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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来自主家的关怀

    灵堂后面就是张家的会客厅。

    这会,身穿黑白双色道服的道院长姜焰正帮着另一个着黑金色道服的中年人倒茶,“张兄,你的这位小侄,今天可是十年不鸣一鸣惊人呀。那宋行书,竟然败给了他。”

    “姜兄,侥幸而已。这小子,怎么怎么久还不出来,莫不是不把你我放在眼里。”

    黑金道士嘴上虽然不满,双眼却是担忧地看了看窗外。当看到了张天安推门而入,这才隐去了忧色。

    一进门,张天安立即拱手朝两人作揖道:“见过院长。”然后盯着黑金道士看了两眼,觉得有些脸熟却叫不出名字,只好急中生智,喊道:“见过世叔。”

    黑金道士也是一惊,万万没想到张天安会此称呼他,若按道门辈份,二人算是平级。姜院长虽然也有些惊讶,但一想到二人之间的关系,就释然了。

    随着三人落座,姜院长站了起来,拱手朝张天安说道:“今日若不你出手,我的脸面怕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张天安不明白姜院长话中的意思。

    姜院长一看张天安的表情,立即解释起来,“那宋行书不是打败了十六人吗?那全是我道院的精英弟子。”

    张天安这晃然大悟。

    这时,黑金道士接话道:“姜院长,天安出手,也是那宋行书自找的。一点规矩都不讲,如何修得大道。”

    “愿闻张兄高见。”

    一看黑金道士又有了讲道的念头,姜院长立即来了个顺水推舟。

    “其实修行这事,并无定数。但是还是能从先行者身上可以推断出一些规则来,比如如何才能走得远。我道门讲究平和,可不是凭空而论。就拿那宋行书的巨风剑来说,他只将风系真元用到他这个境界上的极致,而忽略了其他系真元,这就留了个隐患。一旦,有人将另一个级限拿出来应战,只要强过他,就能让他的巨风剑瞬间崩溃。天安的化剑,就是另一个极限。只不过天安的要比他高明几分。”

    黑金道士只是曾经看过宋行书出手,就大致猜到了张天安与他交手的过程,这让姜院长与张天安都感到了震撼。

    特别是张天安,不断地心里发问,这人到底是谁,见识如此犀利,怎么从未听说过。

    反观姜院长听了多次,深有感触称赞起来,“不错,张兄,你的见地实在太高深了。那么,如何做到平衡呢?”

    “这个平衡,可是真元上的平衡,也可以所修道术之间平的平衡,或者也可是身体内部中的平衡。总之,这个平衡不是固定的,需要每个修行者自己去考虑思量,寻找,最后决断。”

    听到黑金道士说到身体内部平衡时,张天安产生了一种晃忽,这个人看似是在与姜院长论道,实际上却是说给自己听。

    想到这,他不由把神识进入了丹田,然后顺着丹田流出的真元,进入身体内各个器官中。很快他就发现了自己这具身体中,丹田流出的真元,要比五脏六腑中流出的血液力量大得许多。而真元从丹田出来后,流进四肢中的筋脉时,已经小得只出来时百分之一还不到。

    “怪不得战斗时,真元消耗很大。”

    张天安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起来。本想作进一步研究,可黑金道士的话,实在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理论,不得不专心听,便只好停了下来。

    “那好,我们就先谈谈拓脉。虽说道门对每个境界都作一个说明,但是具体每一步要如何做,却没有定一个标准。这是为何?因为每个人的身体是世间独一无的存在,其中一些细节,除了本人,他人不可能做到细微极看。细微上的差别看似没有影响,可每个过来人都知道。前三境中的每一个错步,都能影响到未来能走多远。姜院长,对这点没有异议吧。”

    “自然认同张兄的高论。”

    “那么,我们又要如何不走错呢?答案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尽量规避。首先得听从前辈过来人的意见。其次,得大胆地尝试。虽然每一个错步会影响到未来发展,但是畏缩不前,那么根本就是无路可走。不过这大胆尝试,不可冒进,得小心翼翼。就淬皮来说,有的人直接一次性完成,有的分了好几年。但是具体那种好呢?首先,得看你修行的功法,以及你对功法的理解程度。天赋好,大可一次性完成,省出时间去探索其他。可若天赋不行,强求一次性完全,那么肯定会出现问题。至于后面几步,锻骨,拓脉,还是锻大龙,都是如此。大胆尝试,小心探索,发现不对,立即研究,然后再次尝试。如此,才不会出错。”

    “到了凝气境,则不能是这种心态了。”

    “凝气境的强弱,在于对人体筋脉的探索,必须小心又小心。这个过程,只是一个水磨功夫,没有什么好讲的。但最后一步,化丹。最好是信得过的家人在场,方为保险。”

    黑金道士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下来,看了又看张天安。

    姜院长听得入迷一看,黑金道士停下来了,立即给他续上了茶,然后笑道:“张兄,怎么不继续讲下去了。”

    “喝口水先。”

    黑金道士端起茶杯慢慢地饮了起来。

    直到看到了这个动作,张天安才晃然大悟,对方在等自己发问呢,于是站起身来,朝对方作揖道:“那敢问如何化丹?”

    张天安除了丹田里的隐患,也面临着如何化丹?凝气境四个阶段如雾,似水,成粥,化丹,他眼下正处于成粥临近点,因为丹田的缘故,一直压制住境界。虽然父亲对此事虽有交待,但大眼就在眼前,多一问也多一份认识。

    “想要化丹,首先先将大龙清理。至于如何清理,回去看道典。其次才能进行模压。所谓模压,就是先丹田内的真元进行一次性的压缩,直到丹田内的元气都挤不动了。这个过程,

    不妨参考打铁师傅锻剑的过程,反复几次,才可成型。”

    听到这,张天安不禁想起父亲说的。他认为,化丹之前,除了模压,还须调节身体五脏,使之与丹田同步,如此一来,轻松许多。看来,还真是每一个对修行,还真有不一样的理解。张天安本想对黑金道士问一问这身体五脏与丹田如何同步,可对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闭目沉思的姜院长身上,只好作罢。

    可没想过,黑金道士说到这却没继续说下去的意愿,不由觉得有些可惜。

    过了好一会,姜院长才睁开眼,一看张天安与黑金道士盯着他,不由脸红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朝张天安告辞。

    张天安只好起身,送送他。

    临分别,姜院长拉着张天安的手说道:“其实我今日前来,是长太长孙所托。他日,我引你去见见,如何?”

    张天安笑了笑,既没说好,也没说同意。国师府不能参与朝政,张天安岂会不知。更何况当年父亲之所以与主家产生误会,就是因为牵扯到了景国王位。

    看到张天安沉默,姜院长也没在多说什么,背过身慢慢地走了。

    回到会客厅,张天安看着黑金道士忽然想到父亲曾提起过一个人名。顿时有些惊恐,整了整衣裳,又郑重其事地请黑金道士上坐,再恭敬地作了一揖,“还不知世叔大名呢?”

    “姜院长走了?”

    “走了。”

    “其实真按辈份,你得叫我一声大伯。你父亲当年在无功山,可是我一手教他的天火功。”

    “你是张无功师伯?”

    “嗯。”

    听到对方回答,张天安再次起身。这次是直接跪了下去,嗑了三个响头。父亲在青年时在无功山,受到一位同族的指点,境界直接突飞猛进,因此在后来的试练中轻松过关。每当他讲起这段往事,总会提到一个名字,张无功。

    “好了,这些虚礼都省了吧。”

    张无功扶起张天安,然后问了句,“知道我为何会来风武城吗?”

    听父亲讲起,张无功当年没有去做国师,而是被点名进了无功山中的藏经阁。藏经阁,表面只是一座书城,可实际上,这是道门张家的族老们的养身之所。凡是道门之主或者族长到了暮年,他们第一选择就是藏经阁。

    所以,天才知道无功山中的藏经阁中,藏匿了多少大能。甚至有传言,在藏经阁中,有日月境和逍遥境存在。

    当然,这则传言,无法证实。因为只到无功山到了生死存亡之时,他们才会出现。

    无功山,就是统领南方吴,越,荆三国的魔教之主,也不敢去放肆。那其他人,更就不敢了。

    关于张无功,父亲虽讲述的不多,但是对他却特别尊崇。说他是张家一大天才,可领张家五十年风骚。不过当年,他为了修行能更进一步,更是舍弃了秦国国师之位,进了藏经阁。

    所以对张无功为何会来风武城,张天安就是想破了脑袋,也还是摸不着边。

    好在张无功自已解释起来,这才化解了他的尴尬。

    “有两个目的。第一是,替你的班。张天安,我问你,未来你想去无功山,还是留在风武城?”

    张无功突然严肃地站了起来,盯着张天安的眼睛问道:“可以现在不回答,但是一定要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张天安摇了摇头,他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所以我来风武城,就是等你的答案。至于我的去留,也是随你的意愿走。你,留风武城,我走。你不留,我就留下。这就是我愿意来的第一个原因。那第二目的,调查当年你父亲遇刺之事。这事,你可能并不知道。所以在这我就不多说什么。不过可以告诉你一点,当年之事没有那么简单。十年来,我查到了一些线索,证明了那件事是人有在暗中策划,但无法证实是那个人做的。不过,近日我忽然发现,以前调查的方向错了。相信再用不了多久,定能有所收获,到是再讲与你听。我之所以一定要将幕后之人给挖出来,不为别的,这人差点了害我张家两位天才少年,这是断我张家根本之事,绝不可能轻易放过。”

    “我张家之所以能引领道门几百年,靠的是我张家上下一心精诚团结,靠的是层出不穷的青年才俊。谁敢对张家才俊下手,那么就是我张家的生死敌人。也是我张无功的敌人。对于敌人,我们张家从不会手软。”

    张无功的话虽至于掷在有声,却是铿锵有力,澎湃激扬。张天安听着,只感觉一股热血在心间沸腾。

    张无功看着张天安的表情,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张天安身旁,热切地说道:“天安,我希望你与天昊的十年之战,是做两山之争而不是生死之比?”

    听到两山之争,张天安有些茫然,两山之争与生死之比,不是一个意思吗?

    看到张天安眼中的疑惑,张无功笑了,“你不知何为两山之争?”

    张天安考都没考虑,直接摇了摇头。

    “其实很好理解,世人何曾见过山与山之间争斗过。那怕,他们山体都连在一起,都不会妨碍他们的顶峰,直耸云间。两山之争,只是意气之争,两方的任何一场比对,都只会点到为此。而且所有的比斗,只为彼此之间,有更好的成长,而非仇恨。”

    张无功说到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张天安,“这里面是一些法阵图和星图,还有一枚玉鉴,是我多年来修行的感悟,特是是前三境。这些,你可以用来作筑基参考,或者直接用也可以。”

    张天安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入眼的就是在卷法阵图。打开一看,里面几乎包括了所有已知的,并且还有几份法阵并未在世人间流传,比如那副先天八卦图。

    看到如此珍贵的礼物,张天安激动地又给张无功作了一揖,“谢谢大伯。”

    “好了,其实这份法阵图,是天昊给你的。为此,他花光了所有的道勋,这才从藏经阁换了。他跟我说,你应该差不多也要筑基了,所以就兑换了些法阵图,希望能够帮到你,并要我收到后,立即给你送来。这不,前天收到,就给你送来了。他还说,当年之事,也是回去了之后,问了好几个前辈才得知,很有可能对你的丹田造成了伤害。希望这些法阵图,能抵消一点你对他的恨意。至于你能不能原谅他,他都会到了之后给你一个说法。不过,我刚才用法眼一看,你的丹田虽然有些奇特,但并无隐患存在。天安,你若真当我是大伯,就讲讲是怎么一回事?”

    听着张无功的话,张天安这才想起来,自己在不久前使了两次化剑,于是把神识往丹田里一查,还真平安无事。

    虽是如此,但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静。这一刻,他可是等待了十年。

    “看来你确实经历了一场劫难,否则你的情绪不会如此波动。天安,你受苦了。”

    张无功走了过来,轻轻在张天安的肩上,拍了又拍。

    “谢谢大伯。”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天安终于平静了下来。既然丹田之事已无法隐瞒,索性趁着性头,给张无功大致讲了一遍。当然一些细节,他就没有深讲。一来讲不清楚,二来牵扯他太多的秘密。

    张无功则一一记录了下来,然后又问了几个关键性的问题。两人一直谈到了深夜,这才发觉天色已晚。

    “天安,你或许觉得我这是多此一举。但是,等你有机会到了无功山中的藏经阁,就会发现那里有许多像这样的记录。另外,我再多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每个分家的主修功法,都是不完整的吗?”

    这个问题,像张天安这样痴迷修行的人,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自然也不知道答案。

    张无功也是料到了这点,自行解答起来,“那是只有到了无功山,你才会体会到我们张家是多么的团结。道门,是因为张家才发扬光大,而张家是因为像你我这样的人,才得以强大。不给分家完整的功法,主要考虑主家和分家之间,因为地域关系,聚少离多。日子一久,就产生了隔阂。可能每隔几年就相聚一次,感情虽谈不上亲切,但最少也不会生分。何况每到主家一次,必能多少学习一些新鲜东西。多去几次,怎么也会产生一些情谊。天安,你以后也要多多去无功山一些。”

    面对张无功的和蔼可亲的脸,张天安笑着答应了。

    “天安,张福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传闻。如果那五行家族,真的想反叛,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只要你不滥杀无辜,一切有你大伯顶着。另外,张福的事,不管牵扯到了谁,那怕是皇亲国戚,你也不必害怕,大胆持剑而去。记住,此事,你的背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是你的大伯。”

    临走之时,张无功指着张福的灵棺,霸气外露地说道:“逮到了凶手,就你所说,杀他个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