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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苏醒

    犬山贺从昏睡中惊醒过来,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力量如同潮水般涌至全身,强大的意志压制住了全身的疼痛。

    他眼中含着冲天的怒意,警惕地盯着四周,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雄狮。

    玉藻前俱乐部是他犬山家的地盘,而两架大口径机枪却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在他的地盘上。

    毫无疑问,他被背叛了!蛇岐八家里出现叛徒了!并且低位还不低!至少是家主级别!

    可四周并不是预想中的琼楼玉宇,而是一个老旧的木屋,地面上铺着几张褥子,显然木屋的主人并不富裕,需要几个人挤一间房间。

    犬山贺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不对劲!

    他清晰的记得,就算是自己的九阶刹那,也只来得及将鬼丸国纲挡在自己左胸前,身上除了左胸应该满是弹孔才对。

    而此时全身上下虽然剧痛无比,但明显都是些皮肉伤,这根本就不可能!

    是言灵?

    犬山贺皱着眉头看着身上缠满的绷带,他可没听说过言灵周期表里面有哪个言灵能做到这种地步。

    刚才的剧烈运动让好不容易有些闭合的伤口崩开,点点血迹浮现在绷带之上。

    除了龙王以外他想不到还有谁能拥有这般起死回生的伟力。

    可当时的玉藻前怎么可能有龙王存在,就算是有也没理由救他。

    正思索着的犬山贺耳边却传来阵阵谈笑声,混血种的强悍听力让犬山贺能清晰地辨认出声音的主人,女人?孩子?

    真是处处透露着古怪。

    犬山贺警惕地拿起放在枕头旁边的鬼丸国纲,左手握住刀鞘放至身侧,右手反手按在刀柄上,这是居合的姿势。

    他眼中泛着寒光,做好准备,小心翼翼地往门外走去,没有一点声音,也不漏出一丝杀气,如同非洲大草原上发现猎物的猎豹。

    可待他走出门外后,眼前的场景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那是一家七口人,围坐在餐桌上,屋子唯一的光源是一旁的篝火,上面还挂着一个像是烧水做菜用的铁锅。

    但犬山贺并没有因为这温馨的一幕就放松警惕,反而将浑身肌肉绷紧,右手死死握住深红色的刀柄,蓄势待发。

    见到犬山贺出来,其中一个额头有着伤疤,头发和瞳孔都如同炭火一般的少年,噌的一下就站起身来,言语中带着发自内心的欣喜。

    “老先生,你醒了!”

    听见这耳熟的声音,犬山贺动了!

    只听见一声清冷的剑鸣,鬼丸国纲出鞘的刀光如一道血色的虹。

    一时间就连篝火的火光都黯淡下来,不敢与刀光争锋。

    五阶刹那!三十二倍速神速居合斩!

    长刀在出鞘时速度便达到了极限,犬山贺与炭治郎的距离不过数米,就算是因为身上的伤,最高也就只能用出五阶刹那,可这短短的距离对三十二倍速神速斩来说也不过是近在眉睫。

    没有一丝风,死亡的气息瞬间便弥漫在整个木屋之中。

    仅仅眨眼间,犬山贺的刀已经收回,他反掌握刀向右拂开,这是名为“血振”的技巧,果不其然,有一滴鲜血从鬼丸国纲的刃上飞出,落到地板上。

    而炭治郎的候头上无声地浮现出一抹血痕,鲜血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缓慢渗出。

    炭治郎喉头滚动,眼中还残留着对死亡的恐惧,身体一软,无力地坐到凳子上。

    木屋内的所有人此时都不敢出声,只是用极具惊恐的眼神看着犬山贺,这时候就算是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清。

    犬山贺纳刀入鞘,看着地上的那一滴血,深吸一口气,对着炭治郎一家深鞠躬:“抱歉,是我误会了。”

    那一滴血明显不是纯血龙类的血,而对于纯血龙类来说,心脏、脊椎和大脑同样是致命的要害,而炭治郎面对那致命的一刀根本没有反应,说明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接着犬山贺便坐到一旁,调养生息,身上绷带上的血迹因为刚才的那一刀,变得更加明显。

    炭治郎回过神来,看着一旁的犬山贺,这才明白自己这是救了一个煞星回来。

    此时的他心中可谓是悔恨万分,他后悔没有听松下爷爷的话,将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救回来!

    不过现在值得庆幸的是听他的意思,是不会再对自己的家人出手了。

    犬山贺没有理会炭治郎心里的小九九,身为犬山家的家主,这点事情根本不值一提,方才的鞠躬已经给足了面子,事后再补偿一下,这家人就会忘记所有的仇恨,欢天喜地的过上自己的好日子。

    况且自己身上的衣物都没了,这些人肯定是见到了自己背后那副《能战阎魔图》,既然这样还将他救回来,自然是坐着一飞冲天的美梦,这点冒犯就当是给他们的磨砺了。

    大和民族大多都是这样,尊严既是他们最宝贵的东西,也是他们最廉价的东西,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放下自己那可笑的尊严与自豪。

    犬山贺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微微皱眉,这件屋子不仅没有电灯,甚至就连一个电器都没有。

    这很奇怪,这个时代在日本怎么会有如此偏僻的地方:“少年,这里是那里?”

    犬山贺问的自然是炭治郎,他明显是这家的长子,其父亲又不在,自然是由他当家做主。

    “这里是四斗山。”

    犬山贺眉头皱成川字,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地名,看着四周老旧的家具,一个想法不受控制地从他脑海中冒出。

    “现在的年号是什么?”

    眼前的老人问出的问题显得极其怪异,但炭治郎不敢不答:“现在是大正。”

    闻言犬山贺瞳孔震动,大正时代!那不是一百年前吗!

    言灵梦貘?

    这是犬山贺第一时间想到的,可随即他便推翻了这一猜想,梦貘是一个杀人言灵,他本就该死了,根本用不到这个言灵。

    难道是灵视?

    可这么有逻辑的灵视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毕竟灵视本质上就与做梦一样,由潜意识和血脉构成,根本不可控,也没有逻辑可言。

    莫非他是穿越回到了过去?!

    为什么他会穿越?这有什么意义吗?犬山贺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犬山贺看向炭治郎,他最后听到的就是这个少年的声音,那温暖的声音他是绝不会听错的。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灶门炭治郎。”

    犬山贺打量着炭治郎,这明显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说不定连混血种都不是:“是你救的我?”

    “没错。”炭治郎本来想着说还有医馆的松下爷爷的,但他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心善的炭治郎还是帮其隐瞒了下来。

    闻言犬山贺有些好奇:“你没见着我背后的纹身吗,这你还敢救我?”

    大正时代可不比现代,在这个时候黑道也还没兴起,纹身可是只有罪大恶极的罪犯才会有的东西。

    “你没有纹身啊。”面对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凶人,炭治郎就连基本的敬语都没用了。

    犬山贺看着炭治郎,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少年没有说谎,出离的愤怒涌上心头。

    要知道,对于犬山贺来说,背后的能战阎魔图不仅仅是一个纹身,更是他带着犬山家崛起的证明!是犬山家的荣耀!

    他暴力地扯下缠在自己身上的绷带,全然不顾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

    可他将手臂上的绷带扯完之后,他愣住了。

    犬山贺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己除了伤口之外没有任何图案的手臂,脸上的血色像是被水冲走了一样,苍白一片。

    炭治郎一家看见这一幕,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犬山贺再度抄起武士刀。

    犬山贺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他的大姐、二姐、那群美国大兵,还有昂热……

    最后他像是想通了什么,轻笑一声,一下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他放下手中扯下了的绷带,像是放下了一些东西。

    他也没有再拿起刀,或许是时候安详晚年了,犬山贺这样想着,身为黑道和屠龙者,这个结局真是奢侈到不敢想象。

    犬山贺看向炭治郎,先前想的补偿或许已经办不到了,他现在已经不再是犬山家的家主,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

    “炭治郎,你想不想学我这一身的刀术?就当我之前冒犯的赔礼。”

    炭治郎看着眼前的老人,心中感到疑惑,他的气味居然一下变得很好闻,就像是医馆的松下爷爷一样,可他还是摇摇头。

    “我不想学你那杀人的刀术。”

    犬山贺闻言知道炭治郎因为他之前的行为有些误会了,不过他也不怪,毕竟身为黑道世家的家主他的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轻笑一声。

    “刀术没有好坏,在我手中它是杀人的刀术,在你手中它便可以是守护人的刀术。”

    他指了指炭治郎的家人:“学了我的刀术之后再遇到我这样的人,你就不会像这样只能无力地悔恨着自身的孱弱。”

    闻言炭治郎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他知道犬山贺说得没错,可他还是有顾虑。

    犬山贺看出了炭治郎的顾虑,知道炭治郎是不想拜他这种双手充满鲜血的人为师:“我只是想用这刀术补偿你,并无师徒之实,这是你应得的。”

    炭治郎看着犬山贺,犬山贺却只是慈祥地笑了笑,这不似之前他常挂在脸上的笑容,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或许时候他才真正地走出了荆棘丛。

    炭治郎点点头,最终还是决定学习犬山贺的刀术,而且如果他拒绝谁也不知道面前的老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犬山贺见状笑着点点头,杵着刀慢慢回到卧室,他知道自己如果再在这里待着,炭治郎一家怕是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

    “明天早上开始练刀,你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我会去打猎,这也是补偿的一部分,对了,我叫犬山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