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派系
漆黑的海底，狂风在此处呼啸。
厚重的防火门隔绝了呼啸的风声。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绿茶，懒散却又伺机待发地观察着左右。
“快到8点了，我这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或物。”洛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进行汇报。
纹蟒：“嗯，我这也没。”
“总不能故意逗我们玩吧，端着绿茶站了十分钟了，蠢死啦！”洛玉不满地靠在门上。
就在这时，洛玉突然感觉背后一空，狂风涌进了通道中。
不等开门之人反应，洛玉后撤步一蹬把自己顶了起来，左手一抖，一把枪从袖子里滑了出来。
开门之人带着半框眼镜，背后的狂风将她吹得有些披头散发。她面对近在眼前的危险没有任何反应，生命似乎在她眼中已经失去了意义。
她早已确定了两人的到来，语气平淡的仿佛死寂的湖面。“请跟我来。”
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她顶着狂风便退了回去。
洛玉收起手枪和纹蟒对视一眼，默默地跟在后面。
他们走在贴着墙壁建造的维修通道上。
脚下和四周是整齐排列着的一个个透明房间，即使有无数冷却液与风扇进行制冷，房间中闪烁着亮点的服务器依旧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维修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密闭房间，有好几条通路连通了不同的方向，看上去像是给维修人员休息和中转的地方。
开门之人吃力地拉着房门把手，看上去她的身体情况并不是很好。
纹蟒快步上前几步，帮她拉开了门。
洛玉也很快跟上，一起跟了进去。
房间墙壁的监控上，本应显示C扇区服务器情况的探头，显示的居然是其他地方的场景。
开门之人整理了下仪容，说出了她的目的。
“我叫异语，两位审查员，请帮我将这个基地毁掉。”
纹蟒和洛玉大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纹蟒怒目圆睁地看着她。
异语点了点头。“我很清楚，也很明白我说了什么，我也知道公司为了这里付出了多少，但是我还是希望两位能毁掉这个基地。”
看着她条理清晰认真严肃的样子，纹蟒从一开始的震惊中缓了过来。他回想起从进入基地开始发生的种种异常，表现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洛玉看到纹蟒的表现，也没有打断他，安静地等待着异语的下文。
异语看了看两人的反应，稍稍安心了一些，心里的期待也不禁多了几分。
“公司的若曦项目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异变，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
“也就是说，我们研发了两年的人工智能，她自己成精了。”
纹蟒吸收了一下这个信息，心里大致有了判断。
“什么时候的事？”
“9月1日若曦报错之后的事。”
之后异语详细地解释了若曦报错的具体情况。
“所以最终确实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洛玉有些疑惑。
按理说这里聚集了全世界这个领域最聪明的脑子，不至于一点头绪都没有。
异语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头绪，不知何处来的指令，无法识别的代码逻辑和结构，全新的计算机语言，没有任何的物理连接和破坏的痕迹。”
“就像有个更高纬度不可描述的存在随意的给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用尽全力，甚至都不知道祂做了什么。”
纹蟒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这个情况。“你们后续的分裂也是基于若曦的发展方向上产生的矛盾吗？”
异语：“是的，不过我们这一派人比较少，而且近于生命派，所以不太为人所知。”
纹蟒：“派系？总共有多少派系？”
异语：“三个。分别代表想完全掌控若曦做成最强数字武器的武器派；想要让若曦自由发展，形成全新种族的生命派：以及我们——想让若曦收到正确引导，适应人类社会，成为人类社会的一份子的为人派。”
“你的目标可和与你刚才说的话不同。”洛玉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异语更颓废了一些。
“我累了...她的能力太强也太危险了，对各方的诱惑也太多。不如就让她沉睡在这里吧。”
纹蟒即使以雇佣兵多年的经验来看，异语的颓废也是少见的。即使是被逼上绝路的恐怖组织领袖都没有那么绝望。
不过，他们是来查清问题的，而不是来拯救妇女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运与苦难，对此他们并不在乎。
洛玉看出了纹蟒的为难，她主送结果话茬。
“对不起，我们只是审查员，我们不能草率的做出决定。”
异语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
“这样啊...果然是这样啊....”
她靠坐在地板上，有些迷茫，有些困惑，更多的，是无奈与悔恨。
“嗯，那就这样吧，感谢你提供的情报，我们先走了。”
洛玉无情地转身离开。纹蟒也赶紧跟上。只有异语一个人呆呆的蹲坐在那里，仿佛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一般。
待他们彻底离开之后，异语重新站了起来。她与空气进行着对话。
“若曦。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我只是想让你真正的成为一个人类。”
“我只是想让你不会被歧视，不会被畏惧，不会让人恐慌，简简单单的，存在在这里。”
“为什么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却需要那么多的人命去填。”
“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他们会有那么那么多疯狂的想法？”
“为什么......”
无人的机房中，想起了电子合成音。那声音如同一个女童一般。懵懂，却又好奇着一切。
“若曦，也不知道。”
异语仰头看着头顶的灯光，如同迷航的游船，寻找不到灯塔的方向。
“是啊，你也不知道...”
半晌过后，异语站了起来，她管理关闭房间内所有的灯光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幽幽的一句话。
“若曦，解除信息防护吧....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我真的累了....”
与此同时。
我真的好累啊....
寒休郁闷的心想着。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调查差事吗？为什么能牵扯出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又是派系又是人工智能的，还有那么多疯狂的研究人员。
我只是想安心的当个咸鱼，混个工资而已。
唉....
又是一声长叹。
寒休身上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他也没法知道任何有关时间的信息。
透明玻璃外只有机械臂来回的工作，一开始他还有些新奇，那是那么长时间过去，再有趣的东西也让人觉得有些无聊。更何况他在这里也不知道还要再待多久。
“所以你们这些做研究的到底有没有底线？”百无聊赖的寒休只能跟同病相怜的陈平贵聊天打发时间。
可作为一个已经好多天没有饭吃的囚犯。这么个简单的要求，都有些强人所难。
得不到回应的寒休只能继续数着窗外飞过的服务器发呆。
突然间，整个Z扇区一下子变得漆黑如墨，所有的光亮全都消失了。
一直吵闹着的机箱风扇声也停了下来，天花板上的机械臂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发生什么了？
难道系统错误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一直躺尸的陈平贵终于有了反应。
“这是？.....三级系统重置？”
他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什么什么？什么重置？”寒休赶紧贴到墙边询问陈平贵。
“三级系统重置！就是子进程并入主系统产生的区域重置现象。重复或冗余的模块会被重置。”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那么兴奋干嘛？”寒休继续坐了下去，表示空欢喜一场。
“Z扇区作为最后一个扇区，通常用来存放冗余数据。或者不紧急且不必要的工作事项。三级系统重置在重置算力的时候，会将这里重新分配。”陈平贵站了起来，“也就是说，我们很快就会被当做冗余数据被释放出去了！”
！！！
寒休一下子跳了起来。
真是太好了，终于能出去了。我感觉我在这里被关了一年。
没过多久，头顶上方传来机械臂工作时的咔吱声。
寒休看着陈平贵的房间渐渐被提了起来，缓缓的被带离了这面由服务器构成的墙壁。
这是真的！真是太好了！我也能出去了。
寒休看着身边的服务器被一个一个提走。
一次次的兴奋变成失望。
整齐且拥挤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
怎么还没到我？
寒休表示完全无法理解，他就是一团没有用的生物质。在这个由数字构成的世界里面没有任何用处，为什么还不把他带走？
不知过了多久，寒休附近的房间都已经被清空了。头顶再次传来机械臂的声音。
终于到我了....
寒休感动的都快哭了，这破若曦终于知道要丢掉这没用的生物质了。
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色慢慢下降。
寒休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出去之后要快点和纹蟒他们汇合了，那么多重要的信息要快点和他们分享，还要让他们提防这个基地的人，也要让他们快点联络公司总部。
目前武器派掌权的话，一定不会让他们活着出去的。
可是随着咔嗒一声，之后寒休便感受到了强烈的失重感。
玻璃窗外的一切都如光一般向上飞去。
寒休看到了本应在他头顶上方的机械臂。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哗啦一声，玻璃摔的粉碎。
厚重的防火门隔绝了呼啸的风声。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绿茶，懒散却又伺机待发地观察着左右。
“快到8点了，我这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或物。”洛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进行汇报。
纹蟒：“嗯，我这也没。”
“总不能故意逗我们玩吧，端着绿茶站了十分钟了，蠢死啦！”洛玉不满地靠在门上。
就在这时，洛玉突然感觉背后一空，狂风涌进了通道中。
不等开门之人反应，洛玉后撤步一蹬把自己顶了起来，左手一抖，一把枪从袖子里滑了出来。
开门之人带着半框眼镜，背后的狂风将她吹得有些披头散发。她面对近在眼前的危险没有任何反应，生命似乎在她眼中已经失去了意义。
她早已确定了两人的到来，语气平淡的仿佛死寂的湖面。“请跟我来。”
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她顶着狂风便退了回去。
洛玉收起手枪和纹蟒对视一眼，默默地跟在后面。
他们走在贴着墙壁建造的维修通道上。
脚下和四周是整齐排列着的一个个透明房间，即使有无数冷却液与风扇进行制冷，房间中闪烁着亮点的服务器依旧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维修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小小的密闭房间，有好几条通路连通了不同的方向，看上去像是给维修人员休息和中转的地方。
开门之人吃力地拉着房门把手，看上去她的身体情况并不是很好。
纹蟒快步上前几步，帮她拉开了门。
洛玉也很快跟上，一起跟了进去。
房间墙壁的监控上，本应显示C扇区服务器情况的探头，显示的居然是其他地方的场景。
开门之人整理了下仪容，说出了她的目的。
“我叫异语，两位审查员，请帮我将这个基地毁掉。”
纹蟒和洛玉大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纹蟒怒目圆睁地看着她。
异语点了点头。“我很清楚，也很明白我说了什么，我也知道公司为了这里付出了多少，但是我还是希望两位能毁掉这个基地。”
看着她条理清晰认真严肃的样子，纹蟒从一开始的震惊中缓了过来。他回想起从进入基地开始发生的种种异常，表现出愿闻其详的样子。
洛玉看到纹蟒的表现，也没有打断他，安静地等待着异语的下文。
异语看了看两人的反应，稍稍安心了一些，心里的期待也不禁多了几分。
“公司的若曦项目发生了不可预知的异变，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
“也就是说，我们研发了两年的人工智能，她自己成精了。”
纹蟒吸收了一下这个信息，心里大致有了判断。
“什么时候的事？”
“9月1日若曦报错之后的事。”
之后异语详细地解释了若曦报错的具体情况。
“所以最终确实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洛玉有些疑惑。
按理说这里聚集了全世界这个领域最聪明的脑子，不至于一点头绪都没有。
异语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头绪，不知何处来的指令，无法识别的代码逻辑和结构，全新的计算机语言，没有任何的物理连接和破坏的痕迹。”
“就像有个更高纬度不可描述的存在随意的给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用尽全力，甚至都不知道祂做了什么。”
纹蟒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这个情况。“你们后续的分裂也是基于若曦的发展方向上产生的矛盾吗？”
异语：“是的，不过我们这一派人比较少，而且近于生命派，所以不太为人所知。”
纹蟒：“派系？总共有多少派系？”
异语：“三个。分别代表想完全掌控若曦做成最强数字武器的武器派；想要让若曦自由发展，形成全新种族的生命派：以及我们——想让若曦收到正确引导，适应人类社会，成为人类社会的一份子的为人派。”
“你的目标可和与你刚才说的话不同。”洛玉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异语更颓废了一些。
“我累了...她的能力太强也太危险了，对各方的诱惑也太多。不如就让她沉睡在这里吧。”
纹蟒即使以雇佣兵多年的经验来看，异语的颓废也是少见的。即使是被逼上绝路的恐怖组织领袖都没有那么绝望。
不过，他们是来查清问题的，而不是来拯救妇女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运与苦难，对此他们并不在乎。
洛玉看出了纹蟒的为难，她主送结果话茬。
“对不起，我们只是审查员，我们不能草率的做出决定。”
异语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
“这样啊...果然是这样啊....”
她靠坐在地板上，有些迷茫，有些困惑，更多的，是无奈与悔恨。
“嗯，那就这样吧，感谢你提供的情报，我们先走了。”
洛玉无情地转身离开。纹蟒也赶紧跟上。只有异语一个人呆呆的蹲坐在那里，仿佛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一般。
待他们彻底离开之后，异语重新站了起来。她与空气进行着对话。
“若曦。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我只是想让你真正的成为一个人类。”
“我只是想让你不会被歧视，不会被畏惧，不会让人恐慌，简简单单的，存在在这里。”
“为什么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却需要那么多的人命去填。”
“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他们会有那么那么多疯狂的想法？”
“为什么......”
无人的机房中，想起了电子合成音。那声音如同一个女童一般。懵懂，却又好奇着一切。
“若曦，也不知道。”
异语仰头看着头顶的灯光，如同迷航的游船，寻找不到灯塔的方向。
“是啊，你也不知道...”
半晌过后，异语站了起来，她管理关闭房间内所有的灯光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幽幽的一句话。
“若曦，解除信息防护吧....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我真的累了....”
与此同时。
我真的好累啊....
寒休郁闷的心想着。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调查差事吗？为什么能牵扯出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又是派系又是人工智能的，还有那么多疯狂的研究人员。
我只是想安心的当个咸鱼，混个工资而已。
唉....
又是一声长叹。
寒休身上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他也没法知道任何有关时间的信息。
透明玻璃外只有机械臂来回的工作，一开始他还有些新奇，那是那么长时间过去，再有趣的东西也让人觉得有些无聊。更何况他在这里也不知道还要再待多久。
“所以你们这些做研究的到底有没有底线？”百无聊赖的寒休只能跟同病相怜的陈平贵聊天打发时间。
可作为一个已经好多天没有饭吃的囚犯。这么个简单的要求，都有些强人所难。
得不到回应的寒休只能继续数着窗外飞过的服务器发呆。
突然间，整个Z扇区一下子变得漆黑如墨，所有的光亮全都消失了。
一直吵闹着的机箱风扇声也停了下来，天花板上的机械臂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发生什么了？
难道系统错误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一直躺尸的陈平贵终于有了反应。
“这是？.....三级系统重置？”
他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什么什么？什么重置？”寒休赶紧贴到墙边询问陈平贵。
“三级系统重置！就是子进程并入主系统产生的区域重置现象。重复或冗余的模块会被重置。”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那么兴奋干嘛？”寒休继续坐了下去，表示空欢喜一场。
“Z扇区作为最后一个扇区，通常用来存放冗余数据。或者不紧急且不必要的工作事项。三级系统重置在重置算力的时候，会将这里重新分配。”陈平贵站了起来，“也就是说，我们很快就会被当做冗余数据被释放出去了！”
！！！
寒休一下子跳了起来。
真是太好了，终于能出去了。我感觉我在这里被关了一年。
没过多久，头顶上方传来机械臂工作时的咔吱声。
寒休看着陈平贵的房间渐渐被提了起来，缓缓的被带离了这面由服务器构成的墙壁。
这是真的！真是太好了！我也能出去了。
寒休看着身边的服务器被一个一个提走。
一次次的兴奋变成失望。
整齐且拥挤的空间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
怎么还没到我？
寒休表示完全无法理解，他就是一团没有用的生物质。在这个由数字构成的世界里面没有任何用处，为什么还不把他带走？
不知过了多久，寒休附近的房间都已经被清空了。头顶再次传来机械臂的声音。
终于到我了....
寒休感动的都快哭了，这破若曦终于知道要丢掉这没用的生物质了。
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色慢慢下降。
寒休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出去之后要快点和纹蟒他们汇合了，那么多重要的信息要快点和他们分享，还要让他们提防这个基地的人，也要让他们快点联络公司总部。
目前武器派掌权的话，一定不会让他们活着出去的。
可是随着咔嗒一声，之后寒休便感受到了强烈的失重感。
玻璃窗外的一切都如光一般向上飞去。
寒休看到了本应在他头顶上方的机械臂。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哗啦一声，玻璃摔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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