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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乔竺向周娘展示的那张画像上,明明确确画着年轻时候平侯的脸。平侯一直很注重保养,所以即便老了也没有发福,年轻的他皮肤更饱满细腻,此外毫无区别。

    周娘大惊失色,因为她没想到长公主竟然要调查平侯,调查王上四亲之一的平侯。

    扬州王是宗室子出生,继承王位后,要认先王为父,先王后为母,并且和亲生父母避嫌。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能亲近父母,他就想尽办法恩泽亲族,其中以他的祖父家族、祖母家族、外祖父家族、外祖母家族为甚,后来人称扬州王四亲。平侯,他的姑姑就是扬州王的祖母。

    乔竺拿着长公主的信物调查王上的四亲,被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可是会导致天大的祸事的。

    但是周娘不敢不如实告知。

    “平侯……年轻时是经常来红香楼,自从夫人进门,他便不再来了。都说他和夫人伉俪情深,想必是为了夫人收心了吧。”

    如果真是如此,他的后院为何还会有那么多莺莺燕燕?

    那是因为他自知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以防偌大家业引人嫉妒,遭人陷害,他率先改变自己的作风,让外人抓不住把柄。但是青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于是他改冶游狎妓为纳妾,每年都会娶十几房小妾。为了安置这些妾室,他先后扩张了四次平侯府。

    “你的意思是说,他看上的都被纳进了侯府,没有被养在外面的?”

    “这……不止我一个人给侯爷介绍,其他鸨母也想挣这个钱,但我保证我介绍的都光明正大进了府,没有偷偷摸摸养在外面的。”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乔竺掏出一本房契,铺在桌子上,让周娘好好儿看看。

    周娘看清上面的字,脸白得胭脂都失了颜色。

    “娘子,你这是……”

    她噗通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求饶,

    “我是有所隐瞒,我保证如实招来。”

    这是乔竺从曹彰屋里翻出来的房契,也就是是他现在住的房子,这个房契上写明房子早在二十八年前就被平侯买下。范值今年二十五,他出生前三年平侯在青鱼巷买了房子,用处不想而知。

    “二十几年前,我们这儿来了个姓贺的绣娘,她本是庄户人家出身,后来因为丈夫赌博欠债输光家产,不得已抛头露面挣钱还债。不知怎么的,她勾搭上了侯爷,侯爷为了她在青鱼巷买了个宅子,专门用来和她幽会。后来她丈夫因为还不上赌债被人打死了,她也没再来过红香楼。只因她绣工好,我去青鱼巷找过她,但透过门缝往院子里看,那里好像很久没住人了,院子里的花也干死了,我只当她出城返乡,便不再寻她。”

    “她有孩子吗?”

    “没有吧……她来的时候很年轻,约摸二十岁,当时我们这儿绣娘的工钱是计件的,她为了挣钱整日整夜缝补衣裳,很少回家,想必家里没有孩子需要照料。啊,娘子是想问她和侯爷有没有孩子?那必然没有,她虽然跟了侯爷,但对她那个丈夫好不死心塌地,侯爷送她的东西小到一根针她都要换钱给她丈夫还债,后来她丈夫被人追杀,她还去求过侯爷救命呢,不过侯爷没为她去蹚这个浑水。这样的痴情傻子,即便有侯爷的骨肉也不会留。”

    事实上,她留了。不仅留了,还正大光明带进侯府,和侯府世子一起长大。

    乔竺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满意地离开红香楼。

    “难道你进红香楼之前就猜到曹彰是平侯的私生子?”

    “是的。”

    乔竺回想起昨晚在平侯书房看到的市井图,图纸上有一块焦黑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块焦黑覆盖的地方就是青鱼巷。

    为什么要藏住那里?府里伺候过侯夫人的老嬷嬷说,是因为侯爷为了向夫人表忠心,特意涂抹掉那块腌臜地。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平侯是怕侯夫人发现那里也有侯府的产业,从而暴露他豢养外室的秘密。

    那他既然在青鱼巷养外室,为什么还要把房子送给曹彰,想必曹彰和这个外室关系匪浅。

    她为了验证猜想,一面找周娘打探消息,一面故意让跟踪自己的人将“曹彰”二字听了去,之前的小段和老顾以及后来的仆妇都是当即被处死,只有曹彰好好儿活着,平侯这是舍不得对亲儿子下手啊。

    现在,她可以下令抓捕曹彰了。

    “可是官府的人会听你的吗?”他玉表示担忧。

    “谁说要官府抓人了?”乔竺摩挲着手中玉佩,“我要进宫一趟,你们两个相互照应,保护好自己。”

    说罢,她留下足够多的钱给谢敏之。

    出门没多久她想了想又折返回来,看着谢敏之不由地叹了口气,叮嘱道:

    “保护好他玉,你是男子,要有担当,有气量。”

    她还故意在“气量”二字上加重语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谢敏之瘪瘪嘴,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嵘迦长公主听乔竺讲述完来龙去脉,还是有些疑惑:

    “曹彰为了顶替范值而杀人,动机倒也成立,但他将范值摆成抚琴的模样,还偷走涓涓夫人的灯笼是为什么?以及丢失的鸳鸯琴哪儿去了?”

    “回长公主——”乔竺瞥了眼嵘迦身边的玉面郎君,意有所指,“这些就是刑官的事了。”

    嵘迦苦笑,拿乔竺实在没有办法,

    “你真是……唉……”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乔竺掏出玉佩要还给嵘迦,结果嵘迦没有接。她正了正神色,严肃地要求道:

    “这件案子疑点重重,不能了结,你必须查清楚,并且不许用刑逼供。”

    “要是我不愿意呢?”乔竺的眉眼也染上不耐烦,“长公主,再查下去就没意思了,我玩儿腻了,不想查了。”

    似是料到乔竺会这么说,嵘迦站起身,正色凛然,自信地开出她拒绝不了的条件:

    “我知道你忙着赶路去南海挑战宁山玉,我也知道你一心追求至强武功,对凡世俗尘不堪其扰。但你这个浪子,只会打架斗殴,经营不了一点生计,花钱还大手大脚的,真的能撑到南海吗?你搭车的商队起码还要六天才启程,这六天不如专心破案,事成之后无论平侯认不认,我都将平侯府一半家产折现赐给你。”

    “公主这是空手套白狼啊?”乔竺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跃跃欲试假不了。

    “好啦,快去吧。”嵘迦一抬手,素玉一般的五指后走出两支亲卫兵。

    “我虽住在王宫,宫外也有我的公主府,这些人是我的亲卫,你可以放心差遣。公主府有的是地方给你关押嫌犯、审讯犯人——这样你可还满意?”

    乔竺半挑羽眉,似是觉得不错,“那我再陪你玩儿玩儿吧。”

    当夜,尘封已久的嵘迦长公主府重新灯火通明,百姓齐聚门外,仰望邀月楼上的夜明珠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他们欢喜的表面下藏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这广陵城是要变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