里人是绝对忠心的，而且是早上说完便出门，不可能有时间透露风声。那便是澹台家中已被人渗得透透的了，此人估计身份地位还不低，回头走之前要和澹台铁意、铜仁两位前辈提醒一句。孙胜鲲跟着那管家往方府内走去，脑子里如此想着。
管家将他带到了主屋会客室，今日的会面对方家来说不可谓不重要，但阵仗却不大，反而十分地低调。主座坐着的是贵气的妇人，她身旁的椅子无人，想来是留给孙胜鲲的，在她同一侧的那排椅子上坐着方少椿。
孙胜鲲看了一眼便心中有数，想来她便是方家实际上的掌权人之一，方府唯一的方夫人。方少椿今年已有十八，她今年怎么也有接近四十岁，看起来居然只有二十五六，估计也有炼气。
方夫人对着他笑道：“久闻万兽山庄地杰人灵，今日一见孙少庄主，才知外界所言非虚。”
孙胜鲲修心方面小有所成，但听人赞美还是不免心底有些雀跃，忙道哪里哪里。寒暄过后，他旋即入座，便有婢女给三人上茶。
方夫人单刀直入道：“孙少庄主来之前想必已经考虑过了，也知道我们方家所求何事。实话说，让我们顾虑的也就是孙少庄主的万兽山庄了，区区澹台家，我方家还未放在眼里。如若万兽山庄想要将事业开拓至邕州，我方家同样能帮你，澹台家不能做到的，我们都能做到；能做到的，我们都能做得更好。”
孙胜鲲说道：“夫人是聪明人，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万兽山庄虽然不是什么独霸一方的大势力，但也是讲究诚信的，即使不与澹台家合作，我们也不会落井下石的。丹药归还与我之后，我们便会启程返回幽云洲，从此退出邕州的争斗。”
方夫人叹息一声：“那便如此吧。虽然无法合作，但万兽山庄高风亮节，我方家着实敬重。听闻孙少庄主的母亲也是一位女中豪杰，日后若有机会去到幽云洲，我定会去庄中拜访，希望到时贵庄不要将我拒之门外。”
孙胜鲲道：“那是自然，实不相瞒，娘亲与夫人有不少相似之处，相信你们一定能相处得不错。”
方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待人处事滴水不漏。即便今日被对方要挟，却只是觉得对方是在其位谋其政，不会对她心生厌恶。孙胜鲲如此想着，随即他又看向一旁得意的方少椿，有种莫名的烦躁，凤凰怎么生了只野鸡？
方夫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卷古朴的羊皮纸摊开在其上，卷上没有内容，左手边写着邕州方家王七妹，并已经有了一个红色的手印；另一边写着幽云洲万兽山庄孙胜鲲，却还未按上他的指印。方夫人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孙胜鲲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开口问道：“夫人，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夫人解惑。”
方夫人疑惑道：“孙少庄主请讲。”
孙胜鲲说道：“在下并未提前告知贵府上今日要前来，为何夫人已准备妥当好似已经提前知晓一般。”
方夫人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是微微蹙眉，刚想通某些关节正要说话，坐在一旁的方少椿却是率先开口道：“昨夜你将林师师送到我们府上，不正是说明了你已经答应了我们方家的条件了吗？”
孙胜鲲惊愕道：“我何时将她送至方府？”
他转向方夫人忙道：“夫人，我万兽山庄可以答应退出邕州，但若方家执意要带走林师师，请恕在下恕难从命。”
方少椿还想说什么，方夫人却怒斥道：“住口！”
她转过来对着孙胜鲲道：“我明白了，来人，去请林姑娘过来。”
过了一会，坐在一旁的方少椿越想越气，见自己心爱的玩具要被人抢走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姓孙的，她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这种破鞋你都要？”
孙胜鲲一怔，旋即怒道：“你说什么！？”
方少椿道：“不是我说你，你好歹是万兽山庄的少庄主，这种青楼女子你要多少有多少，就非要执着于一个林师师？”
孙胜鲲一掌拍碎身边的桌子站起身来，他身上穿着的橘黄色的儒衫骤地被他的真气撑得鼓胀到极点，仿佛一只蛤蟆在吸气。不给方少椿起身迎敌的机会，他衣衫中撑着的劲气瞬间从足底迸发，炸得他脚下的石砖地板都破裂，两丈距离转瞬便至，他双拳齐出就要轰在方少椿的胸膛之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阴柔的力缠上了他的后脖颈，在那双拳离方少椿胸口只有半寸距离时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甩回了座位上，出手之人正是那方夫人！
孙胜鲲被甩回座位上之后，有一股阴柔的真气仿佛绳索将他牢牢捆在了椅子上。他挣扎着想起身，却毫无办法，只能怒视着方少椿。他愤怒到了极点却没有办法发泄，脸都气得充血通红。他的情绪充斥着愤怒，而这愤怒的外表之下，真实的底色是心爱之人被别人睡了的羞耻和无力。
方夫人皱着眉头，即便是她，如今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时，门外的丫鬟大叫着跑了过来：“不好啦，不好啦！夫人，夫人！”
方夫人有些气恼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丫鬟一只手扶着门，一只手捂着胸口平缓气息，结结巴巴道：“林…林姑娘，林姑娘她死了！”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击中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孙胜鲲，有好几个呼吸，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一滩死水一般。忽然，他周身的气息逐渐变得沸腾和狂暴，周遭所有的天地灵气都像个漩涡一样朝着孙胜鲲的体内涌去，他的气息从四境初期开始节节攀升！开山境初期，开山境中期，开山境后期，开山境巅峰！最后竟是一脚踹开了那填海境的大门，迈入了五境！他身上的无形绳索被震碎，一个眨眼的功夫便看到他已抓起那个婢女朝屋外奔去，大吼道：“现在立刻带我去找她！！”
方夫人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带着方少椿，而是自己运转身法，跟上对方前往方少椿居住的“沐阳阁”。
沐阳阁的一个偏房内，孙胜鲲跪在床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摸对方的脸庞却不敢触碰，眼睛通红的他正在竭力忍耐不让眼泪流出来。方夫人无声地走到他的身后，叹息一声道：“人死不能复生，请孙公子节哀。”
他转过头怒视着对方，咬牙道：“把契约拿来。”
方夫人伸手将那卷羊皮纸递给他，他一把夺过朗声道：“苍天在上，我孙胜鲲对天发誓，万兽山庄从此不再与邕州澹台家族合作，以交换方家的冰晶麒麟血。若违此誓，我孙胜鲲今后心魔缠身，修为永无寸进。”
随后孙胜鲲咬破自己的右手拇指，将手印重重按在了羊皮卷中自己的名字之上。他盯着方夫人，方夫人手一翻，那装着丹药的玉瓶出现在她的手中，她递给孙胜鲲。孙胜鲲倒出那枚丹药，仔细端详，又闻了一口丹香，确认是冰晶麒麟血无误，旋即将丹药装好。他一翻手，手中出现一个华贵的锦盒，他随手扔到屋内的桌上。此刻，他左手拿着那卷羊皮卷，右手拿着那瓶丹药。只见他一运功，左手掌心窜出一个火球包裹住那卷羊皮卷，羊皮卷在火中徐徐燃烧，很快便成了一团灰烬……
一股无形的天地规则降临，笼罩在了孙胜鲲和方夫人的身上，契约已成。孙胜鲲再度翻手，那装着冰晶麒麟血的玉瓶被他收入乾坤之中。他缓缓走向床边，每走一步，他的气息便萎靡一分，从五境初期到四境巅峰、四境后期、四境中期，最后跌至四境初期，脸色惨白如纸。他不顾强行施展秘法带来的后遗症，在床边蹲下，一脸爱怜望着林师师的脸庞，他拉起她那已经冰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口中喃喃道：“师师，我们走，我带你回幽云洲。”
即便阅历丰富如王七妹，见到这样一幕仍是忍不住心中叹息，说到底她也是个女子，有几个女子能不被这样的情景所打动呢。
孙胜鲲抱起林师师的遗体，走到门口时对方夫人说道：“还劳烦夫人差人将那锦盒送到澹台府上。既然契约已成，在下便告辞了。”
他双手抱着林师师，一步步迈入雪中。
由于自幼被他的娘亲熊梦玲言传身教，孙胜鲲并不喜欢丫鬟服侍，自己洗漱更衣后推开房门。院内，其余三人均已醒来，就那样坐在院中候着。
见他开门从屋内出来，三人拱手道：“少主。”
孙胜鲲开口道：“我昨日与澹台家商议过了，我已决定答应方家的要求，退出邕州的纷争。”
白老和顾飞均是松了口气，既然少主果然还是顾全大局，那就好，那就好。只有阿虎有些闷闷不乐，但孙胜鲲以为他是不甘心被人威胁就此退出邕州，也没多想。
随后他表示等会便要去方府，三人都没敢说陪同，幸好孙胜鲲主动说无需他们陪伴，他一人去足矣。
一身橘色书生装扮的孙胜鲲披上裘皮大衣走出澹台府，明明是下定决心本该一身轻松，他却莫名感觉到有些不安，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是想要去和林师师温存。孙胜鲲甩了甩头，现在是办大事的时候，等邕州事了，之后有大把的时间去想儿女私情。
当孙胜鲲走到方府时，只见方府大门敞开，有管家早已候在门口。见他走来，管家开口道：“这位想必就是万兽山庄的孙公子吧？”
孙胜鲲答道：“正是在下。”
管家说：“夫人和少爷已经恭候多时了，还请随我来。”
孙胜鲲心里奇怪，自己并没有提前投拜门贴，也只透露给了澹台府上的高层和家里三人。家里人是绝对忠心的，而且是早上说完便出门，不可能有时间透露风声。那便是澹台家中已被人渗得透透的了，此人估计身份地位还不低，回头走之前要和澹台铁意、铜仁两位前辈提醒一句。孙胜鲲跟着那管家往方府内走去，脑子里如此想着。
管家将他带到了主屋会客室，今日的会面对方家来说不可谓不重要，但阵仗却不大，反而十分地低调。主座坐着的是贵气的妇人，她身旁的椅子无人，想来是留给孙胜鲲的，在她同一侧的那排椅子上坐着方少椿。
孙胜鲲看了一眼便心中有数，想来她便是方家实际上的掌权人之一，方府唯一的方夫人。方少椿今年已有十八，她今年怎么也有接近四十岁，看起来居然只有二十五六，估计也有炼气。
方夫人对着他笑道：“久闻万兽山庄地杰人灵，今日一见孙少庄主，才知外界所言非虚。”
孙胜鲲修心方面小有所成，但听人赞美还是不免心底有些雀跃，忙道哪里哪里。寒暄过后，他旋即入座，便有婢女给三人上茶。
方夫人单刀直入道：“孙少庄主来之前想必已经考虑过了，也知道我们方家所求何事。实话说，让我们顾虑的也就是孙少庄主的万兽山庄了，区区澹台家，我方家还未放在眼里。如若万兽山庄想要将事业开拓至邕州，我方家同样能帮你，澹台家不能做到的，我们都能做到；能做到的，我们都能做得更好。”
孙胜鲲说道：“夫人是聪明人，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万兽山庄虽然不是什么独霸一方的大势力，但也是讲究诚信的，即使不与澹台家合作，我们也不会落井下石的。丹药归还与我之后，我们便会启程返回幽云洲，从此退出邕州的争斗。”
方夫人叹息一声：“那便如此吧。虽然无法合作，但万兽山庄高风亮节，我方家着实敬重。听闻孙少庄主的母亲也是一位女中豪杰，日后若有机会去到幽云洲，我定会去庄中拜访，希望到时贵庄不要将我拒之门外。”
孙胜鲲道：“那是自然，实不相瞒，娘亲与夫人有不少相似之处，相信你们一定能相处得不错。”
方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待人处事滴水不漏。即便今日被对方要挟，却只是觉得对方是在其位谋其政，不会对她心生厌恶。孙胜鲲如此想着，随即他又看向一旁得意的方少椿，有种莫名的烦躁，凤凰怎么生了只野鸡？
方夫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卷古朴的羊皮纸摊开在其上，卷上没有内容，左手边写着邕州方家王七妹，并已经有了一个红色的手印；另一边写着幽云洲万兽山庄孙胜鲲，却还未按上他的指印。方夫人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孙胜鲲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开口问道：“夫人，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夫人解惑。”
方夫人疑惑道：“孙少庄主请讲。”
孙胜鲲说道：“在下并未提前告知贵府上今日要前来，为何夫人已准备妥当好似已经提前知晓一般。”
方夫人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是微微蹙眉，刚想通某些关节正要说话，坐在一旁的方少椿却是率先开口道：“昨夜你将林师师送到我们府上，不正是说明了你已经答应了我们方家的条件了吗？”
孙胜鲲惊愕道：“我何时将她送至方府？”
他转向方夫人忙道：“夫人，我万兽山庄可以答应退出邕州，但若方家执意要带走林师师，请恕在下恕难从命。”
方少椿还想说什么，方夫人却怒斥道：“住口！”
她转过来对着孙胜鲲道：“我明白了，来人，去请林姑娘过来。”
过了一会，坐在一旁的方少椿越想越气，见自己心爱的玩具要被人抢走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姓孙的，她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这种破鞋你都要？”
孙胜鲲一怔，旋即怒道：“你说什么！？”
方少椿道：“不是我说你，你好歹是万兽山庄的少庄主，这种青楼女子你要多少有多少，就非要执着于一个林师师？”
孙胜鲲一掌拍碎身边的桌子站起身来，他身上穿着的橘黄色的儒衫骤地被他的真气撑得鼓胀到极点，仿佛一只蛤蟆在吸气。不给方少椿起身迎敌的机会，他衣衫中撑着的劲气瞬间从足底迸发，炸得他脚下的石砖地板都破裂，两丈距离转瞬便至，他双拳齐出就要轰在方少椿的胸膛之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阴柔的力缠上了他的后脖颈，在那双拳离方少椿胸口只有半寸距离时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甩回了座位上，出手之人正是那方夫人！
孙胜鲲被甩回座位上之后，有一股阴柔的真气仿佛绳索将他牢牢捆在了椅子上。他挣扎着想起身，却毫无办法，只能怒视着方少椿。他愤怒到了极点却没有办法发泄，脸都气得充血通红。他的情绪充斥着愤怒，而这愤怒的外表之下，真实的底色是心爱之人被别人睡了的羞耻和无力。
方夫人皱着眉头，即便是她，如今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时，门外的丫鬟大叫着跑了过来：“不好啦，不好啦！夫人，夫人！”
方夫人有些气恼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丫鬟一只手扶着门，一只手捂着胸口平缓气息，结结巴巴道：“林…林姑娘，林姑娘她死了！”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击中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孙胜鲲，有好几个呼吸，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一滩死水一般。忽然，他周身的气息逐渐变得沸腾和狂暴，周遭所有的天地灵气都像个漩涡一样朝着孙胜鲲的体内涌去，他的气息从四境初期开始节节攀升！开山境初期，开山境中期，开山境后期，开山境巅峰！最后竟是一脚踹开了那填海境的大门，迈入了五境！他身上的无形绳索被震碎，一个眨眼的功夫便看到他已抓起那个婢女朝屋外奔去，大吼道：“现在立刻带我去找她！！”
方夫人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带着方少椿，而是自己运转身法，跟上对方前往方少椿居住的“沐阳阁”。
沐阳阁的一个偏房内，孙胜鲲跪在床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摸对方的脸庞却不敢触碰，眼睛通红的他正在竭力忍耐不让眼泪流出来。方夫人无声地走到他的身后，叹息一声道：“人死不能复生，请孙公子节哀。”
他转过头怒视着对方，咬牙道：“把契约拿来。”
方夫人伸手将那卷羊皮纸递给他，他一把夺过朗声道：“苍天在上，我孙胜鲲对天发誓，万兽山庄从此不再与邕州澹台家族合作，以交换方家的冰晶麒麟血。若违此誓，我孙胜鲲今后心魔缠身，修为永无寸进。”
随后孙胜鲲咬破自己的右手拇指，将手印重重按在了羊皮卷中自己的名字之上。他盯着方夫人，方夫人手一翻，那装着丹药的玉瓶出现在她的手中，她递给孙胜鲲。孙胜鲲倒出那枚丹药，仔细端详，又闻了一口丹香，确认是冰晶麒麟血无误，旋即将丹药装好。他一翻手，手中出现一个华贵的锦盒，他随手扔到屋内的桌上。此刻，他左手拿着那卷羊皮卷，右手拿着那瓶丹药。只见他一运功，左手掌心窜出一个火球包裹住那卷羊皮卷，羊皮卷在火中徐徐燃烧，很快便成了一团灰烬……
一股无形的天地规则降临，笼罩在了孙胜鲲和方夫人的身上，契约已成。孙胜鲲再度翻手，那装着冰晶麒麟血的玉瓶被他收入乾坤之中。他缓缓走向床边，每走一步，他的气息便萎靡一分，从五境初期到四境巅峰、四境后期、四境中期，最后跌至四境初期，脸色惨白如纸。他不顾强行施展秘法带来的后遗症，在床边蹲下，一脸爱怜望着林师师的脸庞，他拉起她那已经冰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口中喃喃道：“师师，我们走，我带你回幽云洲。”
即便阅历丰富如王七妹，见到这样一幕仍是忍不住心中叹息，说到底她也是个女子，有几个女子能不被这样的情景所打动呢。
孙胜鲲抱起林师师的遗体，走到门口时对方夫人说道：“还劳烦夫人差人将那锦盒送到澹台府上。既然契约已成，在下便告辞了。”
他双手抱着林师师，一步步迈入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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