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鲜红手术
直达电梯内，相比上去时的心事重重，现在寒休还是放松了一些。
寒休出神的望着天边，他有些疲惫，刚刚的心理博弈，生死交易仿佛都那么不真实。
不过至少，现在的未知变成了已知，不用担心走在路上突然暴毙了。
寒休安慰自己。
眠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她从背包里跳了出来，化成人形站在旁边。
她有点难过，把脸全部埋在刘海的阴影中。
她认为都是自己的原因，才让寒休陷入这种险境。
“寒休，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遥远的天边飘来一朵乌云，在皎洁的夜空下并不怎么醒目。
寒休低头看了看她，拍了拍她的背。“没有的事，就算没你，这些事情总还是要来的，顶多换一个形式。”
“可是！就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现，才会有那么多人调查你。”
她突然抬起头，清澈的蓝色眼眸充斥着浓浓的担忧与自责。
“你才会经常被人拉去谈话。”
她的小脸涨红。
“你甚至还要面对危险。”
眼眶中，渐渐泛出点点水色。
乌云中闪电正在酝酿，一场大雨即将落下。
寒休轻叹一口气，微微弯腰。
用并不十分有力的右手抚摸着眠眠的头顶，发出轻柔的语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接受它吧。而且，至少现在也有眠眠陪着我呀~相比眠眠的可爱，这些都不算什么事~”
可是！
可是。
可是，只要没有我，你应该还是个每天开开心心混日子的普通人。
没有明争暗斗，没有生命危险。
当然，也不会那么疲于四处奔波。
你现在可以开心的喝着可乐躺着玩游戏，开心的追番，只需要考虑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其他的烦恼。
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寒休啊。
乌云团愈加膨胀，遮挡住了皎洁的月光。
突然，眠眠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种厚重，那种宽阔，那种安心，她之前从未体验过。
寒休从后面抱住了眠眠，他的两双大手轻盖在眠眠攥紧的小拳头上。
“放心啦，没事的，我可是超级喜欢眠眠的哦~”
“我不会嫌你麻烦。”
“也不会让你离开。”
“在你找到回家的路之前，可以一直放心住在我家。”
温和的嗓音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它如同锐利的阳光，冲破了眠眠内心的阴霾，自责与焦虑也随之烟消云散。
天边的乌云，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大风撕碎，呈现出与之前相比更为璀璨的星空。
眠眠放松了下来，靠进寒休的怀中，享受着这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安心。
寒休看着怀中柔软的女孩，别样的情愫在心中萌发。
眠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如小兔子般一下子从寒休怀里跑开。
“谢谢你，寒休，你是个好人。”
说完便又变成兔子跳进了寒休的背包中。
得！好人卡又加一了。
===============
次日。
寒休一脸想死的站在公司门口。
他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人为什么要上班，是不是死了，就不用上班了。
颈棱的通讯也没来，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有没有去联络公司。
既然事情均没有进展，他就照例得应付日常琐碎的工作。
眠眠今早以上班无聊为由，选择了待在家里，没有跟来上班。实际原因当然是起不来了。
折腾得寒休还得给父母大费周章地解释这是基因优化过的兔子，可以吃人吃的食物。
得亏眠眠很识相的卖了萌，让寒休父母半信半疑的接受了这件事，不然今天寒休的班估计又得迟到了。
他神经衰弱的走进公司大门。
刚经过保安亭，一位全副武装的保安拦住了他。
“寒休是嘛，工号：XS444444。请跟我来一下。”
保安的语气丝毫没有确认和“请”的意思，仿佛吃定了寒休的身份。
与此同时，一前一后两名保安也直接挡住了寒休的去路。
寒休试探地问道：“大哥，能问下是哪位领导找我嘛？”
保安却丝毫没有回应，拉起寒休的臂膀就往一旁走去。
四周上班的人群仅是好奇的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寒休也不敢多说，他几乎是被架着走进了位于保安亭的电梯。
随着电梯大门关闭，电梯加速往下运行。
随之而来的便是强烈的失重感。
这失重感甚至让寒休觉得，他在自由落体。
过了好一会，他才感觉到来自电梯底部的支撑力。
寒休不知道这里有多深，但是就刚才那么长一段时间的路程来看，这里离地面一定很远，他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透着一股热气。
电梯终于停了下来，随着电梯门打开，整洁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寒休有些猜测，这里可能就是公司的秘密所在，也是颈棱他们需要寒休偷取资料的地方。
身后的保安见寒休一直不动弹，推了一把寒休，催促寒休快走。
寒休不敢多事，乖乖跟在前方的保安后面。
寒休跟着保安走过了数不清的岔道口，辗转数个电梯，他看着保安刷卡通过了一扇又一扇自动门，一直在沿着某个方向前进。
一路上，寒休见识到了各种实验室，实验室中各种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在里面整齐的排放着。
来来往往也有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就依照他们的发量来说，他们一定非常专业。
在经过两名保安的瞳孔识别与刷卡验证后，打开了最后一扇门。
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两位保安守在了门外，并把寒休推了进去。
门内是一个宽广的实验室，无影灯的照耀下，一位头发花白的医生，正在进行一场手术，受术者是一名成年女性。
医生的对面站着一个护士，她正辅助医生进行手术。
伴随着恐惧的尖叫，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剧烈的挣扎着，固定她的束缚带在她身上勒出道道血痕，鲜血因她的挣扎而四处流淌。
护士正辅助按住她的四肢不让她影响手术。
寒休透过医生恐怖的背影，能看到她眼中的满溢出来的恐惧。
“啊...呜....”
患者发现了突然出现在一旁的寒休，大声的呼救。
寒休发现她并不能说话，她的嘴中已经缺少了重要的发声器官——舌头。
“你们在干什么！”寒休匆忙往前企图阻止这看似手术的谋杀。
护士发现了寒休的异常举动，她离开了手术台走过来拦住了寒休。
“她在求救！你们这是谋杀！”寒休义正辞严地指责他们。
“闭嘴。”
冰冷的手术刀直接抵在寒休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小口。
“咕...”
寒休不敢轻取妄动，他只能静静地站着那里。
手术并不会因为少了个护士而停止。
患者对着寒休一直发出呜啊的声音，企图获得帮助。
眼神中充斥着对生命渴望。
然而这种渴望并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医生拿出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器官，她的挣扎越来越弱，呼声也越来越轻。
她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
最终，她的头歪了下来，寒休透过她充满血丝又涣散的眼眸，甚至能感受到她临终时的绝望。
医生似乎并不在意病人的死亡，他一只手拿起那新鲜、热乎的器官，一个个仔细的观察着，另一只手往电脑中输入着些什么。
一旁架子上整齐排列的标本罐，似乎也无言的描述着他们的由来，隐约的哀嚎从那些瓶瓶罐罐中传出。
这惨烈的场面让寒休感觉胃中一阵翻腾。
他捂住嘴快步后退几步转过身吐了起来，几乎吐完了所有的早饭，甚至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能那么轻描淡写的杀人！为什么他们面对如此挣扎能毫不迟疑的捅下刀子！这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她甚至看上去都不像是有病的人！
这实验室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荒诞，对寒休二十多年的社会主义教育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鲜红的手术台、死寂的实验室、生命临死前的挣扎，这对于一个二十多年的普通社畜来说，几乎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他哪接触过这些啊，他连鱼都没杀过！
寒休觉得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开始晕白大褂和手术台了。
突然。寒休的耳边传来略显沙哑的声音。
“你叫寒休？是嘛。”
寒休出神的望着天边，他有些疲惫，刚刚的心理博弈，生死交易仿佛都那么不真实。
不过至少，现在的未知变成了已知，不用担心走在路上突然暴毙了。
寒休安慰自己。
眠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她从背包里跳了出来，化成人形站在旁边。
她有点难过，把脸全部埋在刘海的阴影中。
她认为都是自己的原因，才让寒休陷入这种险境。
“寒休，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遥远的天边飘来一朵乌云，在皎洁的夜空下并不怎么醒目。
寒休低头看了看她，拍了拍她的背。“没有的事，就算没你，这些事情总还是要来的，顶多换一个形式。”
“可是！就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现，才会有那么多人调查你。”
她突然抬起头，清澈的蓝色眼眸充斥着浓浓的担忧与自责。
“你才会经常被人拉去谈话。”
她的小脸涨红。
“你甚至还要面对危险。”
眼眶中，渐渐泛出点点水色。
乌云中闪电正在酝酿，一场大雨即将落下。
寒休轻叹一口气，微微弯腰。
用并不十分有力的右手抚摸着眠眠的头顶，发出轻柔的语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接受它吧。而且，至少现在也有眠眠陪着我呀~相比眠眠的可爱，这些都不算什么事~”
可是！
可是。
可是，只要没有我，你应该还是个每天开开心心混日子的普通人。
没有明争暗斗，没有生命危险。
当然，也不会那么疲于四处奔波。
你现在可以开心的喝着可乐躺着玩游戏，开心的追番，只需要考虑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其他的烦恼。
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寒休啊。
乌云团愈加膨胀，遮挡住了皎洁的月光。
突然，眠眠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种厚重，那种宽阔，那种安心，她之前从未体验过。
寒休从后面抱住了眠眠，他的两双大手轻盖在眠眠攥紧的小拳头上。
“放心啦，没事的，我可是超级喜欢眠眠的哦~”
“我不会嫌你麻烦。”
“也不会让你离开。”
“在你找到回家的路之前，可以一直放心住在我家。”
温和的嗓音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它如同锐利的阳光，冲破了眠眠内心的阴霾，自责与焦虑也随之烟消云散。
天边的乌云，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大风撕碎，呈现出与之前相比更为璀璨的星空。
眠眠放松了下来，靠进寒休的怀中，享受着这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安心。
寒休看着怀中柔软的女孩，别样的情愫在心中萌发。
眠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如小兔子般一下子从寒休怀里跑开。
“谢谢你，寒休，你是个好人。”
说完便又变成兔子跳进了寒休的背包中。
得！好人卡又加一了。
===============
次日。
寒休一脸想死的站在公司门口。
他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人为什么要上班，是不是死了，就不用上班了。
颈棱的通讯也没来，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有没有去联络公司。
既然事情均没有进展，他就照例得应付日常琐碎的工作。
眠眠今早以上班无聊为由，选择了待在家里，没有跟来上班。实际原因当然是起不来了。
折腾得寒休还得给父母大费周章地解释这是基因优化过的兔子，可以吃人吃的食物。
得亏眠眠很识相的卖了萌，让寒休父母半信半疑的接受了这件事，不然今天寒休的班估计又得迟到了。
他神经衰弱的走进公司大门。
刚经过保安亭，一位全副武装的保安拦住了他。
“寒休是嘛，工号：XS444444。请跟我来一下。”
保安的语气丝毫没有确认和“请”的意思，仿佛吃定了寒休的身份。
与此同时，一前一后两名保安也直接挡住了寒休的去路。
寒休试探地问道：“大哥，能问下是哪位领导找我嘛？”
保安却丝毫没有回应，拉起寒休的臂膀就往一旁走去。
四周上班的人群仅是好奇的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寒休也不敢多说，他几乎是被架着走进了位于保安亭的电梯。
随着电梯大门关闭，电梯加速往下运行。
随之而来的便是强烈的失重感。
这失重感甚至让寒休觉得，他在自由落体。
过了好一会，他才感觉到来自电梯底部的支撑力。
寒休不知道这里有多深，但是就刚才那么长一段时间的路程来看，这里离地面一定很远，他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透着一股热气。
电梯终于停了下来，随着电梯门打开，整洁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寒休有些猜测，这里可能就是公司的秘密所在，也是颈棱他们需要寒休偷取资料的地方。
身后的保安见寒休一直不动弹，推了一把寒休，催促寒休快走。
寒休不敢多事，乖乖跟在前方的保安后面。
寒休跟着保安走过了数不清的岔道口，辗转数个电梯，他看着保安刷卡通过了一扇又一扇自动门，一直在沿着某个方向前进。
一路上，寒休见识到了各种实验室，实验室中各种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在里面整齐的排放着。
来来往往也有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就依照他们的发量来说，他们一定非常专业。
在经过两名保安的瞳孔识别与刷卡验证后，打开了最后一扇门。
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两位保安守在了门外，并把寒休推了进去。
门内是一个宽广的实验室，无影灯的照耀下，一位头发花白的医生，正在进行一场手术，受术者是一名成年女性。
医生的对面站着一个护士，她正辅助医生进行手术。
伴随着恐惧的尖叫，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剧烈的挣扎着，固定她的束缚带在她身上勒出道道血痕，鲜血因她的挣扎而四处流淌。
护士正辅助按住她的四肢不让她影响手术。
寒休透过医生恐怖的背影，能看到她眼中的满溢出来的恐惧。
“啊...呜....”
患者发现了突然出现在一旁的寒休，大声的呼救。
寒休发现她并不能说话，她的嘴中已经缺少了重要的发声器官——舌头。
“你们在干什么！”寒休匆忙往前企图阻止这看似手术的谋杀。
护士发现了寒休的异常举动，她离开了手术台走过来拦住了寒休。
“她在求救！你们这是谋杀！”寒休义正辞严地指责他们。
“闭嘴。”
冰冷的手术刀直接抵在寒休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小口。
“咕...”
寒休不敢轻取妄动，他只能静静地站着那里。
手术并不会因为少了个护士而停止。
患者对着寒休一直发出呜啊的声音，企图获得帮助。
眼神中充斥着对生命渴望。
然而这种渴望并没有持续多久。
随着医生拿出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器官，她的挣扎越来越弱，呼声也越来越轻。
她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
最终，她的头歪了下来，寒休透过她充满血丝又涣散的眼眸，甚至能感受到她临终时的绝望。
医生似乎并不在意病人的死亡，他一只手拿起那新鲜、热乎的器官，一个个仔细的观察着，另一只手往电脑中输入着些什么。
一旁架子上整齐排列的标本罐，似乎也无言的描述着他们的由来，隐约的哀嚎从那些瓶瓶罐罐中传出。
这惨烈的场面让寒休感觉胃中一阵翻腾。
他捂住嘴快步后退几步转过身吐了起来，几乎吐完了所有的早饭，甚至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能那么轻描淡写的杀人！为什么他们面对如此挣扎能毫不迟疑的捅下刀子！这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她甚至看上去都不像是有病的人！
这实验室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荒诞，对寒休二十多年的社会主义教育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鲜红的手术台、死寂的实验室、生命临死前的挣扎，这对于一个二十多年的普通社畜来说，几乎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他哪接触过这些啊，他连鱼都没杀过！
寒休觉得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开始晕白大褂和手术台了。
突然。寒休的耳边传来略显沙哑的声音。
“你叫寒休？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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