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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宿命荒村冰雪殁

    当张若辰从修炼中醒来,又是那熟悉的毫无声息的世界,此刻此刻体内上中下三处丹田已成,一拳挥出便可有十万斤的巨力,与刚进入极寒冰川之时相比已是天壤之别,就是不知道到底在这里已经待了多久,不知道天罪村的人们有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见了。

    四下打量了一下,依旧是一片茫白,张若辰原本是打算回去的,但是随着自己想明白了修真的意义就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此刻心中那种召唤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了,似乎命中注定有什么东西在冰川深处等着自己。

    仅仅犹豫了片刻,张若辰再次向着冰川深处迈动了脚步,那里到底有什么,张若辰决定一探究竟。

    就这样,又在一片死寂之中走了不知道多久,冰川四周的景象渐渐出现了变化,首先就是声音不知道何时回来了,心跳声、呼吸声、再到脚步声和风的声音,整个世界似乎又恢复了正常,但又似乎还有一些不太对劲,至少,让张若辰觉得后脊骨有些发凉。

    这种感觉让张若辰很不舒服,但却不是那种危险的感觉,所以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这天空之中竟然开始飘起了雪花。

    簌簌的雪花飘然落下,不大,却莫名的让人觉得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有些不真切,再行得几步,远处竟然模模糊糊地出现了许多人影。

    “这里莫非有人?”张若辰心头一惊,这极北冰川被称作“生命禁区”,怎么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带着忐忑与好奇,张若辰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原本模糊的人影与事物渐渐清晰了起来。

    这里竟然是一座和天罪村相似的小村子,大约有二三十幢小房子,而之前看到的人影便是此刻在最前面几幢房子前忙乎着给门上贴春联的人们,旁边是撒着欢围着大人们跑动的小孩子。

    看来我这是出来有一年了,看着这些忙乎着过春节的人们,张若辰心中这般猜想到。随即走上前去,对着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开口问道:“大叔,我是外面来得旅人,请问能不能讨口水喝?”

    那中年人似乎没有发觉一般,依旧自顾自地忙乎着,就连周围的其他人和小孩子都似乎没有发现张若辰的样子,自顾自地忙着、玩耍着。

    张若辰又不死心地喊了几句,周围的这些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打理自己,张若辰心中奇怪,不由地伸手拍向一个村民的肩头,只是手拍下去却仿佛拍在了空气中一般,直接穿过了村民的身体。

    这些人…都是幻影么?张若辰心中一惊,又伸手拍向其他人,拍向那些房屋,果然,自己的手掌毫无阻碍地就穿透了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果然都是和开始的那个村民一样的虚影。

    原来这一切都是幻境嘛?难怪自己和他们说话都无人搭理自己,原来都是虚幻的景象,只是,张若辰仔细看去,这些人如果不伸手去摸,不论是行为动作还是表情神态,都和活人完全一样,至少张若辰真的丝毫分辨不出来。

    既然是幻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冰川之上,张若辰心中好奇,便向着村子里面走去,果然,这个虚幻的村子是在过春节,走到里面,张若辰不仅看到了贴春联贴窗花的人们,也透过房屋半开的窗户,看到里面在厨房忙乎着的妇人,还有一些老人,三五成群的围坐在暖和的火炉前,相互之间在聊着什么。

    只是在路过一户人家的窗前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翁正好抬起头来向着窗户边上看了一眼,正巧与张若辰四目想对了,这个瞬间,原本寂静的幻象村子忽然有了声音,孩子的喧闹声、大人们的呼喝声,老头们的谈话声,还有独属于冬季的凛冽的风声。

    “老黄头,你这又看什么呢?”只见坐在刚才与张若辰对视的老人老翁身边的一位老人开头问道,声音沙哑,语速也结结巴巴的,显然是上了岁数,说话都不大利索了。

    老黄头又向着窗外张若辰的位置瞟了一眼,然后对着旁边的老人说道:“老杨啊,我看看外面的天儿,这说不准除夕夜又要下大雪了。”

    老黄头的声音中气十足,也不磕巴,显然同为老人,老黄头的身体状态比老杨强了不少。

    另一个老头也声音有些发哑地缓缓说道:“下雪嘛,那就下呗,怎么老黄头你还担心那个骗人的道士的鬼话?”

    老黄头点了点头,道:“老杨、老陈,你们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见过一些仙长的,和那道士一般的打扮,却不似那道士一般,来去无踪,我总觉得那道士说的未必是假的。”

    “唉,你就是年纪大了,爱瞎操心。”老杨结结巴巴地劝慰道。

    老陈则有些不削地说道:“老杨你甭管他,那道士来了村子里蹭吃蹭喝不说,还一个子儿都没给咱们留下,却是神神叨叨地告诉咱们几个老人,说什么荒村连续三年除夕大雪,极北冰川里的寒气就会开始扩散,最终冰封整个荒村地区,你们信这鬼话,咱们祖祖辈辈在这荒村中生活了多少年了,别说连着三年除夕大雪,就是连着三年大雪都不是没有过,出过什么事儿啊,不还是好好的活下来了嘛,日子苦是苦了一些,但不还是平安无事嘛。”

    说完老陈长吸了一口气,似乎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对于他这个岁数是有些气短的。

    “况且那个混蛋道士还说,出事儿那年除夕,会有一个外乡人来到荒村,可这都日上三竿了,有什么外乡人啊,总不可能咱们这穷乡僻壤,还有外乡人大半夜来吧?”似乎又想起了一些,老陈有些气哼哼地补充道。

    而就在说道外乡人的时候,老黄头的目光却不经意地又向着张若辰看了过去。

    这个老头看的到我?张若辰心中一惊,目光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子,同时伸手摸向面前的木屋,还是如之前一样直接穿透了过去,这些东西还是虚幻的啊,张若辰心中想着,那为什么我感觉那个老头我觉得他能看到我。

    此刻屋子内,老杨也伸出手来拍了拍老黄头的肩膀,磕巴地说道:“就算那道士说得是真的,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又能走到哪里去,外面的那些个年轻人,你能劝说他们离开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么?”

    老黄头明显愣了一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荒村这个地方虽然破落偏僻,气候也极不友好,但是对于村子里生活的人来说,再破再不好,这里也是家啊,哪里也比不上家好啊,就算自己劝他们离开,为了那个道士虚无缥缈地话,又怎么会有人真的离开呢。

    最后,老黄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苍老地头颅,目光又一次看向窗外的张若辰,此刻,张若辰脑海之中响起了老黄头的声音:“小家伙,看下去,这是荒村的宿命,有条件的话,希望你在未来能躲过这一劫。”

    张若辰看向老黄头的眼睛睁得溜圆,这个老头绝对能看到自己,而且竟然还能和自己说话,这里的一切不应该都是假的么?为什么这个老头能做到这些?还是说,这里的一切并不是假的,那刚才老头们说的,连续三年除夕夜大雪...

    自己开始修炼那年,除夕夜就是大雪,当时自己刚刚七岁,第二年冬天遇到影,只是除夕的时候自己还在修炼并不知道下没下雪,只是后来依稀记得犇叔说过,除夕那天又是下了好大的雪,而今年自己一个人出来的,不知道除夕的时候下没下雪,如果真的下了的话......

    那自己回去的时候,天罪村,到底还在不在了,张若辰想到这些,心底不由得一阵不安,恨不得立刻转身回去,回到天罪村看看,一切是否还完好。

    只是自己在死寂的冰川之中以搏命的方法撑过锻骨期,进入了纳元期,这中间到底过了多少时间,似乎无法统计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恐怕一切早已来不及了。

    想起老黄头说让自己看下去,于是,张若辰只能暂时压制了下去自己的不安,看着周围这幻想,慢慢地变化着。

    果然,这一晚,除夕夜,大雪天。

    张若辰在看到老黄头一家老少散了年夜饭之后,才跟着步履蹒跚地老黄头,来到了老黄头自己住着的房间内,进入房间后,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张若辰正要开口询问时,老黄头先一步开口了

    “小家伙,我其实也看不到你,但我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人来到极北冰川之中,能看到我用毕生功力留在这里的幻境。

    “荒村一共有一百零八座,我也不知道你是哪一座村子出来的人,我们这个村子是天暗村,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一定听好了。

    “荒村是处在极北冰川之外的封印,封印这极北冰川之中的大恐怖,这里被称作‘生命禁区’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但是荒村的封印每隔不知道多少年,可能几十万年,可能几百万年就会松动一次,到时候整个荒村会被极北冰川内的大恐怖所毁灭和吞噬,我们这一代已经完全失败了,而我就那个时代守护在荒村的最后一个修真者。

    “根据我们这一代的观察与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