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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赌

    “让我也去?”

    次日一早的白帐之前,那日松看着迎面而来的郑航,此时间他可不是不解了,而是有一些担忧的看向其身旁的查干。

    查干连忙反应,朝着郑航一礼:“敢问将军,为何要那日松同行?”

    郑航缓笑道:“我王的命令!”

    “要对和吉贝子所遗留的牧民,进行造册登记,同时要对和吉贝子麾下的几位百户进行处理。”

    “那日松更加了解周边的环境,所以我王命令您与我等同行,防止出现不必要的误会。”

    “当然,查干管事,可暂留乌兰夏勒,我王还有些事情请教于您。”

    随着郑航深深一礼:“我等即将出发,还望二位尽快决议。”

    二人徒留原地之间,对视一眼,皆是有些不知所措。

    “这……查干管事…这八都王是何意?”

    那日松有些紧张的看着查干,而查干这老东西伸手抚恤双目圆瞪微微摇头:“此行危矣…”

    “那日松,你此去不能带走所有的兵马!”

    “还有,你切不可擅自逃脱!”

    那日松愣神:“查干管事…你…不信我?”

    “不,并非我不信你,而是我不信这八都王!”

    “你也见过了,这边的汉人很多,根据我们昨晚了解,他们此前皆是奴隶,可如今却已然如平民一般,而且其军伍之中,汉人的占比,比之我们蒙人还要多。”

    “所以其到底如何,很难说的清楚。”

    “这太奇怪了,至今我都有些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大明的人,还是从那高山雪原下来的人。”

    “若他们真是从高山雪原而来,即便他真的是什么八都王,也极有可能已经和大明的朝廷达成了合作。”

    “至于他们是不是被大明朝廷给骗了,在他们没有得到归化城的消息之前,我们没办法分辨。”

    “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想尽办法,先保全性命,同时要将消息传递给将军。”

    查干有些着急的看着那日松:“你放心,有我在此,一定不会让他们暗中对付你。”

    “可你自己,切莫擅自行事,我们的鹰探,就在东边巡弋,一旦我们日久不归,将军一定能察觉其中的问题所在。”

    “所以…我们无须着急!”

    那日松被说的心动,半天后,才终于微微点头:“我明白了。”

    “我会留下一半的人马给你。”

    “好,多谢!”查干微微一礼,便看着那日松眉头深皱,转身朝着远处去清点兵马。

    而此时不远处的学堂内,识字歌的歌声,在那一片少年的口中传扬而出。

    查干怔怔的站在这儿,看着那一处白帐不明所以…

    那边郑航带领贪狼营整军,三眼黑天旗、贪狼营营旗打出。

    而此时,杨观也带领众人缓缓而来。

    在其身后,是破军营的一众将士、旁边是学堂旗帜下的那一群少年。

    再后方,是牧民和汉人交错站立的一个个家庭…

    许宣和哈日扎将这群人安置好,才来站到杨观身后。

    “查干管事,你也来吧…”

    在杨观的吩咐下,哈日扎主动去将查干和剩余的三十余名兵士,安排在了一侧。

    “我王!贪狼营整备完毕!”

    随着郑航带领众军列队,一旁跟来的那日松,此时显得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杨观微微点头,右手握拳砸在胸口!

    而起身后众人,随即而动,尽皆一样的动作,朝着前方贪狼营。

    甚至于包括后方的那些孩子、那些汉人、牧民等等,都是如此动作。

    这一幕,让那日松和查干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而随着郑航带领贪狼营一个回礼。

    “出发!”

    杨观一声喝令,大旗猎猎而动,马蹄肆意,朝着北方而去。

    一直等到那一片黑影去到极远之处,杨观这才转身朝着白帐归去:“查干管事,陪本王坐坐?”

    “是,小人遵命。”

    这边杨观离去,各部之人,才各归其事。

    这一幕中,没有什么宣讲,没什么激动人心的言语,但仅仅是如此之事,看着周边那些牧民汉人的反应,看着那群孩子眼睛里的向往。

    查干下意识的吞咽着唾沫。

    这才过去多久?

    此前,这些人可都是和吉贝子的牧民奴隶,可如今,这些人竟然能如此顺命听话?

    学堂少年,在田萱儿的带领下,朝着白帐而去,只不过,他们是唱着识字歌的。

    杨观想要给军队弄一支军歌,只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

    像国际歌其实是很合用的,但是得好好改一改,得符合目前的情况才行。

    “查干管事,可听到他们唱的歌曲了?”

    查干愣了愣,干笑点头:“像是汉人的识字歌。”

    “呵呵,不错,正是汉人的识字歌。”

    “汉人之所以能够坐拥天下,便是文化、历史等等因素结合起来的结果。”

    “再看汗国,从一千多年前,长城里面还是秦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可汗国之中,却没有一个长久的文化传统,没有一个绵延下来的,能够让我们永远坚持的东西。”

    “即便是大元之时掌控这整片大地,可我们却什么都没学到。”

    杨观说着笑看向查干:“你看,我们的部落还是部落、文臣武将有识字的就是那几人,牧民的儿子是牧民,奴隶的儿子是奴隶。”

    “文臣武将,想要在朝中做官,后面得有部族、得讲究是谁谁谁的儿子、孙子。要和哪一个部族联姻…”

    “这样的汗国,要怎么样打得过那传承不断的大明?”

    查干呵呵干笑,只得点头应是。

    杨观却淡笑一声:“咱们的林丹汗,目光里也就只有大明的朝廷,给的那一点出兵的银子,和是不是的去越过长城,抢一点大明的粮食和金银了。”

    “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眼光?”

    “联明抗金…说是对付金国,其不过是为了让大明开通商埠,以及大明朝廷赏赐的那一点点银钱。”

    “查干管事,我再和你打个赌如何?”

    看着杨观的笑脸,查干苦笑摇头:“小人岂敢和八都王打赌。”

    杨观却哈哈一笑:“无外乎的,这一次,赌小点…”

    “咱们就赌一赌,汗国的结局!”

    “要我说,汗国二十年,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