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你根本不明白自己毁掉了什么！

    队伍的推进有条不紊，每一个人员都绷紧了精神，神经质般力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莫问越看越觉得，这种激进的情况有点像PTSD。

    原因也异常的简单：

    这片区域的诡异动物，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除了之前那种恶心的东西之外，还有伪装成岩石的硕鼠，有生有龟壳、体型能达到足球大小的土黄色大蜘蛛，甚至有接近完全隐身的长有肉瘤的毒蛇……

    最离谱的是，无一例外，这群动物总是对这支清剿癌菌的队伍充满反常的杀意。

    自然界的动物，不应该有这样过于具体的针对性。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在它们的背后还有什么东西在控制。

    可以是人，可以是癌菌的意识，甚至可以是集群的某种信息激素。

    理所当然的，执行这种任务的伤亡率极高。

    又清理了两团癌菌后，他们的人员损失就达到了四分之一，足足十人。

    领队的青年明显有些焦躁，他似乎屡屡想下令撤退，但不知为何仍执着的硬着头皮挺进下去。

    莫问一路观察到：

    天空是布满尘埃的灰黄色，云层中有诡异的光点；稀少的水源布满放射性的蓝光；皲裂的大地泛着黑褐色的光泽；偶然钻出土壤却狰狞枯裂的植物上死亡气息弥漫……

    这幅场景，显然跟最早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扯不上半分关联。

    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战争中使用了某些对环境有不可逆破坏性的违禁武器，要不然就是在这片地区建立过超越正常人认知的超巨型污染造物。

    就当莫问觉得，还需要自己再去观察细节推敲时，在这沉默而又压抑的环境中，一位因受伤而血流不止的战士突然用嘶哑的口音问道：

    “刘铭队长……我们，真的能活着完成任务吗？”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走着的队伍，骤然停下，所有人都看向了领头的青年，这是无声的质问，看来所有人都想要一个解释。

    当然，莫问也想多了解些讯息。

    青年刘铭转头看向这批他亲手带出来的战士，出生入死的兄弟，眼中挣扎但又坦然答道：

    “我不知道。但我是队长，一定会冲在最前面去死。癌菌的存在，正在污染避难所赖以维生的水源，所以我们别无选择……”

    受伤的战士摇头苦笑：

    “不是的，队长。您大可说明白些，这里全都是咱们自己人。这种利用配给份额逼着我们去死的把戏，那些所谓的精英们早已不是第一次玩弄。可是，您真的相信他们的承诺吗？”

    刘铭沉默良久，摇了摇头：

    “我当然不信。但我也不傻。事到如今，咱们来的都是自己的弟兄，我也有话直说。这种癌菌……据说和人类的进化有关。”

    这次另一个战士忍不住插嘴道：

    “不是吧，阿sir，你竟然相信那个没头没脑的传闻？成仙？那群活在梦里的传教士说的话你也信？！”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表示有些不能理解。

    但只有刘铭，郑重说道：

    “那可不是什么传闻。我年轻的时候就在这里……整个联邦曾经最伟大的理学院就读。这是超巨型资本家无上限注资的项目之一，这个世界上最天赋异禀的一群人云聚于此，试图实现各种天马行空的妄想。我的导师哈根·克里斯就在其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后来席卷整个美洲的θ病毒，也是这场实验泄漏的副产物之一。后来失控的癌菌……其实最早的名字叫【上帝的左手】。”

    所有战士都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其中惊人的信息量。

    刘铭叹了口气说：

    “这并不是什么实验的失败品，而是最接近……应该叫过于接近成功的作品。最初的癌菌，不仅可以自由编译重塑附近生物的基因组，还拥有远高于人类平均值的可成长智力。后来，更具体的情况我的级别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实验室中的癌菌被人动了手脚，彻底丧失了作为高等生物的智能，只剩下了菌类最原始的扩张繁衍性，而我那可怜的导师，他疯了。他最后变得只会说‘你根本不明白自己毁掉了什么！’这一句话。”

    讲到这里，刘铭停了片刻，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脑袋冲同伴们说道：

    “我忍辱负重，执意要带你们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癌菌的实验数据我还在这里记得一部分。按照年份来算，应该会有幸运的个体重新迭代出基础智能……那么，就是可以驯化的。一路走来的遭遇也印证了我的猜想。必然有这样的特殊个体，否则不会有这么多攻击性的怪物。”

    战士们刚要点头，却突然开始身体不规则的晃动，惊疑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一只挖掘机般巨大的长条具足虫开山破土，从众人身下的泥土**出，当即把十几名战士掀翻到了高空！

    刘铭在空中失重飞舞中，直直对上了它那一对足球大小的冰冷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