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左
“你好。你手册上的证件照，我能看么？”
左思协沉默地看着这位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走到他眼前的青年，脸上没现出什么明显的表情，心脏却下意识地一沉。
这位青年看上去二十出头，长相比较普通，看起来乏善可陈，属于那种没什么存在感的路人类型，衣领上别着一只白色壳子的中性笔。
但他看人的眼神却异常锐利，浑身上下锋芒毕露，眼睛似乎因为些许的近视而微微眯起，与他直视时总感觉自己正在被一把尖锐物品给指着。
虽然茑萝的眼神也很锐利，但她很少盯着别人的眼睛看。
左思协没有即刻回应。
对此青年也并没有逼迫性地重复自己的要求，而是就在他面前笔直地站着，等待着，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青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无理，而是理所当然。
他甚至没有用“请”之类的敬语。
左思协并不认识这位室友。按理来说，对方也不应该认识他，为什么会突然要求想看他的证件照？
“看证件照”的前提是，“怀疑对方并不是自己的室友”。
难道他是“本地人”，之前就已经住在了这里，现在发现室友换了，所以才开始要求看证件？
不。
本来就不认识的话，看了又怎样？看了就会认识吗？能辨认出来吗？
左思协突然反应过来。
对哦。
不认识……看了证件就认识了。
先认识，之后才能发现室友的“不对劲”。
对方应该只是想认识他而已。
想通这一点后，左思协略一点头，道：“可以。”
他慢慢地将手册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翻开扉页，将扉页上的证件照，页面朝外递在了青年的眼前。
青年将头朝着证件照凑近了一段距离。看来左思协的猜测没有出错，这位青年确实有点近视。
对方仔细端详了照片片刻，然后又重新直起了身子，对他点了点头：“多谢。”
他的手没有动过，没有做出任何想要拿走册子的意图。
左思协稍稍松了口气。
“你的。我还没看。”左思协道。
青年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脸上浮现出很客气的微笑。
“当然。我不会忘。”
青年的证件照把他那本来就没什么辨识度的五官印得更加模糊了。
正常而言，根本就不可能凭借这张照片认人的。
但左思协就是能很清楚地明白，眼前这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证件照右下角的署名是“李降”。
“降落的降。”李降很贴心地给自己这个含有多音字的名字做了一个口头上的标音。
他随手晃了晃手里的证件照，然后将册子收了起来。
左思协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好的。”
李降越过他去找另外的室友看证件照了。其他人应该都是看过册子的，没有人拒绝他的要求，于是李降把宿舍里所有人的证件照都看了一遍。
左思协倒是没有什么想要主动去认识他人的想法。
并非他不害怕自己的室友被“替代”，而是他觉得，既然室友们愿意把证件照拿出来给李降看，大概率已经说明没问题了。
真有问题的，应该是不愿意把证件照给人看的。
除非……
“室友”并不知道自己，或者自己的证件照，已经出了问题。
这个时候才需要室友进一步查看证件照判断。
左思协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这本册子深蓝色的磨砂感封皮，心里开始出现数种猜想。
手册，或者说扉页的证件照，其重要程度，可能超乎他想象的高。
如果，他是说如果，出现了某种情况，需要迫不得已丢弃手册，他必须要将扉页撕下保留。
丢失证件照可能会导致无法预测的严重后果。
这是手册未曾主动强调过的。
也许，避难所并不想居民知道证件照里的猫腻吧。
“三天。”
李降突然出声。
左思协被吓了一跳，但他表面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转过头，目带疑惑地看着他。
李降的床铺就在他的隔壁，靠门的第一个。他一说话，左思协自然听的最清楚。
“最多三天。”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看着左思协，笑道，“没有在和你说话。”
“什么三天？”
李降摊了摊手：“我最多在这里呆三天。”
左思协愣愣地看着他。
“你也跟我一样吧？原来并不是这里的人。”李降说着，又指了指对面床铺的那两个人，“还有他们。”
被指到的两位室友也是一脸懵逼。
左思协的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李降感觉到气氛不是很对，马上停止了话语。
他的反应很快，立刻开始反思自己的前言有哪里出了错漏。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李降摸了摸下巴，“我知道了。你们不是第一次。难怪你们这么淡定。”
左思协心中所想终于得到了证实，他惊讶地看着李降，看来自己很久之前那个猜想已经被证伪了。
“所以你是第一次？”
“你似乎很惊讶。”李降开始环顾四周，但左思协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看来你们在今天遇到我之前，遇到的都不是第一次的人。”
对铺的两个室友没有理会李降，反而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起来。
左思协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
李降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但是没摸到什么东西，他又把手放下去了。
左思协觉得应该是他之前有在戴眼镜，进入这里之后他的眼镜丢失了，但还保留着一些习惯。
“为什么是三天？”左思协问。
他也是出于好奇。
难道这次的规则怪谈世界有时间限制？可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线索？
左思协并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时间限制的消息。
“这里的饭太难吃。我最多忍三天。”李降耸了耸肩，然后给自己倒水喝。
左思协：“……”
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去过食堂了？”左思协突然对这个叫李降的新人产生了好奇。
他以前一直以为，新手和老手都会被分配到各自的规则怪谈世界，这些怪谈应该是有难度之分。
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可是这个李降……没有一点新手的样子。
融入得实在太快了！
比左思协第一次进入时还要镇定自若。
李降转过头看着他，脸上依然是淡淡的、带点不明意味的微笑。
“嗯，明白了。不同人进入时的地点也是不同的。”
说话之后，李降又把头扭了回去，抿了一口水杯里的水。
左思协突然沉默了。
他是不是被套话了？！
不对。
也许这算是他主动透露的。
不过也无所谓吧，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你有什么想法吗？”左思协问。
李降的情商异常之高，以至于左思协想起了某位外表呆萌而心思玲珑的爱狗人士。
他脸上的笑容未变，语气却耐人寻味了起来：“当然……如果你现在有空，我们可以去外面仔细聊聊。”
左思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宿舍里其他两个室友，随后便神色如常地朝着李降礼貌地一点头。
“现在就可以。”
李降放下水杯，转身朝着宿舍门外走去。
左思协默默地跟上。
关上宿舍门后，左思协转过身，发现李降已经靠在了门边的墙上。他微微低着头，视线不知在盯着地板的哪个角落。右手托着左臂的肘关节，左手屈起食指抵在下颌，轻轻地敲着。
左思协疑惑地看着他。
“就在这里就行。”李降的视线在他的身后飘了一会儿，然后很快就聚焦回左思协的脸上。
“可以讲了吗？关于这个，与规则怪谈相关的世界。”李降道，“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帮忙。我已经对这个避难所做了大概的探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一部分信息，作为我的诚意。”
左思协安静地看着他，虽然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复，但那认真且重视的目光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李降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停顿两秒后，他再次开口。
“第一，避难所的伙食很差，非常差。超乎你想象的差。但这里的摄像头，以及气体……净化装置，又特别多。那你说这个避难所，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呢？”
李降再度停顿了片刻。
“而且，这些摄像头，还挺高级。一点不像便宜货。”
他抬起目光在走廊的天花板上扫了扫。这种行为并没有持续很久，他马上就把视线收了回来。
他不笑的时候，唇峰是略微下垂的，显得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第二，还是摄像头的问题。避难所里，宿舍内部是唯一一类完全没有任何摄像头的地点。连打水的水房都有摄像头。这个倒也算是合理吧，我只是随口一提。”
“第三，这个不能算是客观信息，是我主观认为的一个，可能算是线索的信息。”李降低下头看了看领口那支白色壳子的水笔，“蓝色墨水的笔。”
李降没有继续说下去。
左思协还在等。
“没了。”李降挑了挑眉毛，“就这六个字。该你了。”
左思协点了点头，把自己目前对规则怪谈世界的了解和自己的经历，尽可能简洁地叙述了出来。
“停。”李降突然一抬手，“知道可以离开就行了，后续会再度进入那就等后续再谈。只要分析规则就可以解出生路是么，我明白了。”
左思协闻言，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低声道：“你也太冷静了。”
“是吗？可能是因为我平时就喜欢玩一些恐怖类的解谜游戏吧，对这些东西的接受度比较高。”对于左思协的夸赞，李降倒是不以为意。
“好的，那我继续说了。”李降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深蓝色封皮的小册子，一边单手打开一边道，“证件照。你看到我的证件照后，觉得我和证件照上长得一样么？”
左思协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好说。印得不清楚。但我知道证件照上的是你。”
“嗯。证件照上我很模糊对吗？”
左思协点点头。
“那你觉得我长得模糊吗？”
左思协一愣。
“不。”
“别违心。我长什么样我很清楚。”李降半开玩笑地道，“就我这种没辨识度的五官，即使在我的证件照上，用蓝色墨水的笔写上你的名字，想必也不会有人起疑吧。”
左思协一惊。
“呵呵……说着玩的。”李降缓和了一下气氛，忽然停住了声音。
他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抽了抽鼻子，似乎是在嗅什么东西。
左思协看着他的模样，也不免开始闻周围的空气。可他什么也没闻到。
李降突然转过身，打开宿舍门，匆匆地进入，并迅速关上了门。
左思协还在茫然中，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麻烦让开一下，我要回宿舍了。”
左思协沉默地看着这位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走到他眼前的青年，脸上没现出什么明显的表情，心脏却下意识地一沉。
这位青年看上去二十出头，长相比较普通，看起来乏善可陈，属于那种没什么存在感的路人类型，衣领上别着一只白色壳子的中性笔。
但他看人的眼神却异常锐利，浑身上下锋芒毕露，眼睛似乎因为些许的近视而微微眯起，与他直视时总感觉自己正在被一把尖锐物品给指着。
虽然茑萝的眼神也很锐利，但她很少盯着别人的眼睛看。
左思协没有即刻回应。
对此青年也并没有逼迫性地重复自己的要求，而是就在他面前笔直地站着，等待着，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青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无理，而是理所当然。
他甚至没有用“请”之类的敬语。
左思协并不认识这位室友。按理来说，对方也不应该认识他，为什么会突然要求想看他的证件照？
“看证件照”的前提是，“怀疑对方并不是自己的室友”。
难道他是“本地人”，之前就已经住在了这里，现在发现室友换了，所以才开始要求看证件？
不。
本来就不认识的话，看了又怎样？看了就会认识吗？能辨认出来吗？
左思协突然反应过来。
对哦。
不认识……看了证件就认识了。
先认识，之后才能发现室友的“不对劲”。
对方应该只是想认识他而已。
想通这一点后，左思协略一点头，道：“可以。”
他慢慢地将手册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翻开扉页，将扉页上的证件照，页面朝外递在了青年的眼前。
青年将头朝着证件照凑近了一段距离。看来左思协的猜测没有出错，这位青年确实有点近视。
对方仔细端详了照片片刻，然后又重新直起了身子，对他点了点头：“多谢。”
他的手没有动过，没有做出任何想要拿走册子的意图。
左思协稍稍松了口气。
“你的。我还没看。”左思协道。
青年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脸上浮现出很客气的微笑。
“当然。我不会忘。”
青年的证件照把他那本来就没什么辨识度的五官印得更加模糊了。
正常而言，根本就不可能凭借这张照片认人的。
但左思协就是能很清楚地明白，眼前这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证件照右下角的署名是“李降”。
“降落的降。”李降很贴心地给自己这个含有多音字的名字做了一个口头上的标音。
他随手晃了晃手里的证件照，然后将册子收了起来。
左思协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好的。”
李降越过他去找另外的室友看证件照了。其他人应该都是看过册子的，没有人拒绝他的要求，于是李降把宿舍里所有人的证件照都看了一遍。
左思协倒是没有什么想要主动去认识他人的想法。
并非他不害怕自己的室友被“替代”，而是他觉得，既然室友们愿意把证件照拿出来给李降看，大概率已经说明没问题了。
真有问题的，应该是不愿意把证件照给人看的。
除非……
“室友”并不知道自己，或者自己的证件照，已经出了问题。
这个时候才需要室友进一步查看证件照判断。
左思协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这本册子深蓝色的磨砂感封皮，心里开始出现数种猜想。
手册，或者说扉页的证件照，其重要程度，可能超乎他想象的高。
如果，他是说如果，出现了某种情况，需要迫不得已丢弃手册，他必须要将扉页撕下保留。
丢失证件照可能会导致无法预测的严重后果。
这是手册未曾主动强调过的。
也许，避难所并不想居民知道证件照里的猫腻吧。
“三天。”
李降突然出声。
左思协被吓了一跳，但他表面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转过头，目带疑惑地看着他。
李降的床铺就在他的隔壁，靠门的第一个。他一说话，左思协自然听的最清楚。
“最多三天。”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看着左思协，笑道，“没有在和你说话。”
“什么三天？”
李降摊了摊手：“我最多在这里呆三天。”
左思协愣愣地看着他。
“你也跟我一样吧？原来并不是这里的人。”李降说着，又指了指对面床铺的那两个人，“还有他们。”
被指到的两位室友也是一脸懵逼。
左思协的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李降感觉到气氛不是很对，马上停止了话语。
他的反应很快，立刻开始反思自己的前言有哪里出了错漏。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李降摸了摸下巴，“我知道了。你们不是第一次。难怪你们这么淡定。”
左思协心中所想终于得到了证实，他惊讶地看着李降，看来自己很久之前那个猜想已经被证伪了。
“所以你是第一次？”
“你似乎很惊讶。”李降开始环顾四周，但左思协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看来你们在今天遇到我之前，遇到的都不是第一次的人。”
对铺的两个室友没有理会李降，反而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起来。
左思协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
李降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但是没摸到什么东西，他又把手放下去了。
左思协觉得应该是他之前有在戴眼镜，进入这里之后他的眼镜丢失了，但还保留着一些习惯。
“为什么是三天？”左思协问。
他也是出于好奇。
难道这次的规则怪谈世界有时间限制？可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线索？
左思协并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时间限制的消息。
“这里的饭太难吃。我最多忍三天。”李降耸了耸肩，然后给自己倒水喝。
左思协：“……”
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去过食堂了？”左思协突然对这个叫李降的新人产生了好奇。
他以前一直以为，新手和老手都会被分配到各自的规则怪谈世界，这些怪谈应该是有难度之分。
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可是这个李降……没有一点新手的样子。
融入得实在太快了！
比左思协第一次进入时还要镇定自若。
李降转过头看着他，脸上依然是淡淡的、带点不明意味的微笑。
“嗯，明白了。不同人进入时的地点也是不同的。”
说话之后，李降又把头扭了回去，抿了一口水杯里的水。
左思协突然沉默了。
他是不是被套话了？！
不对。
也许这算是他主动透露的。
不过也无所谓吧，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你有什么想法吗？”左思协问。
李降的情商异常之高，以至于左思协想起了某位外表呆萌而心思玲珑的爱狗人士。
他脸上的笑容未变，语气却耐人寻味了起来：“当然……如果你现在有空，我们可以去外面仔细聊聊。”
左思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宿舍里其他两个室友，随后便神色如常地朝着李降礼貌地一点头。
“现在就可以。”
李降放下水杯，转身朝着宿舍门外走去。
左思协默默地跟上。
关上宿舍门后，左思协转过身，发现李降已经靠在了门边的墙上。他微微低着头，视线不知在盯着地板的哪个角落。右手托着左臂的肘关节，左手屈起食指抵在下颌，轻轻地敲着。
左思协疑惑地看着他。
“就在这里就行。”李降的视线在他的身后飘了一会儿，然后很快就聚焦回左思协的脸上。
“可以讲了吗？关于这个，与规则怪谈相关的世界。”李降道，“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帮忙。我已经对这个避难所做了大概的探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一部分信息，作为我的诚意。”
左思协安静地看着他，虽然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复，但那认真且重视的目光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李降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停顿两秒后，他再次开口。
“第一，避难所的伙食很差，非常差。超乎你想象的差。但这里的摄像头，以及气体……净化装置，又特别多。那你说这个避难所，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呢？”
李降再度停顿了片刻。
“而且，这些摄像头，还挺高级。一点不像便宜货。”
他抬起目光在走廊的天花板上扫了扫。这种行为并没有持续很久，他马上就把视线收了回来。
他不笑的时候，唇峰是略微下垂的，显得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第二，还是摄像头的问题。避难所里，宿舍内部是唯一一类完全没有任何摄像头的地点。连打水的水房都有摄像头。这个倒也算是合理吧，我只是随口一提。”
“第三，这个不能算是客观信息，是我主观认为的一个，可能算是线索的信息。”李降低下头看了看领口那支白色壳子的水笔，“蓝色墨水的笔。”
李降没有继续说下去。
左思协还在等。
“没了。”李降挑了挑眉毛，“就这六个字。该你了。”
左思协点了点头，把自己目前对规则怪谈世界的了解和自己的经历，尽可能简洁地叙述了出来。
“停。”李降突然一抬手，“知道可以离开就行了，后续会再度进入那就等后续再谈。只要分析规则就可以解出生路是么，我明白了。”
左思协闻言，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低声道：“你也太冷静了。”
“是吗？可能是因为我平时就喜欢玩一些恐怖类的解谜游戏吧，对这些东西的接受度比较高。”对于左思协的夸赞，李降倒是不以为意。
“好的，那我继续说了。”李降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深蓝色封皮的小册子，一边单手打开一边道，“证件照。你看到我的证件照后，觉得我和证件照上长得一样么？”
左思协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好说。印得不清楚。但我知道证件照上的是你。”
“嗯。证件照上我很模糊对吗？”
左思协点点头。
“那你觉得我长得模糊吗？”
左思协一愣。
“不。”
“别违心。我长什么样我很清楚。”李降半开玩笑地道，“就我这种没辨识度的五官，即使在我的证件照上，用蓝色墨水的笔写上你的名字，想必也不会有人起疑吧。”
左思协一惊。
“呵呵……说着玩的。”李降缓和了一下气氛，忽然停住了声音。
他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抽了抽鼻子，似乎是在嗅什么东西。
左思协看着他的模样，也不免开始闻周围的空气。可他什么也没闻到。
李降突然转过身，打开宿舍门，匆匆地进入，并迅速关上了门。
左思协还在茫然中，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麻烦让开一下，我要回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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