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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殿前叫骂

    佛祖只有涅槃境界,穷尽他最大法力构造的世界也会有一定的边际。

    直到他构造的世界规则被屏蔽了,发现找不到桑桑,棋局被破了。

    宁缺和桑桑同时醒来。

    宁缺细细地看着桑桑的身体情况后,才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岐山大师。

    “大师,桑桑的病,能治好吗?”

    岐山大师因为主控棋盘,心神消耗太多,此时显得有些憔悴,他正疲惫地低下头缓神。

    听到宁缺的询问,他缓缓抬起头,看了看桑桑微笑说道:“昊天神辉能够缓解你的寒疾,但没有办法解决。

    佛法自然也能缓解,能否彻底清除掉需要试试才知道,但我会尽力去治好你的。”

    ……

    随后歧山大师答应给庐外前来拜山的修行者们每个解惑了一次。

    能够得到歧山大师的解惑,是每个修行者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人们自然激动难安。

    有人问情缘,有人问的现世问题……当然更多的是询问道途障碍。

    直到深暮时分众人才陆续下山。

    桑桑留下了跟着岐山大师学习天擎之法。

    洞庐便只剩下宁缺和桑桑。

    桑桑陷入佛法的顿悟中,先前焦虑着桑桑的病症,现在情绪缓和之后。

    宁缺想到了棋盘里的种种迹象,也有无数疑惑,想要释然,他看向岐山大师,恭敬询问道:“大师,我在棋盘里仿佛过了很久,桑桑显然也在那棋盘里过了数十年,她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那应该很痛苦。

    您请出了佛祖棋盘,必然有您的深意,我想知道我们在棋盘世界里,所看到的,所经历的,意味着什么?”

    歧山大师回道:“棋盘里的世界是佛祖无上法力所营造的幻境,也可以理解为某种可能的未来。”

    宁缺更加疑惑不解的看着岐山大师,若真是未来,那就更不通情理。

    因为那些未来事迹毫无逻辑可言,有无数种可能性,唯一不变的是,他永远坚定的选择了跟桑桑在一起。

    歧山大师看着宁缺的眼睛,似乎很清楚宁缺的疑惑,慈祥说道:“我也看不明白,那些都是可能的未来,便相对应的有无数种不可能,因为一些人的选择能改变大方向的走势。

    既然是变化的,你自然也看不明白。”

    宁缺沉默了很久,能改变世界走向的人,那得是什么样的人?

    宁缺若有所悟,心神骤紧微颤,惊疑问道:“大师,您说得人里面有我家十二师兄吧?”

    歧山大师笑了起来,看了眼下这方棋盘,说道:

    “瓦山三局有很多年的历史,但到达终局,其实只出现过六次,桑桑是第三个能够连破三局的人。”

    宁缺随即问道:“前面能连续破局的人是哪两个?”

    “莲生师弟和长安。”

    宁缺想了想,桑桑都能破局,莲生神座道佛魔三修,可随时破五境的人物,能破也不是那么让人诧异的事情了。

    他又恭敬地朝着岐山大师问道:“还有哪三个曾经在这张棋盘上下过棋?”

    歧山大师说道:“夫子,轲先生,观主。”

    宁缺听到这三个名字,顿时愣神。抛开十二师兄不算,无论老师还是小师叔或是知守观的观主,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人物。

    莲生和桑桑都能破局,为什么他们破不了。

    他赶忙追问道:“老师怎么可能破不开这棋局呢?”

    岐山大师摇了摇头:“棋局困不住他们,他们境界高深,直接破坏里面的幻境规则,自然无需破局。”

    宁缺点了点,好奇说道:“那我家师兄呢?”

    岐山大师思绪良久后,微笑说道:“长安应该是最为特殊的一个。

    夫子,柯先生,观主进入棋盘世界是为了探索未知,而他纯粹是为了利用。

    他进入棋盘没有疑惑,只是坚定的观看着里面的种种规则。

    从最基础的事物开始观察,感悟。

    无数个春秋更替里,他看到了很多东西,种种规则在不同的领域和角度下发挥的重要作用。

    控制天气的自然规律风雨雷电…

    能够测量和感知时间的流逝和顺序的万事万物。

    物体位置在世界移动中的相对关系。

    涉及生命的起源、生长、繁殖和死亡的过程。

    甚至更加抽象的,涉及超越时间和空间存在的永恒。

    慢慢的他开始顿悟,如同佛宗弟子依靠常年苦修积累之后的一朝洞彻开悟。

    最后他破局了。”

    宁缺旋即来神。

    “大师,那我还能进入感悟感悟吗?”

    歧山大师有些失笑:“棋盘的世界有过去现在亦有未来,种种幻境直达内心隐秘,在这些诱惑中你能永远坚定的保持住本心吗?”

    宁缺拍了拍脑袋,讪讪地笑着。

    这个世界再没有一人能如林长安一样,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到了尽头,如同打上了思想钢印,不会偏差。

    翌日,宁缺和桑桑又随着岐山大师修行了一天佛法。

    今天便是盂兰节正日。

    天还没亮的时候,宁缺便醒了过来。

    来自世间诸国的游客,纷沓而至,瓦山前的小镇也变得十分热闹。

    中原诸国都派出了观礼团和表演的嘉宾,把烂柯寺里苦修的和尚们看得一愣一愣,泪湿了眼眶。

    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不如悬空寺那边玩的花样百出。

    前寺的使团,已经结束了自己的使命。

    烂柯寺后殿的会方,普通的修行宗派自然没有资格参与,他们只能在中寺里等待,

    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接触到那些真正秘密的人。

    大国代表,宗派代表已经齐聚一堂,在西陵神殿的主持下,商讨天下大事。

    歧山大师坐在正中,脸颊上没有焦虑的神情,林长安那封信上满满的关怀,让他注意身体,顺其自然就好。

    桑桑要跟着宁缺,于是他们坐在大师的左手方。

    一个是书院代表,一个是神殿未来的光明神座。

    左下方接着落座的便是,作为对抗荒人南下的联盟强国唐国代表,以大将军冼植朗的一众将军。

    紧跟着就是大河国,以墨池苑莫山山为代表的几位。

    一是因为跟唐国交好,二是书痴的实力。

    右手方是西陵神殿的神卫统领罗克敌,实力非常强大,是掌教大人最信任的亲卫,还有一众神官等人。

    然后是悬空寺戒律院首座宝树大师和几名在世界有名望的老僧。

    白塔的曲妮玛娣,剑阁二号人物程子清,南晋太子,花痴陆晨迦,便是依次而坐。

    那些像燕国,宋国,齐国这样的小国代表举办方能他们进来便是莫大的荣誉,座位就没那么考究了。

    当然,这仅仅是表面的,在外面还有烂柯寺一众僧人,远处还有世间的几位天下行走。

    议会主持人是西陵神殿天谕院副院长程立雪。

    虽然他实力一般,但关于外交事宜他相当专业。

    程立雪立于中央环顾众人后,直接了当说出掌教交代的事情:关于冥界入侵的问题。

    宝树大师目的明确,详细地给众人解说着冥界警示,然后看了一眼宁缺。

    宁缺丝毫不慌,因为师兄说过他不是冥王之子。

    于是他冷眼相待,仿佛再说,你确定你打的过我吗?

    曲妮玛娣看向众人坚定说道:“关于冥王之子的传说,相信大家都明白,十几年前,光明大神官预言冥王之子就在唐国都城,因此唐国都城发生了一场动乱。

    如今看来冥王的启示还没有断掉,

    这是为何?”

    神殿最擅长制造传闻,因为他们的道殿遍布天下各国。

    即便深入人心传言,但世间所有修行者都不敢触怒书院,所以只能止步于心底的认可。

    但对于曲妮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是杀子之仇啊,她只有这个机会,掀动起全天下人的心,才有机会报仇。

    大殿一片寂静。

    曲妮开始怨毒地盯着宁缺,补充说道:“是因为在那场绞杀当中,遗漏了一位。

    那个人,正是如今的十四先生宁缺!”

    曲妮玛娣说出这句话后,殿内根本没有人接话。

    宁缺笑了起来。

    “你说我是冥王之子,证据呢?没有就是造谣,造谣者全家…”

    说着对着曲妮玛娣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曲妮玛娣厉声训斥道:“

    你修行不过两三年,却到如今境界。

    你不是冥王之子,谁是?”

    “哈哈…我比你强我就是冥王之子。

    笑话,如你所言,那世间得有多少冥王之子。”

    宁缺直视曲妮:

    “你这是在放屁。

    我家师兄修行多少年?如今已经成为天下第一,你怎么不敢说他是冥王之子!

    我们的恩怨起因究竟是什么,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都清楚,无非就是荒原那点事,但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活该如此。”

    曲妮玛娣闻言怒火攻心,一时语塞,气的起伏。

    宝树见此,赶忙接道:“当年光明大神官判定冥王之子降生在长安宣威将军府中,十四先生,你是那座将军府里唯一活着的人。”

    曲妮玛娣这才缓了过来,她附和道:“众所周知,光明大神官是世间看得最通透的人。”

    宁缺看着她摇头冷笑道:“真是不知所谓。

    光明大神官也是人,他就没有看错的时候吗?

    他如今都在都城昊天道南门养老,他自个都放下了这事,你们还要拿这个挑事。

    莫不是觉得我的朴刀不够锋利。”

    宁缺提着刀,继续回怼道:

    “还有,你们不要忘记,因为这件事情,卫光明被观主打落尘埃,被西陵神殿囚禁了十几年。

    如果你们还坚持认为他是对的,这是不是代表你们认为观主是错的,认为西陵神殿是错的?”

    在言语上的交锋若非真正的厚颜之徒,想让宁缺吃亏,那是不可能的。

    曲妮悲痛愤怒涌上心头,怒斥道:“传言书院林长安仗着一身实力,毁了光明大神官的神辉,

    为什么滞留长安城,世间人心知肚明,那是破于你书院淫威。”

    宁缺看着他俩平静说道:“

    即便如此,你待如何。

    你从悬空寺而来,想必没有忘记那根飞箭吧。

    还有你,如果你不想替月轮国招祸,那便休息点言辞,你辈份虽然低,但年龄不小,不要再像在荒原上那般乱来。”

    有些事情有些人不知道,但场间的神卫统领知道,剑阁二把手知道。

    曲妮玛娣悲愤愈盛,气的浑身颤抖,宁缺这狂徒两句话杀伤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莫不是以为你书院天下无敌,林长安都是天诛之人,柯浩然的归宿就在前面等着他。”

    宁缺顿时愣神,还有比自己更胆大的,他等了半天,暗道师兄怎么没有表示,有些失落。

    他看着曲妮怒喝道:“你这个无能的老太婆,竟敢枉谈我家师叔,师兄。活的不耐烦了吧,想为你一己之私拉着月轮,悬空陪葬不是?你有这个资格吗?”

    宝树大师微微皱眉,似乎对宁缺的言论非常不满。

    歧山大师叹息一声,却没有说什么,他知道了结果,不准备再做什么,只要不打起来,便随他去吧。

    殿内诸人神色恍惚,尽皆沉默,望向真正代表西陵神殿的罗克敌。

    宁缺表现的如此强势,神殿神卫统领罗克敌都没有帮衬,他们自然也不敢言语。

    罗克敌神情平静,沉默不语,他拎得清现实,还有一个未来的光明大神官,在宝树大师没有拿出终极武器前,自然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曲妮狠狠盯着宁缺,改口说道:“宁缺你入魔了,我们天下正道如何能够不理,能够不管。”

    听着这番话,殿内诸人望向宁缺,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宁缺如今对于学习魔宗功法自然没有当初的惊悚畏惧,排斥。

    早已不是吴下阿蒙。

    入了,那又如何?

    书院后山不知道多少人学了,观主学了,莲生学了,千年前那个创造魔宗的祖宗便是西陵神殿的光明大神官。

    入魔,呵呵…入魔才是正规修道!

    当然他不敢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毕竟这是拨动人心的大事,鼓动大家学习魔宗功法,可是站在天下正道的对立面。

    宁缺看着曲妮玛娣,讽刺说道:“在荒原你便喜欢搬弄是非,你说我入魔我就入魔?你的话可信吗?”

    曲妮玛娣微微一怔,宁缺这小崽子年纪轻轻,如此情况下竟还能稳得住。

    她厉声喝道:“书院怎么会有你这般无赖的小人!”

    宁缺也怒道:“佛宗怎么会有你这般老泼妇。”

    佛殿内一片死寂,依旧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或许他们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两个大人物在殿前你一句我一句的诋毁叫骂是修行界一大盛事。

    ……

    宝树大师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入魔之人虽多矣,但你又是光明启示下的人,世间哪有这般巧合。”

    “你就是冥王之子!”

    说罢,他从僧袖中取出一个铜铃挡。

    铃铛铜色寻常,式样如同一口小钟。

    宝树神情认真:“此为盂兰铃,当年佛祖涅槃时留下了几件针对冥王的法器,它便是其一。

    盂兰铃是能够辨别冥王之子的圣器。

    只需要摇动此铃,冥王之子必会现出原形!”

    “宁缺,你可敢当面听上一听?”