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灭门血案（1）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怎么了？”
黄化蛟发出灵魂三问，他努力地睁开厚重的像山一样的两张眼皮。
“哗啦！”
一盆冷水泼在他头上，他瞬间清醒过来，一双鼠目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用黄土与稻草垒起来的土屋，屋内陈设简单，一张简陋的四方桌摆在中间，上面放着一盏燃着油灯，豆大的火苗不足以将整个房间点亮，光线很暗。
只见一人穿着冬服，留着板寸头，身姿挺拔，面容刚毅，一对剑眉好似浓墨画上去一样，又黑又直，手里拿着一只水盆。
“是你泼的水？你他娘的找死！”黄化蛟怒视王诚，就要冲上去将其大卸八块，却发现自己提不起一丝气力。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双手被绳子捆了起来，并吊在半空，身上气海、神阙等几大要穴全部被银针封住。
本来不动还好，动了之后身上的伤势爆发，疼的他龇牙咧嘴。
直到此刻，一向自负的他意识终于回到了现实，他真的被人抓住了，而且处境非常的不妙！
“说吧！你们为什么来抓我师傅？”王诚看着他道。
黄化蛟眯起小眼睛，笑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别他娘做梦了！”
王诚也笑了，虽然在笑，但脸上的肉根本没有动。
这落在黄化蛟眼里让他心头一跳，他曾见过一样的笑，那是他的顶头上司——江湖人称“笑面虎”的陈四爷，每当这幅笑容出现时，就会有人流血。
王诚走到他跟前，一脚踢去垫在他脚下的一块青砖，黄化蛟原本还能站着，这会儿脚下少了一块砖脚要踮起来才能稳住。
他一下慌了，道：“这是老虎凳？你怎么会官府大牢的招数？你究竟是谁？”
“说吧！你们为什么抓我师傅？”王诚依旧还是这句话。
“说！我说！”
黄化蛟这次没敢再嘴硬，他虽然手上粘了很多人命，但他自己是最怕死的人，道：“你师傅他不是普通大夫，根据我们查到的，他是前朝太医令张济世的幼子！”
王诚多少有些意外，师傅可从来没跟他提起过他还有这等身份。
太医令乃朝廷太医局的属官，是掌管国家医药的最高官职，与一郡太守同属于正五品。实权虽然比不得郡守，但影响力远在郡守之上。
因为太医令除了掌管国家医药，还是周王的贴身御医，结交的都是王侯将相、权贵子弟，人脉关系遍布整个朝堂，毕竟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
这是能跟周王说得上话的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可能就断人生死。
可他还是想不通，就算是太医令幼子，又怎能让这么多势力出手争夺？
黄化蛟道：“张济世，那可是名扬天下的一代神医，大周先王亲封的医道圣手，上至朝堂、下至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是百年不出的医学奇才，十五岁就将他祖上的医学著作学个精通，二十岁入“太医局”，二十五岁便成为太医令，执掌整个太医局，名噪一时，三十岁时声望完全盖过了他祖上的那位神医。”
如果只是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太医令自然不会有后面的事，都说天才与疯子只是一步之遥，医术没有对手后，张济世竟然开始研究提升武者修为的灵丹妙药上。
这项研究得到了大周先王——灵王的大力支持，甚至不惜动用全国之力！
灵王周应元乃大周第十七世周王，在他即位之前，也就是第十六世简王时，一统天下四百多年的大周已经四分五裂。
彼时北有郑国、鲁国，东北有林胡国，西北有夏国，西南有高山国，南面有百越国，而隔着郑国、鲁国的最北面的广袤草原上还有一个巨无霸——蒙兀国虎视眈眈。
简王三十八年，鲁国、郑国、夏国、蒙兀、南越五国伐周，那一战大周惨败，被迫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割地、赔款，从此退至大河以南，偏安一隅。
因此，灵王即位后致力于恢复一统。但国家积弊已久，想要统一北方不是十年八载的事，可能要几代人的努力，他等不起。
张济世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另一条途径，那就是培养大量的武者，甚至是再造一位如他先祖周煌那样的武林至尊，以个人武力征服一国统一天下。
黄化蛟道：“灵王十四年，正值春秋鼎盛的灵王一边开始秘密收集提升武者修为的药方和丹方，一边让张济世暗中以活人来研究灵丹妙药，并将这项行动叫做“至尊计划”！”
王诚听的毛骨悚然，以活人为实验对象，这是多么疯狂的事。
疯子！
全都是疯子！
他冷冷道：“将一国之国运寄托在个人武力上，这完全是赌徒心理，必败无疑！”
黄化蛟听后不由得高看王诚一眼，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等见地，道：“也不能说完全失败，虽说没有培养出武林至尊，但是张济世研究的灵丹妙药取得了非常大的突破。”
“从灵王十四年至灵王三十四年，集全国之力，穷二十年之功，据说张济世自己就研制了上百份提升武者修为的秘方，收集改进的秘方更不知多少！”
“江湖中，掌握十份秘方就已经是大势力了，像我漕帮这等顶尖大势力据说也不过有二三十份秘方。”
那么，掌握了这么多秘方的朝廷一定会引起很多势力的觊觎，而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至尊计划”虽然是暗中进行的，王诚不信没有其他势力知道。
黄化蛟道：“灵王三十四年八月，北面的蒙兀国、郑国、鲁国，西北的夏国，西南高山国，五国就像约定好的一样，一起伐周，时隔六十年后，简王三十八年的五国伐周再次重演！”
“五国大军同时齐聚边境，哼，大周哪里挡得住？大军一直退守到洛河以南，离京都相隔不到百里！幸好我大周军民一心，将士用命，将五国大军死死地挡在洛河以BJ都才得以保全！”
“但是，从那以后，京都开始出现众多高手。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无数高手齐袭王宫和张家。”
京都外有五国大军压境，内有众多江湖高手奇袭王宫，一外一内、一阳一阴、一正一奇，这是无解的杀局！
王诚虽然没有亲历过，也能想到那一夜京都一定是血流成河。
黄化蛟接着道：“周王宫被攻破，灵王狼狈出逃，先太子连同数名王子被杀，就连那还在襁褓中的十八王子也没逃过，宗室中人被杀者更不知多少。”
“这是要将整个周王室连根拔起啊！”王诚动容。
太狠了！
灵王计划培养大批武者，甚至是武林至尊，到诸国行斩首之事，没想到计划还没成功，反倒自己家几乎被人连根拔起。
真是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王诚随即想到“至尊计划”中的另外一个主角，道：“张家如何了？”
黄化蛟冷哼一声，道：“自然没逃过去，全家老少连同端茶倒水的仆从共计一百五十六口全部被杀。张济世本人被多方势力争抢，都想要他手里的秘方，为了不让那些秘方落入别人手里，他当场自尽！”
“这么说，张济世收集和研究的那些秘方就此失传了？”王诚道。
黄化蛟道：“当然没有！那些秘方是为周王室研制的，一直都在周王室手里。可惜，他没有想到，堂堂的周王宫竟被人攻破了，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研制的上百份秘方被那些势力哄抢一空。”
“不过·····”
“不过，还是有人以为张济世留有备份，所以你们一直在打探张家人的消息，于是查到了我师傅头上？”王诚接过话。
黄化蛟点头，道：“其实，真正查到你师傅底细的并不是我漕帮，是宁侯！”
“是他！”
王诚眉头一挑，对于大周西面这片土地实际的掌控者他还是知道的。
宁侯周昭光，灵王第十四子，也是唯二从当年那场血夜中活下来的王子，有着跟当今周王周昭武同样的身世，都是灵王跟宫女所生，同周昭武一样，早早就被外封出去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与周昭武在那场血夜中才得以保全。
这是一个有军功的王子，从灵王三十八年开始，也就是周昭武担任太子监国的第二年，他就被派出去领兵。
因为出身比其他王子低，周昭光自幼就练的一身好武艺，并熟读兵法，在他镇守北境时多次打退来犯之敌，甚至收复了被鲁国占领的东山郡、东海郡。
要知道，东山郡、东海郡是大周的发家之地，一直被视作周王室的祖地，除了简王、灵王，大周前面的十五世先王全部葬在那里，收复这两地意义不可谓不重。
周昭光的名号一度盖过了当今周王—周昭武！
昭武八年，为了表彰周昭光的不世功勋，周昭武封他为宁侯，将陵州最富有的一个郡—天都府给他做了封地。
大周最高的爵位也不过是县侯，以一郡之地作为封赏，这完全超过了规制。若放在几百年前还是分封制的大周，算是把一个国家都封给他了，如此厚重的封赏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本来被收缴兵权，周昭光一肚子怨言，得到封赏的第二天就赶到陵州了。
“为什么是宁侯？为什么是他？”
“我在哪儿？”
“我怎么了？”
黄化蛟发出灵魂三问，他努力地睁开厚重的像山一样的两张眼皮。
“哗啦！”
一盆冷水泼在他头上，他瞬间清醒过来，一双鼠目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用黄土与稻草垒起来的土屋，屋内陈设简单，一张简陋的四方桌摆在中间，上面放着一盏燃着油灯，豆大的火苗不足以将整个房间点亮，光线很暗。
只见一人穿着冬服，留着板寸头，身姿挺拔，面容刚毅，一对剑眉好似浓墨画上去一样，又黑又直，手里拿着一只水盆。
“是你泼的水？你他娘的找死！”黄化蛟怒视王诚，就要冲上去将其大卸八块，却发现自己提不起一丝气力。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双手被绳子捆了起来，并吊在半空，身上气海、神阙等几大要穴全部被银针封住。
本来不动还好，动了之后身上的伤势爆发，疼的他龇牙咧嘴。
直到此刻，一向自负的他意识终于回到了现实，他真的被人抓住了，而且处境非常的不妙！
“说吧！你们为什么来抓我师傅？”王诚看着他道。
黄化蛟眯起小眼睛，笑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别他娘做梦了！”
王诚也笑了，虽然在笑，但脸上的肉根本没有动。
这落在黄化蛟眼里让他心头一跳，他曾见过一样的笑，那是他的顶头上司——江湖人称“笑面虎”的陈四爷，每当这幅笑容出现时，就会有人流血。
王诚走到他跟前，一脚踢去垫在他脚下的一块青砖，黄化蛟原本还能站着，这会儿脚下少了一块砖脚要踮起来才能稳住。
他一下慌了，道：“这是老虎凳？你怎么会官府大牢的招数？你究竟是谁？”
“说吧！你们为什么抓我师傅？”王诚依旧还是这句话。
“说！我说！”
黄化蛟这次没敢再嘴硬，他虽然手上粘了很多人命，但他自己是最怕死的人，道：“你师傅他不是普通大夫，根据我们查到的，他是前朝太医令张济世的幼子！”
王诚多少有些意外，师傅可从来没跟他提起过他还有这等身份。
太医令乃朝廷太医局的属官，是掌管国家医药的最高官职，与一郡太守同属于正五品。实权虽然比不得郡守，但影响力远在郡守之上。
因为太医令除了掌管国家医药，还是周王的贴身御医，结交的都是王侯将相、权贵子弟，人脉关系遍布整个朝堂，毕竟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
这是能跟周王说得上话的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可能就断人生死。
可他还是想不通，就算是太医令幼子，又怎能让这么多势力出手争夺？
黄化蛟道：“张济世，那可是名扬天下的一代神医，大周先王亲封的医道圣手，上至朝堂、下至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是百年不出的医学奇才，十五岁就将他祖上的医学著作学个精通，二十岁入“太医局”，二十五岁便成为太医令，执掌整个太医局，名噪一时，三十岁时声望完全盖过了他祖上的那位神医。”
如果只是老老实实地做一个太医令自然不会有后面的事，都说天才与疯子只是一步之遥，医术没有对手后，张济世竟然开始研究提升武者修为的灵丹妙药上。
这项研究得到了大周先王——灵王的大力支持，甚至不惜动用全国之力！
灵王周应元乃大周第十七世周王，在他即位之前，也就是第十六世简王时，一统天下四百多年的大周已经四分五裂。
彼时北有郑国、鲁国，东北有林胡国，西北有夏国，西南有高山国，南面有百越国，而隔着郑国、鲁国的最北面的广袤草原上还有一个巨无霸——蒙兀国虎视眈眈。
简王三十八年，鲁国、郑国、夏国、蒙兀、南越五国伐周，那一战大周惨败，被迫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割地、赔款，从此退至大河以南，偏安一隅。
因此，灵王即位后致力于恢复一统。但国家积弊已久，想要统一北方不是十年八载的事，可能要几代人的努力，他等不起。
张济世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另一条途径，那就是培养大量的武者，甚至是再造一位如他先祖周煌那样的武林至尊，以个人武力征服一国统一天下。
黄化蛟道：“灵王十四年，正值春秋鼎盛的灵王一边开始秘密收集提升武者修为的药方和丹方，一边让张济世暗中以活人来研究灵丹妙药，并将这项行动叫做“至尊计划”！”
王诚听的毛骨悚然，以活人为实验对象，这是多么疯狂的事。
疯子！
全都是疯子！
他冷冷道：“将一国之国运寄托在个人武力上，这完全是赌徒心理，必败无疑！”
黄化蛟听后不由得高看王诚一眼，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等见地，道：“也不能说完全失败，虽说没有培养出武林至尊，但是张济世研究的灵丹妙药取得了非常大的突破。”
“从灵王十四年至灵王三十四年，集全国之力，穷二十年之功，据说张济世自己就研制了上百份提升武者修为的秘方，收集改进的秘方更不知多少！”
“江湖中，掌握十份秘方就已经是大势力了，像我漕帮这等顶尖大势力据说也不过有二三十份秘方。”
那么，掌握了这么多秘方的朝廷一定会引起很多势力的觊觎，而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至尊计划”虽然是暗中进行的，王诚不信没有其他势力知道。
黄化蛟道：“灵王三十四年八月，北面的蒙兀国、郑国、鲁国，西北的夏国，西南高山国，五国就像约定好的一样，一起伐周，时隔六十年后，简王三十八年的五国伐周再次重演！”
“五国大军同时齐聚边境，哼，大周哪里挡得住？大军一直退守到洛河以南，离京都相隔不到百里！幸好我大周军民一心，将士用命，将五国大军死死地挡在洛河以BJ都才得以保全！”
“但是，从那以后，京都开始出现众多高手。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无数高手齐袭王宫和张家。”
京都外有五国大军压境，内有众多江湖高手奇袭王宫，一外一内、一阳一阴、一正一奇，这是无解的杀局！
王诚虽然没有亲历过，也能想到那一夜京都一定是血流成河。
黄化蛟接着道：“周王宫被攻破，灵王狼狈出逃，先太子连同数名王子被杀，就连那还在襁褓中的十八王子也没逃过，宗室中人被杀者更不知多少。”
“这是要将整个周王室连根拔起啊！”王诚动容。
太狠了！
灵王计划培养大批武者，甚至是武林至尊，到诸国行斩首之事，没想到计划还没成功，反倒自己家几乎被人连根拔起。
真是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王诚随即想到“至尊计划”中的另外一个主角，道：“张家如何了？”
黄化蛟冷哼一声，道：“自然没逃过去，全家老少连同端茶倒水的仆从共计一百五十六口全部被杀。张济世本人被多方势力争抢，都想要他手里的秘方，为了不让那些秘方落入别人手里，他当场自尽！”
“这么说，张济世收集和研究的那些秘方就此失传了？”王诚道。
黄化蛟道：“当然没有！那些秘方是为周王室研制的，一直都在周王室手里。可惜，他没有想到，堂堂的周王宫竟被人攻破了，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研制的上百份秘方被那些势力哄抢一空。”
“不过·····”
“不过，还是有人以为张济世留有备份，所以你们一直在打探张家人的消息，于是查到了我师傅头上？”王诚接过话。
黄化蛟点头，道：“其实，真正查到你师傅底细的并不是我漕帮，是宁侯！”
“是他！”
王诚眉头一挑，对于大周西面这片土地实际的掌控者他还是知道的。
宁侯周昭光，灵王第十四子，也是唯二从当年那场血夜中活下来的王子，有着跟当今周王周昭武同样的身世，都是灵王跟宫女所生，同周昭武一样，早早就被外封出去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与周昭武在那场血夜中才得以保全。
这是一个有军功的王子，从灵王三十八年开始，也就是周昭武担任太子监国的第二年，他就被派出去领兵。
因为出身比其他王子低，周昭光自幼就练的一身好武艺，并熟读兵法，在他镇守北境时多次打退来犯之敌，甚至收复了被鲁国占领的东山郡、东海郡。
要知道，东山郡、东海郡是大周的发家之地，一直被视作周王室的祖地，除了简王、灵王，大周前面的十五世先王全部葬在那里，收复这两地意义不可谓不重。
周昭光的名号一度盖过了当今周王—周昭武！
昭武八年，为了表彰周昭光的不世功勋，周昭武封他为宁侯，将陵州最富有的一个郡—天都府给他做了封地。
大周最高的爵位也不过是县侯，以一郡之地作为封赏，这完全超过了规制。若放在几百年前还是分封制的大周，算是把一个国家都封给他了，如此厚重的封赏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本来被收缴兵权，周昭光一肚子怨言，得到封赏的第二天就赶到陵州了。
“为什么是宁侯？为什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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